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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她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列素兰,萧笙,程家诺,母亲,这一切一切,让她心头的弦已近崩裂边缘。
    在易城深夜的街头,她开车乱转,最终开车上了金临湖道,停在萧家大门前。
    夏天即将过去,夜晚的风,更加凄冷,她透过铁门看这幢老宅,目光停留在父亲原先的卧室,现时是萧笙的房间,尔后拨了电话。
    “我在外面,有话和你说。”是的,她再不找萧笙,一定会崩溃。
    电流里,久久只传来呼吸声,一下,一下,列素如捏紧拳头,静静候着。
    随后,电话搁断,不一会,萧笙独自出来,与她隔着铁门对视。
    应该是萧笙找她的,不是吗?如若他以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不,怎么会,她不是一直不相信的吗,她只当作是恶作剧,开玩笑的。
    萧笙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淡淡道:“你违反了游戏规则。?”
    显然,他并不想与她多纠缠,他没有开门的打算。
    列素如几近要哭出来,“你明明知道,我母亲已与高林泰正式离婚……”
    “那又怎样,与我何干?”
    是,游戏规则只是他们二个人之间的约定。
    列素如走近,握紧铁门,急促道,“先不管那些,萧笙,你告诉我,素兰……”
    “等等---”萧笙皱眉打断,“如果你要说的只是你家的那些人,还是回去吧,我没有义务听这些。”
    列素如深深地明白着自己的处境,她受萧笙的掣肘太多太多了,在他面前,她毫无讨价还价及还手的能力。
    她眼里的绝望,比夜色更深更沉。
    她,已经无路可退了吧。萧笙蹙眉想,一根烟很快烧到了头,他伸手弹掉,拉开了铁门。
    列素如一把抱住他,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萧笙很快便觉得一阵湿意浸润了他的肌肤,在胸膛最柔软最脆弱之处。
    他终于也回抱,将她按得离自己更紧。
    列素如浑身颤抖不已,泪水流得更凶,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声,似乎这时候,嘴唇是她身体极限的最后一道防线。
    萧笙轻叹几声,将她抱到车上,开车去了他在城里的公寓。
    列素如连喝几杯咖啡后,才缩在沙发上开始平复下来。
    萧笙扔了条薄毯给她,坐在一旁,继续吸烟,一根接一根。
    “千瑞丽格,不日就会刊登素兰那些照片与新闻。”
    “嗯?”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列素如悲哀地说。
    萧笙便吞云吐雾地看着她,烟雾淡化着他的脸,模糊得连表情也看不清。
    “按照你的计划,明正言顺地与她分手吧。”
    这个痛,对素兰来说,迟早要受的。
    萧笙掸掸烟灰,轻笑了声,“哦?你说这个。是,你们的贺主编确实来找过我。我想,她要先确定一下,各方利害关系。聪明的女人。”
    列素如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话。
    “怎么了?”萧笙看着她笑。
    “不管怎么样,结局已经是这样了。”是不是他谋划,已经不重要。
    萧笙挽手靠向沙发,无所谓地摊摊手,“如果要我当没事发生,也可以。”
    列素如慢慢地看着他笑开,“你真的很残酷,这世上,还会有你在乎的事吗?”
    萧笙不以为意,收了腿,面容凝重,一字一句清晰沉重,“违反我们的游戏规则,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婚约已经无法收回。”
    “看来你已经做好与我为敌的打算?”萧笙站起身来,到了吧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仰头饮下。
    他走近,也递给列素如一杯,“整场游戏,一直在顺着你的意志发展,不是吗?”为什么她还是要和丁博一订婚?副得他出手。虽然她不这样做,他迟早还是会出手。
    是,她欠他的,她无话可说。
    可是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她有一种掉进巨大阴谋的感觉。偏偏,她还只有瞧见这巨大阴谋的冰山一角,甚至这一角,还不能证明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圈套,或者,是不是圈套。
    她抬眼看他,“你想怎么样?”
    萧笙就这么突然地,伸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眼里一直的风平浪静,这时已变色,那压抑的熊熊怒火,正激烈地燃烧着。
    “退婚还来得及。”他一字一顿。
    列素如睁大眼看他,惊愣得说不出话来,脸色被涨得通红,不由得挣扎起来。
    从他知道列素如和丁博一成双入对以来,他就压抑着,控制着;因为,一开始,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他不想因此毁了全盘之计。
    “你是在和我睹,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你?列素如,你真的可以一直这样自欺欺人地下赌注吗?”
    萧笙的话,一针对血地刺穿列素如的伐幸。是的,她就是赌萧笙并不爱她,并不在乎她,所以她和谁订婚都无所谓。但现在萧笙竟这样说,这让她非常害怕,这也是她今天来找他的原因之一,她,真的不敢确定。尽管知道萧笙爱她这个话十分荒谬,但她怕。
    “你大概从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列素如艰难地摇头,攀住他的手,用力道:“不管怎么样,事已成定局。”
    萧笙终于放开她,转着自己的手腕,低头突然笑道:“要我放弃?还是说服你自己放弃?你把我当成谁了?程家诺?”
