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去吧!幽,我有点事想和你说。”等她喝完杯中的咖啡,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启口说。
    左幽放下杯中,温柔地抿抿唇,“说吧,什么事?”
    他强作镇定地一笑,“这事情有点突然,可是我真的有慎重考虑。幽,我们离婚吧!”
    左幽手一抖,瞬间呆住,“迈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他僵硬地抬头快速瞄了一眼,没敢多作停驻,冷硬的唇一紧,“我说我们离婚吧!”
    “呵,迈森,能。。。。。。。。。告诉我原因吗?我们。。。。。。。。现在不是相处得很好,我们共有一个孩子。。。。。。。。”心中早已慌作一团,十指冰凉,她命令自己镇静,要问清楚,不要冲动,她屏息等待。
    没有一丝预感,昨晚他们还共有一个美丽的夜晚,他明明是爱她的,为什么要离婚?她找不到答案。
    “我们的结合不是因为相爱,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我必须对你负一份责任,那时候我也孤单、寂寞,你也正巧需要一份婚姻,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后来有了琪琪,为了孩子,我们在一起过了七年。现在琪琪大了,能接受爸爸、妈妈不住在一起,我们也该为自己考虑了,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生活。”迈森语气冷凝着,有条不紊地说给她听。
    她命令自己不哭,可是眼中还是一热,她死命握紧双手才不让自己惊晕,“迈森,你在撒谎,是不是?你曾经对我说希望我们多生几个小天使,一家人永远不分开。告诉我,不要骗我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求求你,说,说,不要说这些绝情冷漠的话,要多说事实。
    “我渴望有一个能真正懂我、懂音乐的妻子,努力了七年,你没有为我改变一点,我们没必要再凑合下去了。“
    “凑合?你说凑合吗?”她双唇情不自禁的哆嗦,眼睛因为惊恐而瞪得很大,“我以前。。。。。。。。就是这样的,我没有隐瞒过,你。。。。。。。。。为什么不早点放了我?”
    她渐渐地有些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说真的。五雷轰顶,她的世界在这一个瞬间倒塌了。
    “我说过为了琪琪,你是她的生母,我不想她有心理创伤。”他纠着眉,绷着脸,眼睛冷漠地盯在窗外,不再看她。
    她陡地跌进了时光的魅影中,从前的隐痛、现在的真实,象把利剑,一点点地割着她的心,她疼得按住胸口,脸色苍白一片。
    “从一开始,我知道我们不般配,不曾奢望过我们有将来,可是。。。。。。。。。。。这七年你给了我勇气,让我以为真的可以和你一辈子生活。”她想忍,忍也忍不住,泪拼命地从眼眶中奔出来。
    “那是你的错觉,任何一个欧洲绅士都会做得象我一样的。我对你是同情,不。。。。。。。。。。是爱。”
    “迈森,就算是这样,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可是我们现在有了琪琪,我们不能那么自私。。。。。。。”她哀求地看着他。
    “琪琪交说给我来抚养,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你。。。。。。。。。。琪琪交给你?”她惊惶得捂住嘴,“迈森,你是不是已经遇到了你爱的人?”
