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末末一直觉得按照年代划分人是挺不科学的,六零后自然老古董;七零后自有怪叔叔;八零后自是娇滴滴;九零后自是神经病。大概每个年代都有那么一群人,为大家所无法理解着,这群人很容易就会被划为一个时代的代表,比三个代表,戴三个表还容易。所以,大部分九零后的孩子们实在是为非主流的名声所累。
    末末没想到的是,住进公司宿舍居然是她工作上的一个转捩点,她莫名地被调入创意部,开始没日没夜的加班,很多时候拖着身体回到宿舍,累得连电脑都没力气打开,手机里有很多很多还没回给顾未易的短信,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跟他说,跟他说她讨厌创意部的那个口红抹很红的女人;她见到了很多有名没名的明星;她写了一个广告文案被采用了;她想存钱,去美国看他……很多很多的话,但是疲惫却是常常让她在顾未易温柔的声音中沙哑着声音说今天又加班了,好累。顾未易不曾抱怨过什么,每次打电话都一直一直地讲着话,她不用回答,只要闭着眼睛安静地听着就好。他那么不爱讲话的人,居然能够东拉西扯地跟她讲上一个多小时:唐人街里吃到的酸菜鱼没家里楼下的好吃;今天做实验的时候有个黑人教授问他要不要念他的博士;同宿舍的瑞典人总是带不同的女朋友回来……
    某个加班到深夜的晚上,末末躺在床上有种想动都动不了的感觉,大约就是人们传说中的鬼压床吧,两眼瞪着天花板,为什么这么这么累? 等到手脚恢复了知觉,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打给顾未易,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他走了一个月又三天,她却至今都不知道怎么算美国和中国的时差,打电话给他从来都是想打就打,也都不曾问过他那边几点了,这算是她私心的小小任性,幸好他也一直都包容着。
    “喂?”顾未易那边传来的声音有点吵杂,夹杂着的英语句子简单易懂:“would you buy me a drink?”末末有点不满,不出声任他在那边喂喂喂地叫了好几句后才幽幽地问:“你在哪里?”
    “pub. sorry, i’m talking with my girlfriend.”讲后半句话时他的声音冷淡得可以,末末心情突然好了起来,收起幽幽的口气,带点撒娇地说:“我今天累到在床上完全动不了,躺在床上突然觉得手脚动不了,有点怕。”
    好一会儿末末都只能听到砰砰砰的音乐声,然后突然奇迹般的安静下来,顾未易的声音这时才传了过来:“让你别加班你老不听,明天请假在家休息。”
    末末自动忽略他后面的话:“又不是我想加的,老大叫加我能说不加吗?”
    “你那死样子,一定是自己留下来加班的,而且加到这么晚,谁送你回家的?”
    “呃,铁哥。”末末心虚地扯谎。事实上公司和宿舍只隔了一条街,一般她都是自己回去的,而且重点是,她到现在都还没跟他说她搬到宿舍住了。
    “明天请假在家休息。少上一天班不会怎么样的,你就说你生病了。”他绕回原来的话。
    “唉,我好困了,我要睡觉了。”末末开始耍赖。
    “你就不能听话一次吗?”
    “我现在要睡觉了,下次听下次听。”为了阻止顾未易的碎碎念,末末很快挂上电话顺便关机。
    顾未易气愤地瞪着掌中的手机,好一会才愤愤地收起手机,她一定又给他关机了!靠着pub的后门发了会呆,又掏出手机来发了条短信给室友,然后径直回宿舍。
    回到宿舍,他烧了壶开水泡茶喝,手里的茶杯是风靡世界的那只蓝色的肥猫,他说叫多拉a梦,司徒末总是固执地跟他吵要叫机器猫小叮当。没错,这是司徒末的杯子,她不常用,家里堆满了她买的各式各样的杯子,她有收集杯子的癖好,还有强迫人家用她买的杯子的癖好。某天她收拾柜子的时候淘出这个杯子,自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买这么幼稚的杯子,于是硬把它放在顾未易的电脑桌上说送给他用。但在家他从来都是固定用自己的那个杯子喝茶的,出国前一晚鬼使神差的,他就是把司徒末的杯子收进了行李箱。不过这个杯子还给他惹过不少麻烦,刚来的时候老是被alex嘲笑,说他是mun’s little boy。后来alex带某个女友回宿舍的时候,那女孩子用这个杯子装水喝,他不发一言地把杯子从她手里夺过来,然后从房里拿出从实验室带出来的酒精消毒,还当着他们的面在厨房里煮杯子。老外有个有点就是——无论你行为多么怪异,他们都能接受并且尊重。从此之后,alex带女朋友回家的时候总是不厌其烦地跟她们强调,he blue  cat cup!
