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袋里掏出一方精致的木盒,说:“小僧听得国后病重,特带来清凉寺圣药,希望能对娘娘的病有所帮助。”
    说着便将手中木盒递给立在一旁的环翠。
    环翠接过,满心期待,问:“圣僧,您是说这药真能帮到娘娘,是真的吗?”
    江正便谦恭地笑了笑,说:“是否有用,但请让娘娘一试就知。”
    从嘉一阵惊喜,毫不怀疑便让环翠喂药:“环翠,圣僧乃得道神僧,他怎会害人呢,快,扶娘娘起来。”
    “哎,慢着!”还是玉瑶清醒,紧要关头站出来,从环翠手中接过药,打开,执了一粒飞快地放入自己口中,待咽下后,说:“让我先试过再说!”
    “玉瑶,你......”从嘉被她的行为弄得既生气,却又震惊。玉瑶,她这是在拿自己的命为娥皇试药啊,唉......
    “国主。”江正神色自若,依旧面带笑容,说:“保仪为娘娘可谓赴汤蹈火,如此大义,让小僧敬佩不已,国主不仅怪不得她,反而要重重赏她才对!”
    俩刻钟之后,玉瑶只觉全身通畅无比,整个人如同沐浴在和煦的暖洋之中,清新、愉悦。
    江妃添恨1
    “国主,此药果真神奇,臣妾如今只觉神清气爽,整个人焕然一新似的。”
    说完转向江正,诚恳地道歉起来:“圣僧,方才是玉瑶放肆了,玉瑶在此向您道歉,望圣僧原谅!”
    江正即道:“保仪言重了,如此,就赶紧让娘娘服一粒吧。”
    药,自是神药。
    不出十日,娥皇脸色红润,饮食正常。再看心情更是开朗愉悦,且再无晕厥出现。宫中所有太医见了都称神奇。
    这日,一宫女低了头,左探右望间悄悄拐进了彩苹阁。一看,竟又是宁寿宫贴身侍候圣尊后的青莲。
    “周娥皇的病好了,你跑来告诉本宫做什么?”对于青莲的出现以及青莲所禀报的事,江婉容极为恼火。
    “不是啊,娘娘!”青莲见江妃误解了她的意思,便解释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国后服的那个药实在太过神奇,昨儿个国后已能亲自前往宁寿宫向圣尊后请安了,她还......”
    见她吞吞吐吐的,江妃不满,催她:“她还做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青莲便答:“国后听说圣尊后头疾不止,便又亲自去找了那个江正,江正已然答应替圣尊后也带一盒了,娘娘,那我们......”
    “本宫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那臭和尚的药再灵,也治不了圣尊后,你就放心吧。”说着,江婉容便报以自信的冷笑。
    哪知,青莲却越发惶恐:“不是啊,娘娘,那药就是神药。国后说了让江正带药后,昨晚在自己的药量里拨了几粒给圣尊后,圣尊后服了后,今日头再没痛过,奴婢下了俩次药也没用。”
    这一来,江妃惊得站起了身子,不可思议地道:“什么?这怎么可能呢,那和尚到底是什么药啊,如此厉害?”
    青莲掩不住害怕之色,求道:“娘娘,不管那是什么药,您与奴婢的交易就此结束吧,趁没有人发现,您收手吧?”
    事到如今,不收手还能如何?
    江妃添恨2
    江婉容恨得咬牙切齿,但还不忘威胁青莲:“你听着,出了这个门,你我再无瓜葛,你不准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下药一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
    见她眸子里闪露凶光,青莲吓得赶紧磕头保证:“奴婢发誓,若然泄露只字片语,教奴婢天打五雷轰,教奴婢不得好死!”
    江婉容看都不看她一眼,只从喉咙里吐出一字:“滚!”
    青莲如临大赫,逃也似的离去。
    久久之后,江婉容终颓废地滑坐冰冷的青石地上,悲愤、不甘...尽情地在她脸上泄露,她是那样的无可奈何。
    “周娥皇,我好不容易等到你快要病死,可是没想到半路上又杀出一个和尚献药?连老天都帮你,难道我江婉容这一辈子注定要捡你不要的东西,注定要屈居你之下,注定要活在你的阴影之下了么......”
    泪水悄悄滑落面颊,这一刻的江婉容被狠狠地输到体无完肤。“不,我不甘心,我绝不甘心......好,周娥皇,李煜,既然你们逼得我无路可走,那么......就别怪我手狠手辣了!”
    一抹毒光从江婉容的眸光中闪过,她突然从地上爬起,毅然朝外间喊:“来人!”
    小四匆匆进了来,一脸的诚惶诚恐:“娘娘,有何吩咐?”
    “去,帮本宫查查林仁肇今日是否离宫!”
    “呃...”小四一时没反应过来,心里暗想:娘娘今日该不会气糊涂了吧,她与林仁肇以前的渊源,别说她主动提林仁肇,就算是别人在她面前提个‘林’字,都会犯了她的大忌吧,如今她怎么......
    “小四!”见他发呆,江婉容遂又提高声音说了一遍:“本宫让你去查下林仁肇是否离宫,怎么,你不愿意?”
