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看熠星,“……臣告退。”“嗯,海宁……很担心我。”沉默的走到外间,熠星开口打破冷场,但脱口而出的内容却让他有些沮丧,感觉好像在解释,但其实,有什么关系!果然,心还是乱了……罗耀阳在窗边默声站了一小会儿,“星,我知道你跟卫海宁昔日交好,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有些亲昵……”罗耀阳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握了又握,极力让声音显得平稳而严肃,“……并不合时宜,你们的地位如此!道理你都明白,以后,这种事,不准再发生!”亲昵……熠星自己想不想是一回事,但是被人以命令的口吻说出来,是另外一回事。
    听着罗耀阳那硬邦邦、死板板的声音,用冷淡的好似当朝宣读人事命令的语调,告诉自己日后该如何与海宁相处……久埋在心里的叛逆,噌地窜到了头顶,再加上这些天正事、杂事、还有那个搅得他心思一团乱的吻,让他开口就带了些火药味。“我跟海宁怎样,不关别人事吧!你若怕什么败坏什么名声,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有本事偷吃,就一定会事后擦嘴,不会有把柄落到别人手里!”“星!”罗耀阳喝断他,“你当这是什么?寻花问柳么?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呵,身份,永远是这个话题。熠星忍不住嗤笑,“我只知道我有能力安排我自己的生活,我会为我的行为负责,请你不要过—分—干—涉—”过分干涉?罗耀阳被熠星的任性刺得险些说不出话来,深深得吸了一口气,想努力平复,却已经按捺不住胸中的火气。“罗熠星,你,不仅仅意味是你一人,”罗耀阳盯着他,语气强硬,“你是大殷的璟熙王,从朕登基大典上册封你那日开始,你、罗熠星、甚至是周奕,成就了璟熙王。你所做的事,任何事,都必须符合这个身份!永远,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所以,就因为这个名号,我就得娶个根本不认识的女人做我儿子的母亲,让一些驱名逐利之辈搅进我的生活,而让我最好的朋友远离我。那这个王爷之位,于我,弃如敝屣。”
    “你生而如此,没有选择!”话音铿锵落下,一时间满室静谧。 大概是火气宣泄过了,罗耀阳看着沉默的熠星,忽然觉得自己说话有些重。他们很少这样争执,似乎每次事关卫海宁,谈话都不会很愉快,“星,不要……”“其实,你只是需要这个身份活着,可以按你的意思娶妻、交友、说话办事……”熠星打断他,顿了顿,再开口,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倦怠,“……至于这个身份里面装的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看到熠星眼里的疲倦,茫然,失望和疏离,罗耀阳心里好像被插了把的剑,能感觉到一股透彻心肺的疼痛、冰冷、坚硬和麻木。
    破局
    ——不入虎穴,焉能产生流传千古的狐假虎威的奸情。[贺健,而立之年,长八尺,精骑射,善治兵,好弈棋音律。母,早逝。十六岁始驻封邑归耶,年初被委以乌兹城都统一职,率都骑一万。另封地有五万亲兵。]一个没有母族支持,十六岁便被逐往边远封地的小王子,明显是个弃子,本不足为虑。不过,在争月伯王位争得火热的当口,他能重新回到乌兹,并且在都城手握精锐骑兵一万,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他都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人物。当然,能做到这步,也绝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中立。熠星抬眼扫了一眼大殿中央正在弹奏某某曲子的某某妃,拍拍一旁贺季的肩,然后自己便悄息退出来,余光瞥见贺季在一怔之下,也无声的顺边溜出来。“王爷怎么出来了?”“气闷……”熠星不耐烦的甩甩手,“受不了这种无病呻吟。你好像听得津津有味!”
    贺季转脸尴尬挠挠头,“小臣是粗人,不懂这些,是曲子就听呗。”“哦,真没要求!”熠星散步似的慢慢往前走,“不过,你的马上功夫真不错。今天若不是你,本王恐怕非死即伤,真的要谢谢你。”“不,不用客气。呃,不是,小臣是说就算你不是王爷,我也会救……哦,小臣不是那个意思……”贺季似乎被熠星的态度吓到了,支吾的不知如何应对。熠星转过身,打断他的语无伦次,“贺季,我想好好谢谢你,你喜欢什么?”