    他一口气把茶灌完,司徒末老爱这样子喝茶,这实在是糟蹋茶的行为。茶需要静下心慢慢品,才能滴滴唇齿留香。但他自从来了美国后都没法好好地品茶了,哎,愈是安静的时刻,想念愈是挠得他入心入肺。
    作者有话要说:我实在是偷着来更新的。
    下次偷到时间再来更。
    你们留言吧……
    我的凄凉日子需要你们支持。
    第 39 章
    暑假本是广告旺季,公司全体上下忙得人仰马翻,把“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畜生用,新人……当公畜生用”的准则发挥得淋漓尽致。作为菜鸟,末末几乎是什么事都得帮忙做的,像今天好了,本来她已经是创意部的人了,但由于同时有三支广告开拍,执行部的人手不足,所以末末又被铁哥借回了执行部去伺候明星,当然会调她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今天的有一支广告的代言人是林直存。公司上下都知道林直存碰到司徒末会特别配合,于是她就理所当然地成了林直存的第二个经纪人。
    今天的拍的是运动饮料的广告,代言人有两个,林直存和一个新兴的选秀明星——黄涵意。一般的选秀明星都有两个特点:要嘛平易近人,完全不认为自己是明星;要嘛让突如其来的成名冲昏了头脑,特把自己当回事。显然,黄涵意属于后者。末末今天已经被她呼来喝去的买了好几次饮料了,每次都嫌东嫌西的,不是太冰就是不够冰,搞得末末特想把饮料倒她脑袋上。林直存这个小贱明星就一直在旁幸灾乐祸地看她被欺负,偶尔还插嘴嘲弄几句说:“小司徒,我突然想喝热饮。”末末晃晃手里的矿泉水瓶,作势要丢他,他才笑着求饶。
    “喂,去帮我买xx绿茶。”黄涵意凑过来颐指气使。
    被“喂”了的司徒末看她一眼,心想,她喝这么多,会尿频吧?
    “不好意识,你让其他工作人员买吧,我走不开。”末末在核对布景,真的走不开。
    “你这什么工作态度!你知道我是谁吗?”黄涵意提高了音量。
    末末心里叹一口气,息事宁人地说:“我知道你是谁,我昨晚百度过了,我这就去买。”
    林直存在旁听得直笑:“小司徒,那你百度过我没有?”
    末末白他一眼,“有,你比她多了两页。”
    林直存笑着吹了声口哨,高手啊,这才叫做骂人不带脏字。
    黄涵意对着司徒末离去的背影直跺脚:“这工作人员真讨人厌!”
    林直存瞥她一眼:“我觉得你比较讨人厌。”
    黄涵意娇羞地又跺了一脚:“你好坏!”
    林直存打了个哆嗦,真心话被当调情,真背!
    末末买回绿茶的时候刚好碰到铁哥来巡场,跟他抱怨了几句黄涵意的难搞,铁哥大笑着拍她的肩说:“你们家林直存没挺身而出啊?”
    末末深知越描越黑的道理,干脆不理他,把绿茶拿去给黄涵意。她照国际惯例唧唧歪歪地嫌弃了一番,末末随便敷衍着,手里还拿着布景的彩页对着。就在末末很认真地对着布景的时候,黄涵意突然伸出脚来绊她,她一个踉跄,差点扑街。稳住身子后末末不可思议地看着黄涵意,她会不会电视剧看太多了?
