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勇气。。。。
    “告诉我,你到底想怎样!”慕容曦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那张惊慌的脸,低沉的语气让周围的空气冷冽了几分。
    瞪大的眸子里闪着惊恐,伊甯愣愣的看着那怒极了的人,从昨日,自己便在挑战他的耐性,他的自尊,像他如此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容忍别人这般无理取闹,任性,果然不是自己该有的权利。。。。低下头,不要让他看见自己这般懦弱的模样,不要让他看到自己无助的泪,不要让他看到自己已经伤痕累累的心,不要,不要。。。不要呆在这个地方,不要跟他独处在同一个房间。。。。想要,离开。。。。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这么生气,他现在就想好好把这个执拗的人儿绑到床上好好教训他一番,告诉他,出嫁应该如何从夫。。。
    不要再问了,伊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无力的摇摇头,泪水想要流光般,不肯停歇。。。
    “你。。。!”看着固执的伊甯,慕容曦气极,抬手一挥,一个梅瓶从条几上被打落,细细碎碎的碎片铺满地,如珍珠般在阳光下发着凄惨的白光。。。
    伊甯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他发现,原来人在极度惊慌的状态下,反而就平静了,他的举动,在自己看来不过如此了,这难道是物极必反,亦或是,心死了?从不安地猜疑着爱他,再到整日惶惶不安的害怕失去他,现在,终于累了,乏了,心死了。。。。突然,就觉得讽刺了,自己如扯线木偶,他以爱的名义,拉扯着,纠缠着,却不真正好好看看自己,心,被他忽略好久,好久。。。
    “你,不曾看过我的心。。。”伊甯幽幽开口,声音虚无缥缈,就如远方传来般微弱。
    “你说什么?”慕容曦反问,他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我以后,不会再哭了。”
    答非所问,慕容曦瞪着波澜不惊的伊甯,他脸上平静的表情,跟自己形成巨大的反差,好像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般,演猴戏?烦恼的扯扯头发,该死,他居然敢无视自己!
    一直蜷着身子的伊甯终于动了,赤脚下了床,可双脚因太久没运动有些麻有些无力,刚踏地便虚软的倒在地上,娇嫩的脚底跟手都被碎片刮伤,刺入肉中,却好像不觉得疼,原来,最伤,不过是心。。。。
    “甯儿!”看着虚软的伊甯,心一疼,赶紧俯下身子,想要搂住他的腰把他抱离那危险的地方。
    伊甯却冷冷推开他的手,嘴角有一抹凄凉的笑,靠着双手撑起自己,手心已是血肉模糊,细小的碎片已深嵌如肉里,血沿着指尖,滑落至地。
    “你想去哪里?!”看着往外走的伊甯,慕容曦拉住他的手臂,大声的质问。
    “放开我。”没有回头,简单的一句,便把自己撤离,从他身边逃开,即使这么狼狈,也不在意,反正,自己从来都是这么狼狈,不是吗。。。。
    “你想去哪里!该死,你到底想干什么!”决绝如他,却让自己心里没底,好似他从此要从自己身边离去,慕容曦紧紧握着伊甯的手臂不肯放。
    伊甯缓缓转过头,绝望的看着丈夫,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把他握着自己手臂的手拿下,嘴角轻扬,一个完美的弧度,倾城却也凄楚,抬起脚,往门口走去。
    “娘娘!”听到声响的雪儿急忙赶来,却看到怒极的王爷跟苍白的王妃,想要抬手扶住虚弱的伊甯,却被慕容曦喝住了。
    “不准扶,让他走,他要走便让他走!”
    伊甯双手紧握着门框,靠着它们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深深吸了口气,重新向前走去,只是,血,却越流越多,从房间一路拖出一条血路,染红了双手,染红了,心。。。。
    慕容曦闭起眼,不去看那虚弱的背影,紧握的拳,关节已泛白,“啊。。。。。啊。。。”他挥舞着双手,所有能看见的摆设,桌椅,都被他狂扫一通,霎时间,屋内一片狼藉。
    “你走了,就不要再回来!”
    伊甯定住了,走了,就不能再回来,你还是,决定将我摒除心门之外。。。。转身,回头,给他一个最美的微笑,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为你绽放的笑,要最美,最灿烂,可是,心那么痛。。。。。
    一路仆人都诧异地看着自己,很可笑吧,终于,被赶出府了。。。赶?是吧,他要自己走了,便不要再回来。。。。如你所愿了,老王妃。。。
    拥挤的街道,小贩还是那么用力的吆喝,耀眼的阳光那么温暖,为什么自己还是那么冷,手上的血已经凝结了,脚底热热麻麻的,感觉不到痛了。。。。
    该去哪里,哪里能去,不能会安王府,不能让爹担心,不能让他更内疚。。。。可,哪里能容纳自己。。。。
    第一次逛这条街是庙会的时候,那时候有他的牵引,有他的胸膛,虽然被实实在在惊吓了一记,可最后他还是出现了,把自己带回了家。。。现在,那里应该不算自己的家了吧。。。
    那个琉璃摊子还在那里,永世欢愉,还带在自己身上,虽没有连成的价值,却因为那名字,因为是他送的,所以无价,所以珍贵,可我们没有永世的欢愉了,你,已经丢掉我。。。。。
    这条街,每一处都残留着我们的记忆,每一处,都会让我想起你,是不是,走到尽头,便可以忘记你。。。。
    好晕,好黑,好冷。。。。曦,好想你。。。。
    伊甯在晕过去之前,看到一块门匾‘忆韵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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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怎么连这么简单的曲子都拉不好!”
