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下去了。
不知道目的地,阮小乐开始奔跑,一直往前走。手机响了起来,阮小乐感觉自己的心跳大得她自己都能听见,上面是周嘉年的名字,阮小乐颤抖的手,把手机关了。这种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和周嘉年说。
可是如果她知道她这么一个逃避的做法,竟然让她煎熬那么多年,她想就算是世界全部崩塌,她也会义无反顾的接这个电话的。
风声越来越大,让她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只知道拼了命的往前跑,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的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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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着头,跑了许久,阮小乐心不在焉,就这么一头撞在了刚从车上下来,打算走进酒吧和朋友聚会的陆修远。许是奔跑了太久,阮小乐现在整个人看上去都很狼狈,头发被汗水打湿,软趴趴的黏在脸上。
白天还晴朗的天空,忽然之间密布乌云,周遭的树被风吹的左右摇晃,呼啦作响。阮小乐有些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气忽然之间像是被抽空了般,再也站不起来。
也顾不上现在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阮小乐索性趴在地上,痛哭起来。周围的人都神情怪异的看着陆修远和阮小乐。
陆修远却是整件事情里面最无辜的那个人,明明他只是路过而已,但是现在却被一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生,扯着裤管,走也走不掉,又不能下脚把女生踢开。陆修远并不是一个这么没有修养的男生,对于女生下不去狠手。
蹲下来,把阮小乐从地上扶了起来,任由她在自己怀里哭到不可抑制。仿佛是过了许久许久,阮小乐才慢慢的转为小声的抽噎,陆修远胸前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幸好天也慢慢的黑了下来,周围的人不凑近了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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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乐回过神来,才发觉她现在的处境。她已经被那不认识的男生拉进了一边的小巷子里,有些不好意思,用袖子抹掉脸上还没干得泪,小声的对男生说道:“对不起,你衣服都被我弄脏了,对不起……”
男生的声音听上去很是闲适,一点也没有狼狈的样子:“没关系,一件衣服而已,回头换掉就是了。”
“谢谢你!”
也许是隐隐绰绰的灯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的太温柔,阮小乐竟觉得眼前的男生侧脸惊艳的不得了,嘴角的弧度也让人看得心惊肉跳。
“没关系,你现在没事就好了,我先走了,朋友还在等我呢!”
陆修远直起身,转身便想离开。阮小乐当时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死死的拉着陆修远,就是不让他走开。也许是被阮小乐盈盈的眼神吸引了,最后陆修远还是留了下来。
那是他们第一次认识,但是他们却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找一个公园,两人絮絮叨叨,聊天到天亮。
许是那天晚上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后来,不管陆修远在别人面前多么的痞气,阮小乐无法忘记他当时嘴角清浅的笑容,还有离开的时候,那个温暖的拥抱。
雨憋了一晚上也没下下来,只是风很大,大到阮小乐需要很大声才可以让陆修远听到她的声音。
现在想来,那样子还是挺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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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强装小蔷薇
阮小乐一个人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陆修远摇了摇头,看着阮小乐从面试回来之后又是哭又是笑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但总归是看着她心情好了起来,陆修远心里吊着的担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
到“时光”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之后了,阮小乐早就收拾好了心情,刚才的一顿她最爱的小龙虾吃的是身心愉悦,所有的担心和惶恐现在都没了踪影。
其实阮小乐并不爱来酒吧玩,这么热闹的地方,该是和大群的朋友一起来的,可她除了陆修远之外,便再没什么好朋友了。平时那些说得上话的,别说是男生了,女生都没几个,现在还各自有了各自的幸福,她也下不了狠心去打扰。
而原来高中的那些朋友,从周嘉年消失的那天起,阮小乐就和他们绝了关系。她真的是打从心里面惧怕每次和他们见面的时候,那些人不厌其烦的在自己面前询问着关于周嘉年的种种,也害怕看到那些人怜悯的眼神。
那样子,就好像她是被全世界给抛弃了。
现在她身边的人,大多数都是陆修远的朋友,要不是陆修远,现在的阮小乐说不定早就成了一个自闭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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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少,你终于来啦,我们都等你好一会儿了!”一个头发染成了夸张的黄色的男生,看见陆修远之后,站起来高声的和他打着招呼。
说完话之后,随即看到了走在陆修远身后的阮小乐,伸手顺便和阮小乐打了个招呼:“小乐,好久不见了,听说你要找工作了,怎么样?”
