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拿棒縋敲腳嗎?”
手上的動作沒停,清爽的笑聲從身後飄下來:“那你是最受寵的四姨太嗎?”
韓慕嫣回首杏眼圓瞪,佯裝生氣的威脅道:“你敢給我找小的進門?”
“哎喲喲,這麼暴脾氣的老婆,我要一個就夠受的了~”
“哼,現在後悔也晚了。”
“怎麼會,高興還來不及嘛。不然,我們也在家門口挂上大燈籠?什麼時候都不滅,就你一個人得寵。”
他的拳頭輕輕地敲著她的腰。那種節奏若有若無,慢慢地遙遠起來,一種沈沈的飄浮感把韓慕嫣裹緊。她想睜開眼,或者張開口,可是,她一點力氣也沒有。她像沒什麼可煩惱的,安心隨波蕩漾在周繼鸞的溫情中。
她的大腦逐漸空白,混混飩飩,手腳都不再存在,人也不存在了。好像在一汪溫熱的水面上慢悠悠地搖晃著,有淺淺的浪,在岸邊輕輕地拍打著礁石。陽光從頭頂照下來,不是刺眼的金色,而是好溫柔好溫柔的粉紅,像粉紅色的絲線編成一張巨大的網,把她從頭到腳都罩住了。
“舒服嗎?”
“嗯。”她如實回答,“舒服的想睡覺──”
這句話似乎給了周繼鸞什麼訊息,手在她的背上壓著,像好細好較好溫和的風,無聲無息地掠過,讓她感覺得到,卻又不留痕跡。他好像掀開了她的上衣,手貼在她光滑細膩的皮膚上。
周繼鸞把她輕輕地扳過來,她還是閉著眼睛,像個熟睡的嬰兒。因為臉埋在枕頭裏,她的臉紅彤彤的,微微地熱。他一個一個耐心地解開了她睡衣的扣子,於是,她的姣小而挺拔的乳防便象牙色地呈現在他面前。他把睡衣向兩邊掀開,手在她的肋骨和乳防上好溫柔地抓捏著。
“嗯?”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有些不解為什麼此時自己會近乎赤裸的躺在他的懷中。“幹嘛?”她嚅囁著問了一句,那種混沌感馬上又包圍了她。
“給你按摩啊。”
“才怪……我又不是全身癱瘓……”
不過因為太舒服了,她微微抗議後又閉上了眼睛,發出一聲綿長滿足的輕歎,便開始向一片棉花般的空間裏跌落。
這男人的手真是罪過啊,幹嘛按摩得這麼舒服?
“慕嫣?”
有人叫她的名字。朦朦朧朧地,周繼鸞脫下她的睡褲和內褲。她想說不,卻動不了嘴唇。
“要睡覺?”
她迷迷糊糊的點點頭,隨後便感到周繼鸞的身子貼上了她,可是她很困很困,就像是被他下了蠱,醒不來了,一切氣力都被抽盡,人像一只大鳥,跌落在水中,下沈……(呃……水中的大鳥,是菲爾普斯麼?看來本獸深得韓喬生老師的真傳啊~)
周繼鸞卻開始吮吸她的脖子,像在品嘗佳肴美釀。
“喂……”
女孩微微的抗議道,不斷扭著身體想要逃避。太癢了嘛,都沒法安心睡覺了。
“知道電影裏的女人敲腳之後要做什麼嗎?”
趁著她還迷迷糊糊不得其解時,他已經快速把女孩壓在沙發上,抬高腿慢慢進入她的身子。
“嗚……”
有些清醒的韓慕嫣發出了貓咪一樣的低喃,慵懶而性感,一下子令周繼鸞興奮起來。他用自己健碩的身子把她圍困在沙發上,面對面的進入,在她反抗掙紮的時候,緩慢卻有力的律動著……
無論怎麼樣也沒法逃脫的女孩只能被乖乖“享用”了。
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的周繼鸞熱情洋溢,沙發上做一次不夠,又把她抱回臥室來了一遍。等到心滿意足松開手後,被狠狠侵犯了兩遍的女孩體力不濟,從他腰上掙紮著滾下來,便縮到一邊嘟嘟噥噥地睡著了。
欺負得太狠了吧?
看著她背對著蜷縮的睡相,好像真的把她欺負的慘兮兮,便將她給拖過來,擺出趴在他胸口的睡姿。
到底是怎麼了?
