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阵头昏眼花,险些摔倒。
    苏祈年忙抱住她:“月凉,你怎么呢?”
    月凉尴尬地挣脱他的怀抱“没什么,你不用担心,可能坐得太久了,而且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回家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月凉提了提裙摆,当时为了好看选了这么一套婚纱,现在却实在累赘。苏祈年本想帮帮忙,但又有所顾虑,还好孙筱走了上来,帮月凉抱住了那超长的裙摆。
    月凉揉了揉眼睛,最近一直觉得眼睛一阵阵刺痛,刚刚尤其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刺穿了一样。
    “月凉,我看你是想太多,太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吧,明天醒来,楚惑一定赶到你身边来道歉了。”孙筱说。
    月凉也希望如此,抬起脸来,看着天边的云层,似乎是一副楚惑搂着自己亲昵的画面,这才少了几分刚才的幽怨。
    正文 145、sagynam
    月凉回到家里,洗了澡便上床睡下了,累了一天,本来以为会躺在新房,没想到还是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她打开手机,放起了楚惑最喜欢的那首sagyabekov略带沙哑的嗓音,唱着悲伤的情歌,思念着远方的情人,不知道今夜,他是不是也会听着这首歌,思念着她呢?
    那一刻,眼泪终究任性地滚落,带着自己的思念,一起滑落……
    那一觉,她睡得很不安稳,什么都不记得,只是觉得很累,好像经历了许多,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漆黑一片,甚至看不到一丝光线,手机里依旧放着那忧伤的歌曲,“sagynam,sagynam”,那也是她的心声。
    她躺了好一会儿,这才爬起来,拧开床头灯,但房间里依旧一片漆黑,难道灯坏了?她叹了口气,轻轻抓着凌乱的长发,看样子这一觉睡到了深夜,妈和弟弟一定怕吵到她休息,所以都没有叫她吃晚饭。
    她正准备下床,房门好像被人打开了,然后传来妈妈温柔的话声:“你醒呢?我正准备叫你起来吃了晚饭再继续睡。”
    “还没吃晚饭吗?我怎么觉得睡了很久,都不知道时间早晚了,可是为什么天都这么黑了。”月凉努力让自己笑,不想让妈妈担心。
    纪母皱了皱眉头,看着女儿奇怪地摸索着朝门边走来,忙上前扶住她:“月凉,你怎么呢?”
    “我没事的,妈,你不用担心,我知道楚惑是不想让我受伤害才这么做的,所以我不会伤心难过的,我会等着他开着花车来接我。”月凉依旧笑道。
    纪母发现女儿那双漂亮的眼睛有些异样,就像是没有聚焦的灯光。
    “妈,我房间里的灯坏了,黑漆漆的怪吓人的,我们去客厅吧。”但为什么她看不到一丝灯光呢?连楼道也是黑漆漆的,妈和弟弟不会是这么节约的人吧。
    纪母眉头耸动,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月凉房间里明明亮着灯呀,她颤抖着手在月凉眼前挥了挥,可是女儿的眼却不曾眨一下。她全身一颤,完全不知所措,就那么怔怔地站着。
    月凉看不见,在当什么也听不见的时候,她心里就像是在十字路口徘徊的流浪者,茫然了一会儿,然后鼓起勇气问:“妈,我……房间里的灯是不是亮着?我是不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月凉……”纪母捂着嘴不敢哭出来,“我叫小华……送你去医院,我们这就去医院,不会有事的……”
    月凉被母亲扶着下楼,听着母亲那一句句“不会有事的”,她的心,陷入了更浓的黑暗中。
    “小华,出事了,赶快开车送你姐姐去医院。”纪母还没下楼,就已经扯开嗓子喊。
    客厅里的ben错愕不已:“妈,到底出什么事呢?”
    “月凉什么也看不见了。”
    母亲的这句话,让ben手里的东西哐当掉地,什么都看不见?失明!他不敢想这对于刚二十出头的姐姐将会是什么样的打击,转身就向停车库奔去,眼眶里已经热热的泪水。
    车子风驰电掣一般向最近的医院奔去,值班的医生先是简单检查了一下,发现月凉的眼睛又红又肿,似乎还有化脓的现象,极有可能是眼睛溃疡,而且到了很严重的程度,如果真的一点也看不见,只怕是眼角膜已经穿孔或坏死。
    医生这个时候不方便透露,只开了单子,让她去做一系列的检查,包括眼科b超、角膜曲率、视网膜电图等。
    纪母和ben惶恐的带着月凉去检查,心里也知道情况不妙,可是他们必须比月凉更坚强的面对,否则怎么安慰月凉,照顾月亮?