    “是!”他咬着唇重重点头。
    她苦涩地带泪一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没关系,我。。。。。同意离婚,可是。。。。。。。。。。请把琪琪给我,好不好?我已经失去了许多,不能再失去自己的骨肉。琪琪是女孩子,跟着妈妈比较好。”
    “她是个音乐天才,跟着你,你能给她什么?你要把她毁在你手上?你。。。。。。。。。。也不曾失去什么,这世上总会有人爱你的。”
    “我会。。。。。。。。。。想尽办法让她学琴的,迈森,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时候签字都可以,不对媒体声张,可是琪琪不行,我要她,她是我的、我的。。。。。。。。。。”她颤抖着手合在胸前,低声恳求。
    “幽,你理智点想想,你以后即使花再多的钱,让琪琪学琴,能有跟在我后面好吗?我是她的父亲,我爱她,我可以给她指点、疼爱她。放心,我一样可以把她教好的。”
    “不要这样,迈森,琪琪好小,才六岁,她不能没有妈妈。”
    “她的妈妈永远都是你,这个不会改变。”
    “迈森,这样好不好,我答应离婚,不要你的任何财产,但请让我仍住在这里,我。。。。。。。不会妨碍你什么,我只是想和琪琪在一起,我明天就去找工作,我能养活自己,也一定可以尽好母亲的责任。”她抬起泪眼,坚定地说。
    他面色冷凝地摇摇头,“幽,我已经把亚洲的四家琴院全部转到你的名下,还有这所房子也是你的,我和琪琪会搬走,你不需要找工作,四家琴院可以让你以后过得很好。”
    她突然象明白了什么,恐惧地站起身,拼命地跑向琪琪的房间,一切如她所料,琪琪的衣服
    玩具全都不见了,她又跑到劳娜的房间,一样,劳娜的衣物也不见了。
    在她熟睡的时刻,整个世界都变了。
    左幽踉踉跄跄地走下楼,迈森冷然地站在客厅内。这个人真的是和她生活了七年的丈夫吗,不,他是一个恶魔,在这一瞬间,掐灭了她所有的希望,把她从幸福的云端一下扔进了地狱,她恨他,真的恨他。
    “你原来早有准备。呵,就我象个傻瓜。”她涩然地笑着,又哭,却不再面朝着他。
    “幽,我希望你以后过得幸福。所有的手续汉斯和律师会找你的。我。。。。。。。。。走了。”
    “除非把琪琪给我,不然,我不签字。”她斩钉截铁地告诉他。
    “不要任性,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你。。。。。。。。。会有更适合的人来爱你。”
    “谢谢!这个离婚已经晚了七年,我也许该偷笑。有时觉得日子太美好了,好象是从上帝那么偷来的,小心翼翼地过着,不敢张扬,真的是这样偷来的呀,呵,迈森,把琪琪给我,我从你面前消失,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给你困扰,好不好?”
    “该说的,我都说了。幽,保重。”他容许自己再流露出一丝温柔,眷恋地凝视着她倔强的背影,心痛地转身而去。
    偌大的空间里静了,只有她在哭,在哭。。。。。。。。
    第三卷 爱上“卡布其诺” 第三十五章 绝缘体与肥皂泡(上)
    迈林阴郁的站在内城原先寓所的窗边,神情憔悴不堪,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直到烫着了手,他才发觉。过去的分分秒秒都是痛苦难熬的,他不知道左幽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哭?会不会理怨他?
    早晨他请莉迪亚带琪琪去瑞士代他参加一个公益演出,他对莉迪亚说让琪琪感受一下现场演出的气氛,他要求劳娜同行。琪琪出发的时候,嘟着小嘴,一直回头问他为什么妈咪不陪她去。他回答不上,抚着琪琪的脸颊,亲了又亲。
    琪琪真的大了,不象小时候看不到妈咪就闹个不停,现在她知道练琴、学习是最重要的。一脸的失落,仍跟着劳娜上车了。
    他知道琪琪是左幽的心头肉,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和心情相反的是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明媚,山坡上野茴香浓郁扑鼻,远处的多瑙河水面一片金黄,与之相应,心精就格外的灰暗。
