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俺也难出口,但是当家的的话,那就是圣旨
    啊,俺也只得来传这个信儿,好了,俺不和你多说,家里还乱着呢,明天会有人把彩礼和新衣什么的都送来,不用你破费一点儿,你今晚把这
    个事儿和大喜说了就行。」说完站起身来,不管李二叔惊的目瞪口呆,抬腿就要出门。
    眼看着胡二麻子快要走出大门了,李二叔才猛然回过神来,下了炕紧跑几步追上胡二麻子,他一下跪倒在地,猛磕头哀求道:「胡老爷,
    求您和当家的说说,别要大喜啊,俺们李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还指望着他延续香火,大喜要是在俺手里嫁给了一个男人,俺就是死了,也没有
    脸去见九泉之下俺那苦命的大哥大嫂啊,胡老爷,求求您开开恩吧。」
    老人家真是被这个消息吓坏了,一张脸上老泪纵横,可惜这在胡二麻子的眼里,根本勾不起他一丁点儿的同情,话又说回来,就算他确实
    同情老李,也根本不敢去和沈千里说。
    所以他把脸一沉,不悦道;「老李,别给脸不要脸,当家的看上你们家大喜,那是他的福气来了,下比在你们家一辈子受穷好,行了行了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俺劝你乖乖的听话,否则当家的性起,你敢忤逆他的话,他能把咱们全村的人都给杀了,鸡犬不留。」他做了一个
    拿刀抹脖子的动作,吓坏了老实的李二叔。
    「那……胡老爷,俺……俺宁可让兰花儿上山伺候当家的,求您给俺们李家留下大喜这点香火吧。」李二叔的心都在滴血,天下哪有父母
    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啊,可是他没有办法:兰花儿啊,爹爹对不起你了,别……你别怪爹爹啊。
    「老李,你以为这事儿是你说丁算啊,别做梦了。让你送大喜你就送大喜去,啰嗦什么,反正后天花轿来抬人。」胡二麻子不耐烦了,一
    脚踢开李二叔,转身就走。
    到街口时,正好看见李大喜匆匆白对面而来,手里小心翼翼不知捧着什么东西,看见了他,厌恶的眼神一闪而过,却又不得不勉强的打招
    呼:「胡老爷。」他上下打量了这个最多能称之为英俊方正的憨厚青年,摇头道:「真不知当家的看上了你什么地方,你啊,这般的不会掩藏
    自己心思,小心到了山上,有你的苦头吃,山上那些人可都不是吃素的啊。」一边自语一边摇头去了。
    这些话倒把李大喜听了个莫名其妙,他也没心思管,兴沖冲的冲进自家院子里,高喊道:「二叔,二叔,你看俺挖到什么了?」说完手里高
    举着一棵人参来到屋子里。
    李二叔赶紧擦去眼泪,抬头去看,只见李大喜手中的人参有两指粗细,最少也是棵百年老参,这若是在平时,一家人都得高兴的蹦起来,
    可是如今,李大喜就算拣到一箱元宝,老人也乐不起来了。抬头看看自己的侄儿,哪里有什么出奇之处,又憨又直又倔强的性格从不会看人眼
    色讨人喜欢,这样的孩子,就是上了山,还不是受欺负的份儿吗?那是土匪窝啊,里面哪有好人?
    可是不去……不去也不可能,全乡这么多老少孩子的性命啊,要是他们一家人跑了,姑且不说能否跑出去,只要找不到他们,那群杀人不
    眨眼的土匪是真可能挨个村子屠杀的啊。
    「大喜啊……」李二叔欲言又止,看向李大喜乐开了花的脸,他实在是不忍心现在就把这个残酷的消息告诉他。
    「干什么二叔?」李大喜转身看他,老人叹了口气:「你回去山上吧,在外面多玩会儿。」
    就让这孩子再乐呵一.天吧,等到晚上告诉他这消息,这是自己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李二叔把旱烟抽的吧嗒吧嗒响,李大喜不疑有它,
    连忙答应了一声,将人参放在桌上,嘱咐道:「二叔,等兰花儿回来了让她把这参好好收起,快过年的时候拿去*铺,卖的钱就够咱们采办年货
    了。」说完他又噔噔噔出云,继续上山砍柴了。
    土匪的当家的要娶大喜的事迅速在乡里传开了,刹时间掀起了滔天巨浪。男人娶男人这种事从来都是听说过没见过,比有几个到过城里见
    过世面的人开始在人前炫耀自己的经历,说城里有一种专门伺候男人的男孩子叫做小倌的。那是怎久怎么美,怎么怎么媚,比起女人还更要勾
    魂三分。说得乡里人眼睛都听直了,但仔细想想,李大喜似乎根本不符台这些条件,为什么那个潇洒帅气的当家的非要强娶他呢。
    李大喜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一天内成为乡里的焦点人物,只不过在挑柴回家的时候,发觉一路上的人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他心里奇怪
    ,赶着到了一个水潭边,前后左右照了照,没什么不对劲的啊,脸上也没氏花,大家这都是怎么了?
