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啊!”
    我整理整理衣裳,进了德妃的房间,支退所有伺候着的下人,与她单独相对。
    是时候该跟这位娘娘谈谈了……
    …………
    巳时,我换了身崭新的太监装,把该准备好的东西都准备好。在月美人儿及一干人等的陪同下雄纠纠气昂昂的去往朝堂大殿。
    想来皇帝病重已久,一直没有上朝。今天可算是难得的热闹日子了。
    不过这次公开审案,也仅限于皇亲国戚和后宫的嫔妃们。太子弑父一案毕竟可说是皇室的家庭丑闻,不会让文武百官来旁观的。
    刚跨入大殿,我的腿倏然有些软了。虽说在电视上见过无数次金銮殿的模样,可这毕竟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啊!而且……我还是今天的主角。
    庄严的氛围,雄伟的建筑。
    太监侍卫谦恭的环绕全场,皇亲国戚们一个个或器宇轩昂或娇艳明媚的簇立四周。现场气氛看起来很热闹,却也很肃然。
    一道道锐利的目光朝我扫射而来,有探寻,有打量,有好奇,有尖锐的、恐吓的,也有友善的、鼓励的。
    我强抑着没让额头的冷汗探出来张望,但后背却已经有些湿了。
    好吧,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说不紧张是假的。
    但我表面上依然派头十足,昂首挺胸的踏入殿内。目光扫到了右侧的二皇子,他含笑的目光让我心里一暖,但很快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在这种大众场合,我可不敢跟他眉来眼去。
    三公主也在,她朝我微微一笑。
    我有些闷,但依然谦恭朝她颔首,也微微的……笑了下。
    太子已被带到,站在殿中央。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了,眼窝深陷,憔悴不堪,但依然清爽而整洁。
    我快步走到他身前,朝他单膝下跪,朗声叩拜,“小五见过太子殿下!”
    “快些起来吧……咳咳……我乃戴罪之身……咳咳咳……不可受礼……”他边咳嗽边道,整个人看起来是如此虚弱。我一阵阵的难受加心疼啊!
    环视全场,除了皇帝,貌似人都到齐了。看来我还真是来的比较晚的了,啧啧,好有大腕出场的时间观。
    我不尴不尬的站在殿中央,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
    直到上方传来尖细高亢的叫唤,“皇上驾到——”
    那位猥琐的中年色大叔,在戴着凤冠的皇后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几天前又好了不少。而在他的身后,跟着一袭素衣的“魂不归”。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殿下众人齐齐叩拜。
    皇帝走到龙椅前坐下,第二件事竟然是挥手道,“来人啊,给魂神医赐座。”
    于是,马上有太监恭敬的为一旁的妖孽搬来凳子。
    我……囧了!
    他跟皇帝混的……可真好!
    于是,我心里很不平衡。
    妖孽优雅的坐下身,倒没有任何推辞。一看向他,目光正与他撞上,那碧绿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瞬间别开。
    待大家都平身后,皇帝步入正题,开口道,“五公公,你认定太子是被冤枉的,朕也给了你五日的时间,你现在可否还太子一个清白?”
    “当然可以!”我朗声回应,“而且,我还找出了真正的凶手!”
    “哦?那你倒是速速说来。”
    “嗯哼!”我清了清嗓子,“皇上,在此之前,小五有个请求。”
    “说。”
    “太子身体不适,怕是不宜久站,可否为其赐座呢?”
    皇帝略微沉吟,道,“准了。”
    太监搬来座椅,我恭敬的将太子搀过去,坐下,柔声道,“殿下,您尽管安心坐着,看小五怎么为你洗脱冤屈。”
    走回殿中央,我高声叫道,“带卖主求荣的叛徒,李仁海!”余光扫到五皇子脸色蓦然一变,但旋即恢复,伪装的不留痕迹。
    “罪奴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仁海被带上殿,当即扑倒在地,可劲磕头。
    “李仁海,你还有个主子在那头呢。”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到太子殿下,马上匍匐着上前,痛哭流涕的叩拜,“奴才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行了!”我高声呵斥,命令道,“李仁海,你把实情一五一十的向大家道来!”
    于是,李仁海开始了一把血一把泪的哭诉和忏悔。
    当说到五皇子时,他突然就跳了出来,一脚踹向李仁海,怒道,“狗奴才,一派胡言乱语!”随即,对我怒目而视,“五公公,父皇信任你,派你查案,你就是如此办事么?找个奴才来诬陷本殿?岂有此理!”
    “五殿下,您急什么?不管是真是假,等他把话说完啊。莫非您是心虚了?”我不急不缓的微笑着调侃。
    他一声轻哼,冷道,“这奴才胆大包天,疯言疯语无需再听。”
    “听不听可由不得你说的算。”我白他一眼,转而朝向皇帝,俯身道,“圣上,请命令五皇子暂时收声,他严重扰乱了公堂秩序。”
    “桓历,退开。”皇帝挥手。
    一旁的皇后紧跟着道,“历儿,母后相信你是清白的,无人能诬陷的了你。”说完,她眼神极为不善的扫过我,暗含威胁和警告。
    虽然这位皇后是五皇子的生母,不过我也不确定她到底知不知道五皇子的所作所为。
    五皇子行礼退开,又剜了我一眼,啧啧。
    李仁海继续把他的血泪史说完,堂下气氛虽变得有些异常,偶有轻声低议,但依然算是安静而肃穆。
    说完后,李仁海一个劲的给太子磕头,拼命痛哭流涕的认错。太子表情淡然,一言不发。我看着有点烦,命人把他给带下去了。
    第一出戏完结。
    五皇子冷笑,厉声道,“仅凭一面之词,就想诬陷本殿么?你莫不是以为在场众人都不会明辨是非?小小宦官,可真胆大包天!”
