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冲着相公甜甜地笑了下,眼底清澈晶莹,手心扣着手心,“相公,阿曼会多陪陪娘的。”
    相公说,娘身体不好,要阿曼多陪陪娘。娘身体不好。。。这样子说话,是不是说,相公已经把自己当做是自己人了?
    他的娘子。。。想着就觉得自己很幸福。苏曼蹭了蹭手心,一点点挪着自己的手指,当十指相扣的那一刻,苏曼只觉得自己心跳的特别快,但又觉得特别的美。
    莫子言低下头,看着夜色下交错在自己五指间的纤细,身子忍不住颤了颤,从来,不曾与人这样靠近过,掌心里甚至暖的能掐出一点微湿的汗渍,但。。暖暖软软的,好像一块上等的暖玉,舍不得。。挣开,或者是放开。
    就这样牵着手,苏曼与相公走到了清风阁,苏曼只觉得这条路第一次走的这般舒服,脚步轻越的像是飘在云上,知道进了清风阁后,莲心与初三还有院子里的下人却是直勾勾盯着两个人相扣的手,一脸的怪笑,苏曼脸上一热,却是不管不顾,向前扯着相公莫子言,半拖着回了房。
    回到房里苏曼却是有些懊恼的松开手,捂着自己的脸,手心里却带着相公的热度,苏曼呜咽一声,眼眸却是闪闪发亮。
    【天涯何处无芳草·相公,你欺负我】
    苏曼决定,今晚上要穿教习嬷嬷特意送过来的那一身衣裳睡觉。
    回到屋里的时候,苏曼就松开了莫子言的手,其实不止是苏曼手心发烫,莫子言也觉得自己手心怪怪的。当苏曼的手从自己掌心里溜走的时候,莫子言只觉得掌心空荡荡的,有些微的凉意。
    抬头多看了两眼将脑袋搁在茶几上的苏曼。莫子言紧了紧自己的手心,转过身到了暖榻上坐了下来。矮榻上搁着自己最常看的一本经书,但是莫子言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进去。
    苏曼倒是想着相公这时候回书房去看书或者看账就好,到底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可是疏忽苏曼衣料的是相公还真就是窝在暖榻那头不动了。
    苏曼原还想扯出布筐绣会儿帕子的,但是立马想到连莲心都看出来那帕子是绣了送给相公的,当着相公的面,苏曼是真的不好意思再绣了,想想绣帕子还是等相公不再的时候绣吧,可是这样子一来,苏曼就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就在苏曼差点把自己袖口给戳出一个洞来,莲心敲了敲门走了进来,说是准备好了热水,苏曼立马就蹿了过去,好歹有点事情做了。
    苏曼将自己搁在屏风后头磨蹭了好一会儿,莲心将亵衣放在矮凳上,苏曼盯着那亵衣好一会子,但是没动。他知道,上次教习嬷嬷带给自己的那件以上,她看都没看就给塞到了上边的柜子底。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苏曼重重地吸了口气,酱身上给擦干净之后惦着细嫩的小白脚丫子蹲到柜子前面,她没看过那亵衣到底长啥模样,但是教习嬷嬷带过来的肯定不会很良家。
    其实这套衣裳的确不良家,只不过是用的料子比青楼里的姑娘家穿的要好上许多罢了。苏曼提着只用两根细带子绑着勉强能罩住胸口那一块的亵衣,脸比娘用酒蒸红的醉虾还要红润。苏曼想,原先的大言不惭自己也只能那么信誓旦旦地在心地发话。
    不过老天还是帮苏曼做好了选择,就在苏曼打算将教习嬷嬷的那条亵衣给塞回到柜子底的时候。却是不小心将搁在矮凳上的干净衣裳给扫到了沾着水的地上,好吗不穿都得穿,怎么都比光着身子从屏风后头溜出去还强吧?
    苏曼后台也不曾想过,自己为啥想都没想就把那沾了点湿的衣裳给换上出去再活呢?
