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太清楚。」厉天邪摇摇头。「只知道后来二叔找到他和凌青云,凌青云死了,他就落入二叔手上,我知道后派人去暗杀过几次,但都被二叔阻挠了,我碍于二叔的面子,也没有再对他做什么。」
    「但是一有机会,你依然想杀他──就像今次。」子阳云傲可没有相信他的鬼话,他没有忘记厉天邪之前对他说过要用极火烧死沈沧海。
    「能够怪我吗?」厉天邪冷笑。
    「傲,你或者以为沈沧海很可怜,但是,在我看来,他根本是罪有应得,撇开他那张漂亮的皮相,他只不过是个不忠不义的小人。」
    「师父或者比你更恨他……」
    想起沈沧海面对厉无痕时的反应,曾经相爱的人到最后只余下仇恨与畏惧,子阳云傲不由得心寒起来。
    就彷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厉天邪凑近头,在他耳边轻声说:「放心吧!如果你敢背叛我,我顶多把你杀了,绝不会费力气折磨你。」
    子阳云傲白了他一眼。
    「快放手!我累死了,要回房去睡觉。」
    随意甩一甩手,厉天邪却把他抓得更紧。「你以为我会让你和沈沧海睡在同一间房里?」
    「你的思想污秽!」子阳云傲斥骂一句,也不管手被他拉着,就这样站起身向房间走。
    「傲!」厉天邪从后用双臂把他牢牢抱住。「要睡,到我的寝房去。」
    「到你的寝房去?」子阳云傲从鼻尖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你没有忘记我们在吵架吧?」
    「那个女人反正都死了,为一个死人生气有什么意思?」厉天邪张开两排洁白的牙齿,对着他的耳朵儿轻轻吹一口气。「我们好好地做一场,象征和好吧!」
    「下流!」子阳云傲口中骂着,耳朵却被他炙热的气息吹得微红起了。
    厉天邪的左手悄悄伸向他的下体,在胯下从前向后探,中指对准股沟压下去。
    「啊!」子阳云傲惊叫一声,想要避开,腰身却被他紧紧按住。左手指腹隔着两层薄薄的丝绸,在两股间的凹槽粗暴地按着刺着揉搓着,被蹂躇着的屈辱的感觉,反而令身子不受控制地烫热起来。
    厉天邪咬着他耳朵,低声说:「和我做吧,做完后保证你爽得把什么都忘记得一干二净。」
    沉厚的嗓子带着浓浓的情欲意味。
    子阳云傲的身材高佻,但有外族血统的厉天邪却比他更高上一个头,这时他的右手从后把子阳云傲抱住,左手则从前越过双腿,子阳云傲的双足离地,身子几乎是被托着他的左掌上,全身力气无处可用,更可怕的是身体的重量尽坠,他可以感到厉天邪的中指快要刺穿裤子,直接刺进他的后庭去。
    酥麻疼痒的感觉由下体散开,裤子的前端已经微微地顶起来。浑身发烫,子阳云傲好不容易才勉强维持住理智。
    「快放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以为把我拉走了就可以叫人杀沈沧海吗?妄想!」
    「你还有力气担心他?」感到怀中人渐渐升温,厉天邪邪笑一声,右手从腰际滑开,游移到他的左胸。即使隔着衣料,也能够摸到那颗已经挺起的乳尖。
    「到我的房里去吧?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不杀他。」摸着那里,厉天邪用力地扭了一下。
    「哦……」子阳云傲差点就要尖叫起来,情欲冲昏理智,正要答应之际,忽然,听到一阵微弱的铃铛声响起。
    如同一盘冷水当头泼下,子阳云傲登时清醒过来。
    「夏飘萍,你立刻给我从沈沧海身边滚开!否则,我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
    放声大叫,四周随之寂静,半晌后,房间里响起推开窗子和离去的人声。
    子阳云傲放下心来,怒火随之狂燃。
    「该死的,放开我!」用力地把头向后撞去,厉天邪狼狈避开,子阳云傲借机脱离他的掌控范围,破口大骂。
    「没口齿的厉疯子,死骗子!刚刚才言之凿凿地说不会杀他,但其实早已叫人准备好杀人了。还好本侯爷聪明,在房里布置妥当,否则,已经被你骗了!」
    「我……」厉天邪想说话,子阳云傲那里睬他,大步一跨便走进房里,指着厉天邪的鼻尖骂道:「他妈的厉疯子!你以后也别妄想可以碰我一根指头!」说罢,便当着厉天邪的面,把房门重重砸上。
    第八章
    上午与厉天邪大吵一顿后,子阳云傲实在是累了,回到房里倒头便睡,直至再次睁眼,月已上梢头。
    房里只有一张大床,沈沧海就睡在他身旁,几缕发丝散落在他的鼻尖前,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子阳云傲转过身,瞪大眼看着沈沧海的睡脸,好不容易才在他的眼角附近找出几道浅浅的皱纹。
    子阳云傲虽有风流名声在外,但有厉天邪这个妒男在侧,做做样子是有的,但事实上根本没有机会与其它人真正亲近。
    他也不是没有过偷腥的念头,只是每到最后关头,总是想起些无聊的事情,提不起兴致。
    这时软玉温香近在咫尺,他着实心猿意马了一会儿,但转念间便想起厉天邪。
    如果此时把厉疯子叫进来,让他看看自己和沈沧海躺在同一张床上,他的脸色一定非常精彩!
