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都没注意到身后逐渐靠近的一抹黑影。
    “好兴致。”那抹黑影双手环胸,冷冷地哼道。
    他们一听这熟悉的冷漠嗓音,倏地起身面对他,两人没有分开:任捷宇搂她搂得自然,而沈葳的身子则因他的出现而僵掉了。
    “浪哥,这么晚还出来散步,你也好兴致!来赏月吗?可惜中秋节还没到,否则月亮会更圆。”任捷宇还当真抬头仰望漆黑夜空,状似惋惜地说。
    沈葳低着头,不知所措,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不知他会怎么想?
    海浪冷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即别过眼看向任捷宇揽住她肩膀的手。俊美脸庞上一片漠然,似是没丝毫感觉。
    但在海浪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浮起不曾有过的怪异感受。对于他们亲昵的举动,他并没有特别的嫉妒或愤怒,但……就是怪!
    不愿再多想那感觉,海浪别过身,朝回主屋的小道上步去。
    察觉到他的离去,沈葳才口头凝视他精瘦挺拔的背影。心,又隐隐地揪痛了。他,从没在乎过她呀!多悲哀,他的眼神从不驻留在她身上,只有轻轻一瞥,就已是万般荣幸了……
    “别想了。”任捷宇拍拍她的肩,想给予她安慰。
    她苦笑,低问:“叫我怎能不想?”她若是能不想他,那……该有多好!
    不想再爱你了,海浪……
    不能再依附你了,海浪……
    她一遍遍在心中低吟着。
    但……教我怎能不爱你?
    凌晨
    海帮大宅内,有一名美妇,手里拖着一个超大登机箱,摄手摄脚地在微光中寻找楼梯。一个不小心,她穿着登山鞋的脚尝到了椅脚,发出微弱的声响。
    “该死!”她挺没气质地低咒一声。因为她身着五分裤而露出的膝盖“叩”到楼梯,疼得她猛跳脚。
    休息了一会儿,她继绩朝二楼迈进。
    成功地找到了那间属于海岸的房门,她一手已搭上了门把,轻轻扭动——果然,不出她所料,海岸仍然没有锁门的习惯!
    她自顾自得意她笑了,将重重的登机箱留在门外,悄然进入。地想给他一个惊喜!她保养得极好的脸蛋上挂着幸福的甜笑。
    穿越装潢典雅的小型客厅,她满意她笑看挂在墙上两人的老旧结婚照。她可是近一年没见到她深爱的丈夫了,他会不会想她呢?一定会的!她窃笑。
    再往里走至那大床旁,床上大大的隆起。她皱皱柳眉:心想:他变胖了吗?
    心思一转,她贼贼地轻笑,悄悄掀起丝被,打算搔他痒。
    但丝被一掀开,她笑不出来了,因为此刻她丈夫——海岸的肩膀上竟躺了个尤物!
    她气极地双手握成拳,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吸吸鼻子,怎知海岸竟毫无反应?他根本不在乎她嘛!一个委屈,她扁了扁嘴,“哇”一声哭了出来。她使劲痛击海岸胸膛。
    海岸睁开一双仍未完全睡醒且充满血丝的眼,他安抚着身旁受到惊吓的女伴,边斥喝:“哪个该死的?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吵老子睡觉?给我滚出去!”声音大得像打雷!他在睡眠中一旦被打扰,脾气可是会十分暴躁。
    她的丈夫竟然这样对待她!?她瞠大了眼,更呆愣地忘了要哭泣。
    他不看来者一眼,按住女伴倒头继绩睡,还用被子蒙住头。“给我滚出去!”
    她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一个气不过,抬腿用力端了被中的他一脚。“你睡死算了!我不回来了,我宁可老死在非洲!”她哭着掉头离去。
    海岸乍闻这令他思念已久的声音,倏地掀被坐起,原本惺松的眼霎时变得锐利。当他看见往门外奔去的那娇小熟悉的身影,再听见她悲伤的哭喊,心一紧。“糟了!”他忙下床,随手抓来一件裤子套上。
    他厉声对女伴道:“滚出去!”不理会女伴的错愕,他连忙追了出去。
    在门边他拉住妻子的纤肩,海岸焦急地喊:“妙妙!”
    甄妙很凶地一掌打掉他的手,酸酸地说:“你追出来干么?你舍得丢下她?”