    “咳咳!”我清清嗓子,放眼四周,“那啥,伦家是绝对相信各位皇亲国戚的大智慧滴!”
    我随即朗声道,“前日,德妃娘娘突觉身体不适,宫女们遂请御医前往看诊。后查知,原来是中毒,而且,中的毒与五殿下曾经代皇上所中之毒为同一种。如今已经两日了,德妃娘娘依然躺在床上痛苦不堪,几度濒临死亡边缘。”
    五皇子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瞬息间消失,镇定自若的反问,“那又如何?”
    “如何?哈!”我笑,“五殿下,曾经你中此毒时,经过御医们的抢救,不久就脱离痛苦,逐渐康复。可如今,为何同样的毒,同样的御医,同样的配药,德妃娘娘却没有丝毫起色?”
    他冷笑,道,“笑话!此事我怎知晓,你该是去问诊断的御医们。”但那笑里,分明不冷静了。
    “行啊,让御医来更好。”我招手吆喝,“请张御医,黄御医,陈御医上殿!”
    接下来可就更精彩了,那几位御医的嘴里专业名词一大堆,甚至拿出药方阐述,比我有说服力多了。
    他们在用铁的事实向大家说明,一样的毒,一样的配药,五皇子被治好了,德妃却毫无起色。
    大殿内再也不复安静,众人脸色各异,议论纷纷。
    在他们犹自震惊时,我开口道,“这说明什么?御医们开的根本不是解药!他们所配之药对那种见都没有见过的奇毒没有丝毫作用!”
    我高声总结:“事实的真相只有一个!中毒一事分明就是五殿下一手策划,目的只为陷害太子殿下!”
    “荒谬!一派胡言!”五皇子厉声斥责,但眼里的沉稳早已不复存在。
    “一切都有理有据,何来一派胡言之说?”我回以冷笑,说道,“至于为何德妃会中毒,是因为有人想杀人灭口!”
    我尖锐而嘲讽的看着他,戏谑道,“五殿下,少男怀春不是罪,可你竟然看上父亲的女人,霪乿宫廷,那就大错特错了!”
    一语落定,众人皆是哗然,大殿上跟炸开了似的。
    “胡说八道!!”五皇子猛然爆发出怒喝,脸色已成青紫。若不是众目睽睽,只怕他要冲过来把我给杀了。⊙﹏⊙汗
    “安静,安静!”我扬手压住场子,“观看的群众都克制下情绪成不?吵吵嚷嚷的我们还怎么继续?有什么异议回头再说。”
    四下逐渐安静了。
    我看向五皇子,继续道,“你陷害太子一事,德妃全然知情,且还有助于你。但是,当我回来查案后,你感到不安了,便要像除掉李仁海一样,把她也给除掉!”
    不等他回应,我由兜里掏出一张纸,挥了挥,大声道,“这是德妃娘娘的证词!她将你们之间的种种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可详细了,时间地点人物俱在啊!五殿下,要不要我当众念出来啊?”
    “住口!她不会这样的!”五皇子脸色扭曲,眼底的怒火彻底燃起,倏地欺身而来,想抢过我手中的纸。
    我当然是早有防范的闪过,月哥哥正欲拦下了他,被我以眼神止住了。
    “她不会这样?为什么不会?因为你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厚?你派人去置她于死地,还好意思埋怨她无情无义?”我一边闪躲,一边道,还好我腿脚功夫不弱。“可惜啊,她本来确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即使你派人下毒。但濒死之际,你还要赶尽杀绝,她对你算是彻底死心了!她哭着说,你好狠啊!!”
    “没有!我没有!我是为了救她!!”他陡然暴怒,疯狂的朝我扑来。
    “哈哈哈哈哈……”我爆发出大笑,但两腿依然跑的飞快,像是很哈皮的跟他接力赛般,我笑着道,“对啊,你是为了救她!因为你有解药嘛!”
    他的身形蓦然一顿,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我也顿住步,将纸片轻悠悠的甩下,笑道,“给你,自己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他立刻捡起纸片,双眼盯了上去,但瞬间,脸色阵青阵白阵紫,就跟开了大染坊似的,语言根本无法描绘其变幻的壮观程度啊!
    我笑着对众人道,“大家别馋,我来告诉你们上面写的是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端正嬉皮笑脸的面孔,朗朗吟道,“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最初人群中还有窃笑声,但当我诵完后,他们似乎都沉浸到了诗词的意境中,隐约间有人交相称叹。
    我转过头,冲呆若木鸡的五皇子嘻嘻一笑,“不好意思哈,这是伦家赠给你们两的情诗!”
    他猛地捏碎纸片,抬头,赤红的双目瞪向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