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约,似露非露。
李君然瞥眼见到,心中骇然一惊,难道那是……肚兜?
伸出的手几欲颤抖,心中茫然一片。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来人还没喊出口,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嗖”,伟岸俊挺的李君然软软的扑倒,下一瞬间凌初渝就被一个俊帅的瘦高身姿搂在怀中。
来人带着银白色的面具,名贵锦衣缎绸风中劲透,随风扬起边角,细长的丹凤眼,明亮而有光泽,闪过一丝悠远的叹息。
看着怀中心爱的女子面色绯红,双目紧闭,眉宇间惯有的戏言已然不见,细看之间,竟有着不同以往的神韵。
厉天邪幽深的眉宇中满是关切。
指骨分明的手附上凌初渝西的纤细皓腕,漆黑的瞳眸闪过一丝涟漪,下一瞬间就抱着凌初渝跃出窗外,森严皇宫中,他如若无人之境般,飞出伟岸的皇宫。
外面寒风凛冽,白霜冻人,崖洞内却升腾着氤氲白雾,热气弥漫,雾气迷蒙。
这是位于帝都城郊的一处隐秘的悬崖之内。
这里地理天成,崖内温热溪泉冬暖夏凉,极具清除百毒的功效。此地无意中被厉天邪发现,经过刻意的改造加工,这里便建成了精致奢华的人间瑶池。
气息氤氲,有如云中仙境。
赵其轩给凌初渝的的确是一杯醉,但是却在杯中涂上天下至热的奇毒,配合一杯醉的至寒功效,如若不是武功高强之人,一旦喝下便会热气沁体,伤及内脏,不知不觉中导致终生难治。
如果内功高强的人喝下,丹田的真气会不由自主的与之想抵抗,功力越高,发作的越快,只要在八个时辰之内找到解药便可治愈。
没想到赵其轩如此阴毒,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暗下毒药。
厉天邪一察之下便知是中此奇毒,遂立即赶往这里。
凌初渝依然紧闭双目,睡得极不安稳,小手乱扯自己的衣袍。厉天邪见此微叹一声,皓白的指尖微挑衣扣,轻解外袍,单衣滑过温润的肩头……臂弯中的人却毫无所觉。
抱着她跃入温泉之中。
看着怀中清秀卓然的面容,再也克制不住,俯下身,闻着她自身散发出的淡淡幽香,面容被冰冷的银色面具覆盖,眼底充斥着□裸的欲火……低头,在她香肩上烙下一个深吻。
似乎再也难以克制,灼热的唇在她皓白如霜雪的颈边游走,点点吻下去……
凌初渝裹着胸部的白布被缓缓地一层层揭开,酥胸挺立,娇小而饱满……此时,臂弯中的凌初渝缓缓醒来,总感觉有被小狗舔舐的酥麻之感。她不悦的皱皱眉头,睁开迷蒙的美目,真好对上厉天邪眼底□裸的欲望——四目相对。
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厉天邪善未做任何反应,凌初渝早已趁他不备,一个力道将他甩开,飞的远远,水面溅起了无数银白浪花。
厉天邪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欲火焚身毫无防备,被凌初渝一推,直直撞到池壁上,“啪”的一声巨响,嘴角发出一阵闷哼。
凌初渝此时已然恢复清醒,看着自己被剥的精光不由的怒气冲冲。虽然是秋沉落的身体,但是如今住的是她,怎么能叫她不生气。
她对着厉天邪沉声道,“你在对我做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厉天邪此时早已恢复了神智,看着她怒不可遏的样子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
力道这么大,声音又如此洪亮,看来体内的毒应该也是解的差不多了吧?
