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月凉站在马路那一端久久不敢迈出步子,眼泪无声地流下。
    他一边过马路,心里一边骂,该死的,为什么这里没有红绿灯呀。
    月凉耳边人声嘈杂,车子来去的声音呼啸而过,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颤抖地双腿突然不受控制地蹲下,又恰巧被人撞了一下,整个身子扑倒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
    她本来以为可以克服心中恐惧的,可是没想到自己还是那么没用的失败了。
    此刻,萧楚惑已经到了她身边,他没有说话,而是扶起她,缓缓往马路那边走去。看见她满脸的泪痕,脏兮兮的双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她一定不想自己见到她这个样子,那么他便只是一个好心的路人。
    “谢谢,谢谢你……”月凉一边抹去脸上挂着的泪水,一边说,然后脸上便是黑乎乎的一片。
    萧楚惑依旧没有说话,忍住又要滚落的眼泪,然后看着她往她家的方向走去。孙筱不解地走了上来,刚要出声,已经被萧楚惑止住了,然后他们两人便在几步之外,静静地跟着她。
    还好,月凉的方向感不算太差,只问了两个路人,便找到了自己家的门口。她摸索着从包包里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却怎么也摸索不到钥匙孔,好不容易摸到了,却又不小心将钥匙掉在了地上。
    萧楚惑悄悄地走近了,然后将钥匙放到了她手边,看着她因为找到了钥匙而露出的灿烂笑脸,他却趴在孙筱的肩头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月凉已经进了门,高兴地喊道:“妈,我给你买了……”
    随着房门声,月凉的话声已经被隔断了。
    萧楚惑没想到,原来这个时候的月凉会如此容易得到满足,只要完成一件日常生活的小事,她就会非常高兴。
    “为什么不叫她?”孙筱拍了拍趴在自己肩头的萧楚惑。
    “我只是想让她高兴。”萧楚惑直起身子,然后往泊车的地方走去。
    “那你打算怎么办?”孙筱紧跟着。
    “事情太突然,我现在很乱。”萧楚惑说,“我想把月凉接到我身边,由我自己亲自照顾她。”
    “可是你还有许多工作,公司离不开你的。”
    萧楚惑转身看着孙筱,她说得很对,他不可能像当初月凉照顾他那样全心全意地照顾她。他咬着唇,乱乱的思绪让他快崩溃了。听人说,女人爱一个人,便会付出自己的全部,而男人爱一个人,却不会,其实,能够毫无保留地真心付出那也是一种幸福,只是男人们要牵挂的事情太多了,他们不得已地分了心。
    萧楚惑没有再回到公司,而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别墅,然后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他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决定,他要请一个保姆,白天就由她照顾月凉,下班就由自己照顾,可是这样纪家会同意吗?他觉得自己这样愚蠢的办法纪伯母一定不会同意的。
    他拍了一下脑袋,大剌剌地躺在沙发上。这个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他蓦地坐了起来:“怎么是你?”
    “你忘了,我现在是你的房客,你昨天给了我钥匙的。”关绯色晃动着钥匙笑道。
    “别打扰我,其他随你。”萧楚惑冷声说。
    “看你的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关绯色没有被他那零下几度的语调威慑住,反而走了进来。
    “我不用你管。”萧楚惑喝道,不要以为她帮了他一个大忙就想让他对她客气。
    “好,我不管就是,但你这么心烦的样子,需不需要我陪你喝酒解愁呀?”关绯色坐到他身边。
    萧楚惑没有说话,那么就是默许了。
    关绯色一边给萧楚惑倒酒,一边说:“一定是为了月凉才弄得自己这么不开心吧。天下像你这样的男人真的绝种了。”
    萧楚惑无奈地笑笑,他很好吗?他不知道,他只是想要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人而已。或许用他老**话,他是一个很没出息的人,喜怒哀乐全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可是一旦没有了那个牵挂他的人,他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做什么都没有滋味了吧。其实不只萧楚惑,大多数人亦是如此吧。
    橘色的灯光下,关绯色的笑脸越来越暧昧,眸子直直地盯着萧楚惑那张俊脸,似乎要把他吃进肚子里,可萧楚惑才不是待宰的羔羊。
    她慢慢靠在他怀里,小手顺着那解开的衣领,缓缓探了进去:“楚惑……其实,月凉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月凉不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为什么你心里只有她呢?苏祈年是这样,你也是这样,难道你就不能正眼看我一眼吗?”
    关绯色看见萧楚惑似乎没什么反应,红唇微微噘起,然后凑了上去,可是还不等他吻到,萧楚惑已经一把推开她了。
    “我是感谢你,才让你住到这里,不要误会,更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他似乎也喝得差不多了,“否则,我就把你赶出去。”
    “别再来烦我,我回房休息了。”萧楚惑踉跄着往外走。
    关绯色看着他的背影,眉头耸动,为什么,难道她倒贴也没人要么?可恶,她抱着桌上的酒瓶猛灌了一通,然后将瓶子猛摔到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在地上弹跳出伤心的旋律……
    正文 152、绝不可能
    当阳光照射进来,萧楚惑拍着依旧有些浑噩和疼痛的脑袋醒来,这就是宿醉的后遗症吧。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个翻身,但触手之处,是光滑的皮肤,突然睁开眼来,眼前的景象让他吓了一大跳。
    “楚惑,你醒呢?”关绯色脸上是暧昧的笑容,纤长的手指似挑逗地在他胸膛画着圈儿。
    萧楚惑一把推开她,但看这情形,他们……怎么可能?他明明记得昨晚回房倒头就睡了,怎么会和关绯色光溜溜地躺在一起?他懊恼地捶了捶床,该死,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情很平常。”关绯色缓缓起身,那全.裸的身子钻出被窝,然后拾起地上的衣服缓缓穿起来。
    萧楚惑别过目光,不敢看那刺眼的雪白身子,说实话,他真的不相信自己会借着酒和她做出那种事情来。酒能乱性,那也只是对于某些人,他喝醉了从来就是睡得比猪还沉,而且这是有例可循的。
    “该起床上班了,难道还想再来一次吗?”关绯色转身,她不是再穿衣服吗?怎么还是光溜溜的?难道真的以为萧楚惑会扑上来?