    苏曼从屏风后头探这身子小心翼翼地回到了屋,莫子言正悄悄附着身子用清水抹脸,只觉得身后带起一阵风,含着一点花瓣的清香,等莫子言直起身侧头过去看的时候,只能看到苏曼往自己身上拢紧了被褥。只露出一个发髻松垮,脸色红润的小脑袋,瞧见自己望着她,就抿着唇露出一个憨憨的笑。
    莫子言不清楚苏曼今晚上为什么那么奇怪,但是惯来的心性叫他什么都别问,只是站起身走到床边,背着苏曼,弯下腰脱自己的鞋袜。苏曼将身子紧紧团在被褥里头,眼珠子却是死死黏着相公的后背,哎,比不上别家汉子那么健壮,只是个清俊的书生样,但是苏曼却觉得莫名的安心,脸颊上悄悄泛起一点红,原本穿着裹衣而觉得有些清冷的苏曼却是觉得身子莫名地热起来了,有点像上回不小心吃了春药那回。
    莫子言转过身的时候苏曼也规规矩矩地躺好了,莫子言总觉得哪里古怪,可是到底哪里怪了又说不上来,解了绑床帐的流苏碎,落下了帘帐之后,莫子言掀开一角被褥躺了进去,两个人中间隔着差不多两只拳头的距离,挨不着边。
    苏曼有些闷闷的,手心拽着拳头压着自已的小肚上,不敢偏头却是微微扫了一样身侧呼吸绵长的相公,苏曼死死抿着唇,闭上眼,却是将手轻轻放到身侧,摊开一点点,苏曼只觉得她根本就是才动了一下子,手侧就贴上了相公平放在身侧的手背。
    手心有些凉,湿了一手心的凉汗,苏曼察觉到相公的身子稍稍动了一下,苏曼便是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是这样子,既然这件事是众望所归的,她总是需要注定点的。
    身子蹭了蹭,却是拽着相公的胳膊将自已半面身子给粘了上去,当胸口一处柔软轻轻贴上相公手臂时,苏曼只觉得自已脸红得要命,只觉得脚尖都跟着凉了起来,苏曼死死闭着眼,她知道相公转过头来看着自已,因为自已额头前绕着相公淡淡的呼吸,含着一股檀香的味道,苏曼有点急,更多的是害怕,对于那回事,她懵懂着,甚是还带着一些害怕,但是因为那人是相公,是他莫子言,所以苏曼愿意交出自已。
    莫子言看着自已的肩下半寸紧靠着的那张小脸,尽管帐子里没有点着灯,但是莫子言觉得很奇怪,就是能看清她脸上的红润,小嘴咬得死紧。对自已投怀送抱的人,不多,但也绝对不少,只是这两年稍稍少了点。他不喜欢跟人靠得近,粘糊,从小到大,别说是自家娘亲了,就是奶娘,等他懂事之后也是很少要奶娘抱了,只是后来,娘往他身边塞人,哪一个不是粘得死紧的?
    可是这一回,不一样。
    这一回,贴着身子靠着自已手臂的,是苏曼,是他……踢了轿门,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娘子。不同于往常那些女子身上熏人的馨香,莫子言只是微微偏下头,鼻端就能闻到苏曼身上带着一点细细甜味的沁人香味,不浓不淡,刚刚好。
    莫子言不敢动,她的身子贴的自已太近,莫子言半身僵住,不好随便动,眼底有一点点细细的花火,跳跃了一下,但是很快又静了一下来,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里再也瞧不见半点波澜。
    苏曼拽着莫子言的手心沁出一层的凉汗,透过薄薄的单衣,渗到莫子言的手臂上,莫子言探过自已的右手,却是轻轻顿了下。
    虽然苏曼抓得很用力,但是莫子言只是轻轻摞推了一下,苏曼的手就这样松开了莫子言的胳膊,虽然看不清楚,但是莫子言只觉得心底带着失落,带着点释然,转了个身,头一次背过身子去睡。
    苏曼咬着下唇,疼得嘴巴里面都染出一点血的腥甜味道,一直闭着的眼颤了颤,睫毛扑闪扑闪却始终没能睁开,眼底有一点清清凉凉的晶莹,若隐若现。
    他,推开自已,还是不行吗?
    苏曼缩回自已的手,裹着被褥,却依旧觉得自已的身子有些冷,冷到骨子里都发疼出来。若说新嫁进门的那天,相公底下身子卷起的风带着一丝微凉的话,那么这一次,被褥掀起带起的那一阵冷风,却是叫她全身冷得哆嗦起来。
    苏曼用手环着自已的身子,慢慢蜷缩起来,为什么,她起码以为,相公不会……不会推开自已吗,她凭什么以为相公这次就能行了呢?凭什么?
