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我被瞎折腾!
    认真看进去,片子还不错。我俩一开始还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后来注意力就全给吸过去了。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绝对不赖我,但凡一个正常人打了八小时麻将又吃了夜宵,那他不困就不是人类。反正我是睡着了,具体怎么个过程我是一点印象没有,只觉得睡得不太安稳,老做梦。
    梦里我真的成了只老鼠,极度腐败的那种肥肥的硕鼠,刚在厨房满载而归正仰壳躺地上匝巴嘴回味呢,李天屿那猫就过来了,和以往的想象中的不一样,梦中的李天屿成了只黑猫,浑身就跟擦了鞋油似的要多锃亮有多锃亮,放一水晶球跟旁边就成标准魔幻剧布景那种,然后这王八蛋就把爪子落我肚子上了,使的劲儿不大不小,多一分就得疼,少一分我就能跑,反正就那么微妙的控制着。然后眦着呀冲我乐,说你听好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乖乖躺地上让我拿爪子扑棱玩儿,第二,我把爪子松开让你跑,可一会要再给我逮住我就得把你吃掉。我想哭,这选择一开始就不平等,他妈的谁把门锁上的!然后我就跟他商量,我说你欺负一行动不便的胖老鼠算什么能耐,你得找那腿脚灵便身手敏捷的,抓住了也有成就感哪。结果人吹了两下胡子,然后和我说,以前光逮瘦的了,一个掌握不好就拍死了,一点意思都没有,不像你,肚子上肉多,怎么扑棱都没事儿,还好玩。我就说那你这么给我按摩肚子,把吃的全消化了早晚有一天我也得成瘦老鼠,黑猫想了半天忽然问我句,你现在饿不?我条件反射的摇头,得,没事找抽型就是说我呢。下一秒肚子上那爪子就一个用力侧推,我骨碌骨碌骨碌地一路从厨房门口滚到了客厅正中央,然后悲惨地看着施虐者兴冲冲的三两下跳过来又是一爪,我继续骨碌骨碌骨碌骨碌......
    感谢苍天,我他妈可算醒了!
    我觉得我是醒了,可怎么窒息感比梦里还严重?我使劲的睁开眼睛,好么,李天屿那爪子不偏不倚正好捂我脸上。鼻子嘴的全在里面,楞是没个我留一个出气的地儿。我这个恨哪,睡着了倒你腿上是我不对,可也不能因为方位顺手就可劲儿玩吧,看这架势,指不定趁我睡着的时候怎么鼓捣我来着。
    费劲地把猫爪子从我脸上扒拉下来,人李天老板楞是一点感觉没有,继续睡。那家伙,我第一次见有人能靠着沙发睡觉还这么有气势的,那姿势跟坐公司老板椅上完全一致。
    看看表,九点二十了。电视机在那安静的显示着dvd三个大字母,碟片已经自动出仓,我怀疑这李天屿没比我坚持的时间长多少。疲惫地靠沙发上,这一觉睡的真是完全没有质量可言。再重申一遍,我要我的生活品质!
    李天屿恐怕不抽烟,昨天打了那么久的麻将,桌上楞是没人翻云吐雾,挺难得的。我平时身上不带烟,但我现在真的很想来一根。置身于刺鼻的烟雾中我才更容易思考,比如为什么大周末的不出去疯非要跟一直男混一块儿。
    抬眼看看李天屿,唉,这人长得吧还真是挺耐看,越看越觉得有味道,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冷起来能把人冻死,但笑起来还真让人心痒痒。我坐那楞是瞧了那张脸十来分钟,完了还一点愧疚感没有,本来么,你压迫了我一个下午带半个晚上最后还追到梦里折磨我,我拿你那脸解解谗也是应该的。不过我那色心也就到此为止,这李天屿别说是直男,就真是一gay我都不考虑,那体格......我要能把他压住了那地球就得围着月亮转。
    正乱七八糟的想着呢,那李天屿的爪子又动了起来,给我吓一跳,看了半天才知道不是要醒顶多是睡毛楞了。我纳闷地盯着他无意识在腿上乱摸的爪子,大脑一个灵光闪过,敢情这王八蛋在找我脑袋呢!我说什么来着,这人就不能考虑!