韓慕嫣也在剛才的激烈運動中感受到了他不同尋常的激情。很想問發生了什麼事,無奈體力透支太過厲害,嘴巴張不開,只好半眯起眼睛看著他,結果就好像被拋棄的小貓央求主人的疼愛。
周繼鸞一手摟著她,一手摸著她的頭發道:
“過幾天我要去北京。”
哦,很平常的嘛。“周一刀”大名鼎鼎,被邀請做學術發表或者專家會診也是再尋常不過。韓慕嫣不知道他去北京的理由跟今天的熱情有什麼關系。
當嚴綠秋告訴他被邀請參加專家會診時,周繼鸞本想拒絕的,因為韓慕嫣的腿傷還沒有完全康複。可是北京那邊的病人也是在跟死神賽跑,身為醫生救死扶傷的天職還是讓他選擇了前去。時間不能再拖,這幾天,他就要動身。
說來也奇怪,他滿世界的參加各式各樣研討會、會診,沒有哪一次像這次令他焦躁不安。這種不安蔓延到私生活,便是很想一直霸占著懷中的女孩,不想分開。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如此焦慮不安。
“要去幾天?”
“不知道,看那邊病人的情況到底如何。度過危險期了,我就會回來。”
“嗯。”
韓慕嫣乖乖的應了一聲,趴在他的胸口,聽著那距離自己如此之近的心髒,在砰砰有力的跳動。
余下的時間裏,兩個人相擁在一起,相互印記彼此的氣息與體溫。
不想分開──
不止是周繼鸞,連韓慕嫣也頭一次那麼想霸占這個男人。
兩天後,周繼鸞動身去北京了,同行的還有嚴綠秋。
誰也不曾料到,這一走,竟然是那麼長久的分別,煎熬著心與心的距離。
在劫難逃 第五十五章
建檔時間: 11/20 2008 更新時間: 11/20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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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北京待了沒幾天,因為有相同的病例在南方出現,周繼鸞便轉道去了南方。臨走時他跟韓慕嫣通了電話,大概說了下情況,彼此囑咐了幾句。
嚴綠秋借著收集病例資料也隨著一起去了南方。
到了那邊,周繼鸞才發現情況很是棘手,病症熟悉而又陌生,連著幾次會診也沒有明確的治療方案。他不知道自己遇見的病症在遙遠的北方也掀起了波瀾,直至蔓延到人心惶惶。
t大的異常狀況出現在4月。當遠道的學生開始興致勃勃准備五一長假返家的時候,學校忽然一聲令下封鎖的校門,嚴禁外出。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人數眾多的課程分成兩個班級授課,每天兩次的體溫測量也成了制度,對於高燒、咳嗽的學生如臨大敵。敏感的學生們在網絡上知道了一個新名詞──非典。它已經是一種恐慌,引發了災難。
比起他人的自危,韓慕嫣首先想到的是周繼鸞。那個時候,南方非典疫情要比北方嚴峻的多,何況他還守在一個根本就無法與疫情避免的醫院裏。當她第一次知道非典的可怕與嚴重性時,她幾乎顧不得台上進行防疫講話的校長,只想飛奔到周繼鸞的身邊。面對未知的恐懼,謠言越來越多,很多時候不知道該聽信什麼,卻又不得不信。而加劇韓慕嫣這種恐懼的,是這段時間竟然毫無周繼鸞的消息。沒有電話、沒有短信、沒有郵件、也沒有e-mail,仿佛這個大活人憑空蒸發了,而之前點點滴滴愛的回憶,竟成了一種幻覺。
課程減少了,學校被封鎖,圈在裏面的學生少了很多的娛樂方式。韓慕嫣寢室四個人相互勉勵,可她的鬱鬱寡歡還是瞧得見。老大許謙楠以為她在害怕,時不時的安慰她。韓慕嫣感激的笑笑,但心裏實在沒有底兒。她想,即使明天自己死了,只要知道周繼鸞還活著也就甘願了。可是現在,誰能告訴她周繼鸞的情況呢?死亡離她們如此之近,已經忽視不得。
晚上,四個人照常開始臥談會,話題無非是疫情病災。現在的通訊很發達,廣播、電視、網絡時時刻刻都在播報最新的消息,只是真要想找一個人,還是困難重重。
其他人漸漸睡下,只有韓慕,還睜著眼無眠。以前她覺得愛一個人是嘴裏說說、行動表達的意志,當你想著“我愛他”,就會自然的做出讓他開心的事,然而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自己對周繼鸞的愛已經深刻到骨髓裏,再也不用意識來操控,身體自然而然的就為他焦慮、擔心,哪怕心裏不再說起這個名字,也會為他憔悴。
午夜寂靜的寢室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她看見李訥悄悄爬上她的床,嚇了一跳。
“這麼晚了你幹嘛?”
