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對,你沒聽錯,因為我們兩個必須要死一個,當年,她就是死在我懷裏,她就是要死在我懷裏,她想讓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她是因為我才死的。聖安,你知道嗎?如果可以的話,如果還能回到那個時候,我一定不會讓她死!我寧可自己去死!」
    雖然兩個人認識了幾年,可聖安還是第一次看藍念空這麼脆弱的樣子,對面的人一向都很成熟穩重,他甚至從來不允許自己情緒失控,對於所有人都禮貌溫和,但卻永遠帶著讓人無法跨越的疏離。聖安忍不住將他轉過身,然後環抱住了他。
    「其實我明白,焰日那個時候根本不恨我,因為他只知道我和阿姨被抓了,卻不知道阿姨是為了讓我活才死的。我被救回來的時候他拼命鑽進我懷裏,那晚他因為阿姨的死哭了整整一夜,最後大病了一場!我甚至想,或許他現在都不是真的恨我,每次他說恨我害死阿姨的時候都總是會說我為什麼要離開他,我知道,他怪我,他一直氣我離開了他。」
    藍念空說著已經失控,在聖安懷裏不停啜泣。他本來以為,他不會再這麼哭了,可他還是不夠堅強。
    「你為什麼要離開他,你應該很在乎他不是嗎?」
    「我也以為這樣就沒事了,我只想看著焰日長大,可偏偏不行!焰日十四歲時,我和那個讓我叫他叔叔的人,也就是焰日的父親說的話被他聽見了,他知道了阿姨是因為救我選擇自己死,最主要的是,他不能接受他父親愛著別人,而我,就是那個人的兒子。澹台映空說,我是藍傾顏的兒子,聖安,我真的很想笑,這個世界真可笑,
    他竟然親口告訴我,我是藍傾顏的兒子!」
    聖安開始以為是自己理解錯了,可藍念空的話一點也不像精神錯亂,他真的想不到,原來澹台焰日的父親,喜歡的竟然是l的父親。
    藍念空抬起頭,聖安看見他的眼睛異常的亮,裏面閃爍著異樣的光輝。
    「聖安,你不會了解的,對不起,有些話,我還是不能和你說,因為連我自己都不能面對。」
    聖安點點頭並不想勉強他,「然後你就離開了?」
    「由於無法接受一些事情,我就打算一個人去美國,不過後來……」
    「怎麼?」見他突然停下,聖安問。
    藍念空搖頭,對於後來澹台焰日囚禁他那半年,他並不打算告訴聖安,「這些已經過去了!」
    聖安倒是很大方的聳肩,「ok!你不想說!不過l,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藍念空無奈道,「不是我打算怎麼辦,我別無選擇!」
    是的,他別無選擇,從他選擇從美國回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對自己放縱了,現在的他不過是在理性邊緣做垂死掙紮。
    奢華的大型包間,房間門外被幾個黑衣保鏢看著,房間內坐著幾個男人。
    整個包間傳來讓人難以喘息的濃重煙味,煙霧順著被點燃的香煙徐徐上升,掐斷手中的菸丟在華麗精致的煙灰缸,翹著二郎腿臉上還有一條猙獰刀疤的男人開口了。
    「閻先生真給面子,我們兄弟剛出來不久就這麼隆重的招待!」刀疤說完,彈了彈剛才落在皮鞋上的煙灰,隨即摟過旁邊嫵媚的女人。
    閻廳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淡淡道,「少廢話,開門見山吧,刀疤,你考慮要不要跟我合作。」
    「合作?」一手環住坐在他腿上的女人,刀疤將閑置的手撫上她傲人的胸部,「怎麼合作?閻先生真是看得起我!」
    閻廳皺眉不悅的瞪了貼在刀疤身上的女人一眼,對方識趣的暫時停止了扭動的動作,「既然是合作,自然是對你我都有利,至少,能讓你我心裏痛快。」
    推開身邊的女人,刀疤整了整衣領,「我有什麼好處!」
    「你不想幫你那幫弟兄報仇?當然,我也圖個爽快!」閻廳說著不知想到了誰,面部陰狠犀利。
    刀疤看著他的表情奸詐的笑了,「似乎沒有什麼實際意義!我現在的實力,我很清楚,閻廳,你不會以為老子是白癡吧!我雖然想報仇,但還沒蠢到拿雞蛋碰石頭來犧牲我現在的弟兄!」
    閻廳冷笑,隨後扔了一張支票在刀疤面前,「你放心,我也沒笨到認為你還有那個勢力和白炙那個老頭鬥,不過,有些事情你做總是比我做方便!」
