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亮出那血海深仇的丑陋案底。
    她的欢喜,她的庆幸,甚至她眼里的旧情余韵,都是为了一个死人。
    而不是怀里这个热气腾腾的大活人。
    说不出的恩怨情仇,酸涩苦辣,宋学义只觉得一股愤懑腾起,一把就将茶末推开。
    他只顾着生气,故而推得重了。
    茶末只顾着怀旧,故而一点没留神,他一推她就飞出去,蹬蹬蹬后退。
    “小心。”在边上的王谋谋看得肝胆欲裂,心都停了,伸手去挡。
    在另一边的朱理却早有提防,宋学义脸色一变的时候,他就已经上前一步垫在身后,将茶末一把扶住。
    “小心。”扯着砂纸似地破嗓子,低低的喊了一声。
    茶末好容易稳住身形,怔怔看着宋学义。
    宋学义皱着眉,勉强压住心头的愤懑,冷笑一声。
    “活着?谁活着?活着的又是谁?茶小姐,我哥哥八年前就死了,跳楼死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哥哥?小宋是你的哥哥?”茶末还不明白。
    “他没告诉你吗?他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也就是我。我是宋学义,不是宋学礼。茶小姐若是真心思念我哥哥,我可以带你去见他,去他的坟头见他。”
    说坟头的时候,他咬牙切齿,几个字跟牙缝里挤出来似地。
    茶末听完,直勾勾看着他一动不动。她看的很专注,很仔细,越看脸色越白。
    “他是宋学义?不是宋学礼?”她还不相信,回头问朱理。
    “他是宋学义,不是宋学礼!”朱理扯开破嗓子回答。
    茶末皱眉,脸上的喜怒哀乐刷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漠然。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就是你们的合作伙伴?他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这儿?他是来找我的吗?你们是不是要把我交给他?”问题一个接一个。
    茶末不傻,何况已经成精,前后一想就都对上。
    “我会陪着我,我们都会陪着你,回去的时候一起回去,别担心。”朱理说。
    她听了眉越发紧。
    “不,我不去。下一站我就下车,我不是货物,你们想给谁就给谁。”
    说完,她挣扎一下,想要甩开朱理的手。
    朱理急了,伸手将她紧紧抱住。刚想解释一口气就又缓步过来,咳嗽起来。
    一边咳他还挣扎着给她解释。
    “不是。。。。。。我不是。。。。。。我。。。。。。只是去看看。。。。。。咳咳咳咳。”他咳得厉害,眼泪鼻涕都出来,好在口罩墨镜挡着看不出。可因为咳,人已经佝偻起,原本抱着茶末也变成挂在茶末身上,靠她支撑。
    茶末却似乎看不见他的可怜也听不见他的解释,一把将他推开,自顾自退后几步。
    “不,我不去,我就是不去。”
    她这副冷面绝情的样惹得对面宋学义怒火蹭蹭的烧。
    没错,她就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无耻女人。当初对自己哥哥,如今对别的男人,她都是这样一副冷面绝情的模样。真不知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值得那么多大好的爷们挖心掏肺舍生忘死的对她。
    或者就是一个妖孽?却不知谁人能来斩妖除魔。
    他望着茶末,声声冷笑。
    “茶小姐,我哥哥为你年轻轻的就死了,去上个坟插柱香难道就委屈你了?你还能在这大好的花花世界风流快活,阿礼可一个人孤苦伶仃在棺材里躺着。谁幸福,谁不幸?茶小姐,做人要有点良心。”
    听他说完,茶末眼皮一翻,嘴角一撩,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原本漠然的脸色陡然就跟挂了一层冰霜似地决然冷酷,那一双乌黑锃亮的双眼此时就跟泼了墨似地,又浓又黑又稠,连个人影都照不出来。
    “良心?良心是什么东西?在座的各位都摸着自个胸口问问,哪一个腔子里还有良心这玩意?倘若真有良心,那我怎么会在这儿?”
    “委屈?谁委屈?我没有委屈你的哥哥,我无愧于他。他一个成年人,有手有脚有思想。他要跳楼我能怎么办?我又不是他的谁,哪里管得着他那么多事。他有爹有妈有兄弟,难道还需要我来管?连女朋友都算不上的一个人而已。人都死了七八年了,就是块刚出炉的叉烧,这会也凉透了。跟我说什么情谊孤苦,是不是太晚了点?”
    “我是不知道宋少爷你是怎么想的,觉得我有这个义务去给你兄弟上坟。一则我无名无份,二则我和他也早就分了。分手以后他要死还是要活,管我何事?他又不是我生养的,还要我管他到老?他也不是生养我的,我也犯不着给他养老送终。横竖我和他是不相干了,又怎么会去上这种不明不白的坟。他们答应你什么那也是他们答应你的,跟我仍旧是无关。跟我不相干的人,我都愿意跟他们说实话。实话虽然难听,但总比谎话好。”
    不过两片那么软那么薄的嘴唇,说出来的话却跟刀子似地,嗖嗖的扎人。
    虽然宋学义一早就认定她是个心冷的无情之辈,但未曾料到她可以嘴欠到这份上。自家兄弟在她嘴里成了块叉烧,还是一块凉透了变质了已经烂了的叉烧。这样一块叉烧自然只能被她弃之如蔽,丢在垃圾箱里还要踏上一只鞋底。
    可她眼里的叉烧是他的兄弟,一母同胞。在娘胎里就相依为命的双生兄弟,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阿礼是叉烧,那他是什么?腊肉?
