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不已。
    “第三,早上我要求你休假陪我的命令马上执行。正好你要离开上海一段时间,我陪你一起去。这个就算你陪我了。”
    “你!”听到这里,程嘉一冲动的站起来指着杨流云“你偷听!”
    “当然不”杨流云握住她的手,掰开,把酒杯放入,与她碰杯“请你称做情报收集!”
    “cheers!”含笑一饮而尽。
    请君入瓮
    程嘉一在接下来几天充分领会到杨流云的纠缠能力,只不过她不知这一点被杨流云归结到他的某一优点范围内,那就是耐心好。
    早晨九点刚过,门铃已响起。看着镜头里那张俊秀的脸,高层不是应该更忙的么?想不通这样的美色怎么喜欢做些幻化成别人梦魇的事。
    “杨副总,gens要倒了?”一大早就害她火气大。
    “就算我想,其他人也不会答应。”杨流云不冷不热,似乎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开门”
    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遵从。有谁见过如她般惨的“勾引”者。上天可真是眷顾她,前二十几年都没有遇到的桃花全部挑在今年绽放,偏还全是一棵树上的。
    杨流云如前几日一样,心情愉悦的捎带豆浆油条进屋,从厨房拿出碗筷摆放到餐桌,真是熟门熟路。俨然这房子是他家,她不过是个入侵者。
    程嘉一开始严重怀疑,她真的保留了自己的隐私?那天还不如告诉他算了,失策!
    杨流云见她依然呆立原地,温柔的招呼“坐下吃啊,别客气”
    缓慢的走到桌前坐下,深吸了几口气,抬头正视杨流云“杨副总”
    “流云”对面的男人却只专注于手上,修长的手指一点不嫌油腻的撕扯着油条,动作优雅无比。硬生生让人产生置身法式餐厅的错觉,桌子上放着的哪里是再普通不过的早餐,明明一顿高级料理。
    “杨流云”这已经是她极限,如果对方再不满足……
    “想说什么?先吃了再说”把弄好的碎块放进豆浆,摆到她面前,再用没有沾到油腻的手指抽出手绢,悠闲的擦拭着自己的手。
    ……
    这人跟人的气场怎么差这么多?她可以在小妖精面前女王,在林夜面前摆脸色,就是对这个明明看起来最斯文的杨流云毫无还手之力。一定还是心虚惹得祸!
    无言的吃完早餐,看着对方马上利落的开始收拾残局。程嘉一更加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太居家,太诡异!既然不是对手,干脆认栽算了。
    “我说,我们明天就出发去鄂州”对着厨房的背影,说这样的话不会太过害羞,也不会有被打败的挫折。
    “我们?”杨流云停下动作看她“嗯,这个词语不错,以后记得要一直用”
    他,他有没有听到重点啊?眼神随着某人而转,看到又一块手绢阵亡在垃圾桶。败家子!他知不知道一条e手绢抵多少油条?看吧,她就说不是一个阶层,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消费观完全不一样,真不晓得他现在做些这样的事,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家有餐巾纸的”虽然她暴发,但本质上是草根一族啊。实在见不得这等浪费。
    “不习惯”杨流云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他还在想这个迟钝的女人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呢。
    “那放在那,我帮你洗洗好了”
    “好啊,你答应的,程秘书”嘴边挂着狡黠。
    上当了!三个字似乎金光闪闪的挂在自己头上,程嘉一却只能哑巴吃黄连。她为什么要这么言出必行?已经吃过亏,还不长记性,真是猪脑子!不过,看着那边优雅的公子哥,实在无法想象他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童年。
    程嘉一见杨流云终于打算离开,不由精神一振。不过,他可以不要用异常温柔的语调说出这些么?
    “程秘书,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你花了四天之后还好下了正确的决定。我不希望你再耍什么花样,否则火车站的那一幕……”
    “呵”程嘉一假笑“都说了只是去看看票罢了”
    “是吗?”