    海岸甩甩发疼的手,低声下气地说:“好嘛!妙,别生气了!你也知道的,作作戏而已嘛,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抬腿使劲踢他的小腿骨,双手重重拍打他的胸膛,泼辣地大叫:“作戏?你居然跟我说你在作戏?”她越说越心酸,又掉下泪来。
    她的眼泪可让海岸心疼极了,他不顾她的顽强抵抗,拥她入怀。“好嘛!妙,别哭了,别哭了呀!”见她泪如雨下,颇伤心的模样,一把打横抱起她,进入另一间属于他们的卧室。
    坐在床沿,海岸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温柔地哄着妻子。
    “别哭嘛!”他搔搔头,不知所措。一向在人而威严冷酷的“海爷”,此刻竟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
    甄妙抬起一双泪眼,手指着他,字字悲愤地说:“你骂我是只该死的狗耶!我哪里该死?你说、你说呀!”
    海岸呻吟一声,无力道:“我哪有!”
    她吸吸鼻子,便咽地说:“就有!你说我是狗,还说我很该死!”
    “拜托!我哪敢骂你?”他一脸全写满了对妻子的溺爱。
    “就有!你还吼我、叫我滚。滚耶?想用走的都不行!”甄妙抹去泪痕,委屈地扁了扁嘴,瞠大眼睛瞪他。
    海岸颇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的头倾压在自己胸前,轻声道:“唉!你也知道的,我最讨厌睡觉被打扰呀,是不是?倒是你,妙妙,怎么要回来也不说一声,好让我去接你?”
    她指着他的鼻,双眼恨恨地瞪他。“这样我就没法抓到你出轨了,是吗?”她朝讽地笑笑,哼道:“你把找当呆子耍吗?”
    她心中一个委屈,垂下了头……自怨自艾地掉泪,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我人在非洲保护动物,而你居然背着我在台湾乱搞?我很难过耶,你知不知道?枉费我这么爱你!在非洲的每一天,我心中想的、念的全都是你,想你有没有按时吃饭?天冷了有没有加件衣服?有没有我想你一样想我?”她顿了顿。“我现在知道了,你吃得饱、睡得好,倒是想我没多少!”
    海岸动容地凝望她:全里有说不出的爱恋,看她为他伤心落泪,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他一手扳起她的脸,拭去她满脸热泪,爱怜地轻斥:“妙妙,你真是个傻瓜,我当然想你了,而且天天都想!怕你饿了、冷了,偏偏你又不大会照顾自己,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保护野生动物;想阻止你去,但那是你毕生的志向,我不能阻止!锁住了你,你会恨我,恨我囚住了你,而我不要这样。在多少个夜里,梦中全是你被野兽攻理的血淋淋的样子……”.他微微颤抖,更拥紧了她。“我有多害怕失去你,你可知道?”
    甄妙柔顺地靠在丈夫胸前,静静聆听。她小巧的唇边含着幸福的微笑,伸出小手平贴在丈夫的胸膛,她柔柔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我不是个成天将情爱挂在嘴边的男人,但是我真的要告诉你:我爱你,真的爱你!我知道在我和别的女人上床后还这么告诉你,你一定觉得我恨虚伪。但,我是真的很爱你!”他有些急了,怕她不信。
    甄妙甜美她笑,仰头笑看他。“就等你这句话。”她笑得极开心。“反正,无论你和别的女人怎么样,只要心里只有我就行了!”
    “为什么?”海岸因她的回答而不悦地皱眉,瞥扭地闹脾气。“是不是我随便与女人如何你都无所谓?我背着你玩女人呀!麻烦你生气一下,好吗?”这教他男性尊严往哪儿摆?她应该像别的女人般大吵大闹才对呀!难道他娶了个异类不成?
    他一脸怒火,甄妙叮了口气,抚开他皱着的肩,安抚道:“哎呀,你别气!我能够容忍你肉体出轨,因我不常回来,男人总有一些需要嘛,不过是发泄罢了……嘿,我很体贴吧?”
    海岸的险一阵青、一阵白,他耍着孩子脾气。“你这怪人!为什么不吃醋?不嫉妒?你不在乎我、不爱我,对不对?”
    她捧住他阳刚的脸庞,小心翼翼地抚触着,哄道:“爱!我妙妙最爱你了!我体贴你,你还生气?好啦,别生气了!若我乱吃醋、乱生气,你会越来越嫌弃我哟!”
