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晓月脸绯红,小声说,“哪有那样快啊。”
    “有的有的。”小刀笑得得意,“只要你点头,他当即就能筹备了,我看重华都等不及了。”
    隔壁屋子里,重华拽着薛北凡,“唉,你说我现在就提亲会不会仓促了点?晓月会不会觉得我很轻浮?”
    薛北凡托着腮发呆兼摇头,“晓月那种丫头死心眼的很,既然她选了你了,这辈子估计就认定不会改了,这人已经是你的了,啥时提亲你自己定呗。”
    重华坐立不安,“哎呀,不行,我还是早点订了亲把人接回来好了!”
    薛北凡哭笑不得,“看你那猴急样,你可别忘了你是重华楼的楼主,跟情窦初开傻小子似的怎么得了。”
    “老子就愿意当个傻小子怎么滴。”重华还来劲了,“别说当傻小子,当傻子我也认!晓月多好!”
    薛北凡听的牙齿发麻,摇头站起来,“行了,我去把小刀引开,你赶紧过去陪人家。”
    重华眼前一亮,又担忧,“会不会轻浮?”
    薛北凡一脚踹过去,“你有病啊,该耍流氓的时候装什么柳下惠,手牵了就乘胜追击,搂一个亲一个,送个定情信物……”
    薛北凡话还没说完,重华从床底下抽出一个一人来大的红木箱子来。
    薛北凡一蹦,“你干嘛?随身带口棺材。”
    “棺你个头!”重华白他,“这是我沿路给晓月买的礼物。”
    “沿路……沿那条路?”薛北凡眨了眨眼,“我们坐船过来的!”
    重华摸着后脑勺有些底气不足,“就……刚才吃饭前出门那段路……”
    薛北凡嘴角抽起来都停不住了,按着腮帮子,“你继续吧,我去引那疯丫头。”
    两人分头行动。
    小刀刚洗了把脸,就听窗户上传来,“笃笃笃”三声轻响,眯起眼睛。
    窗户轻轻打开一条缝,薛北凡伸出手,对她勾了勾手指,“丫头!”
    小刀叹气,又一看门口,惊了一跳,只见重华扛着口棺材那么大的木箱子站在那里,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小刀只好披了件外套,识相地走了。
    刚关上门,就听里头重华兴奋地跟晓月说,“晓月,我给你买点儿小礼物。”
    小刀按住两边抽搐的嘴角,看薛北凡,“你兄弟这样子下去不要紧么?这还小礼物……”
    “别管他俩。”薛北凡拽拽她衣袖子,问,“唉,你唱的哪出?山么时候买的鹩哥?”
    小刀瞧着他乐,“什么鹩哥?”
    “就……”
    薛北凡话还没出口,只听刚才那鸟叫声又起来了,“薛二薛二、薛二傻蛋。”
    薛北凡左右张望,的确没看到鸟儿,可这声音是从哪儿发出来?他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小刀身上,“你……”
    “薛二。”小刀没张嘴,但那声音却确实是她发出来的。
    薛北凡张大了嘴,“你会口技的啊?”
    小刀得意地一挑眉,“腹语术啊腹语术!”
    “你竟然会这么高的招……”薛北凡惊讶不已。
    “少见多怪了!”小刀白他,“我娘那是天下第一神偷,你还真当神偷只会番强啊?我娘绝招多了去了!”
    薛北凡一脸佩服,“丈母娘果然能干!”
    “那是……”小刀转了身,又拿脚后跟踹他,“谁是你丈母娘!”
    “你骗风无忧的?”薛北凡避开那一脚,凑到她耳边,“她会中招?”
    “嗯,难说,我就想瞧瞧她究竟对你什么心思。”小刀说着,摇头啧啧两声,“如果那个女人真的疯癫到一定程度,一定忍不住对那鸟儿下手的。”
    薛北凡不说话。
    “知道她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么?”小刀问。
    薛北凡摇头。
    “我娘说过,有一种人,非常偏执。”小刀抱着胳膊,“你也见过偏执的人吧?这种人表面看不出来的,但是占有极强,尤其是风无忧那种号称武林四宝之一的大美人!”
    薛北凡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怎么个偏执法?”
