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收回视线,可是在想到阳光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车子已经驶得够远,她再也看不到齐藤真逸,但不知怎么地,脑海里竟挥不去那对阴郁却非常具有魅力的双眸。
    “对了,你的游艇已经到了。”
    “真的!”说到游艇,她眼睛顿时晶亮,兴奋地搓着双手,“我都快忘了要怎么驾驶……”她以前曾受过短期的游艇驾驶训练,不过纯属玩票性质。
    “呵,怎么驾驶你可能会忘记,不过肯定的是,怎么闯祸你一定不会忘记。”
    “欧阳少捷!”她给他一记白眼,气呼呼地双手揽胸。
    “好啦!”欧阳少捷宠溺地摸着她的头,这个妹妹可是他们欧阳家的宝贝,人人都捧在手心呵护的。“跟你开玩笑的,你就找个时间去码头试驾看看。”
    ???
    风和日丽的早晨,嘉德莉亚号游艇自码头出发。
    嘉德莉亚号是欧阳少翎的母亲送给她的礼物,她从加拿大日香港之后,一次也没有驾驶过,今天她心血来潮,准备开始她的处女之航。
    “没有关系吗?”欧阳少捷站在码头边,看着嘉德莉亚号行驶过后歪七扭八的水痕,不免忧心。
    “没关系的,凡事总有第一次嘛!”
    欧阳夫人庄芸,牡羊座,有一颗好战的心,对于必须勇往直前的事,她迈向前的脚步一向不会犹豫。
    庄家在最早以前是香港的大帮派,庄芸的父亲接手后开始淡出,转往商界发展。父亲去世后,便由庄芸的弟弟庄轩继续经营,与欧阳家有良好的合作关系。
    庄芸的丈夫早些年去世,欧阳家虽然由欧阳少捷接棒经营,但是庄芸仍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会不会开得太远了?”
    “哎呀!远才好,出海才能尽情发挥嘛!”
    欧阳少捷有些无奈地看着母亲,她总是纵容女儿做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少捷,你太保守了,有些事情就是要蒙住眼睛,勇敢的去做。”
    “我保守有什么不好。”他不以为意,“当你们蒙住眼睛闯出一大堆祸事时,至少还有我这个眼睛睁开的人在帮你们收拾残局啊!”
    “呃……这个……”
    这点欧阳夫人就不好意思再托辞狡辩,事实上,自从她丈夫死了以后,儿子就二话不说地接替父亲的责任,继续义无反顾地帮她们处理她们闯下的祸事。
    “快看看我的宝贝女儿驾驶的如何?”
    在欧阳夫人的催促下,欧阳少捷拿起望远镜远眺,秉持着冲动的天性,欧阳少翎早把游艇开远了。
    “咦?不对……”
    “怎么啦?”
    “不对!”欧阳少捷又说了一次,这次语气是短促而激烈的。“游艇翻了!”
    “什么?”
    “快通知港警救援!”欧阳少捷火速而正确地下达命令给跟在他身边的人。
    “我看看——”欧阳夫人脸色苍白地抢过望远镜,却遍寻不着翻覆的游艇。“我看不到啊?在哪里?”
    “妈,别看了,快打电话给舅舅找人救援,翎翎会游泳,应该可以撑一段时间。”
    欧阳少捷的舅舅庄轩,也是专门在帮她们收拾残局的人之一。
    ???
    欧阳少翎就这么毫无预警地闯入齐藤真逸的世界,让他随罗莎死去的心再度激荡复活。
    她至今仍未醒来,齐藤真逸一遍又一遍地端详、抚触她的轮廓。太像了,除了眉宇间的那抹优越的自信外。
    他习惯在不办公的早晨乘船出海,三层楼高的小船仍然取名为天蝎星号,舍弃原来天蝎星号华丽尊贵的装演,娇小的天蝎星号,以简雅朴素为主要风格。
    他还是喜欢海,海让他觉得离罗莎很近。倚着甲板,无言地伫立,直到夕阳西下,是他经常做的事。
    当欧阳少翎驾船自他面前不稳地驶过时,他无心地看了一眼。欧阳少翎的唇角带着不经意的微笑,当齐藤真逸惊觉她有一张酷似罗莎的轮廓时,她的船就在他面前急速旋转然后翻覆。
    他毫不犹豫地跳下海救人,当年如果不是被阿寿拦阻,罗莎也许就有生还的机会,为此,他不知有多悔恨!
    女孩不安地皱眉,似乎正做着不好的梦。
    “罗莎。”他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入怀中,“别怕,我在这里……”
    欧阳少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原木的朴实味道随海风飘入鼻中,她还不是很清醒,也没有足够力量推开陌生的怀抱,但是……她怎么会被人拥住?这么紧,紧得好像被嵌入他怀中了。
    这怀抱竟是如此宽厚温暖,她不自觉地伸出双手环住那人的胸膛。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的。”那个胸膛的主人如此说着。
    他身上有种坚定的气息,似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她曾被这种气息包围过。她模糊地想着……
    “罗莎……”
    这个名字窜入欧阳少翎耳中,她猛地清醒,推开那个胸膛,她不是罗莎!不知怎么地,这个名字令她感到莫名的不舒服。
    “你醒了。”与他温暖的胸膛相较,他的声音显得冷硬无情。
    “齐藤真逸先生?”她应该没有记错吧?
    “嗯。”他的眼睛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
    这么近距离的看他,发觉他有一张俊美的轮廓,眼神阴郁,眉宇间有说不出的忧愁,说话时语气森冷不带任何感情。
    “你的名字?”
