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梨净果然偷翻了下白眼。「你的车还在公司,我等一下顺便送你上班。晚上你若还是不舒服,我下班后可以顺便去接你。」
    「不用那么累,我可以搭计程车。」他知道她的工作也不轻松,要负责一家旅行社的营运,杂事可也是很多的。郎仲天知道自从结婚以来,因为自己的忙碌,很多家事都倚赖她处理,他不希望再加重她的负担。
    「反正还满顺路的啊,我们一起上下班也挺省油。」她微微撅起嘴,因为他的拒绝而感到失望。
    她还来不及深入分析自己的感觉,他就改变主意了。
    「好吧,那先搭你的车去上班,晚上若我无法自己开车回来,我再打电话给你。」他终于退了一步,像是看出了她的失望。
    「嗯;那也该出门了。」她起身收过他桌上的空碗,好在他还满捧场,吃完了一大碗的咸稀饭。「对了,以后我们若开伙,我负责煮饭,你得负责洗碗喔!今天看在你身体不舒服的分上,我可以服务你一次。」
    「洗碗?」他还真的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没洗过碗。「好,没问题。」洗碗会有多难?不可能难得倒他的。郎仲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五分钟后,两个人已经开着言梨净的白色小车上路了。
    虽然身体还不大舒服,郎仲天还是抽出公事包里面的文件阅读,反正开车的又不是他。他这人有个毛病,只要一专心起来;会浑然忘我,所以有时候边开车边想公事,几次都差点跟别人擦撞。不过要他让司机接送,他又觉得没必要,好像有个人在反而绑手绑脚的。
    不过言梨净开车他倒是挺安心,不用分心去看路,可以专心看自己的文件,就算看得过分专心也不怕出事。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当车子停下来,言梨净拉起手煞车时,他一抬头才被吓到。「你走错了,这里不是我公司。」
    言梨净耸了耸肩。
    他看了看车子前面的诊所看板,了悟地眯起眼转向她。「你不会以为可以挟持我去看医生吧?你真的有办法把我拖出去看医生吗?」
    「改天我一定要见见你妈。」她双手盘胸,斜睨着他。
    「你见过一次的,不是吗?」他回答着,不懂她提这个做什么。
    他们公证结婚那天,有跟双方父母简单吃了顿饭,前后不过两小时,没什么时间交谈,彼此认识也不多。
    「她一定很辛苦,才能养大你这个儿子。三十几岁了还怕看医生,可见得小时候肯定更难搞,真辛苦哪!」她夸张地大声叹气。
    他的眉头果然拧了起来,瞪了她一眼。「怕看医生?我只是觉得你太小题大做了,我不过得了个小感冒,很快就会好了。」
    「你昨天晚上也这样说,结果到早上烧还没全退。」她指责地回视他,然后推开车门下了车,就这样站在车头等他。
    郎仲天气怒着一张脸,看起来确实颇为严厉,若是他的手下看了,不吓死才怪,不过这招对那个据说是他老婆的女人一点作用也没有。他闷坐着气愤了几分钟,两人僵持着。
    没想到言梨净一点也不急躁,居然好整以暇地拿出口红来补妆,一副等再久也无妨的模样。
    他又用力地瞪了她背影一眼,不甘心地推开车门下车。
    她也没多说什么,仿佛他会下车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只是走到他身边,手伸进他的臂弯中勾住他的,然后抬头含笑地看了他一眼。
    他依然横眉竖目地回瞪着她。
    她的笑容咧得更大了一点,然后踮起脚在他下巴印了个吻。
    奇异地,这个吻柔化了他脸上严厉的线条,否则当他走进诊所看病时,肯定先吓到医生护士。
    于是郎仲天这个大男人,就这样被半挟持着去看了医生,最后还在她的监视之下,吞了第一包药。
    他有预感,接下来几天,她肯定会盯着他确实把每包药吃下。其实他不大敢吃药,但说出去谁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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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梨净穿着一条短裤跟清凉的背心,长发用一根笔盘在头上,鼻梁上挂着不常戴的眼镜,腿上放着一堆资料跟英文的dm,嘴里却咬着一枝笔,眼睛连转动都没有,直盯着电视萤幕。
    萤幕上只见镜头不断晃动,配合上恐怖的音效,让她开始觉得皮肤起了一粒粒的鸡皮疙瘩。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她一边低喃着说,一边拉起纸张盖住自己,好像那样可以保暖似的。忽然客厅的电灯一暗——
    「啊——」她整个人垂直跳了起来,一辈子运动神经没这么好过。言梨净鬼叫着在客厅奔窜。「仲天!郎仲天,你在哪里?!」
    就在她的一阵混乱中,郎仲天的声音随着灯光的亮起出现。「我在这里,你怎么了?」
    梨净得救似地奔向他,然后在看到他放在墙上电灯开关的手时,眼睛改而眯了起来。「刚刚是你干的?」
    「我要关书房的灯,按错了,抱歉。」郎仲天依然不痛不痒地说,不知道她干么大惊小怪,一副被鬼吓到的模样。
    「讨厌鬼!」她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捶了他肩膀一下。「我差点被你吓死。」她说完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大得可笑,嘴巴微微撅起,就转身窝回电视前面。
    这倒是引起他的兴趣了。
    「你在干么?」他看着客厅地板上摊着的一大堆资料跟光碟片问。就连桌子都被她移到旁边的空位放,现在电视前面的一大块地毯都摊着那堆资料。
    「我在设计旅行社的特殊行程啊,这些是欧洲一些有名的鬼屋,大部分都是古堡。我想农历七月来推一个鬼屋之旅,应该可以做出一点话题性,也好为我们旅行社打打知名度。」
    言梨净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的鬼屋有这么多,当她拿到同事搜集好交给她的资料时,简直是傻眼。这些资料她都得阅读,看过之后,才能够决定哪些可以排进行程中。
    「鬼屋之旅?这个新鲜。」他顺手拿起地上的资料看,一开始只是好奇,但是看了之后发现还真的挺有意思,于是就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开始看鬼故事了。
    「你还真是看得津津有味,真这么好看你帮我看,然后挑几个你觉得最具代表性的鬼屋来。」她看了整晚的鬼故事,看到头皮都要发麻了。
    而这个男人,早上还因为感冒发烧着,被她拐去看过医生后,现在居然真的像是没事人一样了,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
    「好啊,妳忙妳的。」他随意挥了下手,眼睛还没离开手里的资料。
    梨净苦笑着转回去看她的光碟片,努力记下几个重点。唉,办这种鬼行程真的好吗?不过只要不是她去带团,应该还可以吧?
