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想多。
“姐姐自然相信你。”列素如安慰她,转向程维煕说,“公与私,最好分开而谈,若是避嫌,你新官上任,我绝对理解,但我不希望听到这样明显带有情绪性的话。”
程维煕长长吁出烟雾,点头,“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他们始终订过婚,原本打算携手共度一生,如今这样的场面,心下说不尴尬和脸红是绝不可能的。
“本来今天是想和你好好聚聚,现在公事谈完,能不能说说我们的事?”程维熙说到此,便显得有些急切,列素如十分了解,他想在素兰面前表达他的心意。
列素如深深吸了口气,拉过素兰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认真地看着她说:“素兰,我和维熙的婚事就此作罢,今天我们要谈的就是这个。”
列素兰不意外,“早该结束,发生这么多事,你们怎么可能再在一起。”
程维煕有些脸红,列素兰这话暗地里也将他们的感情撇弃在外,不过先解除婚约,他才能大胆发起全面的进攻。
“丁家是名门旺族,丁博一更是名媛们争相想嫁的对象,素如,我真心的祝福你。”他真诚地伸出手。
列素如笑笑,正待与他交握,列素兰突然猛地捉住他们各自的手,紧紧的捏着,不可思议的反问:“什么?!姐姐和丁博一!!!”
这下轮到列素如有些脸红,没有想到,上午才说要考虑的事,现在就要面对。
“程维煕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姐姐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你就这么迫不急待的找个烂理由将她推出去!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丁博一和我老板的事!”
“对,我确实是知道,可是……”
列素兰将他的手一扔,气愤填膺地说:“丁博一和冯茗薇多年的感情,从小青梅竹马,他们怎么相爱我看在眼里,丁博一不可能和她分开,这些年,我看他们分分合合,吵吵闹闹,最终还是在一起,若非丁家狗眼看人低,他们早便结婚!”
程维煕也不甘示弱,“素兰,你也说丁家不同意了,冯茗薇这些年的风言风语在易城传得还不够多?她的情史随便都可以数出七八个,丁家怎么会让她进门?”
列素兰双眼似要喷出火来,“那些不过是工作需要,逢场作戏,我天天不也要应酬这么多人,难道我与他们个个有暧昧!”
“无风不起浪,素兰,你敢说你自从说拍卖会后要向萧笙赔罪,是不是与他来往过密?连我都知道,他待你与众不同,你新换的跑车,又是不是他送你的礼物?”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在你眼里,所有与我见面吃饭的男人都对我别有企图,你怎么看都是错,所谓的无风起浪,都是你在无事生非,掀风作浪!”
他们看样子经常这样吵架,已经吵得熟门熟路,任列素如怎么也找不到空隙插话进去,她无奈要起身相拦,却被素兰一个甩手给扫到脸部,右脸给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这一下挨得还算值得,总算这场看来无休止的争吵因此停息了。
列素兰忙要帮她揉,她赶紧拒绝,觉得非常劳累,一整天这样应付一班旧人,早就吃不消了,采访的事情又不顺利,早没有心情再待下去,何况等他们吵完再质问她和丁博一的事,更是没完没了。
“夜了,散了吧,我回去还有工作,至于采访怎么弄,我再和维煕联系。”
她捂着脸便匆匆下了楼,刚好有辆出租车下客,正要钻进去,身后高跟鞋响,列素兰已经跟了上来,撑着车门不让关,苦口婆心地劝慰她,“姐姐,不管你和丁博一怎么回事,总之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我太了解他和冯茗薇了,相信我,姐姐,你已经不小了,找个爱自己,找个你爱的男人结婚,不要再出现第二个程维煕。”
列素如心下无奈叹息一声,这叫什么事,司机已经开始催促,她赶紧点点头,最后十分认真的问了列素兰一句,“老实回答我,这次采访,有没有像维煕说的,你有一些些是为了萧笙?”
列素兰眼神一暗,微有些挣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列素如并不意外,只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出租车飞快地驶出桃花源,进入车流,喧嚣吵闹全涌入头脑,纷乱不堪,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吵闹,总算让她知道,丁博一和冯茗薇感情的症结所在,而素兰却对萧笙上了心,拍卖会已经过去几个月,看样子素兰和萧笙的相交也不短了,为何一点消息也没有,以前素兰有事便会朝她说的,尤其是感情上,这次例外,看来萧笙在素兰心中的地位与过去的男人是截然不同的。
可让她不解的是,既然萧笙对素兰不错,为何在采访和言谈上屡次让她为难呢?