    他锐利的眼神探测地盯着她,这相当不礼貌,欧阳少翎不悦地皱眉。
    “想要知道我的名字似乎应该更绅士些,齐藤先生。”
    话声甫落,她双肩猛地被攫住,齐藤真逸厚实的双掌不客气地制住她双臂。
    “我的耐性并不好,告诉我你的名字。”他低沉地威胁,眼中闪着冷光。
    欧阳少翎跟随在母亲身边,多多少少感染了几分牡羊座不服输的性格。
    “你放尊重点,齐藤先生!”
    “尊重?”
    齐藤真逸嘴角邪气地上扬,目光浏览似的垂下,欧阳少翎这才惊觉白色被单下一丝不挂的自己,刚刚在拉扯间,胸前风光早已被人一览无遗。
    “你——”她双颊泛起玫瑰般的红色,想要拉起被单,无奈双手却被制祝
    连脸红的样子都像极罗莎!不,她根本就是罗莎!怎么会这样?齐藤真逸脸色惊疑不定,莫非罗莎没死,被救了?
    欧阳少翎仍在倔强挣扎,他凌厉地审视她,如果她是罗莎,为何看他的眼神如此陌生?因为心急,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好痛!”欧阳少翎闭着眼惊呼。
    齐藤真逸慌忙松开手,过大的力道已经使得她雪白的手臂出现几道红痕。
    “你……”
    他愧疚心疼地想要向前抚触,却被欧阳少翎猛地扬起的手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欧阳少翎气愤地拉起被单,胸前剧烈起伏着。
    “你——”他抚着辣热的脸颊,有些愕然,但他没忘记应该怎么处罚这个骄悍的可人儿。
    他很快将她的双手反制于后,捏住她尖细的下巴,“你竟敢打我?”
    “打你又怎么样?”
    “这是代价!”
    他低下头吻住她的胸,用力地吸吮。
    “碍…你竟敢……住手……”
    欧阳少翎徒劳地抗争着,身体微抖,乳尖异样的感觉令她感到害怕。
    怎么回事?亲吻的感觉、身上的气息,无一不是属于罗莎的,莫非真的是……他的手迅速下移,罗莎的右腿内侧有颗不明显的痣,他以前经常喜欢亲吻那个地方。
    “不要!”
    当被单下滑时,欧阳少翎的嗓音拔尖地惊叫出声,跟着身体剧烈颤抖,齐藤真逸不得不暂时停住,因为她娇美的脸蛋布满了泪痕。
    “对不起……”
    他想抹掉她泪痕的手被欧阳少翎一把挥开,她拉起被单重新覆盖自己,屈辱地抽泣。
    这种被当成弓虽.暴的感觉让齐藤真逸相当不好受,虽然很想一探究竟,但理智还是使他暂时离开床边,背对着她。
    “床边有件衬衫,你先披上吧!”
    欧阳少翎拿起衬衫,是他的……虽然极不愿意,但她还是披上了。
    窗外满是小船,是前来寻找这个女孩的,当年,他也曾这样的寻找罗莎……
    欧阳少翎也看到了,她高兴地扑到窗边。“是哥哥的船。”
    “哥哥?”
    “你救起我,欧阳家会重重酬谢你的。”
    “酬谢?”他拧起眉。
    “是的,我是欧阳家的女儿。”她骄傲地说着。
    齐藤真逸则面无表情,一点也不以为意。
    欧阳少翎迫不及待地冲出房间,齐藤真逸跟在她身后。她那天真无邪的感觉并不属于罗莎,飞奔时飘扬的秀发也不似罗莎,罗莎的一举一动是如猫般的优雅,褐色的长发总是挽起,露出高洁的颈项,或许是他多心了。
    “哥哥——”欧阳少翎在甲板上对驾驶游艇的欧阳少捷招手,然后转身直率地道:“谢谢你,齐藤先生。我欠你一次人情,欢迎你随时来要。”
    她越过栏杆,轻灵地跃入海中。
    “罗莎——”齐藤真逸反射性地叫着,仿佛当年罗莎投海的情景再度呈现,他忧惧交加地看着海面。
    当她的身影自海中浮现时,齐藤紧抓着栏杆的手这才放松。
    “我叫欧阳少翎,齐藤先生。”她自信地笑着,转身游向欧阳少捷的游艇。
    当她终于攀上游艇,齐藤真逸悬宕的心才得以放下。
    欧阳少捷将游艇驶近天蝎星号。“谢谢你,齐藤先生。”
    齐藤真逸没有回答,冷漠地转身进入船舱。
    欧阳少捷的温暖和善与齐藤真逸的阴冷傲岸形成强烈的对比。
    “什么嘛!好冷酷的一个人喔!”欧阳少翎忍不住喃喃念着。
    “齐藤先生向来如此,不过,他到底是你的恩人,我们得找个机会好好答谢他。”
    “哦。”她无心地应着,视线仍停留在齐藤真逸转身而去的甲板上,那背影看起来很孤独……
    ???
    炫目的阳光穿透玻璃窗,射进齐藤真逸在香港的办公大楼。
    “那个女孩很可能是罗莎!”齐藤真逸不容反驳地对着阿寿道。
    “我不愿意说你是错觉,但是我还是认为你别抱太大希望,因为之前你也曾有过这样的经验。”阿寿中肯地劝着。
    他亲眼目睹了齐藤真逸失去罗莎的悲伤,也看见了他锲而不舍的深情,但深情不能唤回罗莎,这很残酷,却必须接受。
    “以前你也曾见过长相酷似罗莎的人,但最后都证实不是罗莎,不是吗?”
    他沉默,一会儿又坚定地抬头,“不光是轮廓,连气息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