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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叶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到足八个月的时候已经像吹气球一样了,戴宗儒虽然看上去很镇定,但都几乎连戴小胖都不让接近他娘了。
    小胖顿时就很气愤,小脸气得圆鼓鼓的,指着他爹道,“爸爸,你为什么不让我坐到妈妈旁边去?”
    “妈妈马上就要生了,你万一一个不小心压到她肚子,该怎么办?”戴宗儒在厨房里洗完碗牵着儿子的手出来,“有了万一,你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小妹妹了。”
    小胖扁了扁嘴,虽然觉得他爸说的很有道理,还是忍不住指出道,“可是爸爸,你就一直呆在妈妈身边啊,我上次还看到你压着妈妈呢,那就不会伤到小妹妹了吗?”
    ……
    做过坏事的戴哥这时脸一黑,第一次词穷了。
    ……
    晚上单叶躺在床上看书,见他进来,便大爷似的朝他摆了摆手,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便躺到她身边帮她按摩起腿来。
    “戴宗儒,我现在是不是很胖?”单豆丁鼻孔朝天,有些怨念。
    他听了淡淡一笑,想了想特别正经地道,“还好,也就是儿子的三、四倍吧。”
    她立刻炸毛,一手猛地掐上了他的手臂,他嘴角笑意渐浓,便听到她突然又开口,“对了,我警告你,我生孩子的时候你绝对不许在产房里呆着,否则你接下去就一辈子当和尚去!”
    生小胖的那次,戴宗儒心里其实也慌得很,虽然心里再不情愿,所以最后还是把操刀重任交给医院里最有经验的老医生。
    “知道了。”他面上淡淡,把她往枕头上扶靠了靠,“我在产房外等。”
    **
    离预产期没一个星期的时候,单叶就住进了病房,身边还特地配备了两个护士看护。
    生产的那天是一个中午,护士当场就在,便以最最快的速度把她往产房送。
    单叶疼得脸色煞白,直到到了产房门口还是没有看到戴宗儒,被推进去的时候就疼得眼角都出了眼泪。
    意识是清晰的,眼前就是被打得极亮的灯,脑中浑浑噩噩,只听到身边的医生不断地说着“加油,再加把劲”“快了快了,坚持!坚持!”
    好疼……真的疼到骨子里去了……
    她咬得自己嘴唇都起了血色,死命抓着床沿,不断地配合着医生用劲。
    疼痛弥漫到她身体的每一部分,她无力地一声声喊着,突然被人用力地扣住了手,那手心温度灼热又熟悉,还不断地扣着她颤着。
    是他吗?
    单叶勉强睁开了一点眼睛,朝那双手的主人看去,突然身体一动,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她眼前顿时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
    再次醒过来时早已经是晚上,病房里没有开灯,她隐隐约约能听到门外顾翎颜单景川还有戴小胖说话的声音。
    身体一动坐在她身边的人立即就有了动作,从椅子上起身打开了灯。
    入目处便是戴宗儒那双布满着血丝的眼睛,他眸色深深地看着她,站在床边一动不动。
    “男孩还是女孩?”单叶本来很想中气十足地问一句,这时才发现发出来的声音又哑又轻。
    “还是个男孩。”他稍稍回过了神,弯下腰理了理她额旁的发,握住她的手,“还好吗?”
    “不就生个孩子嘛!”虽然记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她依然摆了摆手,“又不是生一颗原子弹!”
    他沉默不语,眼神让人有些心惊。
    单叶受不住他这幅样子,这时想起了什么,突然道,“你刚刚是不是在病房里面?”
    他依旧不答话,握着她的手收得越来越紧。
    “最鄙视说话不算话的人了!”她这时瞪着他道,“叫你在外面等着的,你一个大男人进来凑什么热闹!”