    他第一次产生一种恐惧,他害怕他这次会挺不过去。
    “迈森,你还是请律师去和她说吧,这种缺德的事我做不出。”坐在沙发上的汉斯细细看了几遍离婚协议,揉揉额角,耸了耸肩。“七年前,你和她结婚的时候,我去我过她,坦率地告诉她,她配不上你,只会是你艺术生涯上的绊脚石。她对我说,她和你的婚姻不会有实质上的意义,我无须担心。呵,我不知道你们当时其体是什么情形。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她绝对配得上你,她让你重新焕发出对音乐火热的激情,婚后,你的琴技达到了前所未落的高峰。迈森,现在正是你状态最佳的时候,你婚姻幸福不幸福,不要我多作描述,你的家是奥地利音乐圈里最让人羡慕的,美丽娇柔的太太、音乐天才的女儿,你还想怎么样?事业、家是都有了,为什么要离婚?迈森,我也是男人,以男人和男人的对话,失去那个东方女子,你以后不管和谁结婚,都不会有从前那样幸福了。你还是不要冲动,放下架子,去抱着她,向她道歉,给她送花买珠宝,来个浪漫的晚餐,然后共度良宵,她一定会原谅你的。”
    迈森痛苦地转过身,苦涩地倾了下嘴角,想浮出一丝笑容,但他失败了。“不要劝我,我好不容易才做了决定。我心里什么都考虑过了,以后我的生命里不管来了谁,都代替不了她。我何尝不想锁住她,把她的眼蒙萦住、耳朵堵住,不,我甚至恨不得她失去了记忆,或者她丑了、残了,那样我就能把她牵得牢牢的,永远就不会离开我了。迈森,我爱她,很爱,很爱。。。。。。。”
    “离婚是她提出来的?”汉斯不懂了,站起身踱向迈森。
    “不,是我提出来的。汉斯,当年我和她结婚时,她正深爱着一个男人,也准备结婚了,但是因为对方家庭的显赫还有一些无奈的因素,他们没能走到一起,不过,如果她坚特,事情也会有挽回的。我问她为什么执意要分手,她说因为深爱,所以分手。深爱那个男人,就为他着想,成全他做一个孝子,成全他的理想,成全他作为男人肩负的责任。”
    汉斯眨眨眼,清了清吼咙,“她是个挺傻的女人。”
    “是,很傻!”迈森沉痛地点点头,“你可能不知道,我第一次到北京时就爱上了她,爱情来的时候非常微秒,就是那一个瞬间,我抗拒过,不相信那种突然的情潮。可是我失败了,离开北京之后,我还是想她,刚好达琳娜那时闹着和我分手,我顺水推舟就同意了,其实我那时也已经变心了。她和那个男人分手时,我刚好在北京,这些都是上天的美意,为了拥有她,我承诺了婚姻,用孩子绑住她,我渴望有一天她也能象我爱她那样爱上我。”
    汉斯摊开双手,“她爱你,很明显的事,你不要质疑。”
    “错了,错了,汉斯,你不懂中国女子根深蒂固的传优观念,她和我结婚了,不管爱不爱我,只要和我有了孩子,她都会和我永远在一起的,再深的爱和再大的无奈,她理藏在心底。我以为过了七年,我们一定可以一起过七十年,没想到,幸福是只美丽的肥皂泡,不经意的,破了。”
    “发生什么事了?”汉斯被迈森语气中的悲痛震住了,倒抽了口凉气。
    迈森象是不愿回顾,痛苦地闭上眼,手紧紧地握成拳,俊容抽搐着,许久,他有开口,“那个男人来了,追到奥地利来了。”
    “上帝!”
    “我从匈牙利回维也纳的那天,我亲眼看见了那个男人抱着她在哭,她在替他拭泪,她眼中的疼惜、爱意和不舍,表露了她最真的深情。她从没有那样看过我,七年来,她没育和我说过她爱我。我的心在那一刻碎了,我非常狼狈地逃开了。”
    迈森双手捧住脸,汉斯听到一声声压抑的抽泣。他在迈森十二岁时就做他的经济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看过迈森哭过。迈森永远是优雅、超群、自信的。
    “迈森,我想你。。。。。。可能考虑得太多了,东方人内敛,并不象我们西方人这群擅于表达,你的妻子爱你,一定爱你。七年前,她没有嫁给那个男人,现在更不可能的事。都是有家有室的,不是年少冲动时。”他安慰她拍着迈森的肩。
    “情况和七年前不同了,那个男人现在是自由身了,他的妻子已经故世,他特地为了她来奥地利工作,他对她的爱没有一点减少,他来抢她了。”
    “你没有自信抓住她吗?”汉斯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