实在有太多太多的不解。
出于对萧笙的承诺,她还是尽责的拨了个电话过去,“萧先生,很抱歉,明天的约会要取消,我想程维煕不来,你也同样不会出席吧。”
电话那头好像并不意外,传来他低沉的笑,“没关系,我知道列小姐一定尽力了。”
列素如沉默几秒,咬咬牙也只好老虎身上拨毛,但语气还是万分的斟酌,”萧先生,我还是认为,男人工作上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女人涉及进来吧。”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也许这事是我妹妹一厢情愿,萧先生你神通广大,自然不需她出面,很抱歉,是我想多了。”
“你知道,有时候朋友的好意,我也很难拒绝。”萧笙模棱两可。
列素如听到这话,气得头痛,他可以为难她,在言语上损毁她,但绝不愿意听到他也同样对素兰。
“怎么了?”萧笙意料之中的笑,但语气却浑若不觉般。
“萧先生,我和妹妹是否有得罪你?”她急于想知道这个答案,女人的直接让她觉得事态发展得不太寻常。
萧笙马上说:“哦,列小姐,请千万别这样说,我当素兰是很好的朋友,我想我和她都不太愿意听到你这样的话。”
列素如气得握拳的手,捏得更紧,指甲深陷肉中,钻心的痛。
萧笙感觉话筒里她呼吸的声音越来越缓,越来越沉重起来,知道不能再刺激下去,笑着说:“明天的约会还有效吗,为了挽回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也为了澄清你对我和素兰友谊的误会,我想,这个约会我必须来,你觉得呢?”
列素如疲倦的摊倒在座位上,车子刚好到达,正滴滴打着发票,在夜深的公寓要下显得格外的清幽,她恨不得将电流那方的萧笙撕成碎片,她还从未讨厌一个人到如此的地步,厌恶到想发起反攻的欲望也没有,只想远远逃开,可此时她还得说:“好,明天见。”
这便是人生的悲哀。
回家后,什么也不想,趴在床中央,许久都没有动,头一次怀疑自己的回国是个错误。
若不是丁博一电话叫她吵醒,她恐怕便这么一觉睡到天亮。
实在是累极,累极。
作者有话要说:偶也累极累极……
23
23、第 23 章 ...
列素如与萧笙约定的地方,是一家极私密的会所-海居,远离市中心,驱车需长达二小时才可到达。
易城是座海滨之城,海居则正好依海靠山而建,整个别墅设计极其鬼斧神工,硬生生在群山中建成,沿着海滨之道盘旋而上,一直深入到最底,才隐约看到一些些人烟的迹象,直叫列素如感慨,寻常人哪知原来在这荒芜的地方竟有这么一个山中桃花源呢?
连送她到海居的司机也呼大开眼界,连连摇头,“我在易城住了几十年,都不知道有这地方。”
在海居的雕花铁栏大门处,出租车便远远被拦下,司机意犹未尽的探探头,才掉头而去。列素如却觉得十分心累,尽管这时的景色独好,山风海风交织在耳边,却仍未使她精神舒畅,那幽深的门庭,隐藏在百年大树后,好像一座山中古堡,谁知道会碰到什么样的恶魔与幽灵?
在原地等待近五分钟,只听到山中不知名的虫鸣,十分刮燥,她搂紧披风开始打着采访的腹稿,冷静下来,听到波涛拍岸的声音,不由得走开些,才不过上百步,过了一个隔离带,便发觉自己竟已站在海岸边,海的湿气扑面而来,有些咸,有些腥,风掀得她的白色披风似骤风中挣扎的飞燕……
手中的铃声突然响起,打断她稍放松下来的思路,一边按下接起,便转身往海居走,昏黄的路灯下,整齐的梧桐树旁,倚着车正接电话的,不是萧笙是谁?
正要摇手招呼,却是喉咙却突然的哑住,随着她的手扬起,萧笙头顶那高高的路灯这么凑巧地一明一灭,发出吵吵电丝短路的声音,身后的风越来越大,那灯似受不住般地终于熄了。
在电话里等得焦急的萧笙不耐的转了个身,背向列素如,这下她看清楚了,十分清楚,那晚在金临湖的山道,她看到的男人,不是萧笙是谁?
她并非没有看过萧笙的背影,只是这一时刻,却突然的记起,相同的情形,让人避之不急,由不得她再去犹疑。
“我在。已看到你。”她终于说。
萧笙循声猛地转过头,他们之间的距离已不过十步。
“晚一刻出声,我马上掉头就走。”他笑着收了电话,却是警告的语气。
“对不起。”她强颜欢笑,走到他身边。
“走吧,有点晚了。”萧笙绅士搬地引路。
最后一次,列素如这样告诉自己,已经到这一地步,若不成功,她可说服自己放弃了。
一路这么想着,也无心观赏身边景色,几个兜转,便已到目的地,男服务生不卑不亢亦不多话带他们去了二楼的包间,地毯太厚实,踩得人心里都发烫似的,闷闷地响在心头,推开一个叫君临的房间,便自顾的退了下去。
“洗手间在走廊到底右拐。”萧笙一边将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一边推开窗,盘腿坐了下来。
“萧先生,您时间宝贵,不辞辛苦远到来这里,相信这次我们都会满载而归,对吗?”
“当然,列小姐,这次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萧笙弯唇暧昧一笑,熟门熟路泡起茶来,丝毫不嫌繁锁。
“好的,谢谢萧先生。”列素如并不抱希望,口气冷淡,随后拉门离开,即要走到走廊底,正碰上一服务生拉门出来,隐约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她驻足趁着这拉门的一瞬,意外又震惊地看到一个熟人,便这么愣在当场。
“要去洗手间吗,请这边。”服务生临危不乱,仔细的掩好门,伸手指着一个方向。
“谢谢。”她急促快步离开。
再回君临时,萧笙已经点好酒菜,看着海景出神。
“脸色不好,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他又笑得爽朗,好像连笑和声音都沾了海的味道,这回列素如感觉到的不是松懈,而是极度的腥,腥得心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