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的伪君子一个。他让所有人都相信他们的婚姻很愉快,她却事实上忍受着他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这才是所谓的自欺欺人吧。
    安于现状(4)
    曹辰峰见她不说话,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肉,她本来就瘦,最近又瘦了不少,小小的一张脸,适合上镜,但不适合被他这么蹂躏,痛得呲牙咧嘴,狠狠给了他一下,他只微微皱了下眉头,随即报复地咬住了她的下唇,低头用力吻上去。
    唇齿纠缠,加上两个人较劲,相当火辣的一个吻,她差点被他弄窒息,后来连嘴唇都麻了,却没有忽略他越来越沉的眸色和渐渐沉重的喘息,她伸手推开他:“起来,我还没洗澡。”
    她都有些怕他了,上个礼拜的那次还在眼前,她可不像再来一次被煎的过程,虽然后面的过程还算愉快,事后他也足够温柔体贴,但是那是相当消耗体力的一件事,她不想弄得自己筋疲力尽。她对这档子事,远远没有他那么热衷。!
    秦莫尧的躲避是明智的,曹辰峰却没那么容易放过她,“那一起洗吧。”
    开什么玩笑,他明明就洗过了!秦莫尧甩开他的手,很明显地在他脸上看到戏弄她的乐趣。她也没兴趣跟他兜圈子了,抱了床头的衣服就往浴室跑,然而没走两步又被他追上,她折回来,跳到床上自卫,曹辰峰抱着臂在底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副“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的模样。
    小人!秦莫尧看他笑得那么欢快,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他抓过来咬上一通。她叉着腰等喘过气,一个枕头砸过去,瞅准了空当往门口跑,然而还没摸到门把手又被曹辰峰拦腰抱住,一下子扛在肩上就往浴室去。
    两人像两个神经病一样大呼小叫地打闹了一阵,她终究是不敌他的蛮力,连声讨饶,找了种种理由来抗议他对她不合时宜的行为。曹辰峰竟然还耐足性子听她抗辩完,之后若无其事地把她抱起来往洗脸台上一放,在他略嫌粗鲁地撩起她的衣服下摆之后,她简直是连讨饶的声音都发不出了。
    那个澡洗的时间有够长,然而回到床上后,秦莫尧反倒变得清醒起来,她侧躺着,背贴在曹辰峰胸膛上,他的手环过她的腰,覆在她的心口,似乎想控制着她每一刻的心跳,连睡梦中都不放过。
    这样的姿势异常亲密,包括他们之前的那场欢爱,秦莫尧找不到任何辩驳的理由,然而就算身体再亲密,她依旧觉得他们彼此很远,就像他的不解释,还有她的不作为,除了此刻这张床,他们又有多少时间是在一起的呢?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不爱吧,因为不爱,所以那都不重要,不用在乎对方在干什么,去了哪里,和谁一起吃饭,吃了什么,有没有睡好,身体舒不舒服,工作开不开心,他们从来没有问过对方。没有人比自己更重要,只要满足到、关照好自己,那就够了。;
    这样的自私,不适于夫妻相处,但是她知道自己给不了其他,幸好曹辰峰也不需要。
    他说,“至少目前来说,我们尊重对方的自由,相处还算愉快……”
    他也不过自私如此,在未触及到各自利益之前,谁都可以忍受,继续安于现状。
    “就上个周末在球场遇上的,跟曹辰峰认识吧,我看他们后来一起走的。”平阳低头吃了两口,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不会是……”'
    “童若霏是他前女友……”秦莫尧低声说,并不瞒她。
    平阳抬头见她若无其事,“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反应?”秦莫尧笑了,她能有什么反应,她不过是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又在他面前当了一回小丑而已,被他耍得团团转却不自知。难怪他要嘲笑她头脑简单了,秦莫尧想起来,只觉得讽刺。
    她果然还是多此一举了,看来她这个冲动的毛病是该改改了,秦莫尧拨了拨碗里的米饭,胃口全无。
    平阳想了想,满不在乎地说:“是我多嘴了,前女友而已,你们都结婚了,怕她做什么啊,而且我相信曹辰峰不会背叛你的。”
    “哦?你对他这么信任?”
