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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笑:“我们原本是陌生人,然后认识,成为朋友,再然后,互相喜欢,难道喜欢一个人,不会想跟她更亲密些么?”
“你说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展昭唇角的笑意若隐若藏,“第一次在草庐见到你,我若行止孟浪,你会怎么样?”
“那你死定了。”端木翠撇嘴。
“可是现在……”展昭揶揄她,“端木姑娘好像也没生气,也没有赏我两个耳光。再说了,端木姑娘是神仙,真的不愿意的话,大可一掌推开我,穿墙走人是不是?你既然不走,就说明你并不是不愿意,既然愿意,就说明这样并不是不好,既然并不是不好,为什么之前要说这样不好?总是你口是心非,是吧?”
生平头一次,端木翠让展昭给说晕了。
“我……我我,我哪里口是心非?”半晌她才气急败坏。
“难道不是?”展昭皱眉,“你别忘了,方才在房间里,好像是你……先亲我的。”
端木翠气结。
“不过你放心,”展昭很是郑重地跟她保证,“我不会告你非礼朝廷命官的。”
“死猫!”端木翠咬牙切齿,“现在学的这么坏!”
“我又没对别人坏。”展昭答的飞快。
端木翠愣了一下,不知为什么,短短一句话,好像比之前那许多话,都更加入心些。
我又没对别人坏。
她低下头不说话。
展昭微笑着牵住她的手:“饿了吧,出去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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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到外院,就见张龙气喘吁吁迎上来:“展大人,包大人急着找你……”
忽的看见端木翠,似是想起了什么:“说是事情跟端木姐也有关系,端木姐,你也一并过去吧。”
端木翠心中咯噔一声,抬头看了看展昭,后者眸中也是满满的疑惑不解。
有什么事,跟展昭也跟自己是有关系的?
难道小青花放火的事情,官家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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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皇帝对小青花一案,根本没有过多关注,包拯找他们,为了是另外的事情。
“今日,庞太师的亲从从宣平回来,说是宣平,出了桩怪事。”
宣平?
两人俱是心中一震。
这个名字,已经太久没有听到了。
包拯看向端木翠:“端木姑娘,宣平一役后,庞太师的亲从一直留守,以便和京城互通讯息。昨日晚间,宣平飞马来报,夜现白昼,天有二日,此异象虽然延续的时间不长,但是在城中已经引起极大恐慌,据称,有一些百姓,不待天明,便拖家携口聚在城门下,等待城门开时逃离宣平。”
端木翠愣了许久,直到展昭唤她,她才回过神来,有些语无伦次:“夜现白昼,天有二日,我也不曾听过这样的……异象。”
包拯不疑有他:“宣平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再也经不起第二次了。端木姑娘,我记得你先前提过,冥道在宣平被封印,会不会是冥道之内,又有异动?”
“不会。”端木翠说的很坚决,“冥道已经被封印,不可能再起祸端。”
“那这事……”包拯有些迟疑。
“包大人,再等一段日子看看,再等一段日子,如果……那我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说的含糊,展昭不觉心生疑窦,待想问她,包拯已经行进到下一话题:“展护卫,还有一件事,本府要与你私下谈谈。”
看起来是要端木翠回避,展昭有些迟疑,但端木翠却是浑不在意:“那……我先走了。”
包拯微微阖首,端木翠转身离去,出门槛时,忽的就绊了一下,展昭一愣,下意识想上前,就见她扶住门楣稳了稳身子,反手把门给带上了。
展昭还未反应过来,身后传来包拯平静的声音:“展护卫接旨。”
展昭浑身一震,刷的转过身来,一撩衣襟,单膝跪地。
“着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见旨之日,即刻动身前往西夏兴州,不得有误。”
“臣领旨。”
事情来的突然,展昭一时间心乱如麻。
“大人,缘何会要属下忽然前往西夏都城?”
“个中缘由,本府也不得而知。到了兴州,入松堂的人自会接应你。”
“入松堂?”展昭一怔,这名字包拯曾向他提起过,“那不是……庞太师秘密布置在西夏的……暗卫?”
“是。”包拯点头,“辽国和西夏境内,皆部署有我大宋的入松堂,用以传递军讯。此趟借调你去兴州,想来是有军机要事。按理说,边境秘事,你绝不应卷入其中,但是庞太师请奏,官家允准,此事已是铁板钉钉,展护卫,你收拾收拾,明日动身吧。”
“属下遵命。”
“展护卫……”包拯欲言又止,顿了许久,才叮嘱道,“此趟需得万事小心,身在异地,不比在宋境,也不比居江湖,事若可成自当尽力;事若不可成,切勿作无谓牺牲。”
展昭心头一热:“属下铭记在心。”
目送展昭走远,包拯的眉头渐渐凝成了疙瘩,一张黑脸犹如罩上浓重的阴云。
西夏,兴州,入松堂,究竟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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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翠心事重重出了开封府的大门,忘了去接小青花,也忘记了和展昭约好的晚膳。
宣平,夜现白昼,天有二日……
天有二日,夜现白昼,难道说……
正想得入神,忽然就撞到了一个人。
抬头看时,是一个满面泪痕的妇人,发髻微乱,怀中抱着个襁褓婴儿,呆呆看了端木翠一会,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过去。
端木翠撇撇嘴,抬脚欲走,忽觉得脚下有异,俯身拾起时,是个叠的方方正正的红纸包。
难道是方才那个妇人掉的?端木翠正欲喊住她,眼角余光忽的瞥到纸包的背面有字。
看似随意的钩钩画画,换了这主街上任何一个人,估计他都不会看懂。
除了端木翠。
昔日仓颉造字而鬼神夜哭,这是上古的初始文字。
买路钱。
端木翠看着那妇人远去的方向,咬了咬嘴唇,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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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买路钱】-中
李何氏走了一阵,想起当家的吩咐,伸手往襁褓外层探了探,忽然就僵住了。
老爷珍之重之,交给她的那个纸包呢?
