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若是不想呢？”
“你有权不说。”
“你的好奇心一向如此小么……还是说只有韩卫才能引起你的兴趣……只有他……”
“沈之离——”我怒目看向他，我允许他难过，我允许他疯狂，我甚至可以陪着他，出于下属也好，出于朋友也罢，我都可以，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他用如此蔑视地语气讥讽我。尤其是用那个人更加的不可以。
“小染，离开庆东吧。”他抹了一把脸，突然对我说道，全然不顾我刚刚的愤怒。
“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我要离开了。”
“你要走？到底发生了什么？”沈之离要离开庆东？这绝对不只是大事可以形容的，这件事如果是真的。想必t市这几天的头条不会是别的，用满城风雨来形容绝对不过分。
“没有什么，简单的豪门权利之争，而我败了。就这么简单。”
“是因为那场竞标？”
“部分是。”他点头。
“一定是因为那样。但是……”看着他立在风中。衣服随风摆动的样子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脸上的表情太过宁静，双眼也像是一口深井，看不到里面的光景。
习惯了他狡诈的样子，习惯了与他斗智的日子，甚至连他那变化异常犹如变脸的样子，唯独此刻的宁静我无法习惯，也无从习惯。
“你的位置由谁代了？”
“我小弟。”
“为什么？”
“我是个私生子，甚至连私生子都不如，我的降临不受任何人期待。在我十岁那年才被沈家接受，我妈是个给人按摩的，一次被我父亲看重给弓虽.女干了。所以才有了我。而我出生那年我妈就死了，死在生我的手术台上，医生说如果当时早点被送到医院的话，人就不会死。这些都是我外婆说的，我是被她一手带大，一直到了十岁被沈家认了回去。”他点了一根烟，灯火泯灭间，整张脸都沐浴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只有烟头闪动的光火让我看到他脸上隐忍的表情，不然听那声音，那平静的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的声音，我会觉得今天所听到的一起都是幻觉。
“我大妈也就是我爸的原配几年肚子都没有声响，我爸迫于无奈才把我接了回去。只是没想到过了两年大妈的肚子突然争气了，而且还生了一个男孩。不过他就是一个废物，除了会泡女人会花钱外一无是处。不过这样也好，我也纵容他这样，只是……”他突然握紧拳头，“大妈她竟然一次次地在中间捣鬼，这次竟然不知给老头子吃了什么迷糊药，竟然让老头子答应把庆东交给那个废物来管。庆东早晚垮台，我留在一个即将垮台的公司岂不是往火坑里跳。”
沈之离竟然是私生子——
他的母亲竟然因为他的出生而死亡——他竟然如此说他的自己的亲生弟弟——
他眼中那隐忍的光火是多么深刻而难以启齿的恨——
——他到底恨着的是谁呢？
他的背景，他的出身，他那个废物弟弟，他自己，还是他本身的出生。一个生下来就背负着自己母亲性命的出身。
“之离，你……”
“我没事，说出来就好了很多，刚才在公司把你吓到了吧。我很抱歉。”
“没，我没事，不用向我道歉。”
“不，道歉是一定要的，你因为我的招揽而来到庆东，如今却又需要我亲自让你走人。”他笑的有些自嘲。
“别这么说，庆东给我的待遇还不错，而且也让我学到很多。”
“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他问我。
我摇了摇头，“还没想好，也许会给自己暂时放个假。”
“如果以后有可能我还希望你给能来帮我。”
“我也希望如此。”
“一言为定。”他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只是微笑，然后抬起头，“沈之离，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一句话。”
“恩？”
“你眼睛眯起来的时候真的真的很像狐狸。”
“呃？”他迥然，脸上出现一瞬间的呆傻，那模样和我之前见到沈之离一点都不一样。
“小染——”
“恩？”
“再让我抱抱。”
“我要收钱的。”
“多少？”
“一次一千。”
“好，我给。”
“不，现在两千了。”
“那也成。”
“五千。”
“你敲诈。”
“和狐狸谈生意不精明可不行。”
“不论多少我都给。”他突然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要。”我有些生气地回道。
“？”微微眯起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似乎想弄明白我突然沉凝下来的脸是因为什么？
“我又不是卖的，怎会要你的钱……”
他突然拉下脸来，他说：“风小染，在你没递交辞职书之前都是我的员工，我以上司的名义命令你给我一个拥抱。”
“你不觉得你这个要求很无理，而且很霸道。”
“算了，如果不想就算了，我只是……”他突然正色说道。
我看着他的脸，然后一伸手上前揽过他，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胸前，“沈狐狸，你要加油……”
他环住我的腰，一点一点的缩紧，又一点一点的放开。
他说：“好。”
海风吹了过来，带着潮湿的味道。拂在耳际，痒痒的……
“好了，就送我到这吧。”
“小染——”他突然拉过我。
“怎么了？”
“你应该对自己好点。不要那么逞强，不要那么倔强，不要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心里一个人抗，不要明明想哭却笑得一脸灿烂。”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不要’。而我在这些不要中才发现自己竟然过的如此不快乐。
