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纪念。
    其实,销售的好坏她并不太在意。
    “不是,销售很红火。”小秦笑笑道,让她安心。
    “那是什么问题呢?”
    “哦,是这样的,有个男人打电话到我们社,直接拆穿说你的这本《合租的爱情》,是取材于现实!”小秦追问,“考拉,是不是这样呢?”
    这个问题,让晚晚头皮发麻。
    想把它纪念出来,又想拥有隐私,这是她的矛盾。
    现在,她该怎么办,承认不行,否认又不对。
    那个陌生的男人,真的是给她出了个难题。
    “那个男人还说,说你在抄袭、照搬了他和他女朋友的故事,说不仅场景、对话相同,就连里面的情节也一样。所以,《合租的爱情》被这一闹,版权上好象出了问题。”
    接下的话,让晚晚傻眼了,创作了好几年,她是第一次被人质疑抄袭。
    “他之前有发表作品吗?小秦你有看过吗,真的很雷同吗?”晚晚怔怔问。
    “有,我去看过了,他在天涯发了他和女朋友的爱情故事,写的有点毫无章法,但是语气诙谐生动,顶帖的人很多,相当红火呢!和你写的故事情节真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呢!不同的只是,你们俩性的角度而已。”
    几乎是一模一样?雷同成这样?晚晚觉得这事大条了。
    “但是,他发帖的时间是三天前哦!”小秦闷笑。
    三天前?!那版权应该不是问题了!但是,对方这是存心恶整她吗?晚晚一头雾水。
    “他什么目的?”晚晚闷闷问。
    “他呀,现在说自己超不爽,本想着你是大神级别人物写他的爱情故事,他忍了。但是你把他和他女朋友之间的故事写得实在是太没有灵魂了,抄袭到没有一点水准,而且,结局部分太矫情与虚构,漏了最关键的两个字,导致剧情结局发展生硬根本不符合实情,有为虐而虐,欺骗读者眼泪的嫌疑!”
    被指责与质疑到晚晚一阵无力。拜托,说得跟真的一样,好象她真的抄袭过他们的故事。
    但是,发生这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怎么怪怪的,说话的口吻很怪异,一点也不生气,更好象憋忍着笑意。
    “考拉,那位先生强烈要求将现有所有的库存书从全国各地都回拢,人道毁灭,接着你重改结局,重新这本书呢!”愉快道。
    重改结局?重新?将所有的库存书回拢?晚晚象听天方夜谭般。
    “你有没有解释,这是不可能的?”对于这无理取闹的男人,晚晚哭笑不得。
    “有啊,我跟他说过这涉及到很多方面,特别是财政,我们社不可能做亏本买卖,但是对方说只要能修改再版,就算是几百万册,他也都包销呢!”
    怪不得这么开怀,原来是遇见个财神爷啊。
    “我漏了哪两个最关键的字?”晚晚问。
    她倒真的有点好奇了,她到底漏了哪两个重要的字,让对方这么劳师动众。
    “暂时。”小秦立刻给出答案。
    晚晚一呆。
    暂时——
    这两个字眼,好熟悉。
    晚晚一片迷茫。
    “江瀚那时候说的是,‘那好,我们暂时分手’,并不是‘那好,我们分手!”好心提醒她。
    小秦的话,犹如暮鼓晨钟,敲开晚晚的心间。
    暂时——
    “对,他说,男主角是记者,正在从事一项危险的报导,当时有很多无奈,很多担忧,只能选择暂时分手。”
    晚晚觉得自己愣到有点冲击不过来,特别是——
    “还有,他有话要告诉考拉哦!”
    “他让你向右转过脸!”