    “呃?哦,奴才这就去!”被她这一吓,小四整个人立马清醒了过来,也不去想原因了,直接转了身拔腿便跑了出去。
    不多时,便见小四气喘吁吁的回了来。“娘......娘娘,林......林将军此刻正从兵部出了来,看样子是......是正准备离宫。”
    藏经阁求助
    “太好了!”江婉容听了一喜,随手抄了一件外衫披上,“小四,叫上颜青随本宫来!”边说边往外而去。
    小四越发摸不透主子究竟要干什么,只得无奈地跟上。
    兵部出来是一条幽静的宽道,因着是军机重地,普通的奴才是没资格在这里行走的。林仁肇的心情欠佳。
    宋国贪得无厌、步步紧逼,双方一战迫在眉睫。然国主只会忍气吞声,一味的用真金白银去乞和,须不知这样正好助长了赵匡胤贪婪的本性,于唐国的苟安无丁点好处。
    偏偏这个时候,国主又迷上了佛经。终日在佛堂闭门诵经,要不就在后宫风花雪月、吟诗作词......
    朝政把持在那帮只会阳奉阴违的谗臣手里。今日又传来奏报:溧阳失守。林仁肇想想都觉寒心。溧阳失守,这无疑是给宋军攻进金陵扫除了又一个障碍。
    看来,赵匡胤已然等不及要攻取江南一带的江山了。“不行,绝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林仁肇猛然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所走的方位是藏经阁。
    还没到得藏经阁,便见黄玉瑶领了一行宫人,捧了诸多书籍从另一条道上迎面而来。没等他开口,黄玉瑶已先行出声:“咦,林将军,你这是要去往何处?”
    “末将请保仪玉安!”林仁肇赶紧行礼,然后再答:“不瞒保仪,末将本是想往藏经阁找您有事相求!”
    “哦?”黄玉瑶大为疑难惑,实在想不出自己能帮林仁肇做什么。于是便笑着问:“林将军言重了,但不知是何事呢?”
    林仁肇便靠近了些,声音也刻意压了,说:“保仪可知国主沉迷佛经,已荒废朝政数日?末将早已听得保仪与国后乃有姐妹情谊,所以......”
    说到这里,林仁肇停了下来,警觉性地往四周瞧了瞧。
    这样妄议国主行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然黄玉瑶必然也懂得如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林将军也不会出此下策。
    冤家相见
    于是也悄然压低了声音,接了他的话,道:“林将军是希望透过本宫,让国后劝说国主将心放到国事上来?”
    不愧是娥皇倚重的人!林仁肇心里暗赞,然后便诚实相认:“回保仪话,末将正有此意!”
    “唉!”哪知黄保仪却是重重的一叹,说:“林将军,实不相瞒,自那‘小长老’进了宫以来,国后就一直在暗暗较劲,绞尽脑汁就为了让国主少去些佛堂,闲时更是一有机会便劝国主力心国事,可惜......”
    听言,林仁肇先是惊讶,而后却又欣慰说:“原来如此,末将以为那妖僧在国后病危之际献药,国后可能会对他另眼相待,却原来......国后果然深明大义之人!”
    “国后绝不是那种得了恩惠就是非不分之人,这点林将军应该很明白才是。只是如今国主已深陷释氏,国后却又大病未好全,你我也只能叹一声奈何了!”
    说到娥皇的病,林仁肇免不得心痛,关切之意溢于言表:“敢问保仪,娥皇她......她如今还好吧?”
    黄玉瑶点了点头,答:“因了那‘小长老’的药,国后的病已大有起色,相信过不了多久便能再次与那妖僧斗法了,林将军,你放心吧,国后定能让国主回心转意的!”
    “如此,那一切就有劳保仪带话了!”林仁肇不敢再久留。待彼此回礼过后,转身又匆匆离去。
    今日,注定了该林仁肇心烦到底。还没走出兵部过道,便有他最不想见到的人拦住了去路。
    皱了皱眉,林仁肇就欲装作看不见,绕道而去。“林将军!”哪知江婉容却笑意吟吟地迎了上来,“林将军好大的官威啊,就连本宫亦要主动向将军请安!”
    林仁肇退得一步,大义喝道:“江婉容,你休得冷嘲热讽,我林仁肇已与你恩断义绝,再无半点瓜葛。你如今终于如愿,我劝你还是安分小心些好!”
    听言,江婉容一笑置之。
    江妃的一计之谋1
    尔后却又毫不在意地道:“怎么,光会劝我安分,你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
    说到这里,江婉容突然靠近一步,厉声质问:“说,你特意到藏经阁与黄保仪那贱人鬼鬼祟祟地说了些什么?是不是想让贱人帮你传递消息给周娥皇?林仁肇啊林仁肇,你还真是痴心不改啊!”
    林仁肇大怒,喝止她:“江婉容,上次的纸条事件没让你吃足苦头,如今你是不是又想故伎重施?”
    一语激起旧怨,江婉容终于没了心平气和。边冲上来揪住林仁肇,边恶狠狠地道:“林仁肇,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为何你至今还要冤枉我......”
    “放手,你这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