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与他们离了一段距离站定道:“师兄,何事找我?”
    那人见我来忙起身施礼道:“您就是曹天歌曹小姐?”
    我点头。
    那人道:“在下是喜绣坊的老板。喜绣坊是江北红枫庄的产业。”
    哦,是做衣服的,寻我干吗呀?要送衣服给我穿?我道:“那你为何找我?”
    那人从怀中缓掏出一张小纸片来,道:“这物一直收于喜绣纺的掌柜房内,收了大半年之久,前几日听闻丞相大人大婚,特地派了最好的裁缝前来为小姐和大人量衣。”
    唔,不错,前几天确实有喜绣坊的人来给我量过。
    “其实早些时候,我坊内也派过裁缝到您府内,只因从未见过此物,所以误了大事。”他指着手里的纸片子。我离他远,盯着那东西看,看来看去觉得面熟。
    “前几日,我坊最好的裁缝回去后,在掌柜房内无意见到此物,立刻跟我说了小姐原来就在丞相府,我就冒昧寻来了。”
    你说了半天到底在说什么呀,废话一堆没正题,我道:“那到底何事呢?”
    那人将手里的东西往我跟前一递道:“我家主子道有一日若能幸运的碰见小姐,必将此物送上。”
    我拿到手里一看,蹬蹬蹬直接倒退三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骇的立时眼如铜铃,嘴如河马,头发一根根全竖了起来。
    那是一张……我的照片!
    姐妹
    我呆了半晌,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那人衣襟,大吼道:“谁给你的?是谁?!”
    猩猩忙过来拉我:“天歌不可无礼。”
    那人也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结巴道:“是…是我家主子。”
    “你家主子是谁?”
    “红枫庄庄主叶绵。”
    我松了手,没听过这个名字啊,叶绵,我有朋友叫叶绵的吗?海绵我倒是知道。
    “这个叶绵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那人答道:“照…片?此物是庄主与夫人成亲前,夫人给庄主的,有很多,庄主命我等带往翼国各地的产业里,就为了寻找小姐”
    我心里已经涌出了一阵激动,“你们夫人叫什么名字?”
    “夫人闺名鲍春晓!”
    !!!!!我两眼一翻,晕死过去,猩猩赶紧接住我,不停拍着我的脸:“天歌,天歌你怎么了?”
    我腾地又站直了身子,大声对那人说道:“带路红枫庄!现在!”
    那人有些慌乱,“小姐真与我家庄主相识?”
    “我不认识你家庄主,我认识你家夫人,你别罗嗦了,快点!”我说着就要冲出门外,猩猩一把拽住我:“天歌,到底何事让你如此紧张?”
    “我找见我老乡了。”说着又冲。
    猩猩拉住我的胳膊急道:“现在去江北红枫庄一来一回要十多日,我们的亲事……”
    我回头看他,认真道:“师兄,我定要去寻此人,一定要!离成亲还有二十好几天,来得及。如果不去,我成亲也不会心安的。”
    猩猩看着我的神色,他能看明白的,我一脸俱是严肃紧张。终于他点头:“我陪你一起。”
    刚从无涯山颠回京城,又再次颠去江北荟州,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累,满脑满心充满了期望。猩猩不停的琢磨我的那张照片,对如此清晰真实的影象惊奇的不得了,那是一张月票照,我绑着个王菲朝天辫,脸上还有不少青春美丽疙瘩痘,目光呆滞,跟通缉犯似的,反正难看极了,猩猩却拿着不肯松手。
    我不去管他,一路只顾不停问着那带路的张老板:“你们夫人是什么时候到的庄子?”
    “快一年了。”一年了,那岂不和我来的时间差不多?
    “她有没有说她是从哪里来的?”
    “夫人说是从一个叫中国的地方来的。”哦买疙瘩,中国,我亲爱的祖国!
    “她怎么会和你们庄主….?”
    “夫人流落此地,身无分文,生了大病被庄主所救。”
    “她身上带有照片?”
