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在已经逝去的十九世纪。
    而在更早的三百年间,这座艺术之都曾一度处在美帝奇家族的掌控之下。
    但现在,美帝奇早已成为历史,佛罗伦萨迎来了新主人,buonaparte。
    it’s a secret.
    buonaparte家族的首席管家詹姆斯先生不日前来到佛罗伦萨,不久便有各界名流陆续抵达,有传言说,buonaparte家族将在佛罗伦萨举行一场宴会。
    时尚人士总是最为敏感,米兰新一季的时装发布会被搬到了佛罗伦萨,这一季各大品牌的新装主题呈现惊人的统一,春之新娘。
    有传言说,buonaparte家族其实要在佛罗伦萨举行一场婚礼,秘密中的秘密。
    buonaparte家族在佛罗伦萨共有大小十二处房产,女佣珊娜和契娜被安排在山上一处小别墅里打扫,这是一幢古老又漂亮的二层小楼,深灰色方砖砌成的外墙上爬满了蔷薇藤,风过,绿意吟吟。
    珊娜将洁白的床单小心翼翼铺上大床,契娜将新鲜的水果整整齐齐码进冰箱,虽然知道先生不会住这样的小别墅,她们仍然勤勤恳恳做好工作。下午詹姆斯管家的到来却让她们意外又惊喜,虽然詹姆斯很快就离开了,可是他留下一只猫,一只红虎斑异国短毛猫。
    契娜说,詹姆斯先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丢一只丑猫在这里?
    珊娜说,可能先生会来。
    契娜说,为什么?
    珊娜说,-_-///
    在珊娜与契娜期盼的等待中,黄昏时,夕阳染金了蔷薇藤,一架直升机从天而降,穿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走出驾驶室,打开舱门,抱下个女人。女人穿白色长t恤,牛仔裤,垂着眸,病恹恹偎在男人怀里。
    两名女佣恭敬候在门口,齐声叫先生好,女人好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忽然睁开眼看她们,水汪汪无辜的眸,像幼鹿。
    契娜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珊娜抖着手递上编织藤篮,打开,女人的眼神刹那间又变了,瞪大了黑葡萄一样的眼说:“加菲!”
    珊娜和契娜被要求离开别墅,只在每天凌晨4点到5点之间回别墅打扫,并且卧室是不能进的。两个女佣却很兴奋,契娜说,我得找机会让女主人给我签个名。珊娜说,我想让女主人尝尝我做的茄子饭。-_-///
    来到佛罗伦萨的第一个早晨,确切的说是第一个中午,chris醒来时,发现床上只有她和加菲,揉揉眼,捞起加菲像公仔一样抱怀里,猫也是个懒猫,迷迷糊糊翻个身,靠着柔软的胸口又睡了,真把自己当公仔了。
    浴室里没人,书房里没人,推开健身房的房门,正在健身的帅哥笑着对她说,“中午好。”
    chris抱着猫站在门口,没说话。
    作为二楼建筑突出去的一部分,健身房三面都是窗,采光极好,正午的阳光飘飘洒洒落进来,让她能清清楚楚看见他,只穿条深蓝色沙滩裤,完全裸露着的上半身借助器械一次次挺起,巧克力色的肌肤上,汗像水一样洗过,胸肌腹肌一块块清晰显现……
    seven突然伸手拿条白毛巾走过来,“流鼻血了。”
    流鼻血?chris疑惑看着seven的脸,没有啊,干干净净的。
    刚想到这白毛巾就捂上了鼻子,被迫仰着头,人被他单臂抱进浴室,猫晕晕乎乎的还挤在她怀里睡,chris晕晕乎乎的想,为什么会是我呢?
    洗脸池边,chris乖乖仰着头。seven帮她清洗,想了想说:“可能最近补血补过了。”
    chris不说话,眼角眯成缝瞥向镜子里,看见一颗汗珠从seven耳后滑下,滑过脖颈,滑过胸膛,滑过……刚刚止住的血又流下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seven说:“你不是天天看吗?”
    chris低头想洗脸,被seven拦住,seven用湿毛巾帮她慢慢擦,chris红脸敛眸抓猫的毛,说:“没好意思仔细看。”
    “那以后看仔细点。”
    “哦。”
    当chris被抱坐在洗脸台上,睡衣褪下一半时,楼下“叮咛”一声,被挤成压缩猫干的加菲醒了。
    seven去洗澡,chris抱着猫下楼去开门,门外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夫人,穿藕荷色旗袍,东方面孔,只是轮廓略显深邃,在chris的忐忑中,夫人温婉一笑,“chris吧?你好,我是seven的母亲。”
    buonaparte夫人刚好还没用午餐,于是一起吃饭,虽然是婆媳的第一次见面,气氛仍很愉快,直到buonaparte夫人问chris,“你的父母呢?是做什么的?”
    chris低头,seven抢过话,笑着说:“今天的芦笋很新鲜,妈妈您尝尝。”buonaparte夫人笑了笑,没再追问。
    饭后咖啡时间,seven走出餐厅接电话,buonaparte夫人与chris聊起婚礼的细节,buonaparte夫人说:“seven的父亲现在不知在哪个海岛上钓鱼,你们的婚事他还不知道。”chris记得seven说过他父亲死了,觉得很奇怪,也没好多问。
    婆媳两人都带着讨好对方的意思,从婚礼聊到美食,从旅游聊到中国,后来相互发现颇为投缘,直到黄昏时分,在seven几次咳嗽声中,buonaparte夫人才恋恋不舍的放人离开。
    终于又得以二人世界,吃浪漫的烛光晚餐。饭后在露台上,chris缩在seven怀里,将下午时的疑问说出口,seven沉默了半刻,慢慢把玩chris 漂亮纤细的手指,慢慢的说,“我的母亲,很爱我的父亲。当年父亲的死,母亲一直不愿意相信。后来她研究各种宗教神鬼学说。再后来,她总以为父亲还没死。”
    chris抬头,锁眉看着seven,seven笑了笑,帮她捋一缕发别至耳后,“医生说,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疾病。”
    chris轻轻咬了咬唇,小声问:“治不好吗?”
    seven又笑,“这样很好,至少她比从前快乐。”
    chris眉头越蹙越深,最后终于轻轻叹口气,趴在seven怀里,拨弄他睡衣的纽扣,说,“seven。”
    “嗯?”