    “不用麻烦!皇上已经赐我东西了……我,我当时只是一时情急……幸好,幸好没有鲁莽伤到王爷。” “呵呵,”月光下,熠星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贺季,我很欣赏你!爽朗,真诚,坦率,更重要的,对朋友够义气。”两人又前行了一段,走到湖边,熠星停下来,扶着石栏,略沉思了一下,“贺季,你觉得大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热闹又繁华,人来人往……嗯,富饶美丽的地方。”“喜欢这里?”“嗯。”熠星看着那张带着憨厚的酱紫色的脸,“你认为你们三王子是怎么样的人?”
    “呃!”贺季一愣,大概没有预料到熠星突然转了话题,“王爷,这……我这做下人的怎么能妄谈王子的事……”“嗯,也许我问的唐突了。”熠星不在意地挥挥手,换个话题,“那你倾向哪个王子作你们未来的王?”“王爷……”“这个说说无妨吧,你们的贺德康大人,可是表现得已经十分明显了。”
    “嗯……三王子有学问,待人谦和,在文人中很有名望的……王爷,你为什么要问这个?”贺季挠挠头,表现得有些困惑,但他的回答,却是巧妙的避重就轻。熠星笑了笑,“贺季,像你们这样的勇士不畏战死沙场,我很喜欢,但治理国事却不得不顾及更多。如果是你们三王子做王,那我们两邦之间彼此友好的可能性最大,这也是贺德康一直有意无意提及的。所以我们也会很慎重的考虑这点。”熠星看着他,“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留在大殷,为你们的三王子做使臣?”这毫无疑问是个美差,对使臣本身而言,留下大殷的生活定然舒适优越;对贺季来说,算连升几级,地位比起现在,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冲着璟王这靠山,办起事来即使不是一帆风顺,也必定不会招人为难。这种任命,在当前争权争得火热的十分,无疑一种变相的许诺。便是三王子得知此事,也只有偷笑,断没有反对之理。他朝三王子得了势,贺季也算开功之臣。当然,一切一切的假定都是建立在贺季心向三王子。如果不是,那这个绝佳的机会,对某人来说,就会变成烫手山芋,接也不是,扔也不是。“……”“需要时间考虑么?也对,这算大事,也许要好好考虑。”“咳,小臣……”贺季退后一步,行跪拜礼,脸恰好被树影挡住,使人见不到表情,“小臣谢王爷提携,感激之心……小臣,小臣不知道说什么好……”“起来吧!”熠星把贺季扶起来,“这件事我会安排的,我想秋狩结束后你就可以正式上任了。”熠星看着贺季一直激动的用袖子抹眼泪,再想起之前种种,心里闪过某种了悟,安慰似的拍拍贺季的肩,转身离开。***** ***** ***** ***** *****第二天,马厩。“我就说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卫尘拉着马出来,恨恨的模样,好似能一口咬断缰绳。
    虽然还不知道熠星到底是怎么肯定贺季就是四王子贺健的,起码有一点可以明了,四王子贺健可以在使节团里大摇大摆,搞出这么多小动作,贺德康也肯定与他是一丘之貉,真正目的决不可能是给三王子脸上贴金的。月伯使节一面在背后行刺,一面摆出友善,在大家面前装好人,到时即使熠星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们也可以摆脱嫌疑。“我总觉得还有地方我们没有想通。”卫谋把目光从马厩处调回来,“既然四王子亲临,他们这么努力的营造一个三王子归顺示好的印象,就是为了最后亲手打破,最起码也要让三王子彻底失去大殷的支持,从而再没问鼎王位的实力,甚至更糟……”卫谋皱皱眉,看着熠星,“但……得是什么样的‘意外’才会让他们既能全身而退,又能达到反目的目的呢?”“唔,好问题!”熠星摸摸身旁的栗色御马,耸耸肩,“我也想了一晚上了,一点想法也没有。不过我倒是觉得,应该不会是威胁到生命安危的。”因为无论是他,还是罗耀阳,还是风霆、纪珂或者任何一个重臣,一旦出了事,水落石出前,所有的使节都不可能全身而退,不管是不是真的无辜。