    “夫人到庄里的时候带了很多这个照…片,装在一个奇怪的包袱里。”敢情春晓是做足了准备。可她又是怎么穿过来的呢?
    “你们在全翼国都有产业?照片每个店都有?”
    “是的,庄主叫我们按照夫人的吩咐将那物收在店里,有年轻女子来便比对一下。”
    “你们应该把照片挂在店堂里啊,收在屋子里怎么能找到人,真是!”
    “……”
    颠了好几日,颠到了一座巨大的庄园前,真的是巨大,我跳下马车的时候,直觉自己到了小贝和小维的宫殿,只是改成了中式的。
    门前一片枫林,鲜嫩的叶子刚刚抽芽,到了秋天必定美景如画。
    张老板将我们带了进去,安置到了一个大厅内,那厅里装饰摆设精致华丽,一眼瞧过便知是大富之家。张老板差人去通报,猩猩坐下,早有婢女奉上香茗,我坐不住,不停的跑到门口张望。
    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正想回去喝口水,忽然耳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岔声大叫:“曹天歌!!”嗓子都扯劈了!
    我忙奔至门边,见侧面庭廊飞奔过来一个蓝裙古装美女,她跑的飞快,裙子提的老高老高,头发恐怕本来是梳的好好的,被她拼了命的狂跑也颠散了一半。
    我站在门口,一动也不能动,直看着她跑到我面前,停下脚步,两人相看良久。
    她拧着眉,满眼幽怨,鼻子还是那个鼻子,嘴还是那个嘴,不过此刻却皱成了一堆,辫子左一半在头上,右一半在肩上,憋着气,脸憋的通红通红。
    我轻道:“春晓。”
    她“哇”一声大哭出来,一把搂住我:“鸽子,鸽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用力搂住她的肩,也大嚎出声。一时间,两人闭着眼睛惊天动地的哭做一团,一如被人贩子拐卖失散了几十年的亲姐妹又团聚了似的热泪横流,紧紧相拥,拥的就像一对连体婴。
    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春晓竟也到了这里,还是特地为寻我而来,她怎么来的?我走后家里有何变化?我爸我妈怎样了?我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惑,可是此刻,却无法镇静的问出口,只能不停的哭,仿佛要把这一年来所有的别情统统寄托在这一哭里,直哭的两人都嗓音嘶哑抽搐不止。
    终于还是停了,待我们都哭成红眼兔子肿眼泡之后,还是缓住了情绪。春晓眼泪未干,又破涕为笑,抱着我的头,照着我脸就是一口:“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没死太好了。”
    我使劲点点头:“没死,我活的好好的。”
    春晓拉着我往屋子里进:“走,进去再说。”
    一回头,门口除了猩猩外,还站了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穿着一身面料讲究,做工精细的暗红色袍子,个头与猩猩差不多高,皮肤也很白,长的眉清目秀,朱唇皓齿,气度文质彬彬的,正面带微笑的看着我俩。
    春晓指指他道:“这是我老公叶绵。”我点头,看出来了。
    春晓又凑近我指指猩猩:“那是你老公?”
    我摇头:“准的。”
    春晓大惊:“啊?你还没结婚哪?完了,我怎么比你先结婚啊?”我无语,都身处了异地,她一见面就开始比了,这结婚早迟有什么好比的。
    她又问:“你准老公是干吗的?”
    我略带得意的笑了笑:“翼国的丞相。”
    她又叫:“啊?我只嫁了个做生意的,你居然找了个高官?”继续比,我就知道你死性不改。
    两个男人看来已经自我介绍过了,彼此都有礼的很。
    坐下后,猩猩先开口:“天歌一闻令娴正在寻她的消息,便立刻赶了来,走的匆忙,也未及为你们带些礼物。”
    叶绵道:“丞相大人太客气了,内子能与家乡故友相聚实在是一大喜事,今晚便在庄内设宴,请丞相与曹姑娘赏光。”
    春晓立刻插嘴:“鸽子一定赏光,她最喜欢吃。”
    我一点不生气:“春晓比我还喜欢吃,看见肉就走不动路了。”
    叶绵笑了:“你二人的脾气倒还真是相似,果然是好友啊。”
    我与春晓异口同声:“我们是最佳损友!”