而再看看面前这张诚挚的脸，我突然鼻头有些酸，人心都是肉长的，当有这样一个男人对着你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时候，你怎么能够不敢动，怎么能够不动容，尤其是今晚的他，让我疼惜的同时亦多了一份尊敬和佩服。于是我走上前，轻轻地揽住他的脖子，下颚贴在他的头顶。
“沈之离，我相信你，东山再起绝对不是问题。”
他笑了，一笑起来，眼睛仍是眯眯的，仿佛那只狡诈的狐狸又回来了。
月光下，他说：“再见。”
然后车子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些灰尘漂浮在空气中，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晰……
我有些伤感的转过身，没想到却看到一张瘟神一样的脸。
他看着我，定定地看着我，然后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没有退后也没有跑开，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在躲，为什么每次都是害怕的闪避，我究竟有哪点欠着他？
但是他的表情真的很吓人，他的眼中甚至已经不再波澜不兴，而是阴郁地像是要把人淹没，那里面带着一种毁灭的味道。
“风小染，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我是不是和他在一起与你无关。”
“该死的无关——”他走上前抓过我的手。由于力道过大，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一条红痕。
但是我不喊痛，我就是被他捏碎，我也不会向他喊痛。
“韩卫，你到底凭什么来问我这个问题，你以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是耀阳总裁的身份？还是一个女人未婚夫的身份？亦或是……”我顿了顿，然后抬起头狠狠地看向他，我的牙齿咬着我的唇。直到足够的疼痛来支持我说完接下来的话，“亦或是一位父亲的身份？”
曾几何时，我是多么希望能够要一个孩子。一个我和他的孩子，如果是女孩我一定要给她打扮得像一个小公主，给她梳着漂亮的发髻，然后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变成一位真正的公主，然后嫁人，再然后有了小小公主，她会叫我婆婆……
如果是男孩？呵呵，是男孩更好，是男孩的话，那个男孩一定像他的爸爸，像他的爸爸一样能干，一样优秀，一样英俊，然后对他说，你一定要努力成长，成长成像你的父亲一样的男子汉，能够为你未来的一般撑起一片天空……
孩子啊，多么美妙的词汇，全家人一起去郊游，甚至什么都不说的坐在一起吃顿饭，那嬉笑着叫爸爸妈妈的声音充满了童稚与温情。
可是这一切——
我猛然抬起头，看向韩卫，看向对面这个我放不下，恨不起，爱难消的男人。
我走过去。一把拉过他的衣领，我说韩卫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给我说清楚，你不说清楚就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顺着我的力一把搂过我，他说小染，你真的要嫁给他么？你真的爱上他了么？我刚看到你搂着他的脖子，我看到你们有说有笑，你怎么能够爱上他？
“我为什么不能够爱上他呢？他有钱有权，衣冠楚楚，文字彬彬，最重要的是他没有一个已经怀了自己孩子的未婚妻在等着他。”
“他好？他那叫好？他只是玩你罢了，他沈之离玩的男人还少？那只狐狸在商场上的名声你不是没听说过，他就和他的父亲一样，一样的好色。”
“那只不过是表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对他的看法只不过是偏见罢了。”今晚刚听完沈之离的身世，大海前月光下，那个男人温柔地对我说，让我抱抱，如此的脆弱，却又如此的坚强。
“好，你就这么相信他？还没嫁过去就开始为他说话了？风小染，我看你是发烧烧过昏了头了。”
“我发烧？是啊，我是发烧，我不昏头的话当年怎么会那么傻乎乎地跟你，跟你一个什么都没有，甚至连一个房子都没有，连结婚典礼都要窝在一个小破饭店的男人，我若不是昏头，那么多人向我求婚，条件好的大有人在，我却一棵树上吊死的非你不嫁，从无二心，我若不昏头，我会傻傻地帮你打拼事业然后在功成之时欣然回家做贤妻良母，我若不是昏了头，在你爱上别人而对我冷淡的时候我却在整日整夜的想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我满心都是心疼你，我若不是昏头我这些年拼了命地在商业圈子里打滚，痛过累过哭过想放弃过，但却硬是咬着牙坚挺下来，你以为一个女人在这浑水里好混么？你以为你今天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我？韩卫你不要以为你还是当初的你，而我还是当初的我。就算我之前傻，我之前昏了头，但不代表我永远不会清醒过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双眼泛红，血丝蔓布。浑身都是酒气。
“那是什么意思，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会懂？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不是那个意思？韩卫，你够了没？你没够的话我够了。”
因为，所以。（高潮卷） chapter 19
“小染，你等我，再等我一阵，过了这个工程……”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他，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直到他的话语硬是被我凌厉的眼神给阻止掉，直到我看养他的表情慢慢由激动变得暗沉。
直到我们相对无语。
时间在彼此的静默中游走……
“够了，别再和我谈过一阵，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