一眼便发现了玉瑶的狼狈,更对她额头上腥红的肿块心痛不已。“玉瑶,我的好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一身水渍、一身伤,你......”
“哎呀姐姐,您快瞧,玉瑶姐姐脸上还有五指印呢?”流姝眼尖地喊道。
这一喊薛御女也发现了:“呀,是啊,瞧玉瑶姐姐这脸,这半边脸都肿了呀,还有这额头......”
“一定是江妃打的!”秦御女愤愤不平地道。
“姐姐......”黄玉瑶的委屈这才发泄了出来,泪水顺着她本已浇湿的脸庞淌下,越发显得狼狈不堪。
宽容
她慢慢地呈上手中的碎玉,哽咽道:“姐姐,江妃对臣妾做什么,臣妾都不敢有怨言,可是她......她不该迁怒娘娘,明知这钗是娘娘您的,她还......”
“放肆,这江妃要反了天去不成!”从嘉的声音突然响起。实则,他与玉瑶是前后脚进的殿。只是他站在门外没进去而已。
心中本就对被逼册妃一事窝火,如今听得江妃种种,怒火腾得就冒了上来:“朕这就去将她打入冷宫!”说罢便往外走。
“国主!”娥皇大惊失色,焦急地追了出来:“从嘉,你这是做什么,打入冷宫,那是能随便说出口的话吗?”
“那要不然怎么办,她这才刚进宫便开始兴风作浪了,长此以往下去,那还了得?”从嘉气愤难耐。在江婉容这件事上,不止娥皇与玉瑶等人被动,他更是窝火不已。
见丈夫这般维护自己,娥皇顿觉安慰。握了他的手,柔声劝道:“从嘉,为了母后,我们就对她宽容一些吧。”
“可是......”箬兰不服气地过了来,说:“江妃不问青红皂白便打玉瑶姐姐,她更打碎了娘娘您的玉钗,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娥娥转身看了她,笑道:“自是不能随便算了,那就罚江妃......闭门思过一日如何?”
“真是便宜她了!”既然娥皇都这样说了,众人还能怎样?“如此,国主、娘娘,臣妾等先行告退了!”三位御女迎迎一礼,自是不能打扰帝后的二人世界。
“哎!”哪知,从嘉却又叫住了她们,道:“箬兰、流姝、九儿,朕今日较闲,不如晚膳过来一起用吧,朕很久没跟你们一起用膳了。”
“谢国主!”三位御女向来单纯、与世无争。能跟从嘉坐一桌用膳,对于她们来说,那便是无上的恩泽了。这会儿箬兰等惊喜莫名,激动得脸都红了起来。
娥皇冲她们眨眨眼,笑道:“那你们要早些过来哦!”这样的感觉真好!不觉然地,娥皇打心里笑了出来。
玉瑶使计
三位御女离开了,玉瑶才走过来也要告辞。娥皇叫住了她,然后转向从嘉,诚恳地说:“国主,玉瑶今日受了这般委屈,定然心里难过得紧,不如你送她回房吧!”
“好!”没有半点犹豫,从嘉便点了头。
“姐姐?”跟御女们的表情一样,玉瑶也是惊喜的,惊喜之余,眼里却又湿润了。“谢谢姐姐......”
一路上,从嘉与玉瑶并排着往厢房而去。彼此都没有说话。
住在这瑶光殿的偏房里,虽然能日日见着从嘉,可是像这样走在一起,却是头一遭,玉瑶说不出有多紧张。
“国主......”终是玉瑶鼓起了勇气向从嘉承认:“其实......娘娘那玉钗是玉瑶故意摔碎的。”
从嘉笑如春风,偏头看了她一眼,温和地道:“朕知道!”
“国主知道?”玉瑶有些意外,问:“您不怪臣妾?”
从嘉摇了摇头,笑道:“朕为何怪你?娥皇让你先去拿钗,这本身就是要你必要的时候摔碎玉钗,从而让江妃早些放你走。你与娥皇姐妹情深,朕何从怪起?”
“难怪得姐姐对国主一往情深,原来这个世上最了解姐姐的始终是国主,想姐姐又怎会不珍惜这一世的缘份?玉瑶真是羡慕!”
听言,从嘉停下了脚步。玉瑶一愣,遂也跟着停步。从嘉说:“可是却因了与娥皇的这一世缘分,朕注定要辜负你与三位御女,有的时候朕甚觉对你们不起!”
泪水就这么不争气地滴落脸宠,玉瑶赶紧用手去擦。“国主,您不必这样说的,我与几位妹妹从来......从来都没想过那些事,只要偶尔与国主这样说说话儿,我们已然觉得幸福,此生足矣!”
彩苹阁。
江妃风情万种地半躺在卧塌里,一脸的春风荡漾。“从嘉,马上,我们就可以这样坐在这里,幸福地喝我们的交杯酒,享受新婚燕尔的洞房之乐......”
“周娥皇,很快,我江婉容就能夺回你从我这里抢去的一切,很快......”
