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感情不能把自己陷在泥沼里,自己出不去,别人进不来,日子过得麻木不仁,远比行尸走肉还不如,就好像现在的她。
* * * *
今天是纪容生日。
以前都是两人待在家里,由凌帮纪容庆祝。除了凌,纪容不喜欢别人打扰。
她离开纪容已经一年,中间两人全无连系。纪容知道凌住哪里,也知道她电话号码,然而完全没有音讯,当然也不会到维也纳找她。
纪容近况,凌全是透过尧以华才可得知。
小文虽然和纪容母女团聚,但没有和纪容住在一起。
凌知道她的出现只会给纪容带来痛苦,所以这一年来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试图不打扰纪容。她自认做得很好,总算还给纪容一个清静的生活。
不过今日不同。
纪容生性低调,不爱别人为她劳心费神,她的生日鲜少外人知道,又力求简单,若不是凌坚持庆贺,恐怕行程也与平常无异。
想着纪容可能没对小文说出自己生日,重大日子一个人在家,形单影只,她就不舍得。
凌事先预录一段亲自弹奏的生日歌曲,打算待会透过电话放给纪容听,也算简单的祝福形式。
拨键时她的手抖个不停,猜测纪容的反应令她紧张莫名。
几声长音之后,电话那头有了动静。
「喂?」
然而并非纪容接听,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听来应该是小文。
凌原本已将电话切为扩音模式,她知道纪容不会希望听到她的声音,打算直接播放歌曲。这个时间帮佣已经下班,纪容理应一人在家。
她没料到会有人与纪容一起,不由愣了一下,顿时不知该怎么反应。
「喂?请问找谁?」 对方迟迟没等到回应,疑惑地又问一次。
凌赶紧接话,有些犹豫地,“喂……请问纪容在家吗?”
「请等一下。」女孩放下话筒,语调爽朗地转身呼喊纪容:「妈,妳的电话。」
电话里,纪容应了女孩一声,似乎正在忙碌。
这通电话打得好像不是时候,凌迟疑着该不该挂断,没多久便听见纪容放下东西,逐渐走过来的声响。
她不及思考,只得手忙脚乱把音响对准扩音源,然后在屏息中听见记忆里那久违的嗓音。
「喂,我是纪容。」
凌胸口倏地汹涌翻腾不已,怔了一秒,才颤着手按下cd播放键,而后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泄漏半点声音,视线早已全然模糊。
纪容在彼方静静听着乐曲,没有特别反应。
透过扩音器传来的微弱呼吸声,凌可以确切感受纪容的存在。
这是近一年来,她最接近纪容的时刻。
可能是等待太久,电话里听见小文迫切唤了纪容一声。
「妈,我们要唱歌切蛋糕了,赶快过来。」
纪容那里相当热闹,人声鼎沸,好像正在开家庭聚会,三三两两不少人,气氛欢乐。音乐还没拨完,音源那头便传来规律的断讯声。纪容沉默地结束通话了。
凌摀着脸,微微弯下腰,眼泪不停由指缝中滚落。
纪容已经开始新生活,日子快乐充实,生命里不再只有一个人会共享她的喜怒哀愁。
知道纪容过得很好,凌心里很替她开心。
只是想到那样的日子里不再有她,还是难掩悲楚。
是她把自己身价抬得太高,以为纪容非她不可,硬是厚脸皮跑去提醒别人她这个多余而令人痛苦的存在。
纪容根本不需要她帮她庆生,别说凌的声音,只要与凌有关,惟恐连单调的琴音都让她难以忍受。
什么怕纪容寂寞,说穿了,是她想联系纪容的借口。
她想纪容想得快发狂,无时不刻都在忍受煎熬,夜阑人静总会幻想,或许纪容也和自己一样思念彼此。
其实形单影只的仅有她一人罢了。
* * * *
一股脑不知走了多久,当凌抬头时人已在lizzie下榻饭店房门口。
胸口被纪容刨挖的那块洞还在阵阵疼痛,她实在受不住,很想有个人能帮她捂住伤口。
除了lizzie,她不知道还能找谁。
在门前踌躇一会,凌按下房间门铃,片刻就听见里头的人前来开门的声音。
lizzie乍见凌显然很惊喜,然而看见她鼻尖眼眶泛红的狼狈模样,转瞬又变得惊讶。
lizzie关怀备至的神情,使凌忍不住投入lizzie怀中,哭了一整晚的声音略微沙哑,“……今晚我不想一个人,妳可以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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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为什么我老是要衣不蔽体或衣衫不整,剧组没衣服给我穿吗?