    “是啊,你们看起来那么好,他为什么要背叛你?”
    模范夫妻是么?秦莫尧苦笑,这就是曹辰峰给他们婚姻制造的假象。而且谁说看着好就不会背叛了?
    既然连承诺都不可靠,那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背叛的,等真正发生的那一刻,苍白到不需要任何借口。
    接下去的日子,他们自然就乐得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她不再提童若霏,曹辰峰自然也不会提起。
    秦莫尧很快又是出差,她已经习惯了这样连续十几天在不同城市飞来飞去,赶节目,做现场,极高的工作强度。有一个礼拜,因为颠倒的作息,她胃口一直不好,只觉得饿,偏偏吃不下任何东西,勉强撑到最后一场节目录完,从香港回来,赶到上海主持一个庆祝酒会。在车子上垫了两个寿司,匆匆赶到了酒店。
    后来那场酒会,她也不知是怎么熬完的,明明已经头晕眼花,几乎连台下嘉宾的名字都看不清,还是强打起笑脸讲串词,又觉得冷,寒冬腊月,上海那样冷的天气,一件露背的晚礼服,就算在打了暖气的酒店里,指甲片都是微微发紫的。
    “我送你回去。”电梯到了,常睦扶着她的肩进去。
    秦莫尧原本想拒绝,但又懒得跟他争辩,想想,算了,就让他送她回去吧。”
    车子上了延安高架,秦莫尧懒洋洋地倚在座椅上,昏昏欲睡,到今晚为止,工作已经结束,她还有一天半的时间自由安排,并不急着回去。或许这就是做这个行业的唯一好处,在集中的忙碌之后,起码你的行动是自由的。
    常睦知道她倦了,只是安静地开着车,并不吵她。她很快就睡着了,那一觉睡得极沉,车自然是好车,所以开得非常平稳,在高架上跑动的时候,如水中滑翔的鱼,悄无声息。她已经很久没睡的那么沉了,只觉得仿佛摔进了一堆羽毛里面,整个身体轻飘飘的使不上力,也不能挣扎,一挣扎就陷得更深。
    车里暖气打得很足,可是她还是觉得冷,于是把盖在身上的他的大衣攥的更紧,攥到下巴上,把整个身子都兜在里面,沉睡着不愿醒。
    后来还是常睦叫醒她,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来:“到了?”
    “还没有,”车却已经停了,常睦开了车顶的灯,转头问她:“要不要下来吃点东西?”
    他的眼里倒映着暖暖的灯光,柔软地仿佛要溢出来一般,秦莫尧竟然有些不敢正视,脑子倒是清醒了很多,她偏过头,舔了舔被因为暖气而微微干裂的唇,低声说:“还是不了,最近没什么胃口,总觉得吃什么都油油腻腻的,胃里不舒服。”
    好一会没什么动静,回头却见常睦依旧看着她,目光若有所思,顿时反应过来,脸一热:“不是你想的那样。”
    常睦收回目光,唇角却勾了起来,照例是一笑,歪头神情调皮:“我想哪样了?
    “哎,不跟你说了。”秦莫尧懒得解释,索性不说话,她这样赖皮,常睦也拿她没办法,他笑了笑,发动车子:“总归是要吃一点的,我带你去个地方,顺便看看斑斑。”
    旧事重提(1)
    秦莫尧醒过来才发觉已经惊出一声冷汗,仿佛站在高台上,突然一脚踏空,生生摔了下去,背后冷汗涔涔,她坐了起来,掀开身上的被子,揉了揉僵硬的脸,只觉得口干舌燥。
    常睦坐在地板上喂斑斑吃香肠,他已经换过衣服,穿浅蓝色居家服和米色的长裤,光脚盘着腿,斑斑绕在他脚边,仰起脑袋晃着尾巴可怜兮兮地讨食吃,他还故意逗它,每次都要弄得它呜呜叫了才肯给。穿着居家服的他还像个大男孩,笑容纯朗,明暖一如从前。
    秦莫尧看他们一人一狗玩了很久,直到笑出声来。
    “醒了?”常睦抬头看到她,把手中的香肠丢给斑斑自己吃,“喝点粥吧,我煮好了。”
    “现在几点了?”她睡醒了,自然该回去。
    “快十二点了,先吃一点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常睦仿佛察觉到她的不安,抢先给了保证。
    “我自己来。”她看他有站起来的意思,于是先起身去了厨房。!