    戴宗儒仔细盯着她还显苍白的脸色,脑中全是刚刚在病房里的每一幕。
    他终于知道她那样坚决地不要他进产房的原因。
    那是女人一生或许最最不想让人看到的一面,浑身汗湿,厉声喊叫,双腿打得开开,疼痛是脑中唯一的主宰。
    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一个孕育十月的新生命平安出生,是忍受拆骨般的疼痛做一场延续。
    她这么别扭又有强烈自尊心的人,怎么会想让他看到这一面呢?
    “谢谢。”他这时低下头含了她的嘴唇,鼻头微酸,隐忍地说了两个字。
    单叶一怔,呆呆傻傻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良久慢慢伸手抱住了他的脊背。
    其实六年,脑中不清的人又怎么会只有她一个?是他不够了解她,是他没有更早明白自己对她来说的意义。
    她愿意为他生小胖,愿意为他生第二个孩子,愿意十月怀胎,愿意好好爱惜他们的延续。
    当初怎么开始又值得什么重要?年轻时那些冲动不服又有什么重要?那些彼此伤害过对方的话语和行动又有什么重要?
    重要的只是现在你在我身旁。
    重要的只是今后漫长的岁月,你只是我的妻子。
    重要的只是无论艰难,无论酸甜,此生如一,辛甘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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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豆丁这篇写了将近15000的字数,我很喜欢戴哥,也很喜欢豆丁和小胖。
    后天上汶汶的番外,敬请期待。
    色桑说她没有三观……因为她最后要问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新文第一场船戏就是野战,你们能接受吗?快告诉我!
    情至意尽(一)
    情至意尽
    桑玠著
    第一章
    安静的楼层走道里,傅仟汶正双手死命地拖着身前净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七的男人,累得气喘吁吁表情近乎狰狞,“霍垠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报警了!”
    那男人头也不回,双手迅速向后一剪扣住她的手推开往旁边一扯,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傅仟汶穿了高跟鞋都足足比他矮二十公分,这点力气估计都不够吃这位前特种兵一个拳头的,气得浑身发抖还要努力克制把声音压低,“我再跟你说一次,你要是敢进我家大门我立马在你面前咬舌自尽。”
    霍垠表情不变,连眉毛也不动一动,二话不说一伸手就扣下了门铃。
    傅仟汶一声惨叫,两腿一蹬。
    ……
    客厅里的气氛十分古怪,沙发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以沙发为中心画一个圆方圆没有任何人烟,傅仟汶远远躲在厨房里,双手抱着冰箱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邵西蓓这时从厨房内侧的门里搬了洗完的衣服走出来,看着女儿的囧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妈……”傅仟汶脸拉得和苦瓜一样长,松开了可怜的冰箱转过去抱住邵西蓓,“我刚刚把厨房里的刀具都藏起来了,你等会可千万别忘让舅舅把他那根警棍给埋了!”
    “汶汶。”邵西蓓这时放下了衣筐,看了眼客厅里的情况轻声道,“你好好和妈妈说,那个就是你男朋友?”
    傅仟汶深深叹了一口气,半响还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我看他人长得好也挺客气,你那么害怕做什么,你爸又不会吃了他。”邵西蓓揉了揉她的头发,“正正经经的男孩子,而且对你是真的好,你爸也不会为难他的。”
    “妈……”她抚了抚额,“他不是男孩子。”
    邵西蓓手猛地一抖,目光再用力往客厅那边一带,“那是个女的?!”
    “不是不是……”她有气无力,“我只是觉得叫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男孩子有点奇怪……”
    这回轮到邵西蓓要抱着冰箱了,“你说什么?他快四十了?”
    傅仟汶刚刚大学毕业一年,按这般推算的话,客厅里那位估计要足足比她大上十四岁左右。
    “所以爸不会吃了他。”傅仟汶眼露绝望,“会吃了我……”
    “汶汶。”邵西蓓这时想了想便正色道,“你难道……是做了人家的小三?”