    当做完一大堆的检查,三人在医生对面坐下,纪母和ben是一脸的焦灼,而月凉,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处在茫然状态中。医生拿着报告单看了半晌,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医生,我姐姐的眼睛到底怎么样?”ben着急地问。
    “嗯……你姐姐的眼睛是眼睛溃疡,非常严重。”医生沉吟着回答。
    “那要怎么样才能治好?”ben问。
    “做眼角膜移植手术。”医生说,“但是你也知道,中国人死了要留全尸的想法相当顽固,捐赠眼角膜的人太少了,我这里可以给你们登记,但是希望不大,许多需要眼角膜移植的人都等不到这一天的,你们可以瞄准国外,或许机会大一些。”
    月凉吞了口唾沫,今天本来是她的婚礼,但是没想到婚没结成,自己却在这一天失明了,上天是故意捉弄她和楚惑吗?她不怕自己从此以后面对的是无尽的黑暗,却怕自己再也看不见楚惑的俊脸,笑容,还有他的背影。
    或许,她真的只能像那首歌唱的那样,只能在黑暗的世界里独自sagynam他那惑邪魅或温暖的笑容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纪母大哭起来,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这是唯一的办法,其实眼角膜移植手术相对其他器官移植的风险小很多,但是找到合适的眼角膜实在太困难了。”医生回答。
    纪母和ben正要说话,一直沉默的月凉却插话了:“妈,弟弟,算了,我们回去吧,事已至此,我也认命了。”
    “姐,你怎么能认命呢?一定可以找到合适的眼角膜医好你的。”ben说。
    月凉已经起身,纪母不得不忙扶着她,她知道女儿遭遇了这么多创伤,这一次只怕真的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纪母拽了拽儿子的胳膊,示意什么也别再说了,一切都等月凉的心情好些了再商议吧。
    正文 146、面对失明
    第二天早上,因为看不见天亮,月凉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便摸索着起床,她此刻的感觉,不仅是眼前一片漆黑,而且像是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脑子里盘旋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但想到或许这一辈子都会在黑暗中度日,她便大起胆子迈出了步子。
    别墅里很安静,安静得只怕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她终于走完楼梯,当手触摸不到任何东西的时候,再一次是跌入了无底的深渊。她忍不住心中的惊恐,叫了起来:“妈,小华,你们在不在?你们都不在吗?”
    月凉原地蹲下,然后抱着膝盖,无助地哭了起来,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摔倒之后,害怕继续尝试。
    “医生说你可能要面对一辈子的黑暗,那么你就应该努力去适应这一切,妈妈能做的,也只是让你重新振作起来。”
    月凉听见妈**话,妈妈看着她,妈妈不是不肯照顾她,而是要磨砺自己,于是抹了泪,缓缓起身,向着刚才的声音走去。当她踉跄着扑进母亲的怀里,泣不成声的何止她一人。
    “你是妈**好孩子,妈妈相信,即使你什么也看不见,依旧可以过得很好的,就像正常人那样。”纪母哽咽道。
    “妈,我明白你的苦心。”
    “我扶你坐下吃早餐。”纪母说着,领着她在餐桌旁坐下,然后将食物推到手边,便自己坐下用餐了。毕竟,她不能陪月凉一辈子的。
    月凉先用手摸索了一番,又垂头嗅了嗅,左边的是豆浆,右边的是包子。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送到嘴边,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冲母亲笑笑,告诉母亲,她可以照顾自己的。
    这个时候,刚出门没多久的ben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刚刚听安井然说,关绯色撤销对萧楚惑的指控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纪母奇怪,这件事怎么没听萧家说?
    “妈,只要萧楚惑没事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ben说。
    “你话只说了一半吧,关绯色不会无缘无故地撤销指控,我对她太了解了。”月凉说,昨天在教堂外面,楚惑是和关绯色在一起,今天关绯色突然改变了主意,难道其中有什么关系?月凉放下筷子,觉得没有了胃口,说:“小华,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ben耷拉着脑袋,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说:“今天警察去找萧楚惑的时候,安井然也在,所以这些只是安井然从警察口中知道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
    “你快说吧,怎么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月凉说。
    “听说……听说,关绯色向警方承认,之前她给了假口供,强.奸她的男人不是萧楚惑,而是一个流氓,她因为爱慕萧楚惑,多次示爱都遭到他拒绝,当醒来时知道你们的婚期将近,她才想到用这样的办法来报复他。”
    月凉心里突然好乱,事情真相肯定不是这样的,关绯色有多爱祈年,她不是不知道的,又怎么会爱上楚惑呢?难道是关绯色为了给楚惑洗去嫌疑故意这样说的?但是关绯色怎么会突然良心发现呢?她沉思着,或许是因为绯色本性并不坏吧。
    “月凉,你没事吧?”纪母忙问,不知道女儿在想些什么。
    “妈,我没事,现在楚惑的事情能圆满解决,我心中的大石也就放下了。”月凉挤出一个微笑。
    “那我打电话给萧楚惑,让他来见你。”ben说着,已经掏出手机。
    “小华,不要。”月凉忙出声喝止。
    “为什么不要?姐,你现在是最需要他的时候。”ben说。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月凉有时真的很顽固,她不想让楚惑为她担心,他也有哑病,现在自己也看不见,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没办法交流了。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也很需要休息,而且还有那庞大的家族企业需要他打理。
    “姐,以前你也没有嫌弃他哑,他又怎么会嫌弃你失明呢?”ben说,真正的爱情,是不会因为对方有什么缺陷而抛弃对方的。
    “小华,你听我说,我只是不想给他增加麻烦,等过些日子,我生活能自理,能有一个心理准备的时候,再告诉他一切。”月凉说。
    “小华,听姐姐的吧。”纪母说,“你今天不是有通告吗?快去忙吧。”
    待ben悻悻地离去,月凉和母亲正准备继续用餐,ben却又折返了回来:“姐,你不想见的人来了。”
    月凉怔了怔,她应该想到的,事情一旦解决,他会第一时间来找自己的,但是……但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她甚至害怕让他见到自己。如果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失明,一定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不能让他知道,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你还是不想见他吗?”纪母问。
    月凉点头。纪母无奈地说:“小华,你先拦住他,我带月凉上楼去吧。”
    “妈,姐姐这样逃避不是办法的。”ben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