    随便抓一沙发靠垫塞李天屿爪子下面,我愤然起身准备夺门而去......咳,当然也就是想想。经验告诉我,如果我敢一声不吭就溜走,这位爷以后指不定找什么新法儿摧残我呢。得,我算看透了,跟李天屿面前我就是一农奴的命,还是永无翻身之日的那种。
    认命地到冰箱拿袋速冻包子放进蒸锅,等了二十来分钟关火。又到客厅找来纸笔留了个字条。我想了半天字条放哪能最容易发现,最后选择当一符咒贴电视脑门上了。空调之下,惨白字条飘来荡去好不惬意。
    一切收拾妥当,我到旋关穿鞋。可临出门的时候我又折回了厨房,辛苦一上午,摸走俩包子不过分吧。
    第 15 章
    从李天屿那回家的路上我碰见一书店,门口大扩音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特价图书,特价图书,因本店即将拆迁,现所有图书一律进价出售,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进价哎,咱怎么也得进去寻摸寻摸对吧。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即将拆迁也不容易。
    十分钟以后,我拎着塑料袋满载而归。唯一遗憾是店主非要给我找个黑塑料袋,说什么我这一大堆恐怖小说放在一块儿外观过于刺激,找个黑塑料袋也好拿。店主你肯定不爱看新闻吧,法制报道里那些个杀人狂拿什么装尸块你知道不?
    得,看在一律半价的份上我就忍了。
    事实证明李天屿这人挺大方的,下午一个电话飞过来对我一夜的温柔开导耐心陪伴以及早晨的餐饮服务作出了很高的评价并约定下次试试速冻锅贴,总之,对蒸锅里那两个可疑的圆形空位绝口没提。恩,不知道四十来块钱的锅贴吃起来是啥味道。你说这李天屿也是,所谓约定它就得有确切时间哪,你随口一个下次我得等到哪辈子啊。
    大周日的晚上,我竟然一点出去混的念头都没有,电脑又中毒当机了,我就特老实地窝沙发那看小说。对于精神食粮我总结出一条经验,这书你买了就得赶紧看,然后赶紧忘,然后再当新书重看,绝对的物超所值,并且保不准啥时候就给你带来点新乐趣。
    晚上天气比白天凉爽多了,加上手里捧的这本故事确实骇人,我楞是一点热乎气儿没感觉到。你说人恐怖小说作者是怎么想的呢,那么贴近生活的地界儿总能发生各种让人背后冒凉气的事儿。那是一座校园,一座很平静的随处可见的校园,却在某个下午像不小心按动了什么开关似的开始发生一连串的怪事,比如两个男孩在操场上忽然暴毙,一切症状却显示两个人是溺水而亡,再比如某宿舍女生想给裤子来点新花样,一剪刀下去,那伤却出现在自己腿上,再然后......反正一切的发生看似莫名其妙,内在却都有着人们所不知道的逻辑......
    合上小说的时候是晚上九点,我起身到阳台上吹风。楼下有两口子正在吵架,估计是一块乘凉的时候针对某些意见发生了不可调和的分歧,那女的那叫一个凶悍,句句气势如鸿,那男的可没这劲头,但声音不卑不亢,句句能把人噎死。我特不厚道的全程观战,那叫一个乐呵。直到那女的揪着男的耳朵进了楼门洞,我的嘴都没合上。生活挺美好的,是吧。
    周二上午刘赫把我叫进了办公室,传达了重要指示。
    “周末x市有个办公用品交易展会,你跟我出差。”老板一边说一边不忘在神秘的日程本上画下可疑的线条。
    我这个激动啊,顿时觉得热血沸腾,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我在老板这里有地位了,我受到重用了,我能够独当一面了!于是我特认真的说:“老板放心,我一定认真准备保证随时能为公司冲锋陷阵。”
    “那倒不至于。”老板难得地赏了我一眼,然后这视线在我身上就撤不下来了,“除了衬衫西服和领带,你别带任何多余的衣服。”
    衬衫领带还有西服?我的老板哪,咱是去临市不是去南极,这大夏天的你好意思把我捂成粽子?我觉得刘赫肯定听见了我的内心潜台词,因为他紧接着就说:“短袖衬衫带两件也行,但是像米奇、史努比、小熊威尼、蓝猫之类的衣服就不用了,等以后校园推广时再带。”
    我知道我那次的形象给老板留下阴影了,但是我的老板,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没?就你列举那些个牌子,好么,国内国外这叫一个全乎。你别是有副业搞服装吧。
    周五的时候老板特意给我半天假回来收拾行囊,我收着收着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李天屿,想着想着就很自然的回忆起他对我身体各部件儿的摧残和精神的压迫,浑身一寒,思念中断。然后再收拾收拾又想他来,又想起他的恶行来,接着又中断。循环往复,千锤百炼。我觉得肯定是报应,目光投向角落的台式电脑,我诚心忏悔。昨天不应该误入特色非法小网站而使你中毒陷入无限循环重启的梦魇,我对不起你!