朵朵:咳,因为剧组经费有限,不能从演员费减少,只好从服装费下手鸟,乃素女主角,出场最多,能省一笔素一笔……(擦汗)
凌:……
明日预告:
意义不明的沉默里,lizzie俯身渐渐靠近她,身影笼罩她同时,凌脸颊就被意图明显地亲了一下。
§ 91 § 放弃
lizzie关怀备至的神情,使凌忍不住投入lizzie怀中,哭了一整晚的声音略微沙哑,“……今晚我不想一个人,妳可以陪我吗?”
lizzie还没回应,门内忽然传来陌生男子询问声,lizzie的指挥家情人满脸疑惑站在lizzie身后望着两人。
一思及自己打扰了什么,凌脸上蓦然一热,立刻后退几步,与lizzie拉开距离,又羞又惭道:“对不起,我太唐突了,请妳当我没来过……”
说罢,凌转身要走,lizzie却马上拉住她,而后朝男子说了几句,男子便识趣了然地拿着外套离开了。
lizzie把她带进门内,门才在凌身后关上,lizzie就抬手将凌圈禁于门板上,炽热目光里透着欣喜期待。
“……妳真的想清楚了?”
被lizzie固定于双臂之间欲望明确地盯着,凌心脏开始略微失速。
她从来没这么开口要求过人,如此示软,要人陪她,只因为寂寞。
然而她很清楚lizzie要的是什么。
在她有限人生里曾经给出的爱并不多,而这一点不多也全给纪容拿走了。
现在除了这副躯体,她无法给任何人再多的什么。
她明知lizzie对她的心意,不爱她,却又三更半夜独自跑来人家房里寻求安慰。如此可议的心态,使凌开始有些不确定。
想起lizzie刚刚甚至为了她当场放弃一段进行中的感情,愧疚感便慢慢浮上心头。
意义不明的沉默里,lizzie俯身渐渐靠近她,身影笼罩她同时,凌脸颊就被意图明显地亲了一下。
嘴唇温热的触感一路移至下巴、脖颈,然后将她压入怀里,伸手解她洋装带子。
凌当机立断抓住lizzie的手,内疚道:“对不起……”
lizzie愣了一愣,眼神尚陷情欲中,有些不明白望着凌,一晌方慢慢厘清状况,而后极其无奈轻叹口气,“……凌,妳如果没那个意思,就不该来招惹我。”
lizzie口气依旧温和,目光原本那点热度却褪了下去,“我虽然喜欢妳,但不代表我能为了纪容的事单纯安慰妳……”
而后lizzie干脆从凌身上挪开。
“我不是妳慰藉的工具,很抱歉,妳请回吧……”
* * * *
凌比刚才来时更羞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饭店。
该道歉的人是她,不是被她伤害的lizzie。
是她太不当回事了,以为lizzie受得起。
lizzie再强大,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孩,碰上求而不得的感情仍然会受伤。
lizzie如何真挚待她,她却这般回报lizzie,想着就对自己憎恶非常。
奔跑着回到住处,看见徐宇恒出现在她眼前时,凌还有些回不过神。
青年高大挺拔的身影伫立她公寓楼下大门前,面容有着长途旅行的疲惫,不清楚究竟等了她多久。
徐宇恒站了一会,抬头发现她,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立刻变得柔和几分,微微扬起嘴角走近她。
“我刚出差回来,想着好久没探望妳,不知道妳好不好?就顺道过来了。”
青年在伦敦唸书,偶尔还是需要处理家里生意的事,出差一趟,十天半个月总跑不掉,好不容易回伦敦,所谓顺道其实是马不停蹄赶过来。
“妳正好不在家,所以我等了一下,现在看妳安全回来,我放心多了。”徐宇恒注视她片刻,舍不得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似的,许久才说:“妳气色好像不太好,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保重。”
青年总是如此。
恪守本分,从不逾矩,就连这么风尘仆仆赶来,也只是为了看看她,聊表关心外,别无所求。
这份体贴让凌思绪更加混乱,纪容与lizzie的事已令她茫然无措,心里隐隐揪疼。想着今晚漫漫长夜得独自一人,凌就胸口发慌,脑袋乱成一团。
不由紧紧抓住即将离开的青年,如寻求急流里的浮木,着急说了句「别走」,脑袋忽感一阵晕眩,跟着脚下一软,凌便昏了过去。
* * * *
凌在脸颊一遍遍轻柔温暖的抚触里醒来,青年正拿着温毛巾帮她擦脸,见她张开眼睛,担心的神色才放缓了些。
“妳昏睡一个晚上,我很担心,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徐宇恒刻意放轻声音,语气些微焦急,“感觉有没有好一点?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忆起昨晚的失态,徐宇恒甫出差回来就彻夜未眠照顾她,凌心里略感愧疚。
然而经过休息,思绪已平稳下来,头脑也清醒许多,凌不想青年抱有不合理的期待,于是轻轻推开青年的手,与青年拉开一点距离,态度礼貌而冷淡。
“不好意思,劳你照顾,你可以回去了,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来。”
凌挣扎着起身下床,昨日几乎一天没有进食,又奔波一晚,头重脚轻地,手脚显得笨拙。
徐宇恒见她如此,有些生气,不由分说按住她,严肃道:“纪凌,我知道妳不喜欢我,我并不会因为妳留我一晚就误会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