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是了。”
    庄政航点了头,又换了衣裳,便去跟庄老夫人说。
    庄老夫人听说庄二姑娘没了,也只愣了一会子,因庄二姑娘离家多时,如今面目也模糊了,因此庄二夫人也就不见多感伤,只对庄政航道:“领了二丫头回来,送到庙里去吧。”
    庄政航答应了一声,便领着人去了城外去领了庄二姑娘的骨灰回来,只叫了几个和尚尼姑给庄二姑娘超度了一番,也就算了了事。
    因近年来倒霉的人家太多,庄二老爷、庄三老爷不免也疑心庄二姑娘去的太凑巧,两人心里惴惴的,商定先观望一会子,瞧瞧风向再做定论。
    这两位老爷又警告庄敏航、庄政航在外仔细一些,因庄敏航、庄政航本就省事,上头两位老爷也就不怎么担心。
    学士府众人紧张观望之时,庄侯府的老夫人、夫人就频繁来了庄家,不时寻了人说话。
    没说两句,就将话头绕到宫中如何,庄侯爷更是觍颜开口问庄二老爷、庄三老爷借银子,打着的幌子便是要去庙里给小皇子做法事,给贤妃祈福,甚至后头,庄侯爷径自领了个太监过来,将那太监引见给庄家两位老爷后,就由着那太监开口“借”银子。
    庄家两位老爷少少地拿了一些银子打发了庄侯爷,又叫了庄敏航、庄政航去打探消息。
    庄政航从康家、秦家探听到消息后,跟两位老爷商议一通,回头对简妍道:“果然叫你料中了,贤妃丧子,又得了陛下怜爱,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简妍沉默了一会子,说道:“贤妃如何倒是不要紧,也不一定就是她下的手,瞧着苗娘娘并没有受到牵连,指不定苗娘娘动了什么手脚呢。宫里的这些事说不清楚,要紧的是你家大姑娘如何了?”
    庄政航道:“并没有探听到大姑娘的消息,只这几日上咱们家门,盘算着来讹诈咱们的太监少了许多。”
    简妍捂着心口道:“难不成你家被抄另有隐情?”
    这句话一出口,庄政航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的,忙道:“大舅兄又不在,这事也没个人商议,这可怎么好?”
    简妍想想,也觉那些馊主意还是简锋出的比较好用,对庄政航道:“你也别急,若是天意如此,你急也急不来,倒不如及时行乐的好。”
    庄政航哼了一声,到底心里不踏实,又出去寻了秦尚书、简老爷等人说话,再求人去打探究竟。
    过两日,秦尚书对庄政航道:“外头有天灾,后宫里先去了淑妃,后夭折了个小皇子,如今一个小公主也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太后身上也不好。陛下越发心浮气躁,也不似先前那般容人,稍有小错,便要大发雷霆。你家二姑娘正被调去照看小皇子,若说是实属巧合,只怕也没几个人会信,想来陛下对你们家……”
    秦尚书虽未说完这话,但庄政航也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惶惶的,只每日陪着九斤时笑笑。
    简妍瞧着庄政航又生了白发,就又安慰了他几句。
    庄政航道:“二姑娘也太不将家里人放在眼中了,怎么着也不该将一家子性命当做儿戏。”
    简妍想了想,回忆一番,开口道:“我进你们家这样久,也不见你们家谁提过二姑娘的事,可见她在家时也没得你们爱护,后头进宫,我瞧着多半也是去给大姑娘做丫头才跟着去的。她一个小姑娘年幼丧母,嫡母不疼爱,亲爹不照顾,进了宫里头,无依无靠的,生了几场大病,家里头也没人问过。便是大姑娘做了婕妤,也不见得对她好了多少。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指不定贤妃还是淑妃又或者苗妃对她就有了救命之恩呢。一边是不问生死的亲人,一边是雪中送炭的恩人,二姑娘心里向着谁,这也是一目了然的了。”