    充满恶意的念头,令他不由自主地勾着唇角得意洋洋地窃笑起来。
    满脑子都想象着厉天邪妒火冲霄的可笑神色之际,「飒」的一声,一道金光穿窗疾射而至。
    子阳云傲把手一伸,把金光抄在掌心。
    低头一看,却是一枝凤头金簪。
    子阳云傲认出这枝金簪,神色剎时怔忡。
    一条黑色影子在外掠过,子阳云傲抿着唇,披衣而起,穿窗而去。
    杨柳垂摆斜畔月,淡淡月色之下,子阳云傲追着前方的人在野草荒烟里戴星急驰,身上如云白袍与乌亮长发随风而扬,说不出的潇洒好看。
    就在长亭外,被追者终于停下,急驰数里,在他身上不见丝毫疲色,月光洒照,更显身长玉立,温文儒雅。
    子阳云傲抿紧唇,与他擦身而过,笔直地走进亭中。
    华发老妇端坐亭中,宫衣珠履,满头玉翠。
    子阳云傲双膝跪下。
    这天下间,活着的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能令他这样做。
    「孙儿向太君请安!」
    嘹亮的声音响彻荒郊。
    瞧着他的头顶,凤太君冷哼一声。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太君吗?」
    从外貌看来,凤太君已经是个老人,花白的头发,满是皱纹的前额,低垂的眼角,但无论是谁,只消细看半晌,就能从她衰老的眉目间看出与子阳云傲俊秀英挺的脸孔的相似之处,也能从中想象,在她年轻时被誉为江湖第一美人的绝代风采。
    「孙儿不敢!」子阳云傲把头垂得更低。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凤太君倏然提高声音,举起手中拐杖重重槌打地面。「连一个男人,一个魔教妖人你都敢和他在一起,你还有什么事不敢做?说!你到底是不是和那个恶名昭彰的『魔王』厉天邪纠缠不清?」
    子阳云傲白着脸,恨恨地向倚站在亭柱旁的卓不凡瞪去。
    卓不凡脸露苦笑。
    「你别怪别人了!若非不凡,我就要一直被你蒙在鼓里,你……你是我子阳家三代单传的根苗,如今竟做出这种令祖上蒙羞的丑事……你……怎对得住列祖列宗,你这个畜牲!畜牲!」凤太君越说越是生气,举起拐杖,用力地向他打下去。
    子阳云傲不敢闪避,任由拐杖当头当面地打下来,腹背重重受了几下,痛得他脸容扭曲。
    「太君,请住手!」眼看越打越重,卓不凡眉头一皱,扑前,把他护在怀中。
    几下杖打都落在他的身上,凤太君不得不暂时住手。
    「不凡,你走开,今天一定要重重教训这个畜牲!」
    卓不凡也跪到子阳云傲身旁,说:「太君,云弟只是一时胡涂,以致被魔教妖人迷惑,他已经知错了,请太君原谅他吧。」
    凤太君瞪眼如铃地瞪着子阳云傲。
    「云弟……」卓不凡悄悄地摇一摇他的手,子阳云傲向他满是关切的脸孔看上一眼,又抬头看一看气得满脸通红的凤太君,迟疑半晌后,说道:「孙儿知错,请太君责罚。」
    「知错有什么用?你……你和魔教中人为伍,这事若传出去了,你要把侯府的面子置之何地?」凤太君气得连声音亦在颤抖,右手一紧,又要提起拐杖打下。
    「太君,此事其实并不难。」卓不凡连忙开口,为他打圆场。「此事只有妳、我知道,只要云弟能悬崖勒马,当机立断,我们自己能够为他隐瞒。」
    闻言,凤太君把眼神落到他身上。「不凡有何主意?」
    「知道魔教中人的行踪后,不凡已经把一切安排妥当,明天就要攻打魔教分坛,在此之前,只要云弟能为正道立一大功,自可证明与魔教妖人再无关系。」卓不凡朗朗而言,眉目间是一切已在掌握的自信。
    凤太君向子阳云傲看去。
    「小傲,你怎么说?肯照不凡的意思去做吗?」
    子阳云傲忽然明白过来。
