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凤皓小生怕他背着自己去见夏语。两个男人顶着一身的露水在行人稀少的大街上像游魂似的晃荡。太阳由天边升到了半空中,两人身上的露水已蒸发掉,行人由少变多,又由多变少。两人还没停下,摆摊的小贩们见这两位衣着上等相貌堂堂,可一身灰溜溜脏兮兮死了爹的模样,心想这两人莫不是断袖家人不容,相约游街示威争取相爱的权力,才在街上不停地来回走动。众人内心唏嘘为这两人的执着感叹,世道在变爱这个字不分男女年龄地界永不变。
    凤皓小不知累饿地走着,张书轩不知疲惫地跟着。迎面走来一对热恋中的男女。男人买了个发钗替女人带上,女人红着脸害羞地低下头。凤皓小好似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向卖首饰的铺子。首饰店老板笑脸相迎,介绍店里的精品。凤皓小仔细地挑选,他拿起一只雕刻成桃花形状的玉钗。雕功一般不是很精致,但玉的颜色是粉红的。凤皓小诧异玉怎会有这种色。店老板解释这不是玉是芙蓉石。粉红的桃花让他想起了昨晚高/潮时的景象。他买下了这根发钗,递给身后的张书轩:你帮我给她带上。
    张书轩迟疑了下接过发钗,放入袖下的口袋,应诺:等她头发长长了,我替你带上。
    凤皓小欣慰地笑笑,张书轩转身不敢看他。两人相对无言,各自黯伤地回了住所,成亲前的几日不再相见。
    成亲的这天到了,夏语欣喜地穿上大红嫁衣,披上了红盖头由来人领着去前厅拜堂。
    前厅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张书轩一身红衣,红光满面逐个地与来宾打招呼。凤皓小坐在上厅充当起了证婚人的角色。他一杯酒,一杯酒不知醉地喝着。夏语由下人领到前厅时,凤皓小忍不住的站起,想去牵她的手。喜气洋洋红光满面的张书轩抢先一步,拉住夏语的手。夏语感觉到这双手比平时的柔软,热闹欢快的气氛让她没多想。她紧紧的握住这只手,只待以后与他白头到老。
    凤皓小失落地坐下紧盯着那双手,心情越发憋闷,又灌了杯酒解心中的愁。
    婚礼开始,拜了天地,拜了高堂,拜了对方。声声喜气,字字敲打。凤皓小看着堂下拜堂的两人心下黯然忍不住哭了。身边一同证婚的老人手摸胡须奇怪地问他这是为何?
    凤皓小苦笑道:他俩太不易,我乐极生悲。
    最后送入洞房的声音缓缓传来意味着一切已成定局。张书轩拉着夏语准备入洞房。
    这时院门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乒乒乓乓,咚咚锵锵盖过了吹拉弹奏的喜庆声响。
    凤皓小心想这水泽之还真来了,他警惕的站起与张书轩对个眼,张书轩把夏语交给下人示意把她领下去。下人点点头接过夏语的小手。夏语耳朵很灵光地听到了屋外的打斗声,她拉住张书轩的手担心地交待:“小心。”
    张书轩不敢开口说话,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夏语很信任地松开手准备跟着下人去后院的新房。
    “先别入洞房,我有话对你说。”水泽之轻易地穿过了阻挠,轻身跃进高堂内,大声叫住夏语。
    院内的宾客为这气场能压倒众生的男人坐立不安。其中几个在风月场上常混的人认出他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男人是春风阁的老板现今正与凤皓小水火不容,相互撕杀争玉城的皮肉生意。趁张将军成亲来挑衅,给凤皓小一个下马威,听说他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这次定会殃及池鱼。宾客惊恐万分,四下乱串急着往院外逃命,你追我赶摩肩接踵卡在了门口进出两难。院外的人进不来,院内的人出不去。
    水泽之抢到先机身后无人夹攻,他快步走向夏语。
    张书轩与凤皓小很有默契地扑向他,两人连手打算至他于死地。
    夏语听到水泽之的声音停下脚步,心想这次得与他彻底的了断免得他以后无尽地纠缠。她豪爽地拉下红盖头,石破天惊地叫道:“住手。”
    这突如其来铿镪有力的叫声让三个男人呆愣,停下攻守。
    夏语接着说:“你有什么话,说。说完后你好走了。”
    凤皓小与张书轩怕出什么事,不情愿。打算与水泽之拼个鱼死网破。
    夏语听见三人没了动静,平静地劝解凤皓小:“你杀不了他,他也带不走我。让他说了走人。”
    张书轩见夏语坚定沉着,怕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想再节外生枝。他冲凤皓小点点头,两人同时收手让开一条缝。水泽之熟视无睹地跨出一步,左脚再抬起时被两人挡住。他左右看了两人一眼,自信地说:“她会跟我走。”
    凤皓小咬咬牙眼眯成了一条缝要把水泽之吃了。张书轩神色暗淡担忧不已。
    水泽之放下脚不再靠前,胸有成竹笑问道:“你知道你为何从未有过身孕吗?”