    黄涵意笑着说对不起,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挑衅的。
    末末很不解,她自认为虽不至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至少不面目可憎啊,这位三流小明星干嘛老跟她过不去啊?
    “她妒忌你长得比她好看。”铁哥小声地安慰末末。
    末末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黄涵意,呃……要长得比她好看还真的不难。哎,算了,长成这样也不容易,长成这样还能当偶像明星就更不容易了,而且,最不容易的其实是化妆师。化妆师都能忍了,她还有什么不能忍的呢?这年头,赚钱糊口真不容易。
    压下脾气,末末笑着说没事,转身去忙别的。
    林直存等到司徒末走开了,才冷冷地对黄涵意说:“如果明天报纸的头条是‘黄涵意人未红头先大,工作人员苦不堪言’,你觉得怎么样?”
    黄涵意一愣,讪讪地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猜也是。”他扯着嘴角笑,“毕竟稍微有脑袋的人都做不出这种事。”
    中午休息的时候末末躲在角落里打瞌睡,还没眯十分钟就被手机吵醒了,接起来居然是很久没联系的傅沛。
    “末末宝贝,最近好吗?可有想哥哥我?”傅沛那痞痞的声音传来。
    末末有点受宠若惊,这人居然又叫她末末宝贝了。
    “你该不是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她伸了个懒腰才说:“大哥,难得你还记的小妹我啊?”
    “你伸懒腰的样子真不淑女。”
    末末一个激灵,坐直了到处望,不远处傅沛笑眯眯地晃着手里的手机。
    傅沛走近她,丢给她一瓶可乐,她昏昏沉沉没反应过来,被砸了个措手不及。
    他看她被砸,笑得欢快:“末末,这么久没见了,还是笨手笨脚嘛。”
    她捡起地上的可乐,对着他打开,汹涌出的泡沫吓得他往后跳了好几步,咋呼起来:“喂,太小气了吧。”
    一阵打闹后才坐下来聊天,傅沛笑得淫 荡:“顾未易都走这么久了,有没有春闺寂寞啊?”
    末末瞪他一眼:“你少啰嗦,来找我干嘛?”
    他捧心道:“你太没良心了,我这么想你。”
    她白他一眼,喝着可乐:“你不是去了上海?”
    傅沛撞撞她的肩:“我一听说顾未易走了,就赶紧回来了。”
    这是实话,他一毕业就往远的地方跑,想着离司徒末远远的,疗情伤也方便,但在上海一听到顾未易去了美国的消息,就百爪挠心,挣扎了半天还是辞了工作回来。
    末末作势要走,他才忙拉住:“没有啦,我住不惯上海,而且我准备创业,当然要选熟悉的环境。”
    她佩服起他的志向来,但嘴上还是不饶人的,“就你,还创业呢?”
    “你少瞧不起人,到时我是跨国公司的老板,你要是趁现在定下我,你将来会是老板娘,怎么样?”
    末末拿他的无耻没办法,但过了这么久,他们还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挺好的。
    “你十句话里面能不能有一句正经话就好?”
    傅沛笑得愈发淫 荡了:“我每句都很正经。怎么样,工作顺心不?我之前看那个长得像番薯的女人一直跟你过不去,不如我去打她一顿,打到她从番薯变成土豆。”
    末末被他逗笑:“你到底来了多久啊?”
    “嘿,我今天一天都没事,我一个早上都在看你怎么被奴役的。”
    末末神情有点复杂,他看了她一个早上?
    傅沛意识到自己说过了,忙打着哈哈:“你不是念的会计,我刚创业,来帮手吧,我看到帐就晕。”
    末末有点为难,“我最近忙得昏天暗地,哪有空帮你啊,不然等我忙完了这一阵,看看有没有空。”
    他点点头,“反正你有空就来帮我吧,我在中安大厦租了一间办公室,装修好了带你参观。”
    她听着好笑,“哇塞,还有模有样的嘛。”
    “那是。你的衣食父母在招手了。”傅沛远远就看到林直存在招手,观察了半天,这人对末末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