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坪大的房子,空间足够容纳她的一堆杂物,还可以有一间专属画室。新居的装潢没有太大改动,不过布置都是两个人一起跳的。
    “今天整天都在整理?”他语气里透着关心。
    “嗯,挖出很多好玩的东西。你今天不用加班嘛?”她小声问。
    “怕你太无聊,先来看看你。”他转头,面对正盯着两人细语的崔挚鹤说:
    “崔先生,方便的话,一起吃饭好吗?”
    “爸?”景袖这才放软嗓音,拉了拉父亲的手臂。
    被女儿这一撒娇,崔挚鹤满腔怒火也消减了不少。“横竖都是要吃的,要吃就吃吧!”
    景袖笑着亲了自己爸爸一记。“吃饭了,耶!吃什么好呢?我们爸爸最喜欢的餐厅吧!”
    邵克庸看着他们妇女的互动,嘴边噙着淡淡的笑。
    崔家父女跟邵克庸到市区一架川菜馆吃饭,因为是崔挚鹤常去的餐馆,很容易就要到了一个包厢用餐。
    景袖也是个机灵的女儿,晚上吃饭时拼命給自己老爸夹菜献殷勤,一顿饭下来,崔挚鹤的脸色已经和缓许多了。
    三个人用晚餐后,走出餐馆,冬天的冷气吹来,刚好吹散肚腹里的热气。
    “好舒服喔,我们区喝杯茶或是咖啡吧?”景袖一手勾住一个,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未婚夫。
    “景袖,你先回去,我跟邵先生走一走。”崔挚鹤哪可能随便就被一顿饭唬弄过去,他好歹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爸!”景袖紧张的顿了顿,抗议地喊。“你想跟他聊什么?我也想一起聊。我又不是小孩,别想这样把我打发走。”
    “正因为你不是小孩,不然就好办多了。”崔挚鹤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他这个执拗的孩子,有时候让人想干脆打她一顿屁股,说不定比用说的有效。
    “可是……”景袖原本还想反对,但是目光一接触到邵克庸,看到他朝她微微点了下头,最终她只好噘着嘴,让步了。“你别想吓跑他,我们已经睡在一起了,说不定现在肚子里已经有你的外孙了,你可别还你的小外孙喔!那我先走了,爸爸,拜拜。”
    景袖一说完也不管自己爸爸的脸色多么诧异,迅速地朝邵克庸眨了下眼,就跑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离开了。
    “这……”崔挚鹤为之气结。“养小孩是来讨债的吗?她说这什么话……你……”他看了看旁边沉默的邵克庸一眼,一时为之语塞。
    邵克庸微微一笑,比起他这个做父亲的反应,态度倒是沉稳许多。
    “景袖之事在虚张声势。”邵克庸淡淡地说,却也没正面否认两人发生过关系。
    崔挚鹤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反对你吧?邵先生在商场上也是个名人,我对你身上的众多传闻没什么意见,对你的经营方式、投资方法也不予置评。但是要娶我的女儿,老实说我还真的接受不了。”
    “伯父,您不用称我邵先生,直接称呼我名字吧不管怎样,您都是长辈。”邵克庸先打断。
    崔挚鹤犹豫了下,终于说:“好吧,那么邵克庸你倒是说说,像你这样一个在商场上见多识广的人,怎么会想要跟我女儿结婚?”