    秦莫尧准备开口告辞,电话却响了。她看是曹辰峰,犹豫着接起来,却不知为何他大半夜的还打电话给她。他们都忙,出差也是家常便饭,所以交代了时间和地点后,并不过问彼此的行程。
    薛璐就常说她,你们这样也不行,现在说是给对方自由,要真拿恋爱的架势来过婚后的日子,自由就会便放纵,到时候才是自讨苦吃。
    ' 秦莫尧接了起来:“这么晚了,什么事?”!
    “哦,我刚洗了个澡,好像感冒了……家里有感冒药吗?”曹辰峰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鼻音很重。
    “在客厅的茶几下面的抽屉里,发烧没?要是发烧的话再吃一颗退烧药。”相处这么久,她还没看到过他在她面前生病的样子,总觉得他精力无穷,生病仿佛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儿。
    电话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猜他在找药,于是倚在了沙发靠垫上等他找到。常睦已经站到窗前去抽烟,楼层极高,全片的落地窗,整个浦江的夜色都成了他的背景。她侧头时看到江对面通体发光的东方明珠,蓝紫色的光芒,衬得夜空光怪陆离。他举起手夹着烟,整个发射塔就像握在了他手里。)
    斑斑突然蹭着她的腿呜呜乱叫,她移开话筒,把它抱到腿上。
    过了很久,话筒里才传来曹辰峰的声音,“唔,找到了……为什么把药藏得那么好,不能放显眼一点的位置吗?”
    他的语气,似乎是在埋怨她,秦莫尧本来想要跟他好好说话的,但他那大少爷的口气让她实在不爽,她该他的还是欠他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算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而且估计他找了有一会儿了,他那种人最是死要面子,肯定是实在没找到,才会打电话给她。
    她揉了揉眉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些:“那你吃了药好好休息吧,明天还是不舒服的话,去医院看看。”
    就要挂电话,曹辰峰突然出声:“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吧。”她打算留一天,就当休息。
    “用不用去接你?”难得他这么主动献殷勤。
    秦莫尧并不想麻烦他:“不用了,我自己回来。”
    听到背后簌簌的声音,常睦回头,秦莫尧已经在玄关换鞋,他掐了烟走过来:“等我换件衣服,我送你回去。”
    已经是午夜时分,车子过徐家汇,橘黄色的路灯蜿蜒,静默的高架显出冬季寂寥的灰白,过往车辆红色的尾灯阑珊开来,这个灯火通明的城市在渐渐暗去。
    秦莫尧已经睡醒,这会儿脑子格外清晰,便有了聊天的欲望:“你这段时间都在这边?”难怪那次咖啡店分手后,就几乎没怎么遇上他。然而自从那天以后,过往的一切,仿佛也都烟消云散了。他们回到最初,他只是常睦,而她也只是秦莫尧而已,谁都不是谁的谁。
    “嗯,有几个朋友过来投资,我帮帮忙,顺便考察一下。”
    “曹辰峰感冒了,怎么不早点回去?”沉默了一会,常睦开口问。
    “想给自己放一天假,就算结了婚,这点自由总归有的吧,”秦莫尧苦笑,“只是感冒而已,这种事他不稀罕我瞎操心,到时候吃力不讨好,他还要嫌我多管闲事。”秦莫尧并非敷衍,以她的经验,曹辰峰那种人,最不懂得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