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莫非是见识过姐姐的贪婪,他竟觉得唐紫霓善良得让他心折。
    丝毫没有矫情,她只是纯粹为一个老妇人尽一份心意。在这般的花样年华,在联考将近的时候,她默默地坐车来到另一个城镇,只为了陪伴一个老妇人吃饭。
    「你……真的很善良。」他不禁脱口而出。
    「是吗?」她的视线依然注视着车窗外,「发现你讨厌的人竟然也有长处,让你不舒服了吗?你的声音在颤抖。
    「或许,你可以认为我只是在维持唐家的名誉,以免让人说我们刻薄无情;也或许,哪天我爸爸想出来选立委,可以拿出这种事来大肆宣扬。你可以把我想成有所目的而为,我并不介意。」
    她的话让他脸色一白,抿紧了唇,「尖酸刻薄并不适合你。」
    「那怎么样才适合我?」她失笑,「在床上张开大腿迎接你,只要在你身下喘息申吟,这样才适合我吗?」
    「你不认识在床上——不,应该说你不认识下了床之后的我,因为你从来都不屑去知道我的事,你只要我能在你性致一来时,乖乖地躺在床上让你发洩慾望……这才是你认识的唐紫霓。」
    关重威握着方向盘的大掌握紧,指节泛白。
    「矛盾的人是你,明明痛恨唐家,为什么又要委曲求全的为唐氏企业做事?为了你那需要人保护的姐姐,还是你根本不敢承认,你也是个投机分子,你根本贪图着唐氏能给你的一切好处!」
    「唧——」地,车子一个急转弯,转进路边的汽车宾馆。
    他要了一间房,车子驶进一幢独立小洋房的车库中,他紧绷着脸,捉着她快步地往房间走去。
    一进房,她立刻被丢上床……「啊!」她倒抽一口气。
    裙子被他掀到腰际,底裤落在足踝……她开始疯狂地挣扎,小手拚命地撕抓着他,喉间迸出如野兽的怒吼……他只是用他硕壮的身躯压住她,大手捉住她的衣领,猛力一扯,制服上的钮扣霎时迸落。
    「蔼—」她嘶吼着,更加疯狂地攻击他……两人缠斗间,她将指甲用力地陷入他宽厚的背中,抓出数条血痕。
    「唔!」他吃痛地一顿。
    她乘机将膝盖住上一顶,双手推开他的身体,立刻往旁边滚去,滚落到地板上,发出闷哼。
    他伸出大掌想抓住她,却被她张嘴狠狠地咬住,「蔼—」他吃痛地收回手,「你干什么」他怒吼。
    缩在角落的她急促地喘息,眼中佈满血丝,「你不能每次生气时都拿我洩愤,我是个人,不是充气娃娃。」她生气地大叫。
    关重威闻言愣怔,胸口彷彿被雷打中一般。他是被说中了才老羞成怒吗?不!她说的并非全然正确,但她却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弱点。
    他无奈地爬了爬头发,「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她咬紧下唇,有半晌的沉默,「学校里有个同学因为怀孕被退学。」
    他抿紧唇,「你担心这个?」
    「我不想被退学。」她低语。
    他总是不做防备措失,也不准她避孕,在知道她瞒着他吃避孕药时,他全身所迸发的怒气足以焚毁她,于是,然后当着她的面将避孕药倒进马桶里。
    「我们来赌运气。」他掐着她的下巴,眼中有着不顾一切的冰冷,「你最好祈祷幸运之神眷顾你,不让你怀孕,因为我不会承认你生下的孩子的。」
    这种担心受怕的感觉日夜煎熬着她。她明白,他不会在乎孩子,他在乎的是折磨她的感觉。
    逼不得已,她在某个考完试的下午偷偷去了万华,以假名装了「纳普氏环」,然后她才得以喘息。
    三年了,纳普氏环的效用已经过期,她无法不忧心。
    她只想快点考上大学,然后脱离台北,搬到遥远的城市去……远到关重威无法随时触及的地方,这样她才能过她自己的生活。
    她下意识地摸着已经两个月没来月经的小腹,最近身体的变化让她害怕不已,一想到她若真的怀孕,深沉的黑暗便层层的包围住她。
    「是不想被退学,还是不想怀孕?」他的眼神深邃。
    她不语,只是更蜷紧了身手,感觉下腹传来一阵如火烧灼的疼痛。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我不要当你的充气娃娃。」埋在膝上的小脸闷声道。
    「我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他将她拉上床说道。
    他做了一件从未的做过的事,他为她拉上薄被,然后在她身边躺平。两人之间第一次没有rou体上的接触,只是静静地躺着。
    「痛吗?」他问,双臂枕在脑后,眸子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镶嵌的大镜子倒映出他们的身影。
    「嗯。」她依然蜷着身体,「习惯了就好。」
    他不禁皱眉,「听起来好像我是个暴徒似的。」
    「你不是吗?」
    他低歎,「是,我是。」在她面前,他的确总是露出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他无可奈何又带点委屈的语气,让她低低地笑了出声。
    好奇怪,他们竟在汽车宾馆的床上,盖棉被纯聊天?奇怪的他,今天竟然反常地收敛起他浑身的刺……真是奇怪的一天……她悄悄打了个呵欠……「你想,如果我们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我们会不会变成朋友?」他问。
    她许久都没出声,他皱眉地转头一看,不禁失笑,原来她已沉沉睡着了。
    他的心里有些怅然若失,有些庆幸她没听到他刚才的问题,又有些为了没得到的回答而失落……她眼下的黑眼圈和微微皱起的眉间,让他想唤醒她的手又收回。
    他的心情起了变化,就像酒精发酵,他仍恨着唐家,但对她——在愤怒的感觉外又夹杂了复杂的情感。
    他歎了口气,闭上眼,不想去理清他的心绪,因为……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接受吧!他暗忖。
    他抿紧唇,决定让她好好地休息。
    第六章
    是刻意隔绝她和唐家接触的机会吧?