“还不错,谢谢你的关心!”
阮小乐认真的和林城,也就是那个黄发男道谢。
林城倒也是大方的人,摆摆手,拉着陆修远坐了下来:“六少,可是让我逮着机会罚你喝酒了,迟到了这么久,少说也得先喝上三杯吧!”
“行!”
陆修远向来是爽快,伸手接过林城递过来的酒,仰头一饮而尽。周围的朋友无不是鼓掌叫好的,连着三杯黄汤下肚,陆修远却脸色都没变一下,依旧是笑盈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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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乐在旁边一言不发,她现在已经习惯了陆修远的这些朋友,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换做以前,陆修远他们这类人,绝对会是她见着了就绕路而走的那种。现在却觉得以前的自己思想狭隘,任何人不管好或者不好,都要相处了才知道。
就像林城,平时吃喝玩乐,无“恶”不作,但关键的时候,他却相当的仗义。
林城这次并不像是要放过陆修远和阮小乐,周围有女生,掐着小嗓子尖笑道:“六少酒量好厉害,这一杯杯酒下去,也不见有什么反应。”
林城脸上满是得意,像是刚刚被夸奖的人是他一样:“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林城是什么人,身边的朋友哪能那么三脚猫。何况,咱们陆少是谁啊,能不厉害嘛!”
阮小乐听林城夸大的言辞,低头捂着嘴笑了起来。陆修远原本听着人的夸奖,心情大好着呢,感觉到身边阮小乐的偷笑,睨了一个眼神过去
阮小乐立刻表情严肃了起来,正襟危坐,只是眼神里面还是止不住戏谑。陆修远毫不避讳周围的人眼光,侧身往阮小乐身上靠过去。阮小乐刚要往旁边躲,却被陆修远揽住了肩膀。
阮小乐也不能真的大庭广众的扫了陆修远的面子,只是脸上的笑却逐渐的僵硬起来,靠在陆修远耳边,说话的声音很小,仅仅够陆修远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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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少,才三杯,你不至于就喝多了吧!”
“让我沉醉的不是酒,是美人在怀啊……”陆修远说完这句话,朝阮小乐挑眉。
陆修远的话,成功的让阮小乐皮笑肉不笑了起来:“六少现在都开始饥不择食了?”
陆修远一怔,随即有些哭笑不得:“原来咱们小乐是这么的妄自菲薄啊。”
阮小乐笑的更加的灿烂了:“那还不是因为平时六少你教导有方,何况我又不是睁眼瞎,六少您好歹看看周围,现在我可是周围有猛虎,强装小蔷薇啊!”
“噗……”
陆修远刚放到嘴边的酒,一口就喷了出来,阮小乐连忙趁着这个机会,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那些女生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正大光明看过来的机会,都看了过来。
陆修远放下酒杯,对着躲开的阮小乐,嘴里嘟囔着说了一句:“你这小蔷薇,刺也太多了吧!”
阮小乐掏掏耳朵,凑近了些,脸上现在全是因为恶作剧成功而放松的笑容:“你说什么,有意见吗?”
陆修远赶紧摆手,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大家都玩得开了,陆修远转身的时候,发现身边的阮小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陆修远小声了问了一声林城,才知道她出去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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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掉别人递过来的酒,陆修远也不管身后的人怎么议论,走出了包厢。
林城看着陆修远焦急的样子,只是摇头失笑,旁边有个画着大浓妆的女子趁着陆修远不在的时候,坐在林城身边,开口问道:“林城,六少他干嘛去了?”