    晚晚膛大目,因为,她突然有点领悟到这份不对劲是什么了,小秦说的那个他,不会是——
    晚晚的心跳慢慢有点加速。
    她迅速向右转过脸。
    右边冷冷清清的,只有一辆大型卡车,轰轰轰,从她的面前缓慢开过。
    “什么也没有啊。”晚晚的话音刚落,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那个大型卡车驰过的车尾,出现了一道“彩虹”。
    晚晚慢慢地定睛看清楚了,那道雨中的彩虹,不仅美轮美奂,还奇妙地闪烁着,那大束的led光源棒所喷涂出来的三个字:
    我爱你。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我爱你。
    这三个字重重打在晚晚心间,彻底掀翻一片平静。
    她呆呆的,几乎无法动弹,正在这时候,她的小腿旁有点异动,她低下头,见到一辆玩具遥控飞机正在“撞击”着她的腿部,仿佛千方百计在想吸引她的注意力。
    “阿姨,飞机上有纸条。”她的旁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
    晚晚定睛一看,飞机右翼的缝隙上,真的有一封折叠成心型的信。
    她一打开,首先撞入眼帘的是征婚广告四个大字:
    本人性别:男。
    爱好:洗衣煮饭。
    特征:无家可归求包养。
    现在聘妻一名,革命道路,并肩携手。要求,对方年龄25岁,身高158cm,微胖,心眼单纯、温柔婉约,身怀六甲(四个半月后就能让我升级当爹),最好是现在刚好身穿深蓝色孕妇裙、黑色平底鞋,打着一把花雨伞。
    以上不符合种种者,请勿扰。
    如若刚巧吻合,那么我一眼就爱上您,今后,我的一切都将归您所有,请慎重考虑带我回家吧!
    ……
    晚晚将这张纸条来来回回看了三次,因为,这个字迹太过熟悉,熟到她整个人都在激动不已。
    “呀,美女,真巧合呢,我们又遇见了。”一道故作吊儿郎当的调侃声,在她的后侧响起。
    晚晚不敢回头,因为怕被他发现她自己整个人都在发颤。
    心房,很触动。
    那三个字,我爱你,是对她说得吗?肯定只是巧合!因为,从来这种表白只会发生在梦里。
    她好怕,怕自己一回头,就会从梦中惊醒过来。
    现实很残酷。
    “美女,下雨天很不方便,你又怀有身孕行动肯定不方便,赏脸的话,我载你一程吧。”他气定神闲地站在她身后。
    恩哼,他不急哦。
    那辆大型卡车又调头驰回来,这回,雨中的彩虹呈现的光影字幕居然是——
    请嫁给我吧!
    这回,晚晚的呼吸彻底紊乱了。
    就在她感觉自己脚软到有点站不稳时,她的身子被从后搂住,那熟悉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
    “别怕,这只是开始哦!”他用低哑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宣布。
    只是开始?
    突得、轰轰轰,大型卡车的后厢门上跳下了一群又一群卡通人物。
    有白雪公主,她的王子,以及七个小矮人,一共九个卡通人物,他们在绵绵的小雨中,在喜悦的音乐声中,用他们快乐而又童真的舞蹈,演绎着“他们从此以后幸福在一起”的故事。
    他弓身靠在晚晚的肩膀,在她微张着嘴巴,目瞪口呆中陪伴她看戏。
    现场,引来了很多看热闹的群众,甚至一些人纷纷拿出手机拍摄着这非常有童趣的一幕。
    此时,一切好象都准备就绪了。
    他暗暗打了一个手势。
    每个卡通人物们,不知道都从集体拿出了一张张大海报,每个人都举一张“字”,九个人拼出九字来:我爱你!请嫁给我,好吗?