    “是她跟我求的婚,我考虑了一段时间,最终决定答应她。”想起她找上他的种种经过,邵克庸眼里不禁浮现一抹笑意。“您应该很清楚自己女儿的谁服里,更别说还有她的魅力了。”
    崔挚鹤闻言掩额呻吟。“她跟你求婚?这个丫头真是……”
    “她说她是来提供一个合作案的,她认为我需要崔家的人脉帮助我扩展视野版图,所以自荐成为我的踏板。而条件自然是要我提供我的专业替她经营公司。老实说,崔氏食品的营运状况我已经颇为清楚,我没有刻意想知道,二十她非常有系统地把营运状况介绍给我了解了。”邵克庸老实地交代。
    “那你应该知道,这丫头其实满聪明的,要自己经营公司并不成问题。所以我一直希望她接下来,才会离家出走,没想到她给我搞这出!”崔挚鹤再也忍不住。
    居然跟他反对的家伙抱怨起女儿来了。
    “她的性子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如果她跟你说不,那就是真的不要。”邵克庸顿了一顿.“我并不是非要管理崔氏不可,对我来说,食品业也不是我预计攻占的事业类型。往后不管您要接回去自己经营;还是委托其他专业经理人都可以,但是景袖是真的不愿意接手。”
    “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不放心把女儿嫁给你。你的阅历太多,性子太深沉,而景袖小你好几岁,加上都在学画,接触的人并不多。你若想伤害我的女儿,他怎么招架得住?”崔挚鹤也很老实地坦白。
    “您恐怕低估了自己女儿的魅力。难道您真的认为我答应这婚事,是为了崔家的人脉吗?不走捷径照样有其他路走,你不会认为我是那种没有选择余地的人吧》”邵克庸淡然地说。
    “你这是再说你对景袖……是有感情的?”崔挚鹤诧异地问。
    邵克庸浅笑不语,但他的表白也只能到此程度。“太过浮滥的台词我不会说,但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是辜负这段婚姻的人。”
    崔挚鹤望着他,神情若有所思,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了起来。对于这个他坚决反对的男人,仅就着短短的对谈,竟然觉得有些欣赏起他利落而内敛的谈话方式。
    第四章
    出平景袖意料之外,她的父亲对这桩婚事的反对声浪虽然没有完全消失,却小了许多。她曾经问过邵克庸,那天单独跟她父亲谈了什么,他却只是浅笑着,什么也不肯透露。
    后来她还去问了自己老爸,诅料崔挚鹤居然跟她说:“克庸自己没告诉你?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该说,等他想说时就会说了。”
    得到的答案让人气结,但是她也知道如果邵克庸不说,怎样赖他都没用的,最终她也只好暂时压抑下自己的好奇心。
    婚礼最大的阻力一旦消失,进行起来就顺当许多。从决定结婚到真正举行婚礼,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连景袖都佩服自己能在这么多杂事中熬过来。不过看着邵克庸忙碌工作之余,还要抽空参与婚礼筹划,她可是连一点抱怨都不敢说了。
    今天是他们俩的结婚典礼,早上在拜别父亲时,她哭得像个泪人,把妆都給哭花了。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的长大了,要脱离父亲的庇护了,想到多年来种种任性的行为,内心顿时感到内疚跟万分感伤。她老爸强忍眼泪,父女俩才没哭成一团。
    其实今天最忙碌的是她父亲,晚上在饭店席开上百桌,崔挚鹤穿梭全场招待宾客,还把女婿介绍給亲友,确实是累坏了。
    邵克庸算是见识到崔家的人脉了,真的非常广,许多他一直想见的人,在这一天通通一起见到了。即便这不是他答应结婚的原因,但是崔挚鹤的关系明天倒是被这圈子给接受了。
    婚宴结束,景袖先在饭店房间梳洗,把妆都给卸了,这才跟邵克庸开车回到市区的新居。
    “累了吧?”邵克庸拥着她走进大厅,把所有灯都给点亮。“这里整理好后,你还没机会完整看一次新家吧?”
    “我想看,可是脚好痛,穿了一整天高跟鞋。”她一脸倦容,嫉妒身旁的男人在一天的折腾之后,居然还能容光焕发。
    他站在原地凉凉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反应。
    景袖不满地撅起嘴,朝他伸出手去。这才她懒得暗示,乾脆明示了。
    他挑了下眉,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她耍赖的功夫真是越来越熟练了,他是不是不该太顺着她,以免把她宠坏呀?
    但是景袖哪是那种可以随便打发的人,她跺了跺脚,放下伸出去的手,大有随地要坐下的架势。
    “像个孩子似的!”他摇了摇头,终于弯身讲她打横抱起。“以后要是养了孩子,难道要跟小孩子争宠吗?”