    她好像看见杨流云的眼镜上飞过一道邪光?一定是反光!脑袋却已经忙不迭诚恳点头“是的,是的,真的是那样”
    “程秘书言出必行这一点确实令人欣赏”杨流云拿起外套“正好餐桌上还有一条手绢没扔,那就麻烦你了,明天见”露出白牙,出门。
    程嘉一拍拍额头,这算不算前门拒虎后门引狼?她那天到底昏到几重天去了?望着餐桌上的手绢,那个故事就这样又闯入她脑中。
    落地丝绒窗帘使得这房间本就比较昏暗,何况杨流云特意关了顶灯,唯留一盏壁灯。
    “嘘”杨流云把食指竖在嘴前,制止了她的疑问,让她坐进窗边的红色单人沙发。打开音响,一阵舒缓音乐响起,温柔而又极具冲击力的男声慢慢唱道“……and a sorrow ill rings in midnight silen her ears……”(无人听见的悲伤依旧摇响在静夜),伴着这轻柔的音乐,另一张红色沙发里的杨流云,用淡淡的语调讲述了一个似乎与他毫无关系的故事。
    “很多年前,有一个女人,嗯,姑且先称呼她为女孩吧。因为家庭原因,那时还没有婚配。一个女孩听到某个消息之后,从苏州赶到北京。希望能找到消息里的故人,依靠故人的力量,把自己下放到内蒙的母亲调回苏州。因为那时候她的母亲,身患重症快要不久人世,希望落叶归根……”
    杨流云略做停顿,起身拿了红酒,再回到沙发坐下。音乐一遍遍的重复,歌手低低的吟唱“……let the rain fall down upon her ,shes a free ale fl wild……”(让雨落在她身上,她是自由而柔弱的花,迎风而长)
    “她幸运的见到了那位故人,并且因为她已故的父亲跟那位故人有过命之交,她的母亲的事情似乎也能得到解决。不仅如此,那位故人还安排她一份糊口的工作,事情,看起来很完美是吗?”
    程嘉一看看杨流云,昏暗的灯光投到他脸上,看不清表情,却也知道,杨流云并不需要她的回答。
    果然,杨流云望着卧室的那副照片,继续讲述“不过老天从来都喜欢跟人开玩笑。于是,等调任通知到达内蒙,正好也是她母亲离世的日子……呵”杨流云喝一口红酒,对着那副照片冷笑几声“柔弱的女孩唯一的‘亲人’就是父亲的故友。故人待他如慈父,故人妹妹的儿子某青年正好跟她差不多大小,女孩失去的亲情似乎瞬间又回到身边。时间过了一年,形势又有些变化,于是女孩跟着故人一家一起到了上海。呵呵,呵呵”说到这里,杨流云像突然想到了好笑处,嘴角笑容愈发放大“故人的长子一家除了最小的孙子,全部车祸去世。女孩跟青年一起安慰着故人,陪他走过那段最难熬的时光。两个年龄差不多的男女,一个罗敷未有夫,一个使君未有妇,互相生有好感是理所当然的。就好像我和你,程秘书”
    啊,怎么突然扯到自己了?程嘉一不自觉的直了直身子“那个女孩就是……”目光投向照片。
    杨流云像是没看到她的动作,把眼镜取下,揉了揉眉间。“继续,我刚才讲到哪了?哦,有了好感。一年以后,一个男孩出生,女孩,不现在可以称呼她为女人了。她曾经去求那个青年跟她结婚,只希望能让小孩不要拥有父不详的身份,可是青年拒绝了。因为,他家里帮他订了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女人被送回苏州,接受邻里的流言非语,讽刺指点。幸好,她有着不错的外貌,还有着不错的酒量。不,也许酒量是后面练出来的,谁知道呢?她的儿子,帮人送过报纸,帮人卖过冰棍,为了减免学费,每年考着第一。就这样,女人和她儿子也安安稳稳的一起过了12年。再然后,她就跟着她上初中的儿子住进了这里。慢慢的,她的儿子发现,本来还算温柔慈祥的母亲突然变得可怕,开始逼着他向更高的目标奋斗。他被要求成为最强的!这个房间,永远弥漫着酒精味;永远有一个醉生梦死的酒鬼;永远,永远放着这首wildflower(野花)!他的儿子想,青年的儿子比他小2岁,自己只要比那个人强,那个人一定会注意到他,母亲一定会变成原来的母亲。他19岁读完大学,两年后到沃顿商学院读mba,23岁进入gens,27岁时凭自己的本事升到中国区副总。他以为,目标快要完成了……结果呢?他发现自己根本估算错误……如果你是他,这时候该怎么办?程秘书”
    “凉拌”想也不想的回答,干嘛遮掩半天,指代一圈。还不就你们柏家这群人的事。
    “呵呵”杨流云喝尽杯里的酒,“该你了,程秘书,你的故事呢”
    “杨……副总”程嘉一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明“我并没有答应给你讲我的故事,当时我只是同意听你讲个故事”
    杨流云闻言,直勾勾看了她一会“看来你的心虚劲已经过去了?没关系,我可以换条件,你欠我两个条件总要履行吧”
    “没问题”回答的太快,以致忽视了现在的对手可是商场上百战百捷的某人。她就这样被活生生的加上两个条件。
    “做我女朋友”
    “这个不行”开什么国际玩笑,她说了,不要扯到这一棵树上吊死。
    “我做你男朋友”
    “还是不行”当她傻啊?