    当唐妮在电话里告诉安斯,关燕姿愿意给她发绣的织技后,安斯便要她不必再去唐氏企业谈判,接下来就当作是度假,好好地放松自己。
    「谈得如何?」某日早晨,唐妮在餐桌前问着艾尔杰。
    「嗯,几乎都定案了。现在就等安斯来签约了。」艾尔杰吃下培根。说「安斯说,他要先去威尼斯一趟!大概要一周后才会来。」
    「威尼斯?他去那个快沉到海里的城市干什么?」他扬眉问,又叉起一块红萝卜送进嘴里。
    唐妮轻笑,「艾尔杰,你怎么可以这样形容美丽的水都?」这样形容意大利最美丽的都市,不怕被热情的意大利女郎追打?
    艾尔杰讪笑着,耸耸肩,「律师嘛!总是比较实际。」威尼斯的确是慢慢地在往下沉,再过个五十年,就变成海神的家了。
    唐妮倒了一杯咖啡给他,「安斯说他要去找『恶魔之手』。」
    「噗——」艾尔杰瞪大眼睛,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你说什么?!」
    唐妮很有先见之明地闪到一边,逃过天降甘霖的命运。
    「恶魔之手?他说他要去找恶魔之手?可是,他……他……」他本身就拥有恶魔之手呀!艾尔杰在心中大喊。「难道这世上还有另外一双恶魔之手吗?」上天不会这么恶作剧吧?!
    「我不知道。」唐妮摇摇头,「这一切要等安斯从威尼斯回来才知道。」
    那创造出美丽的双手,那种近乎罪恶的美丽,不属于凡世,美丽到会让人疯狂的恶魔之手。
    「我不知道安斯是否能找到另一双恶魔之手。话又说回来,我想提醒你,唐氏的作风一向夸华,这次的签约仪式,他们一定会安排得十分盛大。」
    艾尔杰哀鸣一声,「啊!不会吧!」
    安斯一向讨厌媒体,那他到底要搞定哪边?唐氏,还是暴君安斯?天!都很难搞定。
    「上天保佑你。」唐妮拍拍他的肩膀。她已经很善良地提醒他了,其余的,她就爱莫能助了。
    「谢谢你!」艾尔杰苦笑着。
    两天后,喧闹的机场出境大厅。唐妮与艾尔杰站在入口处道别。
    「唐妮,你确定你没问题?」
    「当然!艾尔杰,我不是小孩子,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艾尔杰还是不放心,「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法国?安斯还有好几天才到,你还是先和我回法国吧!」
    「艾尔杰——」唐妮拉长声调,忍不住笑了,「拜讬,我可没有自虐狂。在小小的机舱里关上十几个钟头,回到法国之后,时差还没调整过来,又要再上飞机飞上十几个钟头……谢了,我敬谢不敏。」
    「哦!好吧!」要是他,他也不愿意,「那我只好一个人自我虐待了。」他歎口气。「我们过几天见了。」过几天,他还得再飞到台湾来,陪安斯签约。真不是人过的生活。
    「拜拜,过几天见!」唐妮和他挥手道别,目送他进了大厅,唐妮才转身准备离开。
    「啊!」突地,她的纤腰被人搂住,她吓得尖叫。
    「紫霓,是我。」关重威戴着墨镜望着她。
    「你吓到我了。」唐妮不悦地拍了他一下,「放开我。」
    「我可以放开你,但你要保证你不会逃跑。」他结实的手臂仍牢牢地搂住她。
    「你想干嘛?」她蹙起细眉。
    「我们需要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她硬掰开他的手臂,还没走开,又被他拉回怀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不悦地瞪着他。
    「我说过,我们需要谈谈。」墨镜下的眸子照亮,下巴绷紧。
    「我也说过,我、们、没、什、么、好、谈!」挣脱不了他的钳制,她挫折地在他耳边大吼。
    「是吗?」他勾起一抹笑,「连发绣也不谈吗?」
    发绣?她蹙起眉,「关燕姿已经答应要给我发绣。」
    「呵!如果她真的有能力给的话。」像猜谜似的,他说了一句让人费疑猜的话。
    「你是说?」难道关燕姿根本没办法给她发绣?
    他松开她,「现在,你愿意跟我谈了吗?」
    她拉一拉衣摆,缓缓吸了口气,双手抱胸,「好,我们谈。你想谈什么?」
    「不,不是这样,我们不在这里谈。跟我来。」他朝她伸出手。
    唐妮瞥了他一眼,故意忽视他伸出的手臂,大步走过他身边。
    关重威笑着摇头,迈开大步走到她身边,拉住她,「不是那边,是这边。」
    他带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唐妮的小脸微微涨红,瞪了他一眼,让他带领自己走到另一个出口。
    上了车,她迫不及待地问:「你到底要谈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关重威伸出食指对她摇着,「耐心,你要有耐心,太急躁是无法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的。」他的眸子里闪着一丝愉悦,彷彿很满足她在他身边的感觉。
    「你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她狐疑地瞅着他。
    他不回答,只是专注地开车,唇角仍噙着一抹笑。
    车子平稳地进入台北市区,朝大直方向而去,直至驶进一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常
    停好车,他带着她搭电梯上到七楼。宽阔的楼层里只有两户门户,新颖而具有高科技设备,是现代智慧型的住宅大楼。
    他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