    “当你习惯于所有人都仰着脸看你,所有人的眼里只有你,一旦有人不看你或者彻底无视你,那可就难受喽!”小刀一笑,“你想知道她杀你养的那些猫猫狗狗的时候什么心态么?”
    薛北凡微微皱眉,看小刀。
    小刀双眉一挑,学出些凶悍样子来,“看猫的时间都比看我多,我绝色倾城,难道还不如一只猫?你敢不看我,我就杀了你的猫,看你看谁!”
    薛北凡眯着眼睛看小刀,良久,“小刀,你好邪恶!”
    小刀再踹他,“我是学她!”
    薛北凡好笑,“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是这个想法?”
    小刀得意地一叉腰,“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想杀人和杀人是两回事。女孩儿撒娇或者发脾气的时候都会说狠话,但真正做的有几人?”
    薛北凡上下打量小刀叉腰瞪人的样子,有些好笑,以后媳妇儿个着街骂相公,估计也是这造型。一想到以后,心中又泛起一丝不安,以后……真的有以后?
    “走了!别垂头丧气的,我替你教训她。”小刀伸手一拽他,带他进了隔壁的屋子。
    “干嘛?”
    “这里能看到我大哥的窗户!”小刀对他指了指嘴唇,“嘘嘘,一会儿有好戏看呢。”
    薛北凡见她点着嘴,就撅嘴凑过去,小刀一爪拍开。
    薛北凡捂着脸可怜兮兮看她。
    两人熄了灯,坐在窗台前偷看,小刀还在窗户纸上戳了两个洞,拿了一笼屉蒸螃蟹和一碟醋,盘着腿裹了条皮子。
    对门屋里,郝金风早早睡了,他向来听小刀的话,让他明早逗,他赶紧早些睡,明早好早些起。
    院子里静悄悄一片。
    没过多久,忽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薛北凡也凑过去仔细看,只见院门口,真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和小刀都屏气凝神等着,没一会儿,一个白衣女子走了出来,左右看着小心翼翼,可不就是风无忧么。
    薛北凡皱眉,身边小刀对她使眼色——看着没?
    风无忧快步走到了郝金风的窗外,因为鸟笼子挂得也不算太近,风无忧轻功又不错,无声无息地,就落到了笼子旁边。她手里抽出了一根银针来,借着月光,能看到银针上泛着幽幽的蓝色。
    小刀挑起了嘴角,心说——毒妇啊!毒妇!
    风无忧抽出针,正准备对着鸟笼扎进去,忽然,就听那鹩哥扑腾了几下翅膀,然后说了句,“丑八怪,丑八怪!”
    自然是小刀在学说,不过这鹩哥是闷在笼子里的,声音隔着布,和小刀从窗户后发出来的有些相似,不惹人怀疑。
    风无忧脸上的神色显然发生了变化,她开始有些气急败坏,瞪鸟笼,咬牙举起银针又想刺,就听那鹩哥竟然叽叽喳喳唱了起来,唱的是,“武林有四宝,伞、船、食谱、丑八怪。”
    风无忧差点蹦起来,咬着银牙四下张望。
    小刀还来劲了,学鸟儿拐着舌头叼着嘴继续打趣她,“女人丑不怕、老不怕,就怕心肠毒辣赛蛇蝎。”
    风无忧心中千回百转,这鸟儿都说得什么?莫不是那颜小刀臭丫头平日就教它这些歌儿,在背后如此说她。
    小刀摇头,下最后一记猛药,“风无忧是大丑女,颜小刀比你漂亮一百倍啊一百倍……”
    风无忧恼羞成怒,猛一把扯开了鸟笼上的布罩子,正想一毒针从那只学舌鹩哥的眼睛里扎进去,最好将眼珠子都挑出来,明日拌进小刀的茶杯里让她吃。
    可就在她掀开罩子的一刹那,听到一阵“嗡嗡”声。
    风无忧一愣,小刀一捂脸,学者鹩哥的声音又来了一句,“捅什么不好捅马蜂窝,这回美人变猪头咯!”