“找人。”
“和他来的那个女生吗?我看她也长得很一般啊,那是六少的女朋友吗?”女生试探性的问道。
林城摇摇头,这是他们这圈朋友最不能理解的。陆修远的条件并不差,更甚者说,不论是样貌还是身家,都属于顶尖的人物。但唯独看中了阮小乐这样一个不解风情的女生,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看到陆修远在女生身上吃瘪,都觉得很是稀奇。
现在只是为陆修远不值,但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在多好或者不好,也不是他们这些外人可以去指指点点的。换言之这是人家陆修远自己的事情,他们还是少在里面瞎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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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生却没能听出林城语气里面的惋惜,只顾着自己在心里面开心,如果阮小乐不是陆修远的女朋友的话,那么她的机会不就大得多了。
林城余光撇到女生笑的快要裂到耳后跟的样子,嗤笑了一声:“要是以前,你还有点希望,现在,六少是不会喜欢你这样子的女生的。”
“我这样的怎么了,难不成他喜欢刚刚那个素面朝天的女生啊!”女生风情万种的把头发往后拨,动作性感,风情万种。
林城没有说话,沉默着微笑。
女生见他这种摆明了默认的样子,睁大了眼睛:“我靠,不是吧,还真的喜欢那个女生啊,我说怎么以前没见过陆少在乎谁呢!”
两个人一碰杯,许多的话便掩去不再说了。
陆修远出门的时候,看到满目的霓虹灯,这是他以前最喜欢的醉生梦死的生活,仿佛一定要借助这些黑暗才可以显示出生命的本质。后来认识了阮小乐,他就再难得这样了,阮小乐的生活是干净纯粹的,不适合这样子。
有时候他们宁愿去粥铺喝粥,也好过来酒吧喝穿肠而过的酒。烟酒皆是毒,腐烂的不止是身体,还有日渐苍老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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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陆修远始终不知道为什么阮小乐明明脸上笑得欢快,眼睛里却像终年氤氲着散不开的雾气,让人只一眼便跌进去,再也忘不掉。
陆修远就是被她这样的眼神吸引,越想要研究,自己反而越是泥足深陷,到了现在成了这样再也回不去的心情。
避过嘈杂的人群,陆修远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他直觉阮小乐是去了那里。还没等他走到,便看见阮小乐站在大厅的偏僻处,眼神涣散,也不知道是看向哪里。
快步上前,陆修远伸手在阮小乐眼前来回晃了晃,感觉她回过神来了才在心里叹了口气,今天的阮小乐着实太反常了,换做是平时,哪会在这么烟雾缭绕的地方,旁若无人的发呆。
“怎么了?”因为大厅音乐太过吵闹了,就算是陆修远站得离阮小乐这么近,也需要扯着嗓子说话,才能够让阮小乐听见。
阮小乐转身往外走,陆修远一时间没拉住,只好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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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美得惊心动魄
和酒吧里面的热闹繁华不同,外面的街道上很冷清,出来玩的人,大多数都进了酒吧,并没什么人在街上晃荡。
已经是深秋了,白天尚有太阳的时候,还算是温暖,到了月凉如水的晚上,越发的让人感觉到寒冷。阮小乐拢了拢衣服,把自己裹好了,脑袋里反复的想着自己刚刚看到的情景。突然觉得,这个世上,唯有她自己一个人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傻瓜。
她还沉浸在自己找不到周嘉年的岁月里,浑然不觉。周围的世界已经是天翻地覆了,甚至他们所有共同的朋友,都已经知道了周嘉年已然回来的消息,唯独瞒了她一个人。
想到刚刚那些朋友说起周嘉年的时候,讳莫如深的表情,阮小乐更感觉周身像是浸入了冰冷刺骨的水里,那些水,像是冰一样,不断的凌迟着她的肌肤,一寸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