    太君和卓不凡都是有心计,精明干练的人。
    眼前的事情:震怒、责打、维护、胁迫……恩威并施的一切只怕全是他们串通好的了。
    他们要自己做什么事,不问已知。
    「……」他自幼父母俱亡,是由祖母抚养长大,对她向来尊敬畏惧,不敢有丝毫违逆,但此时却抿紧了唇,不发一言。
    眼看这个向来听话的孙儿突然如此叛逆,凤太君既气又恨,心中将引诱她的乖孙的厉天邪骂了千遍万遍。
    想到自己放下这么多时日精力,用心栽培的孙儿竟然有龙阳之好,对象还竟是魔教中人,凤太君真正悲从中来,心痛欲裂。
    手脚颤颤抖抖,她再也站立不稳,跌坐下去。
    「太君!」子阳云傲惊叫一声,扑前把她扶住。
    「畜牲,别碰我!」凤太君性情刚烈,一手便把他挥开。
    「太君,别动气!」卓不凡从另一边走近把她扶住,并抬头,对束手无措地站着的子阳云傲说:「云弟,快认错吧。」
    「我……」子阳云傲欲语无言,只得又跪了下去。「孙儿知错,请太君责罚。」
    「你知错?好!那就帮不凡做那件事,从此以后和那个魔教妖人斩断关系!」
    子阳云傲缓缓地摇摇头,正要说不,凤太君忽然抓着他的手,喘着气说:「傲,你还不答应?你……你是不是要把祖母活活气死?」
    看着凤太君气得阵红阵白的脸色,声音中的颤抖悲怆,子阳云傲咬紧唇瓣,别过脸去,但那个「不」字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卓不凡伸手搭着他的肩头,轻声说:「云弟,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也会各自飞,何况你和『他』根本什么也不是!古人云『百行以孝为先』,天下间还有什么比孝更重要?太君已经七十高龄了,你怎能要她如此悲痛?」
    他的语气温和,但词锋却极是犀利,子阳云傲的肩头微微一颤,心中不由得质疑起来:难道他真的以为厉天邪比抚养他长大,与他相依为命,他世上唯一的亲祖母更加重要吗?
    回头,迎接他的是凤太君一双写满期待的眼睛。
    半晌后,他终于松开已经完全刷白的唇瓣。
    「一切但凭太君和卓大哥的吩咐。」
    万籁俱静的夜深时分,厉天邪未有分毫睡意,披着外袍,坐在孤灯之下,拿着毛笔,在案上地形图上不住勾上批注。
    门外响起细细声响,厉天邪锁一锁浓眉,放下毛笔,应声开门。
    「傲?」看见伫站门外的子阳云傲,他的神色之间彻现惊讶。
    「可以进来吗?」
    「当然!」厉天邪耸耸肩头,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子阳云傲跨过门坎,在房内环顾一圈,看向书案上的图纸毛笔时微微一顿。
    「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处理教务而已。」厉天邪不着痕迹地用身躯挡着子阳云傲的视线,在他未看清楚前已把地形图卷起。
    「嗯……」子阳云傲心神恍惚,根本没有精力留意他的举动,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在孤灯之下,厉天邪放眼打量子阳云傲,见他双手抱着肩头,神色不安,披散的长发上沾着夜露湿气,更有趣的是足下丝履上也粘着泥巴。
    把目光移开,厉天邪不动声色地问:「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在生气吗?」
    子阳云傲迟疑半晌才回答。
    「我……只是睡不着,所以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