李訥嘿嘿一笑,掀了她的輩子鑽進來,韓慕嫣只好向一邊挪挪地方。
“睡不著。我知道你也沒睡,過來說說話。”
李訥的語氣很輕松,她向來是樂天派,有時候又讓人覺得太過樂觀,即使在這次未知大恐慌中也一樣,每天說著沒心沒肺打諢趣話的一定是她。或許是她的男朋友王禾也跟她在一起,兩個人相互扶持總比一個人煎熬要好的多。
說到王禾,那個醫學院的男生,韓慕嫣一直想問李訥會不會擔心。畢竟醫院接觸非典患者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一個在那裏實習的醫學院學生無疑又是最該被防範的,然而李訥還是毫不在意的跟他見面。
韓慕嫣並不認為李訥會因為畏懼而拋棄了王禾,她只是想知道,她會不會為男朋友擔心,就像自己一樣。
“會啊。”李訥眨眨眼睛說道。“可是說出來有什麼意義?不離開他就好了。我也擔心我爸媽,可現在要回到他們身邊是妄想。假如我真的遭遇了不幸,最後能跟王禾在一起也是幸福的。我想他也是怎麼認為的。”
聽著聽著,韓慕嫣就不自覺的哭了。李訥跟王禾還能在一起,可周繼鸞此刻又在哪裏?
“老四,我一直都覺得你有心事。雖然現在大家都不知道對非典怎麼辦,可你明顯比其他人擔憂的更多。我知道你不是那麼膽小怕死的人,章惠跟老大也很擔心你。”
韓慕嫣抹抹眼淚,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周繼鸞的事。恐怕她們還是無法接受師生戀吧,何況還是大眾情人一般地位的周繼鸞。韓慕嫣翻過身去,隱去了名字說:“我最擔心的人在南方,我不知道他現在的狀況,很擔心,也很害怕……”
“哎……”李訥歎口氣,過來人似的說:“看你平日裏冷冰冰的,果然還是為情所傷。你的心情我不是不明白,不如就把現在當作是愛情的試煉好了。看看愛情小說裏那些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曆經磨難的愛情一定會修成正果,而經曆了死亡的錘煉,那就再也不用害怕什麼了吧。如果我們感歎沒有這種機遇,那現在不就是嗎?”
安慰的話聽著都動聽,韓慕嫣知道李訥是好心,但仍舊無法平複自己的憂慮。可現在的情況,除了不斷的對未知狀況進行揣測,卻也沒了別的辦法。
猶如關禁閉似的日子是難熬的,電話被學生們戲稱為“生命線”──通過那小小的一根細線便可以聽到重要的人安危無疑是一種激勵。可是周繼鸞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電話裏韓媽媽聽出女兒的聲音沒精打采的,以為她擔心外面的局勢,便說著寬心的話,什麼疫情得到控制、防治藥品也在研制中。
聽到媽媽精神的聲音,韓慕嫣也欣慰了,可是一對比生死未蔔的周繼鸞,她的心情又低落了。從小到大她都沒這麼焦慮過,甚至想不顧後果的沖出學校,跑去找周繼鸞。前幾天幾個學生不顧規定偷偷翻牆出了學校,回來時被逮住,連校門都沒讓他們進,學校就毫不留情的把人開除了。公示貼出來的時候,圍觀的人們議論紛紛,有說不值得,有說活該,但大家不約而同從中看出了事態的嚴重性,吊兒郎當不把此事當回事兒的人也開始收斂。唯獨韓慕嫣,盯著公示看了好久,卻希望成為被開除的人,正大光明的離開這裏。
每天,她會給那個無人接聽的手機發短信,說些今天發生的趣事,以及愛的語言,想象著周繼鸞看到後的表情。她從來沒有對他甜言蜜語過,似乎兩個人的情話全部都是他在說,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錯過的是什麼。韓慕嫣不敢想象周繼鸞不在會是什麼樣子,現在,她便有很多的遺憾。
最常與她保持聯絡的是李彥銘。他的學校差不多也是半停課的封校狀態,一直在外面租房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