    母亲坐在自己面前,眼里满是怒意,手里的戒尺一次次的挥向自己,不一会,手臂便多了几条深刻的红痕,好热,好痛。。。
    “还好你不是我生的,我怎么可能生出这种废物!野种!”说罢,又一尺子,又一条红痕,自己跪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寒冷的冬天,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不行的背心,小小的他因疼痛,因寒冷,瑟瑟发抖,那被他成为母亲的女人却没有因此而大发慈悲。。。。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努力练好的。。。”只有七岁的他,只能无助的重复着同一句,他已经被罚的两天没吃饭,因为饿,所以头晕眼花看错了琴谱,拉错了音符,他不是故意的,不是的。。。不要再打了,求求你,甯儿好痛,好饿,“妈妈,不要再打了,我知道错了。。”
    “给我拉到好为之,不然不准吃饭!”狠狠撂下一句,那女人踩着细长的高跟离去,“marry,给我看着他,不拉完不准给他饭吃!”
    “是,太太。”一个叫marry的菲律宾女佣恭敬的答道。
    小小的他,小小的心,却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
    “再快点,快点。。。”
    “宝贝,你真紧,小妖精。。。。”
    门缝里,一双眸子惊恐地看着门内那两具纠缠的身躯,赤裸的身子汗淋淋地在床上翻滚着,他知道,那喊着‘快点’的女人,不是妈妈,而是另一个女人,而他的爸爸正光溜溜的趴在那女人身上,他们销魂的表情,浪荡的叫声,都让他胆战心惊,他看见了什么。。。害怕的闭上眼,这不是真的,不是。。。十岁的他,第一次看见男女的媾和,却是在爸爸偷情的时候,在妈妈睡过的大床上。。。那女人一遍遍的索求,爸爸一次次的满足叹息,自己一阵阵的颤抖。。。。
    “啊。。。天。。。”那女人发现了门缝中的自己,惊叫出声,吓得父亲也回头,惊愕的看着自己。
    “该死,你在那里干什么!”父亲大吼一声,赶紧穿上裤子走到他面像拎小鸡般把他拎到客厅,“如果你敢跟你妈说,看我打断你的腿!给我抄十遍琴谱,不抄完不准出房间。”恶狠狠的下达命令,父亲重新回到房间,不一会,里面又传来刚才那种叫声。
    单薄如他,怎承受的起这惊吓,好怕,好孤单。。。。。
    昏暗的房间,只有微弱的灯光,她从不让自己的房间光亮过,房间除了能睡觉的床跟一个空荡荡的衣柜,便无其他摆设,饿极的他趴在地上抄着那密密麻麻的琴谱,胃,好痛。。。好困。。。。
    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有人踢了踢自己,睁开眼,妈妈正俯视着自己,一脸嫌恶的表情,“小野种,怎么,绝食抗议啊?”
    绝食?自己?不不不,是爸爸说不抄完十遍琴谱不能出房间,爸爸。。。。今天下午的情景再一次出现在脑海,害怕的感觉紧紧缠住自己,不自觉的颤抖。。。。
    “我。。。”不是绝食,我好饿,饿到胃好痛。。。。想吃饭,想。。。十岁的他,看起来却只有五六岁的身子。。。。
    “既然绝食,那就不要吃,不要浪费了。。。”给他吃都是浪费,小野种。。。
    不要,妈妈,不要走。。。我不会浪费,我会吃光光,会喝光每一滴汤,不会浪费,不会。。。。好饿,妈妈,甯儿好饿。。。
    妈妈。。。。叫了十年的词,却从未带上任何感情。。。。。
    。。。。。。。。。。。。。。
    “甯。。。”靳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转身,一个大大的笑脸便出现在眼前,绝对真诚的笑脸,不带任何杂质。
    看到如阳光般灿烂的笑脸,再阴暗的心,都会被温暖,轻轻对他笑笑,他竟然看呆了。。。呵呵,认识这么久,还是这般不懂得掩饰啊。。
    十七岁,因为容貌,被周围的男生所嫉妒,放学经常无端被人架走,然后围在阴暗的巷子里,经常满身伤痕,脸,却从来不被他们碰一下,因为他们也为这脸所吸引,所着迷。。。。直到有一次,他出现在巷子里,拼命打退那些想染指自己的男生,然后抱起衣衫不整的自己,钻进计程车,那是自己第一次有了朋友。。。。
    十七年来,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只有不断的练习,永远也做不完的功课,被逼着学做生意,不断的饥饿,不断的打骂,没有正常的童年生活,没有爸爸妈妈的陪伴。。。只有,自己。。。。噩梦,饥饿,疼痛,如影随形。。。。
    靳辰,是他让自己知道,什么是友情,什么是家庭,他的父母,他的兄弟,都把自己当家人般疼爱,照顾。。。自己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温暖。。。是不是要感谢上苍,送给自己一个这么珍贵的礼物。。。
    “我。。。我在想,你为什么选择我。。。”安安看着自己,玩味的笑着,可是为什么总是看到一丝凄楚。
    “没什么为什么,就觉得,应该是你。。。”有些心虚,明明不爱她,只是喜欢她有着家人的温暖,永远那么体贴细心的照顾着自己。。。可,这不是爱,不是。。。。也许,自己没有心,在母亲才在身上的那一脚,就把自己的心,踩碎了。。。
    “呵呵。。”她尴尬别开头,眼角有些晶莹,自己并没有看漏,只是,喜欢,无济于事。。。。不爱,无可奈何。。。
    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什么,可是,最终,自己连这一句,都没办法亲口对她说。。。
    好可怕,他的表情,好猥琐。。。救命,谁能救他。。。。
    他的手搭上自己的肩,他胯间的火热顶着自己的小腹,好恶心。。。为什么,平时温文儒雅的教授,此刻却如野兽般,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