    萧楚惑皱了皱眉,他怎么会惹上这样的女人,真要人命?他已经来不及仔细回想昨晚的事情是真是假,先解决现在是主要的。
    “立刻穿好衣服滚出去。”
    关绯色重新爬上床,身子压在被子上,托着下巴说:“你昨晚对我可不是这样冷漠的,昨晚……你就像是一阵狂风,那么热烈,那么勇猛……”
    萧楚惑已经懒得和她废话,将被子掀开捂住关绯色的头,然后迅速下床穿上睡衣:“关绯色,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玩这些把戏,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我萧楚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比你清楚。”
    “怎么,偷吃不敢认账?”关绯色直起身子戏谑道,“不是还没结婚吗?你就这么怕纪月凉,那我偏要告诉她。”
    萧楚惑恨不得揍上她几拳:“我以为你真的改邪归正了所以才收留你,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的死不悔改,把我家的钥匙留下,立刻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楚惑,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关绯色娇嗔道,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我现在对你比苏祈年感兴趣,或者说我可能移情别恋爱上了你,但是我没想过要和月凉争,我做你的地下情人好不好?你想我的时候就来找找我,或者和月凉过得不开心的时候……”
    “关绯色,你在胡说什么?请你自重,不要把自己弄得那么下贱。”萧楚惑正准备进浴室,然后转身说,“我今天就会去接月凉来这里住,你收拾好东西立刻给我滚。”
    萧楚惑是认真的,他要亲自照顾月凉,还从萧家将带大自己的老仆人云婶接了来,虽然他缺席了上次的婚礼,可是在他心里,月凉早就是他的妻子。
    他来到纪家的时候,月凉正坐在葡萄架下的秋千上,她的身旁,似乎是纪母早就准备好的茶和水果,伸手便可以摸到。
    月凉听见脚步声,怔了怔,然后问:“妈,你回来了吗?”纪母去买菜了,应该没有这么快,而且也不像是妈**脚步声。
    “你是谁?”月凉有些惊慌,她觉得那脚步声像是楚惑的,但是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公司上班才对。
    萧楚惑看见月凉紧张地站起来,忙出声:“是我。”
    “楚惑?”月凉无措,那一刻,脑子里只想着要躲起来,身子左右地转动着,“你……你怎么来呢?”
    萧楚惑看见她的样子,心里疼惜得紧,忙将她揽进自己怀里:“我怎么不能来?我想你,一刻也离不开你。”
    “你……你怎么像个小孩子,快去上班吧,这都什么时候呢?”
    “难道你就想一辈子躲着我吗?看不见我,连我的声音也不想听一听,连我的温暖也不想感觉一下?”
    “你……你在说什么?”月凉明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了他,但还是想要瞒着他。
    “我什么都知道了,不要再瞒着我,让我照顾你,就像你以前照顾我那样。”萧楚惑紧紧搂着月凉说,“如果不能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站在你身边,那样的我你还喜欢吗?反正,我自己不会喜欢的。”像是一个稚气的孩子。
    “可是那样会拖累你的,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还有很多应酬,我不能那么自私的。”
    “不让我照顾你,那才是你最自私的行为,因为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并没有考虑我的感受,能照顾你,那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宝贝,知道吗?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不能够照顾你。”
    “楚惑……”月凉心开始动摇,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容易被他温柔的言语说服了吗?她支支吾吾着,“楚惑,我很没用的,我现在连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上厕所我找不到厕纸,刷牙我会拿错牙刷,连吃饭我也不能夹菜……”
    “可是我愿意做你的眼睛,我可以给你递厕纸,可以给你拿牙刷,可以帮你夹菜到碗里,甚至还可以陪你去看夕阳,看漫山遍野的鲜花,我要用我的眼睛记录下一切,然后告诉你夕阳是什么样的,鲜花美不美……”
    “楚惑,你别再说了,我答应你就是。”月凉流着泪说,能和他在一起,她看见的,将是最迷人的夕阳,最灿烂的鲜花。
    此刻,刚买菜回来的纪母怔怔看着两人,不由得长长叹出一口气来,但是月凉要搬去和萧楚惑住在一起,她怎么能同意呢?因为她也不会放心的呀。
    正文 153、赶走绯色
    萧楚惑听见月凉答应,高兴得得意忘形,在她脸颊上忙亲了两口,回头,不想却看见未来岳母站在后面,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忙松开月凉:“伯母好。”
    纪母的表情有些僵硬,只因为刚才听到月凉答应要让萧楚惑照顾,她哪能放心,于是没好气地说:“玩够了闹够了,终于又想起我们月凉呢?”
    “伯母,上次婚礼的事都是我的错,可月凉失明的事情你不应该帮忙瞒着我,我……”萧楚惑感觉月凉拽了拽他的袖子,忙转移话题,“其实今天来,我是想接月凉去我那里住,我想亲自照顾她。”
    “我是她的母亲,难道我还会亏待她吗?让你照顾,我是绝对不放心的。”纪母气呼呼地说。<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