    「小净,这个有趣,你来看。」他喊着她。
    梨净将头凑过去,看着他手里密密麻麻的英文字,还有耳边从电视发出来的鬼哭神号声,她忍不住动手关掉遥控器,阻隔了恐怖的音效再次折磨她的神经。「你说给我听,我眼睛好累喔!」
    郎仲天看着她摘掉眼镜,一手拿着资料,一手拉过她,在她颈后轻轻捏着。
    「这个古堡是中世纪盖的,现在改建为饭店了。你看,这个伯爵因为老婆偷腥被他逮到,使出了很惊人的手段。啧啧,这真是太有味道的鬼故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赞叹。
    「什么惊人的手段?」她缓缓地问。他揉捏着她的后颈弄得她好舒服,眼睛都快要闭上了。
    「伯爵把他老婆绑起来,埋在墙壁跟墙壁之间,让她活活饿死,从此这栋古堡就常常闹鬼,尤其是厨房的杯盘,常常发出细碎的声音,仆人都说是伯爵夫人回来找东西吃了。据说自那以后,厨房都得留下一些剩菜,否则就会有人得到莫名其妙的怪病……」他开始说故事。
    「好……恶心喔!」她拍开他手里的资料。
    「会吗?这很有意思啊,你看你看,这里还有图片喔,是后人从墙壁挖出来的尸体……」他一边压低声音说着,一边将图片凑到她眼前。
    「我不要看。」她双手捂着眼睛,一边叫着推开他的手,结果引来郎仲天的狂笑。
    「看来你胆子也没多大嘛,下次你再不顾我意愿逼我干什么事情,我就说鬼故事给你听。」郎仲天得意地笑着。
    她张开眼睛,看到他手里的资料,只有古堡的图片,哪来的尸体啊?她瞪了他一眼。「搞半天你在记恨就对了,胆小鬼,不敢看医生。」
    「胆小鬼?」他眯起眼睛重复着,然后威胁地挥了挥手里的资料。「想不想再多听几个,这里还有一个更劲爆的,据说尸体还埋在那里……」
    「啊!」她惊叫着弹起来。「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洗澡了,你帮我把资料随便收收。」她决定把这个工作交给其他同事去做,既然她是老板,应该可以有点特权吧?何必自己吓坏自己呢?
    郎仲天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身影,当真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个傻蛋。」他笑着将那些资料收起来,一份一份折好、迭好。正要帮她把东西塞进她的公事包时,原本跑去洗澡的言梨净又出现了。
    「那个……仲天?」她站在自己卧室门口,半躲在门后,迟疑地开口。
    「妳洗好了?」他怀疑地问。
    她干笑两声。「那个……我觉得洗澡有点无聊,你可不可以在浴室外面陪我聊天?」
    「妳怕了?我还以为你这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呢!」他故意说。面对着他铁青的面容也毫不畏惧的言小姐,这下子可破功了。
    「谁怕了?!我只是想聊聊天,不要就拉倒!」她这下真的翘起嘴巴了,然后愤忿地瞪他一眼,转身冲回自己房间的浴室。
    没想到她才走进浴室,门都还来不及关上,郎仲天就跟过来了。只见他双手盘胸,一副悠闲的模样说:「我可以陪妳聊天。」
    「我可没有勉强你喔!」她脸上明明已经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嘴巴还硬着呢!
    「不会,一点都不勉强。」他摊了摊手,跟在她身后走进浴室。浴缸内已经装满了热水,应该是她刚刚进来放好的。
    「唉呀,你进来干么?你去外面啦!」她动手推着他文风不动的身体。
    「我陪妳聊天啊!」他将马桶盖放下来,还真的一屁股坐上去。「你自便吧,我不会打扰你的。」
    「你……」言梨净又羞又气愤地瞪着他。
    「害羞了?有什么关系?妳是我老婆耶。」他跷起二郎腿,真的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
    虽然浴室还满大的,但是此刻言梨净却觉得浴室小得可怜,她简直躲都没地方躲。
    看着他挑衅的目光,知道他就是想看她落荒而逃,她不禁挺起肩膀,不服气地看了回去。
    好吧,想逼她投降?门儿都没有。她言梨净可不是那种不战而降的没用家伙。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回视着他,就算红晕开始在脸上蔓延,她也装作若无其事地,仿佛那红晕根本是幻觉,或是浴室内蒸气所致。她两手抓住自己背心的下襬,缓缓地往上拉,露出她一截白晰的肚子。
    她动作极缓,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像是想藉此赢得这意志之战。可惜的是她根本不了解,此刻的他完全被她那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