这一惊非同小可,慌慌张张在襁褓中一通摸索,想是硌着了孩子,煦儿小嘴一撇,哇哇的就哭了。
李何氏顾不上软语哄慰,抱着煦儿急急沿原路往回走,一头就撞上了端木翠。
端木翠笑了笑,伸出手来,食指和中指间拈着一个红纸包,在李何氏眼前晃了晃。
“你这姑娘,怎么随便拿人家东西?”李何氏心慌,“还给我。”
劈手去夺,端木翠手一回,她便夺了个空。
“你再不给,我……我就喊人了。”李何氏更慌了。
“喊人做什么?我从地上捡的,又不是从你那抢的。”端木翠反手把那纸包握在手心,“这纸包上又没写名字,谁敢说它就是你的?”
李何氏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急急从腰囊里取出一块碎银子,抓住端木翠的手就往她掌心塞:“姑娘,姑娘你行行好,你还我,这东西不值钱……我给你钱,我给你钱好不好?”
端木翠看着她的脸,脸色渐渐沉下来。
“我原以为,你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根本不知道这纸包是干什么的……”她说的很慢,一个字一个字,鼓点样擂在李何氏心上,震的她耳膜嗡嗡乱响,“现下看来,你根本就是心知肚明,你知不知道这纸包里,包了一条人命?”
眼见秘密被端木翠叫破,李何氏如遭雷噬,她后退两步,惊恐地看着端木翠。
“那就是知道了?”端木翠大怒,“总是天意叫你撞着了我,让你奸计不成!”
眼见端木翠转身就走,李何氏情急无状,惨呼一声,一头向端木翠撞了过去。
端木翠听到身后动静,眉头皱了皱,往边上略让了让。
李何氏于武功身法,完全一窍不通,抱着你死我活的心撞将过去,哪知端木翠的身形突然就避了开去,李何氏脚下一绊,向着旁侧的墙撞了过去,眼见她这一下势必撞个够呛,只是怀中还抱着婴孩,若是小儿有失终是罪过,端木翠迟疑了一下,闪身过去轻轻一带,抢在李何氏头破血流之前拦下了她。
李何氏哪里还辨得清东南西北,眼见端木翠就在近前,哑声嘶吼一声,伸手就抓住了端木翠的发髻。
“喂喂喂!”端木翠从未经历过泼妇打架的场面,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加上发根处的扯痛感——她恨不得一脚把李何氏给踢飞开去,又怕她身子经不住……
端木翠的眼角余光觑到周遭的人正渐渐围上来,还有些人正讥笑着指指点点……
糟糕了,堂堂一个神仙,被人当街揪住了不放……
“你放不放手!”端木翠怒了,正要出手,身后传来惊呼声。
“是端木姐!”
“李婶子,失心疯了是怎的,还不住手!”
来的是王朝和马汉,两人平日里多是处理莽汉争斗,于女子口角的解决,实在是非常生疏,马汉很是不得要领地去拽李何氏的手,端木翠疼的直嘘气:“哎,疼,疼。”
手忙脚乱之下,王朝加入进来,扳住李何氏的身子那么一用劲……
李何氏尖利的指甲从端木翠鬓上直划到面上,指缝间带下了她的头发不说,还给她脸上增了三道血道子。
“你!”端木翠气的差点哭出来。
王朝和马汉傻眼了。
于是,一个都不能少,通通带回了开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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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公孙策正帮端木翠的面上上药,她的发髻也散了,长长的黑发全部解披了下来,眼圈红红的,时不时抽搭那么一下子。
“好了好了,”公孙策软语安慰她,“幸好抓的不深,上了药,静心养几天,再忌个口,就没事了。”
“我背上还有十七道,现在又添三道!”端木翠悲从中来,眼泪扑嗒扑嗒往下掉,“我跟开封是有多不合!”
“我的主子啊!”刚到门槛,小青花就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号丧,展昭还没来得及阻止它,它已经手脚并用爬过了门槛。
“是哪个心狠手辣的下这样的毒手啊?”未及看到端木翠的脸,小青花已经捶胸顿足开了,“这以后要怎么见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