    她喜孜孜地圈抱着他的脖子,开心的说:“那就不要养孩子,你只要疼我一个。”
    “果然是独生女的霸气呵!”他好笑地说。“这是客厅,你看过了。下面这个是你的工作室,很大一间,随便你要在里面画画还是打滚都可以。”
    “哇,晚上用这种灯光一打,感觉就像艺廊。我们走一圈!”她催促着。
    这刚上任的苦命老公只好化作忠实的车夫,抱着她绕了诺大的工作室一圈。当他站到落地窗那侧时,她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两人的身影,不禁看得出了神。
    “克庸……”她轻声喊。
    他随着她的目光落到玻璃上映现的画面,一个高大的男人横抱着一个纤细的女人,女人的小腿光裸地晃在他的臂弯外,看起来纤细而动人。她一头皮昂两的发丝披着,头顺服地靠在他的胸膛上。顿时间,他有种奇特的感觉,好像自己孤独的生命已经彻底改变,现在的他不再是一个,而是一对了。
    “我现在才深深的感觉到我们已经结婚了。”她轻轻地说,然后仰头亲了他下巴一记。
    “那么我应该給你更深刻的感觉才对。”他说着便低头吻住了她。
    一吻方休,他眼底的眸色变了,在幽微的光线中炯炯发亮。她看出他眼底的欲望,脸顿时间红了,只能讲脸埋进他胸口。
    他没再犹豫,抱着她笔直踏进彼此共用的主卧室。一推开门,床头上那张结婚照就映入眼帘,让他们更清楚地感觉到婚姻生活的开始。‘
    他讲她放到床上,她的发丝披散开来,及时脸蛋还是有点羞 地晕红,但是不掩她性感的姿态。他凝望着她,缓缓解开西装外套,随手搁在旁边的椅背上。
    原本还在东张西望掩饰羞 的景袖,在目光扫到他身上时,竟然就没办法移开了。于是她只能红着脸欣赏这一场只为她表演的脱衣秀。
    虽然已经看到过他只围着一条浴巾的模样,但此刻看着他解释的肌肤逐渐裸露出来,她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这男人即便脱了个精光,站立的姿势依然那样充满霸气,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时候有衣衫遮掩。她很喜欢看他走路,总觉得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霸气,让人无法不被他吸引。这是一个即便在困境中, 也能保持脚步往前行的人。而她喜欢这样的一个男人。
    “我……我先跟你说实话,我……”她有点忐忑地坐了起来。
    浑身只剩下一条贴身内裤的他坐上床,一手拉起她的手,一边还回答着:“你要说你没经验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她太过惊讶,完全没发现到他灵巧的手正在解她的上衣,当然也不会知道要害羞了。
    “上次你跟我去南部出差,我就看出来了。你紧张的模样都写在脸上,只不过过没多久,你就忘记紧张,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他笑着说,手一扬,她的上衣飘然落地。
    “我……那个我是知道你不会随便碰我,所以我以放松就睡着了,而且前一天晚上我根本几乎没睡。”她说着会然停下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半裸的身子,脸又整个涨红了。“一定要……一定要脱衣服吗?”
    他好笑的看她一眼,倾身亲了亲她的嘴,再亲了亲她的额头。“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我可以等你。”
    看到他眼底的欲望痕迹,以及他温柔的话语,她的心里用上一阵温暖。她老爸不知道,这男人虽然名声不怎么好,对她却一直很体贴。她听说男人一旦被唤起,欲望没能释放是很痛苦的,可他却愿意为她忍耐,即便是在这新婚夜。
    她终于不再矜持,伸出手去按住他赤裸的肩膀,然后跪坐起身,也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
    她轻柔的吻沿着他眉骨落到闭上的眼皮上,然后顺着那挺直的鼻梁,最终落到他有型的唇上,力道从轻到重,然后她的舌轻巧地谈进他嘴里,试图翻搅连她都陌生的情欲之门。
    他的反应是立即的,轻微的呻吟后是更具侵略性的回吻。
    “克庸!”
    当他的唇落到她胸口,她的手指穿过他浓密的发丝,只能仰起头,感觉到自己身、心完全敞开了,毫无保留。
    但是当他温润的吻用那温柔的风暴席卷而至,她也只能选择迎接这风暴。陌生的情欲混合着种种陌生的情感,她在这肢体的接触间不断体验到新的、从没监视过的情感经历。
    当他的一部分侵入到她的身体时,她感觉到自己的感情也被占领了。在包容他的同时,她的心也跟着将他收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