    庄政航听简妍这般说,心里也觉愧对了庄二姑娘,叹气道:“上辈子我是自顾不暇,自己尚且不知道哪里弄了银子来花用,这辈子虽有了银子,却也没想起她来。”
    简妍点了头,说道:“可不是嘛。我虽与她素未谋面,但也算是她嫂子。到底是不遇到事,就想不着她,叫她在宫里头吃了苦。”
    两口子唏嘘感叹一番,待听说庄二老爷在朝上被陛下当着群臣的面痛骂,庄政航与简妍越发的提心吊胆,随后听说庄大姑娘因出言不逊,被罚抄写经书,简妍就催着庄政航去与庄家两位老爷商议,说道:“如今贤妃不足为惧,想来咱们家大姑娘也没什么用了。指不定哪一日陛下迁怒到咱们家就不好了,虽是病秧子,但也是皇帝的儿子,哪里容得旁人动手弄死他。上回子两位老爷虽得了话叫陛下说咱们几家与老三、宫里婕妤没有干系,但到底这事做不得准。”
    庄政航点头,于是忙再去寻庄三老爷商议对策。
    庄三老爷又将庄二老爷、庄敏航也唤来,四人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子。
    庄三老爷道:“不如我再去致仕吧,也算是投石问路。”
    庄二老爷瞧了眼庄三老爷,却不言语,心里想着庄三老爷致仕,他就失了一个臂膀,到底不是好事,再者说,庄三老爷退了,那一下步岂不是他也要隐退?想着隐退二字,心里就不甘心起来,半响劝道:“再等等吧,兴许咱们多心了也不一定。”
    庄三老爷眯着眼睛袖着手道:“咱们多心了,旁人定也会多心。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一些好。毕竟三人成虎,说得人多了,指不定陛下、太后也就疑心起二姑娘跟小皇子的事。”
    庄政航见庄二老爷、庄三老爷皆蹙起眉头,因这辈子宫里形势与上辈子不同,是以回忆一番上辈子的事,还是找不着解决的法子。
    庄二老爷又思量一番,心想庄三老爷的说得对,总要投石问路看看,上回子两人闹着要致仕,陛下挽留了一番,如今且再看看陛下是个什么心思,于是对庄三老爷道:“先瞧瞧看吧,若是陛下放了人,那也好,若不放……咱们就全当自己多心了吧。”
    庄三老爷叹了口气,说道:“等天放晴了,叫人去将杭州老宅收拾一番,总要落叶归根回去的。”
    庄二老爷无奈地点头。
    天上夜以继日地下着暴雨,后头雨中就夹杂着冰雹,屋子里四处焚着香,以免闻到霉味。
    庄政航两口子惴惴地等着庄三老爷的消息,待回头庄敏航来说庄三老爷被痛斥一通,陛下骂他在危难之际请辞,置万民于水火之中,实在是不仁不义的很。
    庄政航道:“三叔原跟外头的灾情无关,也不归他去治理,便让他致仕也不如何,陛下何必骂得那样难听。果然是心浮气躁得很。”
    简妍笑道:“若是叫你去看着满屋子请求赈灾的折子,你也难能心平气和。看这会子咱们家两位老爷想致仕都难。”
    庄政航叹气道:“当真是想躲都不叫咱们家躲了,如今当真要看天意了。”说着,因庄三老爷在御殿前跪了许久,就赶紧拿了药过去亲自给庄三老爷敷上。
    因这么着,庄二老爷也不敢再去做什么投石问路的话,只每日小心谨慎地上朝办公,回了家里,却又来了兴致亲自教导孙子儿子读书。
    本以为庄家再也不能叫人揪到把柄,谁知过年前,王三老爷被人抓了回来。
    原来王三老爷出逃在外,仍不改敛财的习性,又打着庄婕妤的幌子,满口保证送了人家女儿进宫,诓骗了几户地方乡绅的银子。因偶然走漏风声,叫人知道庄婕妤的亲舅舅在逃,才被官兵抓了回来。
    王三老爷出逃时身边只带了圆圆并一幼子,被抓回来时,除了圆圆,却又领回三四个美貌侍妾。
    因这么一出,皇帝借题发挥,将庄大姑娘从婕妤贬为美人,因早先发话说庄家分家,庄大姑娘的事与庄家其他四房无关,皇帝不好直接罚了庄二老爷、庄三老爷。虽是如此,到底唇亡齿寒,庄家两位老爷也心里惴惴的,就连庄二老爷也萌生了退意。
    作者有话要说:重生的古言新文,求收藏,求撒花
    这个讲的不是失败者重生的故事,是个成功者重生的故事,毕竟有所得就有所失,成功的人也不是没有遗憾滴
    129
    129、命中注定 ...