    他的要求苛刻吗?只是请她,是请,请她去上个坟而已。连香烛鲜花供书都不需要她准备,人到了心到了就好。
    可她。。。。。。
    “茶小姐真的不愿意去阿礼的坟上看看?”
    怒到极点反而平静下来,宋学义静静的问。
    茶末摇摇头。
    “不去。我去了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活过来?去不去有什么分别。”
    “好,说得对。你去了,阿礼也不会活过来。去不去没什么分别。”宋学义淡淡哼笑一声,转向朱理。
    “朱理。。。。。。”
    他刚开口,朱理就上前一步打断他的话。
    “宋,你别说。我会带她去看令兄的,我说道做到。”
    宋学义笑笑,正想讥讽几句,后面的茶末先开口。
    “朱理你胡说什么,你怎么能。。。。。。”
    她还没说完就被王谋谋一把拉到怀里,伸手捂住她那张惹是生非的嘴。
    “走啦走啦,刚才不是说要去吧台买好吃的嘛。我现在就带你去。”一边说一边挎着她就往外走,路过李大头几个的时候又给了几个眼色。
    “对对,买东西去。我们也正好上个厕所什么的,顺便去餐车哪儿泡mm。”李大头几个立刻心领神会,前后左右将茶末挟持了,一起簇拥着跟皮球似地滚出车厢。
    “呜呜呜呜,我。。。。。。”茶末还想说却已经身不由己,跟着大部队咕噜噜的滚滚而去。
    车厢里就剩下朱理和宋学义两个,宋学义跟木桩似地杵着,朱理则微微躬着身体,一手扶着座椅,咳嗽不已。
    来之前朱理就跟他解释,说不把茶末交给自己而是亲自带去是因为这个女人最近身体有点不适。此刻看朱理这里外三层上下不透风的裹着,还有那王谋谋脸上还未消去的乌青淤肿,再想想茶末那红润的脸色中气十足的嗓门,真不知到底谁才是身体不适。
    这些男人呐,都跟阿礼一样,太不值得了。
    他轻轻叹口气,引得朱理抬起头。透过墨镜看到对方眼中的不悦和鄙夷,不必问也知道是因为什么。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没道理又极霸道,尤其是这男女之间的拉锯。占了上风的人总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而落了下风的人却又往往吃亏还当享福。
    茶末不好,他知道,王谋谋也知道,谁不知道?可又有什么办法?横竖就是舍不得放不下撇不开,何况她肚子里还有那样要命的法宝。
    为了这只妖孽和那一团混元丹,天塌下来也只好他们这些冤大头去顶。
    至于值得不值得?值得又如何?不值得又如何?
    没得道理,也没得解释,更没得选择。
    ****祝大家端午快乐,多吃粽子多休息,看文不要霸王哟****
    第三十五章
    茶末慢吞吞的从厕所里出来,脸拉长着,眉耷拉着,神情不悦,手里还紧紧的握着她那只难得高档的手机。
    见她出来了,王谋谋急忙迎上去,很自然的扶住她的胳膊。
    “慢点,小心点。”语气轻缓和悦,动作小心温柔,十足的24孝好男友,羡煞旁人。
    有眼力的一看就知道,这可能是一对小夫妻,女的肯定刚有了身孕,所以男人才这般小心。只是,连肚子都还没凸显出来就这么小心,等怀抱大西瓜的时候,可怎么办?
    嗨,管得着吗?横竖人家小两口恩爱碍着谁呢。
    小心翼翼一路扶到餐车,李大头他们早已经盘踞下一张桌子,四个座位早已经坐满。
    咦,他们不是三个人嘛,怎么能坐满了四个座位?
    你忘了,这三可是来餐车泡mm的。这不,手脚多快,不过上个厕所的功夫已经勾搭上了一位。这四人还煞有情趣的点了四杯咖啡,叫了一些小点心,看来是准备在餐车里磨洋工了。
    那美人背对着看不到脸,但见那三个一副卯足了劲上蹿下跳的德性就知道,肯定是个大美人,不然何至于让这三个见多识广的公子如此兴奋。
    美人也挺给这三位小爷面子,不管他们讲什么,她都有所反应。这一来一往的,气氛更是冶到好处。
    见这三位已经自己找好了乐趣顾不上别人,王谋谋低低咒骂一句,扶着茶末另寻他处。
    茶末隐约听到他骂这三有异性没人性,心里不由好笑。这话平时不是那三骂他的嘛,这回风水倒是轮流转了。其实谁骂谁呢,都是一路货,谁也不比谁有人性。
    他们那桌对面空着,王谋谋就扶她去那边坐下。
    才坐下,他就很殷情的问。
    “想吃点什么?渴不渴?我给你弄点喝的来,牛奶好不好?”
    茶末不吭声,只是懒洋洋的点点头,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王谋谋也不敢多问,就自动坐下,伸手招呼服务员点餐。
    茶末靠在座椅上,耷拉着眼皮,低头呆呆看着手里的手机。
    服务员上了牛奶蛋糕和水果,王谋谋又殷情的招呼她快吃。他越殷情呢,事末就觉得越烦。
    他的好都是为这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倘若没有这个孩子,指不定这位小爷怎么趾高气昂的指示她呢。可难道这些公子哥就真的在乎一个孩子?要真在乎孩子,凭他王谋谋这个放荡风流劲,早八百年前就该进坟墓里躺着,身边孩子也可以组个足球队了。
    何况这孩子也不一定是他的,按着正常的本子演这时候不该是各自推诿的时候,怎么偏偏就一个个争先恐后起来?
    最滑稽的就是那一位小太子朱理,到底存着什么心?既然王谋谋已经认了这个便宜爹,那还有他朱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