    拿過支票,刀疤看了看上面的數額立刻滿意的笑了笑,「閻先生真是聰明,知道我們兄弟剛出來手頭緊,沒想到還備了這麼一份大禮。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閻廳說完站起身准備離開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走到門邊時,刀疤哈哈大笑了起來。
    「任誰也想不到閻氏的閻廳竟會如此癡情,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變!」
    閻廳眯起眼,轉回身冷冷打量著刀疤,聲音降溫至極點,「你只要做好你該做的!多說話,對你無益!」
    他那種眼神就連一直處在黑道的刀疤看上去都心裏震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複了流∥氓的本色。
    待閻廳走後,刀疤又再次拉過身旁的女人,「兄弟們開工了,想找什麼樣的男人女人好好玩就盡管選,我們比一比誰的持久力強!哈哈哈……」
    片刻,整個包間上演著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畫面。
    【065】最後筹码
    几天不见夏经年,夏灼早就开始耍脾气,不好好吃饭睡觉是每天都会上演的戏码。季腾看著把一道道精美饭菜推到一边的夏灼感觉头痛不已。让他操刀动手术自是不在话下,可让他哄小孩……
    他真是不敢想,夏经年到底是怎麽一个人把夏灼带大的。
    「小灼,吃饭!否则你爸爸会不开心的!」实在没办法,季腾只好继续拿夏经年压他。
    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夏灼剑眉一皱,「你骗人,你说爸爸很快会回来的!呜呜……」
    想到夏经年,夏灼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这麽长时间,委屈和不安让他越来越害怕,顿时哭了起来。
    季腾一见他哭,开始时慌乱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到了现在竟已经能够安静的走到他身边安慰他了。
    「小灼不哭,叔叔答应你,明天你就能看见你爸爸!」
    夏灼一听抬起头来看他,带著疑惑的语气,「真的?」
    季腾温和的笑著,最终点点头。
    是他不该对少爷还抱有希望,认为少爷会让经年回来。看来,不能再等了,如果少爷还像从前那样伤害经年,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季腾去找澹台映空时怎麽也没想到会遇到蓝念空,看到大厅里站著的两人,他正犹豫著要不要等会再进去却被澹台映空发现了。
    「是季腾啊!怎麽不进来?」
    季腾只好走了过去,「老爷,念空少爷!」
    蓝念空点头算是礼貌的回应,随即看向澹台映空,「叔叔,我改天再来吧,你们有事先聊!」
    澹台映空立刻拉住他,「你也刚来,很久没陪我用餐了,就吃了饭再走吧!」
    蓝念空看了看他,看出他眼中的开心和期待最终点下了头。
    澹台映空见他点头立刻吩咐张嫂必须要将食材备全,甚至连准备哪些饭菜都一一吩咐过了。
    「对了,季腾,你找我有事?」示意蓝念空坐下,澹台映空才把心思转回季腾身上。
    季腾看了看蓝念空,想著要不要再找时间来说。
    澹台映空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说吧,念空不是外人!」
    季腾想了想,再次看了看蓝念空,直接切入主题道,「季腾希望老爷可以出面让少爷放了夏经年!」
    听到‘少爷’两字,蓝念空心中一颤,忍不住仔细去听。
    「夏经年?」澹台映空皱眉,在大脑中搜寻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然後惊诧道,「你是说四年前蓝尚那个夏经年!」
    「是的!」
    攥紧自己的手,蓝念空觉得,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这麽害怕过。