    “嗯,那和杨流云谈场恋爱吧”
    “好……是不可能的”差点中计!程嘉一恼火的死瞪那玩弄文字游戏的家伙。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程秘书”杨流云语气一沉“你想言而无信?”
    “笑话,我程嘉一最是言出必行!”问问林夜去,她可是有口皆碑!
    “那就好,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这样一个抵两。如果你还是不同意……”
    “我同意”赶紧应诺,谁晓得他还有什么怪招,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好不好。“但是,具体时间我要再考虑考虑”
    定定看了她半天,杨流云意味不明的笑笑,伸出手“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击掌,盟约!
    哎,想到这,程嘉一叹口气,她本来以为只要过了那个坎,第二天偷偷的一个人出发好了。回来后再随便跟他去某个地方转转,也不算违约啊。谁知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她前脚刚出现在火车站,后脚就被人请去治安室喝茶一直到他过来。程嘉一却忘记这世界上的一条真理: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还有权。
    哎,再叹口气,她怎么感觉自己一直在作茧自缚?明天,明天……
    逃一时是一时
    不管怎样,明天终会变成今天来临!
    尽量保持神色不变的看着杨流云掏出四张车票给列车员,她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倒是列车员奇怪的望了望他们“同志,列车上可是要保持文明!都把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一下。”
    这,程嘉一面色一红。不带这样猜测还说出来的好不好!杨流云好笑的看着程嘉一神情几变,指着她温文的对列车员说道“她晚上特别爱说梦话,为了不影响其他旅客,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列车员似信非信,但见杨流云神色坦然,斯文俊秀。不由也是脸色一红,呐呐走开,竟然忘记登记他们的证件。
    “杨……流云,我警告你不要诽谤我”指着他鼻子蹭地站起来,却撞在上铺床沿,疼的她眉头紧缩。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杨流云赶紧帮她揉揉,还当哄小孩子般对着她吹气。“不疼哦,不疼哦”
    再度返回的列车员就见到这样一幅情形:英俊的男人弓着腰,满脸疼惜的对着女人脑袋呼气,不停的安慰听起来更是蜜意一片。哎,列车员眼红红的想,什么时候自家那口子也能这样她啊!轻咳一声“登记证件”
    杨流云展颜一笑,似是不好意思。却是让列车员看愣了:她来这里做什么来着?“在哪里登记?这个本上吗?”程嘉一出声打破笑容魔咒,再这样下去,可怜的列车员小姐不知道要跑几次……
    “鄂州站马上就要到了,请到鄂州下车的旅客朋友……”广播响起,程嘉一还犹带狐疑的看着这个安静的一如杨副总本尊的杨流云(她到底在说什么啊),除了讽刺的问了问她有没有跟其他几人报备请假,一路上再没有多余交谈。似乎,她只是他旅途中偶遇的路人甲,两人毫无交集。打个冷颤,程嘉一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皮子贱,怎么对方处于对自己最有利的情形时,她反觉得有阴谋呢……
    杨流云提起旅行袋,望了望一脸糊涂的程嘉一“不是到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