    庄家老爷们进退两难,只盼着宫里庄大姑娘安分一些。
    但曾风光过的庄大姑娘此时怎能忍受了这被皇帝冷落的日子,且她又自觉自己蒙受了不白之冤,王三老爷如何,跟她不相干;又瞧着贤妃假借小皇子夭折之事复了宠,于是也东施效颦,做出凄凄惨惨模样去向皇帝伸冤。
    如此,没两日,因庄大姑娘跟太监打听皇帝行踪,就落下个窥伺帝踪的罪名,又被贬为八品缓女。
    因这么一出,庄家人更加小心谨慎,连姚氏这种不问外头事的少夫人,也每日问庄敏航陛下心情如何。
    过年后就听说连着几日皇帝不上朝,再之后皇帝又只召见朝中肱骨重臣,旁人一律不见,姚氏简妍得知此事更不安心,心想皇帝发怒一回倒好,那般家里老爷们也不过是被皇帝骂一会,失些颜面;这么着不见人,谁知道皇帝会不会背着人谋划着如何整治了庄家。
    正待庄政航怨庄大姑娘多事的时候,那边厢一直养病的庄大老爷却又招惹了麻烦。
    原来旁人领着圆圆并王三老爷其他几个侍妾发卖的时候,那圆圆忽地跟人说她儿子是庄家少爷的。
    庄家如今虽运势不好,但好歹底子还在,于是那领着圆圆发卖的衙役就上了庄家的门,将这事对小王氏说了。
    衙役说道:“那小少爷年岁小,上头发恩,也随着王家女眷一起发卖,并不随着王三老爷流放。若府上肯赎了他出来,衙门里也就做了顺手人情,将那王家小少爷作价卖给庄家。也免得叫那小少爷流落到烟花之地,做了下流行当。”
    小王氏并不知圆圆的事,因此跟丫头打听了一声,因听说圆圆原是庄敏航的丫头,就叫人跟庄二夫人说了一回。
    庄二夫人叫人回说圆圆虽是庄敏航的丫头,却不得庄敏航喜爱,与庄敏航并无干系,又提起圆圆跟庄政航相好的事。
    小王氏又去叫人跟庄政航说,庄政航与简妍听了,两人商议一回,都想着是圆圆爱子心切,有意编出来的谎话,叫小王氏不必理会。
    小王氏原也以为如此,就打发了衙役走了。
    谁承想,圆圆的爹娘如今还在庄家里做奴才,圆圆娘买通了人,就悄悄叫人跟庄大老爷说圆圆那儿子原是庄敬航的种,原是圆圆卖出庄家前一晚被锁在柴房里,庄敬航买通了人悄悄地进了柴房,对圆圆用了强。
    庄大老爷这两年越发糊涂了,听了这话,先不想庄敬航如何厚颜无耻,也顾不得去想那孩子如今姓王,论辈是庄敬航表弟,就闹着叫小王氏喊了庄政航来。
    庄政航瞧见庄大老爷,就道:“那孩子是姓王的,且还不知到底是王三舅爷的种,还是王三舅家表弟的种,父亲将那孩子赎回来后,想叫大家如何称呼他?”
    庄大老爷怒道:“是……是你侄子……不能……”
    庄政航不耐烦听庄大老爷断断续续地说话,皱着眉头道:“既然分家了,这事就不与我相干,父亲爱赎回来就赎回来吧,也算是做善事。只是原本悄悄地买回来就好,如今到处都嚷嚷着那孩子是我们家的子孙。若是遇到大赦,王三舅从边关回来,那该如何?养着王家一家子吗?待孩子大了,信了旁人的话,只当自己是庄家少爷,我们分家了,碍不着我们房里的事,顶多瞧着他苦难了,发善心救他一救。但他跟七弟怎么算?这大房的家到时候由着七弟当,那孩子心里也要不服。更何况,还有多嘴的人将这事往我身上赖。等着孩子大了,又疑心自己是我的儿子,自觉不平藏着祸心来找我算账,那该如何?”
    庄大老爷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庄政航冒出这么一长串,心理越发气愤,暗道庄政航学得越发黑了心肠了,不过是买个人回来,也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地想出这么多龌蹉,怒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