    「他不是消失了吗?为什麽和焰日又纠缠在一起!他们……」由於一时激动澹台映空提高了音量,话说一半才想起了蓝念空还在这里,於是立刻放低声音,「他们怎麽了?」
    季腾自然是知道他的顾忌,可这个时候,除了夏经年,他谁都不想去在乎。
    「少爷已经禁锢夏经年四天了……」
    「住嘴!」
    话说到这里就被澹台映空立刻打断,转头看向蓝念空,澹台映空道,「念空,你先去二楼休息一下,等午餐准备好了我让张嫂叫你。」
    蓝念空一直低著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澹台映空有些难安,试图又喊了他一声,「念空!」
    蓝念空迅速站起身,一时不慎碰到了沙发旁的花瓶,‘!’的一声花瓶打落在地毯上,虽然未碎,水却流了出来。
    「对,对不起!叔叔,我还有些事,我先走了!」蓝念空说完,不等澹台映空回应逃一般的跑出了别墅。
    澹台映空看他跑出去,神色忧虑。片刻才看向季腾,继续刚才的对话。
    「他们是什麽时候又见面的?」有的时候想想,他这个父亲当的也不合格。
    「c市!夏经年离开後一直在c市,少爷是上次去的时候遇见他的!」
    「哼!看来你知道的很清楚,那为什麽上次回来的时候不告诉我?」
    季腾低头,算是承认了自己是有意隐瞒。
    「焰日把他抓来这里的?」
    「是他跟著少爷来这里的,不过我想,他现在应该想回去,想离开少爷!」
    「所以焰日才囚禁他?你是要告诉我这些吗?」
    季腾不语,算是默认。
    澹台映空突然坐下,靠在沙发上,思考了很久只字未语,不知在想什麽。
    「也许季腾不该这麽说,可季腾还是想请老爷让少爷放了夏经年!」
    抬眼看看他,澹台映空端起茶啜饮两口,「你倒是关心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和他本不该有什麽交集的!」
    对於澹台映空的话,季腾还是只能保持不语。
    「你觉得,我为什麽要让焰日放了他?」
    澹台映空这句话著实让季腾一惊,他原以为老爷一定会阻止少爷做出这种事情来。
    「您是说!」
    「焰日既然禁锢了他,说明他也是在乎那个夏经年的吧!」
    对,这就是他要的结果,焰日只有接受别的人才能完全忘记对念空的执念。虽然对夏经年可能不公平,可他还是会选择这麽做。
    「老爷,少爷这麽做会害了夏经年,如今的夏经年根本经不起少爷再伤害!」
    「你不必再说!这件事就这样!」
    唯一的希望瞬间瓦解,季腾一时之间跌入谷底,他想不到还有谁是和他站在同一边的。虽然他希望经年能得到幸福,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不能再去冒这个险,因为一旦失败他不确定经年还能不能挺的过来。以前念空少爷不在,少爷已是那样,更何况念空少爷现在回来了。一点把握都没有的事,他不能让经年去赌。
    「如果做笔交易,老爷不知可愿意?」
    澹台映空皱眉,明显有些不悦,「你为了他和我做交易?」
    「我现在,别无选择!」
    虽然生气,可澹台映空也很有兴趣知道季腾究竟要拿什麽和他谈这个条件。
    「说来听听!」
    「这个条件老爷一定会觉得很值得,但季腾现在只希望夏经年能够没事!即使经年会怨我,我也只能这麽做!」
    「你喜欢他?」
    「不,我怜惜他!」季腾语气坚定,毋庸置疑。
    「什麽条件!」
    定了定神,季腾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那麽失败过,「我用少爷的子嗣换夏经年的自由,但老爷必须保证,少爷以後都不能再纠缠夏经年。我想让经年活的轻松一点!」
    澹台映空立刻站起身,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夏经年怎麽样他丝毫没仔细听,他只知道季腾提到了焰日的子嗣。
    「你说什麽?再说一遍!」
    「我是说,少爷有了子嗣!」
    确定自己没听错,澹台映空欣喜若狂,上前抓住季腾,「你没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