    有些时候,政治就是讲的一个借口。再说,大殷还有一个一生铁血戎马的太上皇逍遥在世,比起相对温和,关注内政的罗耀阳——那才是最危险的马蜂窝。“……这匹不行,看起来就呆呆笨笨的……”熠星挥挥手,示意卫尘下一个。因为‘光’的腿摔断了,他想要继续参加狩猎,只好从一群御马里面再挑一匹。 卫尘泄气的持起缰绳,“老大,你不要眼光太高,像‘光’那样的龙马,也只有皇上的‘飞墨’可以…………啊!”卫尘瞪大了眼睛发愣,一时好像想到了什么,好半晌才抬头,语义不明的开口,“老大……半月前,月伯使节刚进京的时候,贡上了一匹千里马给皇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啊?”当熠星第一眼看到那匹马时,就知道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马。骝色,额上有一点白彰,眼亮而有神,颈长而高举,肌肉丰满,胸廓深广。 “陛下是长情之人,不舍得换下‘飞墨’,就叫好生看着,待日后做种马……”
    听着马厩管事的回话,熠星与卫谋颇有意味的对视了一下。太凑巧了。月伯人贡献了一匹好马,罗耀阳没有用,而璟王爷的‘光’则在昨天的意外中,失蹄摔断了腿。本来看起来矛头是冲着熠星的,但,唯一的损失却是‘光’。卫谋看见熠星的眼睛亮了一下,连忙出手拦下,“不可以!不管这匹马有没有问题,他们做了这么多事,无非想让你骑它……”卫尘也挡住熠星,“哪有人明知道是圈套还往里跳的?”“他们做了这么多事,眼看这就是最关键的一节了。”熠星看着卫谋和卫尘都一副打死一不让开的架势,一手搂一个开始咬耳朵,“动动脑子,与他们第一次交手时,他们甚至连我是谁都不吃不准。‘光’是昨天才出事,这说明什么,呃?”熠星左右看看两人,“这说明这个计划,是他们的临时想出来的。这匹马仅仅是个工具,再有灵性也只不过是匹马,不会变成杀手,所以重点在他们而不在它。”“太危险了,我们连他们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卫谋拉着缰绳不放手。“但是起码,我们知道要从这里着手,我若不骑,你知道他们又会出什么主意?”短短三天,虽然识破了对方的身份,但说到谋略,一直是己方在苦苦应对。“那得多派些人手,得跟皇上报备一下……”卫尘话一落,气氛顿时尴尬起来。昨天他们俩人吵架虽然在外间听不真切,但是两人的脸色着实吓人。“老大……”熠星不在意地笑了笑,“好了,我会跟他要这匹马的。至于别的,这件事,人多反而杂。哎,好歹也跟各路高手学了那么久,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啊?”卫尘刚要回嘴,就听见熠星已经岔开话题,“海宁呢,怎么还没来,昨天不是说好了在这里碰头么?”卫谋暗自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我去让人找先生。”先跟先生通气,就老大那固执的脾气,也许先生还能劝劝。不过片刻,卫谋回来,表情发懵,脸色怪异的看着熠星,“先生……被皇上叫去说话了。”
    *************小剧场*************艳遇——在回宴会的路上。熠星: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父母呢?红衣小妹:呜呜呜……我不要嫁给那个人啦!笨死了,居然能从马上掉下来,呜呜呜呜……
    熠星:啊?红衣小妹(揪着熠星的衣襟):呜呜呜……那个大草包,一个猎物都没打到,我七岁就比他厉害……熠星:…………红衣小妹(继续哭):娶不到老婆就从我们塔朗族抢新娘……呜呜呜……没天理了……
    熠星:…………红衣小妹:我才不稀罕他呢……呜呜呜……哥哥你长得真漂亮!熠星: = =|||
    指婚
    ——情敌的宿命,就是当事人感情的催化剂。“海宁!”卫海宁脚步虚浮地从朝贤阁一出来,就听到招唤声。熠星从远处走近,金冠紫袍,一身标准的亲王装扮,袍子上面的金线龙纹在阳光下烁烁放光,白玉般的脸庞似乎也在这种有些耀眼的光芒映衬下,有些看不真切。早就知道他有多出色,却在今时今日,才清楚地意识到,那出色的后面,是永远无法企及的距离,无关能力,无关亲密……『……卫爱卿,当年你曾祖父拒绝晋王,追随本朝太祖,后为大殷开国重臣,荫泽子孙;你父亲戎马一生,却在最后被奸人利用,弄得家族惨淡……兴衰成败,有时只是一念之间……』 他们相识、相知、相守……五年了,实际上真正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