    只见他难看的脸色逐渐平静下来。她说的对!若她无理取闹、”吃飞醋,他的确会对她敬而远之的。
    “唉,我该拿你怎么办?”他吻着她发顶,叹气。
    “你这里……”她指着他心口。“会一直有我吗?”
    海岸深思了下,用力楼紧她,万分肯定地回答:“这里,”他抓起甄妙的小手接上他心口。“一直有你,永远只有你——
    甄妙含泪微笑,轻问:“真的?”
    海岸坚定地颔首,紧紧地拥住了她。
    隔日一早,甄妙进入了海浪房里,坐在床沿,看着儿子熟睡的脸。
    别说是她这为人母的自夸:海浪承袭了她与海岸的优点,有俊美的脸庞,硕长的身材,这令多少女性倾心呀!再加上他的冷酷淡漠,更教女人难以抗拒,只想让他拥有!
    她一手轻刮过海浪俊挺的五官。
    海浪感受到有人在碰他,以为是沈葳如此放肆,在第一时间坐起身,扣住那侵犯他脸庞的手,他倏地睁开犀利的眼。
    甄妙被他的手劲捏得吃疼,痛哼道:“你这臭小孩!”
    他看清那手的主人是母亲时,征了一秒,随即松开手,低喊道:“妈!?”
    “不认得我了吗?你老妈才快一年没回台湾耶,就将我给忘了吗?”她半抱怨着,宠爱地笑看他。
    海浪向来冷竣的俊脸此时线条变柔和,这放松的模样只在母亲面前才会显现出来,包括他少之又少的浅笑。“岂敢忘母?”
    甄妙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她脸色略沈。“你居然没把你爸看牢,让他背着我乱来?”其实她说不介意是骗人的,多少都会有点……不是滋味!
    “让你逮到?”海浪深觉有趣,略扯唇角淡笑。
    “哼:我不怪他,这样他才会觉得惭愧:”她对儿子慈爱她笑着,以指顺顺海浪服贴颈背的半长发。
    “你不介意,妈?”
    温柔地轻抚他的颊,甄妙低叹一声,淡淡地说:“哪个女人不介意丈夫另结新欢?唉!可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坚持去实现我的梦想,就注定了丧失限制丈夫行为的权利,是我自己选择的,怪不了谁!”语气间尽是淡淡的落寞。
    他一直知道母亲生平最大志愿就是保护野生动物,所以在地出生一年后,母亲就到非洲去了,母子俩总是聚少离多。母亲这几年来回来的次数寥寥可数,但他与母亲的感情却很深厚,纵使他们离多聚少。
    轻拍他俊美的脸庞,她故做轻快地说:“别说那件事了。对了,你与小葳怎么样了?”她一直知道沈葳对海浪的感情,只是……可怜了她了,因为海浪的无心。
    海浪摆着一张酷脸。“谈她做什么?”
    “好歹我和小葳处得不错呀!她仍是甘愿做你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床伴吗?”见他冷着脸,不发一语,她有感而发地说:“可惜了一个好女孩!”
    海浪嗤了一声。
    “不爱她,那就放手让她走呀!你还困住她做什么?趁她还年轻快放她走,让她去寻找属于她的幸福呀!”她气他的冷酷。
    “我是有意放她走。”他冷漠得像在说:隔壁老王抓到只鸽子,打算放生它。
    “什么!?我不过随便说说,你当真要放了她?”甄妙气极,一把招住他的颊。“这么好的女孩子,你居然舍得将她让给别的男人?”他是傻子吗?
    ……海浪揉揉被捏红了的左颊,淡间:“有何不可?”
    “你对她,连一点感觉也没有?”
    “没有。”他毫不迟疑地说。一个女人罢了,该有什么感觉?
    她气到头顶冒烟,指着他胸口,怒斥道:“我怎么生了个没心的野兽哪?我上辈子造孽呦!”
    海浪微扯嘴角淡笑。“够了,妈。”哪个做母亲的会指着自己的儿子说是野兽、是上辈子造孽?
    “唉!”被儿子那俊脸一笑,她有点不好意思,低叹道:“只是觉得可惜。这么好的女孩,不该就这么让她溜走!”
    他俊脸一沈,沈声说:“难不成要我娶她?”见母亲赞同的神色,他些微失控地低吼:“不可能!”开什么玩笑,要他娶她?
    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