    19
    19、十九章 ...
    水泽之不可一世的自信让夏语心里波涛汹涌脸色煞白,她沉思了会镇定地问:“无忧宫的女人都吃了药?”
    水泽之点点头,得意地说:“只有我有解药,跟我回去。”
    暧昧轻佻的口气让卡在门口逃命的宾客,听到了爆炸性的八卦,桃红色绯闻。这男人砸场子是附属,抢人是正事。两男争一女,自古有看头,而这两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好戏刚刚开始,生活狗血的继续。我们不逃了搬条凳子坐下来看戏。一帮喝喜酒的宾客,找到了娱乐自己神经的戏,不再怕死坐等精彩的继续。
    凤皓小见夏语神色紧张无助,明白了几分。他急得上前一步以丈夫的口吻喝道:“水泽之别得意,没孩子就没孩子。天下没有解不了的毒,无非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夏语有了凤皓小撑腰,腰板挺得笔直强硬地驱赶水泽之:“滚。”
    水泽之脸色一下子铁青了,拳头紧捏青筋外爆,黑色的眼珠隐隐泛白牙齿咬得咯咯响。
    张书轩这才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映地过来。他上前拉住夏语的手打算回后院。水泽之赶紧去拦,凤皓小手快抢先一步拦住了水泽之。水泽之急了,双手使上全力要至凤皓小于死地,此时的凤皓小不似前几日身单力薄,使用柔力与水泽之迂回。水泽之刚硬的招数一时倒无法制住他。
    夏语看不见眼前腥风血雨的你争我抢,她紧紧地握住张书轩的手紧张地说:“皓小我们快离开这。”
    与凤皓小打斗迂回的水泽之侧耳听得很清楚,她口中叫的是凤皓小而不是张书轩。他很快的把前后串连起来,当下猜到了事情的原委。畅快地哈哈大笑,好不开心。
    水泽之发疯似的狂笑引来夏语顿足,她转头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水泽之跳出一步远离凤皓小,落井下石嘲笑道:“傻女人,他们欺负你是瞎子。你嫁的是张书轩,不是皓凤小。这种事怎会不好笑。”
    夏语不相信他的话,“嫁谁我比你清楚,别挑拨离间,没用。”
    水泽之笑得更欢,他看着张书轩对夏语说:“他说句话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张书轩冷汗淋漓脸色惨白张大嘴看着水泽之像是要上刑场的犯人,说不出一个字。
    凤皓小低头迟疑,心虚不敢靠近。
    夏语察觉到不对,她不安地拽住张书轩的胳膊,“皓小你说句话。”
    张书轩手颤抖地紧紧抓住夏语,就怕松开了眼前的人会消逝掉。夏语拉住他的胳膊,急切地问:“你怎么了?”