    列素如剧烈咳嗽,却因为这句话,突然停□,愣愣地看着他。
    “程家诺,程维熙,丁博一,这些家伙,都可以为了某些事放弃爱情。”萧笙紧紧盯着他,嘴角带着屑笑,“很早我就告诉你,我不是他们,只要是我爱上的女人,我绝不允许她逃,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不会。”
    “我不会让你和别人订婚,不会让你一个人出国,不会让你一个人面临困境,不会……”
    “别说了!”列素如终于哭出声来打断,他好像总是能知道她心中的软肋。
    “你永远别想和别的男人结婚。我不允许!”萧笙将她抱住,在她耳边轻而柔地宣誓。
    要崩溃了,还是说已经崩溃了?他看着怀中哭得说不得话来的列素如,心痛而又残酷地想着。
    漆黑的客厅,只有列素如的抽噎声,一下一下地响起。
    突然门锁轻脆一响,门开了,啪的一声,灯光大亮,欧阳佩佩一脸惊愣地站在门口。
    “你们……”欧阳佩佩捂住唇。
    本来疲累得即将入睡的列素如,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已经肿如核桃一般的眼睛,看看萧笙,看看欧阳佩佩,双环顾四周,最终定格在对面的大钟上,时间指向,凌晨二点半。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这个时候?这是二个女人同时想问出口的话。
    欧阳佩佩拿着门卡,僵站着,眼睛只看着萧笙,视列素如无物。
    列素如马上挣扎着要起身,她腰里的手,有一刻的犹豫迟疑,尔后却突然地强硬起来,只将她搂得更紧,只淡淡回了欧阳佩佩一声,“出去。”
    欧阳佩佩显然没有料到萧笙会说这样的话,片刻惊愣过后,眼光扫向列素如,冰冷僵硬地说,“你大概不知道我和阿笙是什么关系……”
    列素如垂下眼,挣扎无望,只好回答,“我不想知道,与我无关。”
    “是吗?那由我来告诉你,他是……”
    “听不懂我的话吗?出去!”萧笙偏头警示地扫向她,那足以将人冰结的眼眸温度,是欧阳佩佩从未见识过的,那是他极度生气时也不会出现的神色。
    竟然为了列素如这样对她?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欧阳佩佩不知道是生气亦或是真的被他吓到,红了眼圈捂唇转身就跑了出去。
    “原来你们……”列素如突然笑起来,是呢,如果列素兰知道,原来从小那个她的手下败将欧阳佩佩抢了她的男人,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不过现在想这个,又有什么意义,新闻一刊登,她与萧笙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是,她是想过,他们有关系不一般,海居的偶遇,欧阳佩佩的时装发布会,但没有想到,原来他们已经发展到,同居一室的地步。
    他们都算大人物,如若真的确定关系,不可能外界不知道,还允许萧笙光明正大与列素兰来往,她真的没往深处想。
    “为什么?”
    “我以前说过你可以问,我会答你。”
    列素如哑口无言地望着他,“你……”
    “你迟早要被你的自以为是及清高害死。”萧笙半开玩笑,半是嘲讽。
    列素如突然头痛加剧,紧紧揪起眉头,不由得抓得萧笙的衣领,拼命摇晃起来,不安地叫道:“告诉我,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还有什么我不知道,你到底目的是什么,告诉我,告诉我,我不想像个傻瓜一样被你玩弄……”
    萧笙任她疯狂发泄,只静静地看着她,平和地说:“明天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他也不能保证。
    是的,他也不知道,炸弹爆炸后,会是怎样一片景象。
    他也开始迷惘了。
    “你最好保证不要发生什么事,不然我不会原谅你!”
    莫名的恐惧缠绕着列素如满身。
    萧笙推开她,站起身来,背对着她说,“我该做的,到这一步,已经全做完,事态要怎么发展,已经不在于我。至于我,你,丁博一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我绝不会再相信你,萧笙,你我的约定,到此结束,我与你,再无任何关系!”列素如夺门而出。
    在电梯处,被萧笙制住。
    “放开我!”她奋力挣脱。
    “因为佩佩吗?我记得,你应该早就想要与我决裂了,不是吗?”
    列素如愤恨地盯着他势要逼她到绝路而毫无感情的脸,毫不留情一巴掌挥了过去,用尽全力,咬牙切齿道,“是吗?你以为你是谁,妄想将我和素兰玩弄于股掌。你以为,你随便说几句话,我会像素兰一样爱上你?!不,绝不会!从开始到现在,不管你所有的一切,是真是假,我与你,过去,现在,未来,都不会有任何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