江婉容想象着这一切,禁不住满面潮红,只盼夜色快些来临。
江妃张狂
江婉容想象着这一切,禁不住满面潮红,只盼夜色快些来临。
“小姐,御膳房送来了晚膳菜色,您要不要过目一下?”贴身侍女悄悄进了来,将思绪越发飘远的江婉容拉了回来。
“颜青。”江婉容显得不悦,喝道:“本宫跟你说多少次了,这里是皇宫,如今我是国主的江妃娘娘了,别还像在家里一样,小姐长小姐短的叫,你怎么不学学人家环翠,你可有在宫里听她唤过周娥皇为小姐?”
“是,娘娘,奴婢下次不敢了!”颜青立即纠正,遂又问了一次:“敢问娘娘,膳单的事,您要不要......”
“你决定就好,本宫没意见!”江婉容手一挥便打发了颜青。此时的江婉容,满心满意地期待着今晚与从嘉的新婚之夜,其它任何事也休想分了她的心去。
日落,盏灯,夜来......时间慢慢地过去。暖灯暖昧,御膳摆满了一桌,从嘉的人在哪里呢?江婉容等得急了。“小四,去瞧下,可是国主过来了!”
听得召唤,小四不安地进得房来,禀报:“娘娘,国主还未到来!”
“怎么搞得,今晚是本宫的大喜之日,他是新郎怎能不来?一定是那周娥皇拦了他。哼,周娥皇,你以为我江婉容与后宫里那些个御女也一样吗?休想!”江婉容越说越恼怒,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小四更加不安,赶紧劝她:“娘娘,不如还是再等会儿吧,您是圣尊后最倚重的人,国主绝对不会冷落娘娘的。”
“嗯,你说得也对!”这一劝江婉容又得意起来,复又坐下。
然,左等右等,直等得烛残光暗,满桌御膳凉尽,宫人们磕睡上来,从嘉却依然未至。
江婉容再也坐不住了,直气得口不遮蔽拦:“欺负人,真是太欺负人了,李煜,你将我江婉容当什么人看了......”
颜青与小四吓死了,双双跪于江婉容面前,劝道:“娘娘,您小声些,千万不能不顾后果啊?”
闯瑶光殿
江婉容根本听不进去,依旧大声道:“本宫管它生果、后果的,你们去,到瑶光殿去催他,本宫不管周娥皇怎么想,本宫今晚一定要见到国主,一定、肯定以及确定!”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看这势头,若不去催催国主,江妃是一定不会罢休的了。唉,奴才难为,小四悄悄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往外走。
稍许,小四回了来,却是欲言又止。
江婉容见了,知定是没好事。于是便大声喝他:“国主呢,你怎么一人回来了,国主呢?”
“娘娘......”小四颤颤惊惊,回道:“国主他......他今晚约了黄保仪以及三位御女齐聚瑶光殿吃......吃暖窝。他说......”
“什么?本宫的花烛之夜,他却约了别的女人吃暖窝?岂有此意......”不等小四说完,江婉容便彻底发飙了:“来人,带路,本宫要上瑶光殿!”
“娘娘,您息怒啊!”满屋的宫人齐刷刷地跪下,劝主子冷静些:“娘娘,来日方长,您切不可惹恼了国主与皇后娘娘啊?”
“我呸!”江婉容本就是个遇事不冷静之人。这一火大,大家风范全失,只图一个口头之快:“来日方长?成亲夜他就这样不将我放眼里了,还能有来日吗?带路!”
宫人们无奈,只得托了宫灯,陪着往瑶光殿去了。
李煜今晚心情很好,从歌词诗赋直谈到人生哲理,五位妻妾神色自然,对答如流。偶尔说到精彩之处便能听到喝彩一片,掌声不断。
偏偏这时,殿外传来不和之声:“江妃到!”
雅兴生生被人打断,从嘉皱眉,很是不悦,喝道:“她来做什么?”
“国主,臣妾奉母后旨意,特来接国主过彩苹宫歇息。”搬出圣尊后,看你们谁敢逆我意。江婉容在心里恨恨地想。
可惜她却不了解从嘉的性子。从嘉向来喜恶分明,如今在他眼里,这江婉容本就是恶的一方,更别提她此下的放肆更惹了他的不快。
娥皇受责1
只听他吩咐道:“环翠,传朕旨意:江妃忤逆圣旨,不好好在宫里闭门思过,却跑来瑶光殿扰朕清静,罪责加倍;你这就出去替朕赶了那扫兴之人走!”
“是,国主!”环翠一阵兴奋,得了这种好事,她岂能手下留情?
江妃被生生地赶回了彩苹阁。“周娥皇,李煜......你们今日如此辱我,我发誓,总有一日,我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次日,宫里忽然传开了一首歌谣——
你说奇怪不奇怪
江边花儿林中开
一朝入得御人怀
笑为李花做伴来
食君禄,担君忧
为君愿把墙来拆。
这歌谣大意直指从嘉与江婉容的结合。江边花儿自是指的江婉容,而这‘林中开’三字便是引喻的林仁肇。
说得就是江婉容本是林仁肇的妻子,可是有一天进了皇宫后,却被李煜看上了,于是便强抢了来。
君抢臣妻,臣不敢有二话,双手奉上,还得山呼万岁、皇上英明......这种颠倒是非的皇室丑闻,瞬间便传遍了皇宫,更在短短一日内使得京陵的百姓也朗朗上口。
灰雾一时笼罩了金壁辉煌的皇宫。
娥皇由环翠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