    四人哈哈笑了一气,叶绵又道:“内子从来到此地就念念不忘寻曹姑娘之事,月月都要跑出庄去到处打听,还将曹姑娘的画像发至了各处分号,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我听得此话,心里又是一阵难过,看向春晓,她笑眯眯的道:“我老找不到你,以为我和你穿到了两个地方,不过头可断血可流希望不能丢嘛,终于把你找来了,时间也不算太长,我们两个心有灵犀。”
    我抿抿嘴唇,眼泪又要掉下来,春晓站起身拉着我道:“走,我带你逛逛,让他们说话去吧。”
    我点点头,看了猩猩一眼,他微笑颔首。于是我俩就跑了。
    红枫庄真的很大,除了房子庭阁外,庄内还有好多好多的枫树,楼院就被这些枫树隔开,有的甚至没有围墙,雕梁画栋、红墙黄瓦,每一处都透着富贵。春晓拉着我跑了一段,停在一处大院子前道:“这里就是我住的枫楼。走,我拿东西给你看。”
    我啧啧赞叹:“你老公真有钱。”
    跟着春晓到了楼内,一进门我就哈哈大笑起来,正对着门的墙上居然挂了一副……婚纱照?哈哈哈,只是画像而已,叶绵穿着大红新服站在左边,春晓套着凤冠霞披站在右边,两人手里拿着一个大红花。画的还挺传神。
    “你怎么出不尽的妖蛾子。哈哈”
    春晓道:“结婚照嘛,肯定要的。”
    “你有没有跟你老公说你是穿来的?”
    “说了,他觉得不可思议。”
    我坐下来,看着春晓从楼上吭哧吭哧拎了一个大红的旅行包下来,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嘴里喃喃:“你太有才了”。
    打开旅行包,里面的东西没让我掉眼珠子,却掉了眼泪,那包里,除了女性卫生用品的包装袋外,铺满了我的照片。
    “当时急的脑子发蒙,不知道怎么跟你爸你妈解释,你妈她……”
    我一把攥住春晓的手:“我妈怎么了?”
    “哎,你别慌啊,反正我来之前他们还好的很,你失踪了,警察也来了,查不出线索,都急的要命,我天天在蓝江呆着,班也不上了,脑子也昏了,心里也难受死了,就盼你能再从水里冒出来。”
    “你爸呀在家翻了好多非自然类科学的书,还安慰我说你失踪是非自然现象,不一定有危险,就是你妈难过的厉害,天天哭,我就觉着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母,要不是我非逼着你比憋气,你也不会闹出这么一茬来。我自己惹的事得自己承担,我就猜你恐怕是穿了,后来我就印了你好多照片,天天拎着裹了塑料布的包在水里憋着,憋了个把礼拜吧,还真让我憋来了。”
    “啊??”我大惊,“那池子把我憋来又把你憋来,怎么没听说过别人有失踪的啊 ?”
    她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心心念念的要来找你,来了之后也琢磨过一阵子,是不是我找你的念头太强烈了,才被吸进来了?”
    嗯,有可能,不但吸来了,还吸到了同一个国度,这进一步证明了人的意念力是无比强大的。
    我忙问:“你憋过来时是在哪儿?”
    “嗨,别提了,憋的太狠了,晕过去了,一睁眼就趴在一个臭水沟里,那水啊,又臭又浅,还没漫过我的背呢,弄的我全身脏死了。”
    原来如此,乌鸦湖还是没奥妙,有奥妙的是蓝江池。
    我一拍桌子大喝一声:“你这个孽障,你把我弄到这儿来,让我爸妈难过,我还指望着你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