    就凭着回来的路上,相公由着自已牵着,由着自已拽进屋里吗?这样子就不会推开,不会放手了,是吗?苏曼不觉得委屈,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只是觉得疼,觉得难受。她知道,自已喜欢他了,真的喜欢了,不是初见时候的惊艳,而是一日一日相处下来,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只因为,芳心初动。
    可是,那凉凉的一推,却是叫她彻底地放弃了挣扎。
    她选择靠近,但是他也有权力转身离开。
    ……
    莫子言背过身去,但却注意身后的一举一动,一瞬间沉默下来的床帐叫他忽然觉得有些闷得慌。悄无声息的,甚至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莫子言忽然觉得自已有些过分了,尽管他不知道,这次过分在哪里。
    总之,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他了。
    那就这样吧,叹了口气,莫子言转过身,看着被褥里头缩成一团的小身影,莫子言忽然有些难受,转过身,侧向着苏曼,看了一眼之后认命地将人连着被褥,轻轻给带着自已怀里。
    “不急,慢慢来……”
    林知府发出去的话诏倒是让整个扬州城沸腾起来了。
    倒不是说只能这个人家能参加,城门布告上写着,只要有一门好手艺,能做出好吃的点心五日后的聚会或许到不了,但是点心却是能送上去的。扬州城会做几样点心的人家海了去了,除了那些个大铺子,寻常的人家都会做自已喜欢吃的点心,更不要说藏了两手私家活计,就跟苏曼家一般。
    莫家是打算不跟官家扯上啥关系来的, 但是不表示扬州城里别的人家不打这样的心思,官诏才发出来一天不到,扬州城的大街小巷散的不是春华香,竟是甜滋滋的糕点味道。
    苏家打开铺子做生意的时候,也没多少人来买糕点,倒是比平日了冷清了许多,好在昨个儿夫人交代不用做太多了,不然今个儿卖不掉这些点心就是糟蹋了。
    苏武这两天不爽,便是去了城外陪着走了趟镖。苏家两个儿子倒也不算是继承家业,只不过没分家,苏家老太爷自然是不做事的,铺子交给儿子跟媳妇打点,两个孙儿,苏武一身武艺,倒是偶尔帮人走镖,赚得也不少了;苏文倒是喜欢文墨,家里也由着,虽然他到现在也只是考过扬州城的秀才,却未进京赶考过。
    苏武是真的不爽,被二弟说过之后倒也是想了不少,婚姻之事,的确是不可儿戏,可是他到现在还没觉得那小子有啥好的。别以为他出去两天就不知道了,阿曼掉进湖水的时候,他兄弟都跟他说了,那所谓的好妹夫是动也没动,由着阿曼自已给游回到河边的!
    真是笑死人了,他家幺妹,要不是自已小时候教过怎么泅水,那男人是不是眼睁睁要站在河边看着阿曼冻死或者淹死在那么冷的水里?
    若不是老二拦着自已,他只怕就要冲过去找莫家小子算账呢!真不知道二弟哪只眼睛瞧见莫子言有啥好的,不就是长的斯文秀气了点,只怕是连个肩都扛不起的家伙!
    不过好在自已没有着急乱动,这京里的动静还真是快,这才半个月的,保不齐就出了点事,爷爷被人找到倒是没事,但是阿曼不行,他们苏家心疼的妹妹,不该为了那所谓的官场,卷进去宫里去。
    他家的小妹,不需要荣华富贵,他家的小妹,只要有一个真心相许的良人就好。那人不是。而仓促下选定的人,只怕也不是什么良人。
    苏文让娘子抓了把香瓜子到自已手里,摊在手心,一边走着一边嗑着,等到了大哥身边的时候,倒是没管身上的书生衣袍,撩开衣袍下摆就跟着大哥一起蹲了下来,摊开手心里的瓜子,苏武也不客气,从苏文手心里取了一些,两兄弟围着老爷子最喜欢的一颗茶花就嗑起瓜子来了。
    “京里来人了。”苏武嗑了瓜子吐了皮到茶树下,这边苏文点了点头,跟着吐了两片瓜子壳到茶树盘里,“可不是,才来一天就闹腾得家里的点心卖不出去了。”
    苏武翻了翻白眼,从小到家每次家里点心有的剩得,他就是被拉着吃最多下去的人,以前阿曼还在的时候,还会泡壶好茶,过来陪着自已一起吃那些个腻歪ude点心,现在可是没人了。
    一想到这里,苏武就更加可恨,没事来什么扬州,搞得阿曼匆匆忙嫁了人,这会子他又不知道要吃几顿点心了。
    其实不止是苏武。苏文也吃怕了点心,心有威威然地点了点头,“要是早点走了就好。”这边苏武嗑了好几粒瓜子,一口的瓜子壳给呸到了茶树根上,又从苏武掌心里抓了一把瓜子,“真是没事找事,这都多少年了,爷爷都多少岁数了,还想着招回去折腾不成??!!”
    没等苏文这边应上两声,一声中气十足的爆呵就响起在两人背后,“两个小兔崽子,居然该这么对我的茶花??!!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