    抱着这样的疑问回到家中,就听见屋里传来兰花儿的吵声和二叔的哭声,他人惊之下刚要冲进门看发生了什么事,却猛然听见二叔拍着炕
    沿哑着嗓子道:「行了,别说了,土匪头子要娶大喜,你以为俺愿意吗?可是不愿意怎么办?咱们全家和全乡人的性命都捏在人家的手心里,你
    让俺怎么办?」
    李大喜愣了,呆了,他想起早上遇见胡二麻子时那几句没听懂的话,他想起回來的路上众人看自己的眼光和指手画脚的样子,他想起大牛
    结婚那天沈千里对自己做的那些奇怪举动,他全都明白了,可是他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他是男人啊,是将来要娶媳妇生孩子的男人
    ,沈千堅也是男人,也是将来要娶媳妇生孩子的男人,他们两个男人怎么能谈婚论嫁,那个混蛋他是疯子吗?
    屋里兰花儿也哭了起来,一个劲儿的重复着:「爹,不能让大喜哥去,不能让他去啊,咱们李家就他一个男丁,爹,你去求求胡老爷,求
    求那个当家的,让他们放过大喜哥吧。」
    然后是李二叔痛苦的声音:「俺怎么没去求过,可是那个少爷一样的当家的根本不理俺,他……他就像鬼一样,随手便把院子里的那棵大
    树给劈断了,他……他还说那种功夫劈人头更有意思,要是俺不想把全乡人部变成他的靶子的话,就不许再说废话,兰花儿,咱们……咱们惹
    不起他啊……」
    屋子里兰花儿和二叔还在说些什么,李大喜已经听不见了,这个七尺的汉子,平生第一次无力的蹲在了墙角边:怎么办?他该怎么办?第一
    反应是逃,太清楚沈千里的可怕,他知道就算去和他拼命也没用,那家伙是连自杀的机会都不肯给他的,所以他只有逃,可是他逃了之后呢?乡
    里共十几个村子的人怎么办?他能带着大家一起逃吗?他不是神仙,根本办不到。
    那么不逃的话,义正词严的拒绝,对,就在沈千里的面前,让众位乡亲给他作证,他死也不要像女人一样嫁给一个土匪,就算他当场杀了
    自己也不能逼他做这种事。
    可是也不行,如果那些土匪拿乡亲们的命来威胁他呢?而且他如此触怒沈千里,那家伙可能根本都不用要挟,直接就吩咐人把他绑了塞进花
    轿里。李大喜左想右想,现在他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笨,想了半天连一个好点的办法都想不出来。
    难道他只能认命的嫁给那个土匪吗?这个想法闪电般在他心中掠过,却让他全身都战栗起来:「不,俺不能像女人一样嫁给他。」他抱着脑
    袋大吼。屋里的声音一下子停了,半天才听到李二叔颤巍巍的说了句:「大喜……」只说了这一句,就没有下文了。
    一家人就这么屋里屋外的坐着,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呼啸着的北风卷起地面,又瞬间冲上高空,尖厉的声音仿佛几十万只鬼魂在嚎叫呜
    咽。李大喜冻得全身发抖,兰花儿冲了出来,将他拖进屋去,一家人在油灯下相对无言,仿佛过了一年那么长,李大喜忽然站起身来,对李二
    叔说了一句:「二叔,别难过了,俺……俺嫁就是。」他说完,不忍心看二叔和兰花儿流满泪水的脸,回身进了自己睡觉的地方。一个踉跄就
    趴在了自己的床上。
    沈千里,你这个王八蛋,俺为什么要在树林里还想救你,俺为什么不趁机给你几拳结果了你的性命,虽然你是在练功,但俺说什么也是好
    心啊,俺是为了救你啊,你怎么能这样对俺。他越想就越生气。
    好,你就等着瞧吧。你想娶俺,是,俺家穷,俺也不会你的那种邪术,俺反抗不过你,俺还有全乡一千多条人命捏在你的手里,好,俺答
    应了,俺嫁给你,可是你就给俺等着吧,俺要把你的山寨弄得鸡飞狗跳,俺要暗中观察你们的老巢,到时候上报朝廷剿匪,俺李大喜算什么?不