    傅仟汶摇了摇头,“有可能要做后妈……”
    邵西蓓还没把她这句话给消化好,家里的门铃就响了,邵西蓓连忙走出去开门,迎面走进来的是刚刚下班的傅矜南。
    (按照时间轴,小渣这个时候还没和肖憬渝定关系结婚。)
    傅小渣脸色比平时更难看几分,邵西蓓一看儿子就知道肯定又是在肖家小妞那边挨了气,伸手接过了他手里的西服外套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谁?”小渣远远望着沙发上的陌生背影,声调冷然。
    “……你妹妹的男朋友。”邵西蓓挣扎了几秒,还是实事求是。
    于是几分钟之后,沙发的对角矩阵其中一方又加入了一位新成员。
    霍垠从头至尾除了叫了一声“伯父伯母好”之外,任由傅政冰刀般的眼神通体来回几千遍也没有再开过口,整个人随意而又分寸适宜地靠坐在沙发上神情淡淡地喝茶。
    “n市那套班底换得很漂亮。”傅矜南坐在傅政身边沉默了一会,这时目光深沉地看着霍垠开口道。
    他放下了杯子,轻轻撩了撩唇,“傅总监久仰。”
    “轮着要给你尝鲜的人应该不少。”傅矜南语调锋利,“何必非要自讨没趣?”
    “傅氏年底要在n市扩张的计划书在我办公桌上。”他双手交叉叠起放在长腿上,用的是陈述句语气,“市里这一次批下来的地其中有几块位置极好,我让人提前预留了两块。”
    傅矜南闻声冷笑一声,“官场不同于家事。”
    “既然也说是家事,我讨了又何妨?”霍垠伸出长指轻轻扣了扣桌面。
    “出去。”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傅政这时从沙发上起身,背着手直接进了书房。
    全场观看下来的傅仟汶心里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有些迟疑地想从厨房朝沙发边走去。
    “如果你真的在意她,就不要毁了她,你以为她禁得住你应付那些老地主的几句花花肠子?”傅矜南也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对面依旧气定如山的男人,“你别告诉我你在对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谈真爱,恕我抱歉,我没办法接受。”
    “南南。”一旁的邵西蓓这时出了声,朝傅矜南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霍垠半分不恼,转身朝邵西蓓点了点头,“伯母,我先告辞了。”
    邵西蓓望了眼那边紧闭的书房门,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轻轻叹了口气去帮他开门。
    傅仟汶咬了咬唇,脚步一动,走到门边朝邵西蓓道,“妈……我送他下去。”
    **
    两人坐电梯下去一路无话,s市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傅仟汶刚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突然就被身旁的人扣住了双手拖到怀里。
    霍垠穿的是呢绒的黑色大衣,她个子小,被他这样手贴手地拢在胸膛前,鼻息间尽是他的味道铺天盖地地盖过来,她渐渐鼻头有些微酸。
    一路到楼底,电梯门缓缓打开,傅仟汶想挣开他,却被他依旧霸道地扣在怀里,抱着走到了楼门口。
    楼门被推开外面的冷风就猛地灌了进来,他这时才松开她,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额发,“上去吧。”
    男人的脸庞从不同于任何她见过的人,不是平常的俊朗和秀气,而是从骨子里历练出来的带着岁月仓然的样子,摩梭过不朽的锋毅轮廓有如初遇时那样,一眼就让人欲罢不能。
    “霍垠。”傅仟汶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半响一字一句地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好不好?”
    他不动声色,嘴唇的线条向下抿了抿,“好,我今晚就回n市。”
    她听到了他肯定的回答,心里又不知道作何感想,忍了忍转身便要走。
    “汶汶。”他在她身后募得淡淡开口,“你在你爸、你哥那里当了二十几年的手掌心,我确实给不了。”
    傅仟汶脚步一顿,沉默地强挺着背脊走进了电梯。
    ……
    回到了楼上,她神情黯淡地直接一路飘进了卧室,傅矜南洗完了澡出来,经过她房间时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
    “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