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汤启的点点头,“我哥哥会来接我。”
    “那就好。”
    脚步声远去。
    树影渐渐拉长,太阳的光线渐渐开始倾斜。
    “同学你没回去啊?吃了饭没有?你哥哥是不是在忙?要不要打电话催催?”
    “不用。”
    “哦,那好,你躺着吧,这样坐累,睡一下你哥估计就来了。”
    “嗯。”
    咔  “人放那边g上,擦伤的不严重,先消一下毒。”
    咔  “扭到脚了?没事,我先给她敷一下。”
    咔  ……
    咔  ……
    咔  “同学醒醒,我们要下班了。你家在哪儿?要不我送送你?”
    “……”   “几点了?”
    “十点,下晚自习了。”
    月亮被一朵绵软的的白云托上了夜空,周围只有零星几点星光。
    夜空泛着幽深的墨色,孤寂的如同沉默的海。
    满是梧桐树的校园宁静空dàng,偶尔几个晚归的学生脚步匆匆。
    少年踩着月光下暗影斑驳的月光,慢慢走着。
    昏暗的路灯将他孤独的身影约拉越长。
    突然 他顿住了  似有所感应一般  突然加快脚步  往校门外走去
    人来车往  夜风chuī过梧桐  新叶沙沙摇曳
    树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若有所觉  看向他
    我想我知道
    为什么会再一次苏醒
    因为上辈子
    忘了遇见你
    爱在左,同情在右,走在生命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花香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却不悲凉。
    第16章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中心医院冷清了许多。
    约好的主治医生在三楼,汤禹下了车便往里走。
    汤启注视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子,不过短短三天而已,他却消瘦了很多。
    除了校门外的对视,这人就再也没看过他,沉默了一路。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拿着ct片和检查报告边看边说,“就是撞破了一根静脉,失血多了些,我先开药,输完液回家静养就行。”
    “你回去休息吧。”汤启看向坐在看护g边的汤禹。
    他看上去那么累,脸上不是健康的蜜色,而是隐隐发青,再不休息他会垮的。
    房间里静悄悄地,输液管规律的滴着透明的药水。
    “我不想欠你。”喑哑而疲惫的嗓音响起。
    “你的嗓子……”
    “你别管。”
    “……”  “你不欠我什么……”
    汤禹慢慢将目光移向他,盯着他头上层层叠叠的纱布。
    “好好对待这具身体。”
    四目相接,汤禹缓缓闭上眼睛,遮去了眼眸里的哀郁。
    “我求你。”
    汤启仍旧看着他,看他英挺的鼻,深邃的眼,失了血色的丰满肉唇,一点点看,目光如有实质。
    过去的22年里,从没有过给他这种感觉的人。
    看到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心如花海。
    也会因他身形消瘦,卑微乞求,而心闷阻塞。
    “好。”
    那天之后,汤启回到了汤家。
    向南和向雪来看望过一次他,陆星潼艺考结束也去找过他,他把原先的手机卡又换了回来,里面有好几个秦茵的电话和几条短信,教他怎么取悦汤禹。
    汤启没有回复,也没有理会。
    那个监控已经弄掉了,汤禹应该做的很隐蔽,他甚至怀疑汤禹请了专业人士进行反侦察,因为他再次探查地址的时候已经被抹消了痕迹。
    汤禹很忙,每天忙至凌晨才回,又去的很早,汤启见不到他。
    那个只住了三天的小租房被闲置了。
    李教授打电话来,说实验室已经备好了,他可以着手试验了。
    养伤期间,每天他都能收到不知谁寄来的笔记,整理的很好,但是字迹不是他认识的。
    他的身体恢复速度惊人,不到三天,就可以拆线了,到了第四天早上,那块被剃掉头发的头皮,就只剩一道浅浅的痕迹。
    汤禹的身体也渐渐变好,但是汤启却再没见过他笑过,那种明显的拒人千里,把他包裹的刀枪不入。
    他对现在的汤启客气而疏离,曾经的柔情与宠溺像是汤启做的一场美梦,随着原主的消失也一同消失了。
    终于,第五天晚上,连那道浅浅的痕迹也消失了,光滑平整。
    汤启半夜醒来,打开`房门,果然看到汤禹房间还透着明亮的灯光。
    咚咚咚
    “进来。”
    汤禹戴着金边眼镜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放着一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
    直到汤启走到他身后,他也没有抬头。
    “我明天回学校。”
    汤禹没抬头,手指快速的敲着键盘。
    “我明天就不……”
    “明天我让人接你。”汤禹打断他。
    汤启愣了一下,“好。”
    “还有什么事吗?”身体靠向座椅,汤禹转头看他。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变得非常近,这个高度,汤禹的头部刚好平齐他的胯,因为睡衣睡裤都是丝质的,光滑而垂软,是以那处的弧度能够清晰地辨别。
    汤启也察觉了这个姿势有些难言的暧昧,但他没有后退。
    汤禹愣了一会儿,不留痕迹的转头捏了捏额角。
    “你……该去休息。”汤启的声音有些低沉,像在轻哄。
    “已经很晚了。”手落在他的肩上,轻轻揉`捏按压他的xué道。
    一切仿佛再自然不过,等汤禹反应过来时,肩颈上极佳的力道,已经让他的身体舒适的伸展开来。
    温热的掌心熨帖着他的皮肤,慢慢往上,温柔的插、入他发里,微凉的指尖摁揉他的头皮,像是一下打开了他极敏、感的地方,汤禹克制不住的颤了颤。
    按揉的手猛地被捉住,汤禹身体有些紧绷,“我要睡了”。
    “嗯。”汤启收回手,但是没离开,“我帮你关灯”。
    汤禹似能感受到那话里的执意,身体略微僵硬了一下,合上电脑,gān脆利落的起身,在他注视下掀开被子躺进去。
    开关嗒的一声,房间暗了下来。
    “晚安。”
    黑暗中,那双眼睁视良久,才缓缓闭上。
    汤启走在校园的小道上,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好奇和打量的眼光。
    显然他转班以及磕破头的事情被传遍了。
    c1楼的学生也跑出来围观,他居然还听到有女生悄悄议论他穿校服很帅,哪怕头上顶着块纱布。
    没错,他的头上贴着一块巴掌大的纱布,当然,并不是他觉得秃了一块太丑,他是觉得这诡异的愈合能力不太适合招摇过市,弄得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