    晚上正跟着刘赫要上长途汽车呢,居然接到李天屿电话,该不是这位爷一个劲儿打喷嚏现在抓凶手来了吧。
    “干吗呢?”李天屿那声音听着无比惬意。
    恩,这仨字还比较靠谱,起码让人能往下接啊。
    “在汽车站呢,出公差。”我这话说的无比自豪,怎么的也算我工作生涯的大事件啊。
    “周末出什么差?”李天屿完全忘了他那魔鬼公司周六还有半天班。
    “一个展销会,周六开始,得提前过去准备,布置展台什么的。”
    电话那边有短时间的沉默,静的我怪难受的。猛然想起肯定是明天又三缺一,脑瓜飞速运转下我一妙计瞬间出炉:“你们仨可以斗地主。”
    电话那边的沉默变成了长时间的。然后我听见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说:“早去早回。”
    得了,就你这声我要还敢早回那我就一二百五。真是的,斗地主又不是斗资本家,你那么敏感干啥呀。
    挂电话的时候我瞄了一眼老板,好家伙,幸亏瞅这么一下,我知道你身手矫健动作敏捷,但车都要开了你就好意思在窗户边看着即将被丢弃的下属不管?七手八脚的爬上车,司机给了我一个温柔的白眼,哗啦,车门一关,起程。
    愤懑地坐到老板身边,我想了半天还是得说道两句。于是我酝酿了一下,把脸转向老板说:“车开了怎么不叫我呢,这么多行李你一人拿多累啊。”
    老板给了我温柔一笑:“还行。”就俩字,我就知道我要是刚才没赶上车老板真能给我丢下。冷血!铁面!不地道!我发誓,回家以后要拼命的斗地主!
    x市并不远,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到了之后老板带我去了事先联系好的宾馆。还带星呢,老板对生活质量的要求深得我心。把东西在宾馆放好,老板又带着我到会展中心布置我们公司的展台,恩,老板对工作效率的要求另人发指。
    我们公司要展出的复印机传真机打印机碎纸机等等一系列大件在一天前已经运到了,展台规模不小,我和老板基本上就是合理规划让工人们把机器抬到适合的位置,这次展销会我们公司的主打是碎纸机,所以此君被摆在最重要且高人一等的位置。
    一切布置妥当已经是晚上,老板带我去一自助吃工作餐。唉,你要早说吃自助,我至于中午吃两份盒饭嘛。得,有得吃咱就得知足对吧。我就这么颠颠儿地跟着老板进了那家店,刚走到门口,老板去服务台交钱,我隔着几米看老板好象只交了一张粉红色领袖,还给了服务员什么证件,末了人服务员把证件还回来还倒找了几十块钱。我抬头看看招牌,明码标价没错啊。
    有了问题我就得赶紧问,不然没两分钟肯定忘,等不一定啥时候再想起来那就彻底无解了。于是老板前脚进餐区,我后脚就点头哈腰的跟上:“老板,这家店没那么便宜吧?”
    刘赫不紧不慢地把一奇形怪状我完全认不得的貌似食物的东西夹进盘子,然后才转头温和给我解答:“当天过生日的免费。”
    我觉得这世界上就没有我伟大神秘而又恐怖的老板算计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