    张书轩还是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夏语心中悲怆松开手,哭喊道:“皓小,你说句话,你说句话。”
    哭哭啼啼地相求让张书轩更加悲切。他痛苦地闭上眼,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
    围观的宾客四下议论,七嘴八舌开始揣测这惊天荒唐的四角恋。有人说这女人不检点,有人说这红颜祸水,还有人异想天开说事实往往被表面掩盖,没到最后还不知他是为了她还是他。围观的人乱嚼舌根,当事人沉默不语。夏语伤心欲绝不死心地伸出手胡乱摸索,口中喃喃叫着凤皓小的名字。
    水泽之心想这女人怎么不知伤,还在找凤皓小。得再敲敲她才行,又给她一棒:“你口中的男人就在你前方一尺看着你。人家不要你了,死心吧。”
    夏语百折不挠依旧坚定向前。在水泽之嘲笑地提醒下,她摸到了沉默中的凤皓小。夏语心里觉得这人就是他,她再次相求:“皓小,你说句话。”
    凤皓小抬头看她,夏语抹掉泪满心欢喜地笑着等他回答。凤皓小不由冲她笑笑,伸手要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然而夏语身边的张书轩呜呜的哭声把凤皓小拉回到了现实。绝望中的张书轩让他放下手,垂头丧气狠心地说:“你已是张兄的妻。”
    夏语顿时泪流满面,全身颤抖不已。她放下尊严泣不成声地苦求:“皓小你别抛下我,别抛下我。”
    一声声地苦求,让凤皓小心如刀绞,双眉拧成一团。他再也狠不下心了,抬手要回应夏语。
    冷眼旁观的水泽之见不妙,抢先打断凤皓小冷嘲热讽:“傻女人男人的信仰,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可以换,手足不可断,醒醒吧!”
    这时张书轩回过神了,接着插上一脚,小心翼翼拉住夏语的手,世俗地认为,“我们已成亲,你已是我张家的人已不可改。”
    夏语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她抹掉泪愤恨地说:“拿证怎么了,不要说拿证就是跟你上床有了孩子,我也不会跟你。”
    水泽之与凤皓小听得一怔,张书轩又哭起来。
    夏语干脆地问凤皓小:“你选他还是选我?”
    张书轩肝肠寸断,凤皓小迟疑不决,水泽之冷眼旁观。夏语咬紧牙关等着凤皓小发话。
    凤皓小在张书轩渴望的眼神下,颤抖地拉起夏语的手,温柔地轻抚。他手心炙热的温度如同烈火般烫触夏语的心,她欣喜若狂连连叫道:“皓小,皓小。”
    夏语盼望的眼神刺痛了凤皓小,他头仰起深吸一口气,一手拉着夏语,一手拉上张书轩。把两只手叠在一起,说:“你们成亲了。”
    夏语绝望地甩开凤皓小,竭斯底里语无伦次地问:“你可真狠心,你把我推给别人,你还跟我上床?上过床了就不要了?男人都一个德性,上床了就可以踢掉。我若发现他不是你,你们是不是还要把我软禁?”
    凤皓小双手落空,无言以对。痛苦地看着夏语哽咽地解释不出一句话来。
    水泽之心里无比烦躁,这两人真不知羞耻没成亲就上床。他气愤地拉住夏语交换条件:“跟我走,我给你解药。”
    夏语还沉浸在伤心绝望中,水泽之不顾她的感受拉着她便要离开。
    凤皓小与张书轩再次相拦。水泽之带着夏语与两人周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好一会,让众位看客眼前花花闪闪还未分出个高下。
    夏语被拽着扯来扯去,终于回过神来了。心口已有了打算低声说:“别打了,我跟他走。”
    “夏……”凤皓小开口要留下夏语,却被她打断,夏语发狠地说:“弃我者我弃之,让开。”
    夏语眼中的痛恨,把凤皓小打入了深渊,他垂头丧气地低下头不再动手。
    张书轩并不死心欲要拼个你死我活,凤皓小拦住他劝道:“张兄,她脾气倔你坳不过她。”
    面对外敌这两人站在了同一战壕上,张书轩无力地靠在凤皓小身上,眼睁睁地看着夏语与水泽之从眼前离开。
    院外两帮人的打斗已结束,水泽之带来的还剩下两三人,凤皓小的人横七竖信地躺在地上,缺胳膊断腿死伤一地,血流一片在地上呻/吟。
    院中围观的宾客赶紧搬开凳子让开一条道,目送这对胜利者。
    水泽之对这些世俗的眼光熟视无睹,以胜利者的姿态拉着夏语昂首阔步地走出人群。到门口时他想起了什么,扒下夏语头上的花冠扔在地上,得意地对众人说:“她本是我的侍妾,谢谢各位的捧场。”
    众人倒抽口气,这女人也太不知羞耻了搞了这么多男人,这男人太彪悍了能把流言蜚语在手心里打转当玩物。口里不敢响,心里啧啧叫奇这两人还绝配,一样的不知廉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