    “如果,如果……”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会在临死前杀了你。”
    倏的抬头,chris愣愣看着seven,银色月光下,深海一样的蓝色双眸,不见丝毫嗜血暴戾,只是深情的专注的,仿佛富有神秘的魔力。
    温暖的手掌,轻轻摸她的脸,“怕吗?”
    chris不语,没有点头或是摇头,她的表情是迷蒙的,像受到了某种蛊惑。seven温柔吻她,缓缓剥去她的睡衣,翻身压下她,抚摸,亲吻,托起她的腰肢……
    高潮的余韵中,他在她耳边喘息着,哑声问,“宝贝,你明白吗?”
    她闭眼吻上他的唇。
    作为文艺复兴运动的发源地,佛罗伦萨这块神奇的土地聚集过达芬奇、但丁、米开朗基罗、伽利略……雕塑、绘画、建筑……艺术品在这个城市里随处可见,娓娓道来岁月的辉煌,从容展示出历史的奢华。早在十九世纪,佛罗伦萨曾是欧洲贵族完成学业后游学的必经之地,现在更成为著名的“游学之都”,整座城市就是最好的文艺课堂。
    皮蒂宫里,一群亚洲来的游学生正在导师的引导下参观,这天天气不好,游客并不是特别多,有好几个女学生因为前一晚在舞会上玩得晚,哈欠连连,在进入神龛厅后,学生们眼前却一亮。
    倒不为厅堂的富丽奢华,而是游人中一对出色的情侣,凑在水晶屏风前的高挑女孩子,穿七分袖的牛仔夹克,斜带顶黑色帽子,脖子里松松挂了条浅灰绉纱长围巾,装束很像街头的流浪画家,气质却是异常的清澈干净。距她身后半步远站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深蓝色衬衣外穿件休闲的毛衣外套,参观室内展览还戴墨镜,有够酷。
    韩国女学生下意识就举起手机要拍照,被“工作人员”出面阻止,学生解释说不是拍展品,“工作人员”说,展品可以拍,人不可以。
    那边,女孩子指着水晶屏风说了句什么,边说还边回头看身后的男人,游学生中只有两个中国小姑娘听懂了,她说,客厅里也要这么一扇屏风,要比这个小一点的。
    好巧不巧的,几个女学生出了皮蒂宫去阿尔诺旧桥逛金饰店,又遇到了那对情侣。男人走在前面,一只手牵着女孩,女孩两只手都握着男人的,脚步却很慢,像是被他拖着在走,女孩不时停在橱窗前往里张望,每到这时男人也会停下来,略侧过头看她。偶尔女孩会对着橱窗努起嘴,说,要这个。
    韩国女学生终于如愿举起了手机,可惜手有些抖,拍糊了。
    傍晚时放了晴,黄昏下的阿尔诺河水泛出金光,犹如面剔透的镜子,将两岸黄砖墙红斜顶的建筑倒映其中。爱情这一古老而永恒的话题使阿尔诺旧桥闻名于世,此刻同样在这里上演,女孩俯身去看美丽的河流里流淌过自己美丽的倒影,男人则从身后圈住她,将一条精致的金色手链,轻轻系上她的皓腕。
    廊桥下,街头艺人用画笔迅速将这一幕美好的爱情定格,而在更远处,一栋四层建筑的阁楼里,瞄准器对准了男人的头,就在扳机扣下的前一刹,因另一副面容的出现而停滞,女孩拉下男人的颈子,吻了他。
    达尼尔冷静迅速的拆分武器又收起,他的机会只有这么久,如果再晚上几秒,马上就会被这座城市无所不在红外系统发现。也许,佛罗伦萨并不是适合复仇的城市,暗杀也不是最好的方式。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圣十字教堂附近的一家外卖店,在chris吃了一份芦荟牛肉卷,一份樱桃牛肉卷,一份松子牛肉卷以后,seven拒绝为第四份香草牛肉卷付账,“待会去母亲那里吃晚餐,有很棒的t骨牛排。”
    chris吮着指尖的酱汁,巴巴看一个小男孩从老板手中接过香草牛肉卷,然后巴巴看seven ,“最后一份了,就尝尝。”
    seven摇头,chris撇嘴甩开他,将自己所有兜掏了个遍,一分钱也没掏出来,皱眉抿了唇又咬了咬,低头慢慢转身将他抱住。
    seven不为所动,“我们该走了,晚宴快开始了。”
    “七。”
    seven不说话。
    chris咬咬牙,红着脸凑到他耳边极小声的说,“就买一份,今晚你想怎么样都行。”
    seven圈住chris的腰,在她凑上来的小粉唇上亲一口,尝到点辣酱汁的味道,确实挺美味,难怪谗成这样,他笑,“不买我也想怎样都行。”
    chris颦起眉,一脸的不讲理,“不行的,我说不行就不行!”
    seven低头看着chris,对老板说:“再来份香草牛肉卷。”落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