    晚晚已经完全忘记了该怎样才能得到空气,该怎样才能呼吸。
    “怕吗?怕的话,就躲到我怀里吧!”江亦瀚一声轻笑,温暖的长指轻抚过她热烫的耳朵,眸底跃上戏谑的光影。
    怕吗?躲到他的怀里来,羊如虎口,他让她进退两难!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贴靠在了她的身上,他的气息如一张细薄而绵密的蛛网,扑天盖地着,举手投足之间尽是缠赖。
    “你现在什么都不必做,点头就好。”他摊开自己的手,让她看清楚自己掌心里那很耀眼的一个钻戒。
    这个钻戒的款式极特别,八颗钻石围绕一颗主钻,玫瑰花托辅以微钉镶嵌,弥散开即华丽又素雅的气韵。
    根本不是她曾见过的那一枚。
    在她的微怔中,钻戒已经由他不疾不缓地套*的无名指。
    尺寸刚刚好。
    在青岛的时候,他总是拿她的手指*,晚晚现在终于知道了,原来那时候,他已经在密谋今日的一幕。
    这一切都那么措手不及,闭了闭眼,晚晚有了想流眼泪的*。
    她腹中的有股气体在钻来钻去,好象是宝宝在兴奋、手舞足导的呐喊,“点头、点头,嫁给他,嫁给他!”
    他见她一直沉默,笑了,“果然,这个计划不太好用!我本想带你过山车、开云霄飞车、坐海盗船,只有那些与速度有关的游戏,才会刺激你的腺上神经,让你马上点头!唉,可惜——”
    他伸臂,抚了抚她微隆的*。
    为了“他”,他不得不改变计划,失去了很多乐趣。
    “快点答应吧,我能等,‘他’不能等呀。”他催促着。
    小小朋友破坏了他的计划,但是,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晚晚又一阵微征。
    他见她还是迷茫与犹豫神色,他松开她,旋过身,干脆持她的手,当场单膝而跪,“在场所有人见证,我江亦瀚想娶夏未晚为妻,爱她一生一世,永不相嫌。”
    晚晚呆呆地看着他,他很少用这么认真的表情、这么认真的语气。
    幸福之路,好象就在他们的脚下。
    “点头、点头、快点头!”围观的群众们,纷纷兴奋地开口声援。
    “小姐,你不想嫁,我都想嫁了哦!”甚至有个女中学生在开玩笑。
    他笑笑地挑眉。
    “快点头啊,不然我真的很糗。”他再次出口催促。
    他笑得如此灿烂、如此自信。
    而晚晚,却慢慢垂下了头,她缓慢伸手,一点一点摘下了戒指,放回他的掌心。
    他的笑容僵凝住了。
    “对不起。”一声抱歉后,她甚至没有撑伞,匆匆地冲出了雨幕,拦下了出租车。
    这意外的一幕,让现场的所有人,包括他,都冻住了。
    女主角的遽然离开,让大家带着同情的目光,纷纷地悻悻散去。
    他被拒绝了?他在意外的冲击下,缓慢地跌坐在公交长椅上。
    雨幕下,整个世界就象是繁华过尽。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下班,晚晚回到家。
    一室的寂冷。
    孤独的滋味,真的不好受,特别是,那触手可及的幸福,被硬生生割舍掉时,心房象压着沉甸甸的包袱般,喘一口气都觉得很难受。
    晚晚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电视上在放着搞笑的娱乐节目,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笑容。
    外面的世界再热闹,在她眼里,就象繁华过尽后的苍凉。
    时钟转到七点,她的肚子有点咕咕想,里面好象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一样难受。
    “宝宝,是不是饿了吗?妈妈给你煮面,好吗?”她轻抚着自己微隆的*,与肚子里的宝贝对着话。
    从早上到现在,“他”都窜动的很厉害,拳打脚踢到好象在抗议着什么。
    “对不起,宝宝,你受委屈了。”眼眶微微发酸。
    她对不起她的宝贝。
    抹了抹脸,她起身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面条,锅里的冷水沸开,让她的眼睛熏得发热,雾蒙蒙一片。
    晚晚赶紧再次抹去眼泪,将煮熟的面起锅。
    她的厨艺真的很差,好好的一碗面让她煮得糊成一团,她执筷,小口小口地吃着,才吃了几口,她就一阵反胃到放下筷子,再也没有胃口。
    一个人又干坐了很久,久到那碗面,也渐渐变糊、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