    风无忧睁大了眼睛,就见鸟笼里头根本不是什么鹩哥,而是一个马蜂窝。
    薛北凡惊讶地看小刀。
    小刀一笑,伸手掏出一瓶子药来,这里头一点儿麻药,刚才那一窝马蜂都熏晕了,所以老实。这会儿药效醒了,正暴躁呢。
    果然,听到风无忧“啊!”一声惨叫,转身就跑,一大群马蜂“嗡嗡嗡”跟在她屁股后面穷追不舍。风无忧花容失色,何曾如此狼狈过,头发也揪了头花也撤了,一脸的妆容都化了。
    小刀乐得蹦了起来,“叫你再害人!蛰得你都不敢说自个儿是人!”
    薛北凡惊骇非常地看着小刀。
    小刀双手合十拜了拜,“那些猫猫狗狗还有扫地的阿婆,今儿个可给你们报仇了,等哪天有空我再帮你们剃了风无忧的头,让她做姑子给你们念往生咒。”
    薛北凡扶着额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笑都笑不出来也说不出什么恰当的评价,一个劲摇头,最终手指戳了戳小刀手心。
    小刀伸手摸摸他脑袋,问他,“解气不?”
    薛北凡点头,回答,“真解气。”
    61
    【情不自禁】
    通常来说,女人是不能得罪的,心肠歹毒的女人就更不能得罪了。颜小刀开罪了风无忧,自然就预估到她会报复自己,因此早早做好准备,随时随地接受暗算。
    只不过左等右等,那女人也没跑来报复,小刀就意识到,可能情况不妙了。她必定有什么更重要的阴谋阳谋要处理,以至于这么久都不路面。
    北海派事情还不少,薛北凡刚刚回来也没什么威信,看得出来,各大堂主和长老都不怎么待见他。
    薛北凡自己倒是无所谓,小刀有些看不过眼,不过也不关她的事,她也不太待见那些循规蹈矩的老头子们。
    另外,这两天也有些闲言碎语在传,说颜小刀是颜如玉的女儿,出了名的女贼。
    说起来吧,小刀也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人靠衣装马靠鞍之类的,不过是普通人安慰安慰普通人的废话,真正该说是身份决定身价,位子决定面子。当一个男人只有风流潇洒的时候,基本只会吸引一部分女人的注意,而当一个男人除了风流潇洒之外再多加个身份尊贵家财万贯,那么就会再吸引另一部分女人的注意。
    薛北凡平日吊儿郎当的,虽然长相武功都好,但正儿八经想择个好夫婿的女人,大多看不上他。可如今就不一样了,屁股下边是北海派未来当家的位子,脑门上都闪着金光了。他回来没几日,想提亲或者透露出想攀亲的信函就络绎不绝。今日有拜帖,明日有请帖,不是人来就是请他往,门庭冷落了一阵子的北海派,又热闹了起来。
    不过,薛北凡似乎并没为这事情上心,让下人一律打发了,自己整天也没个掌门样子,跟在颜小刀身后进进出出的,不是帮拿着鸡爪子就是帮提着小篮子,看得那些长老直摇头,比起当年薛北海胸怀大志稳重成熟的样子,实在是差太远了。
    这天下午,小刀吃完了饭,啃着个酸梨儿,边呼吁呼吁地吐着舌头,边还觉得酸得挺带劲,晃晃悠悠就进了屋子。
    “天好像冷下来了啊。”小刀进门,就见晓月困扰地盯着床铺,正在叹气。
    “唔?”小刀凑过去一看,立马张大了嘴,“晓月,你这是打死猎户了还是怎么滴?”
    边说,边伸手摸……床上好几层裘皮,黑白灰黄花各种款式的都有,一张张都面料考究,小刀就想蹭上去滚一圈。
    “唉,等等。”晓月揪住小刀,“我要让重华退掉的!”
    小刀不解,愣了半晌,惊讶,“都是重华送的?”
    晓月皱着眉点头。
    小刀嘴角就抽了抽,“哇,他不是把全城的皮子都买回来了吧?其他人要冻死了。”
    晓月也摇头,“我一会儿让他退了去,太浪费银子了。”
    小刀抽出一块白色狐狸皮的,给晓月披上试了试,“这个好,你把这件留下。”
    晓月瞅了瞅,扁嘴,“怪贵的。”
    小刀乐了,将剩下的一大篮子装箱,叫来两个下人抬到门口去,边回头问晓月,“还有没?”
    晓月点了点头,指指大衣橱。
    小刀跑过去打开橱门,“哗啦”一声
    “呀!”
    “小刀!”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