    过就是一个穷汉子,除了这条命啥都没有,俺就和你斗,输了的话大不了让你砍了脑袋,等到朝廷把你们给剿了,乡亲们就安全了,再也不会
    有后顾之忧,嗯,就这么办。
    显然,李大喜这时候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其实他也只是为了能让不得不嫁给沈千里的自己心里舒服点,否则不这样想,他实在
    是死了的心都有,何谈什么嫁人。可是真死了,他又怕沈千里报复。
    第四章
    就这样辗转反侧,一夜也不曾睡,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实在忍不住困乏,打了一个盹儿,说起来这李大喜到底是个心宽无比的,属于天塌
    了能当被子盖的那种人,不然这事儿倘在别人身上,就是喝了蒙汗药也未必睡的过去啊。
    天一放亮,送彩礼和嫁衣的土匪队伍便敲响了李二叔家的大门,兰花儿开了门,不由被吓了一跳,只见长长的十几车东西,周围也不知多
    少村民在围观赞叹。
    那些土匪招呼一声,就开始往院子里搬东西,有米面,各种风干新鲜的野味,果子,绫罗绸缎,银子,农家用的工具等等等等,最后,一
    个仿佛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般的女子走上前来,指着身后两个土匪抬的一个大箱子,对兰花儿冷冷吩咐道:「这是嫁衣,公子吩咐了,让你哥
    哥明天穿着这个出嫁,酒席在胡二麻子家里办,我们就不多呆了,还要赶着上山,你和你爹还有胡二麻子招呼来的宾客吧。让你哥哥明天早点
    准备,卯时初刻花轿就会到门口,然后立刻上山。」
    「这……这么快?」兰花儿心里一痛,又要流下泪来:「能不能再宽限几日,这……也太快了……大喜哥……」不等说完,女子就漠然打
    断她的话:「不行。」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兰花儿不甘心,追了两步求道:「俺大喜哥……」只说了四个字,就听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兰
    花儿,不要求她,咱们虽然是穷人,但也有穷人的骨气。」
    那女子听见李大喜说话,倒是缓缓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又长又弯又细的眉毛轻轻一皱:「你就是李大喜?」她有些不确定的问,
    在看见李大喜点头后,她的眉毛皱的更深了:「主人在干什么?你这种人带回去怎么见老太爷?他这几天是不是在乡下呆的,把品味都呆没了。
    」
    这几句话一说出口,李大喜立刻眼睛一亮,瞧瞧这女子美的就像仙女一般,而且明显在土匪窝中有着不低的地位,因为她竟然敢说沈千里
    的不是,说不定她就址沈千里的大老婆,嗯,最不济也是个宠妾,这机会得好好利用。俗话说狗急了也公跳墙,李大喜被逼的太狠,此时一向
    憨直的头脑竟也聪明起来。
    他一步跨上前去,对着那女子点头道:「没错没错,姑娘,哦,不,是夫人,你们家那个小混蛋……哦,不是,是当家的,他太欺负人了
    ,俺……俺就是看了他两眼,就非逼着俺磕头认错,后来俺都照做了,他还是不肯放过俺,夫人,你看你这么俊,仙女下凡似的,那个……当
    家的他太不该了,把俺娶过去,无论是什么身份,都是给夫人抹黑,你说对不对?不如夫人跟当家的说说,让他这次人人大量,放过俺吧。」
    李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