“趁人不备行苟且之事,是大丈夫所为吗?!”凌初渝捡起一旁散落的衣物,披在身上,见厉天邪依旧靠在池壁一动不动,明亮光泽的瞳眸此时闪过莫名的寒光,像是强忍着痛苦般……今天是十五。
凌初渝手中一顿,脑海中浮现出小爹爹的话。
每到月圆之夜便是他发病之时……
每到月圆之夜便是他发病之时……
凌初渝心中一痛,抬眉望进厉天邪细长的丹凤眼里,沉溺的无法自拔。
“怎么样?是不是……”终究还是不忍心,凌初渝快步奔至他前面,握住他的手臂才发现他的整条手臂甚至整个人都僵硬如铁。稍一低头,便看到一根根青筋暴起,仿佛正欲破体而出……凌初渝心中焦急,却莫可奈何。
厉天邪见凌初渝脸上焦急的神色,嘴角微勾,挤出一个自认为完美却因痛苦而狰狞的笑容,“别怕。我没事……泡会儿温泉……就没事……”
一句简单的话却说的断断续续,如冰粒般一颗一颗蹦出来……
话未说完,厉天邪眼底闪过一阵极尽痛楚的神色,气血上涌,呕出一口腥味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水池。
血色虽不似以往紫黑,却依旧黯淡,发出淡淡的腥味。
厉天邪身形不稳,一个趔趄,凌初渝见此伸臂一扶才没让他跌入池中。
伸手搭上他的手腕,气息紊乱,在体内乱窜,脉象极其不稳。
他的额角不断冒出丝丝冷汗,嘴角抽搐竟是痛苦异常。见到他痛苦,凌初渝心中揪得紧紧,竟有一种宁愿痛苦的是自己的想法。
凌初渝蓦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舍的见他难受。
凌初渝也知道自己一掌的威力有多强,曾经就是劈的大师兄三天下不了床。虽然厉天邪罪有应得,但是总归是自己引起他病发,不由的心中愧疚,“有没有什么止痛的药?吃了会舒服点?”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了。
“有——”厉天邪直直地望进凌初渝的眼底。
厉天邪眸光似热火灼烧,凝视着白雾茫茫中几近□的灵修身姿,眼底闪过一抹幽寒。
趁她不备,俯下身,紧紧攫住她柔软的唇畔。
厉天邪在她口中肆意地掠夺,火舌纠缠,吸允,吻的急促而贪婪……凌初渝被吻的意乱情迷,明眸水蒙,粉颊绯红。
白雾蒸腾,热气氤氲,飞烟袅袅,凌初渝竟在这一吻中不争气地晕厥过去……
暗生情愫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的晌午。
凌初渝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裹在一张柔软的棉絮里。
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很精致的石室。家具都是很典型的冷味色调,典雅、精致,柔和中显露威严肃然之感,看来厉天邪的品味还不错。
披衣起身,走至窗边,透过繁茂枝叶,望着千丈悬崖下的袅袅白雾,轻烟弥漫,好似朵朵白云都被自己踩在了脚下。
昨晚的事情渐渐浮现在脑海。
脑海中的画面很清晰,凌初渝不由懊恼而又羞愧地用双手覆盖住自己的面容,越想越丢脸。又一次被厉天邪吻的意乱情迷不说,居然——居然被吻的晕过去!以后还不定怎么被取笑呢。
以后?
凌初渝忽然心中一顿,怎么这么习惯的想到了以后?厉天邪应该在自己心中什么也不是是。真的什么也不是吗?一个声音从心底了钻了出来,闪电般蹿到脑海里,吓了凌初渝一跳。
她不由的倒退一步,右手紧紧按住胸口,刚刚那一句是秋沉落的声音吗?秋沉落她……一直都没走?还是这具身体习惯了厉天邪在它心里的位置,当凌初渝想要摒弃的时候自动跳出来警示?
想起厉天邪,想起那张银白冰冷面具下的俊雅,凌初渝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厉天邪一直以来的靠近爱慕和偏执让身为局外人的她不得不动容。但是,一想到他爱的人原本就是秋沉落,那个让老天爷都嫉妒的传奇女子,心中竟然有着一丝酸涩之感……
凌初渝不得不承认,自己开始对他有些在乎了。
忽然有点想见他。可是厉天邪现在在哪里?环顾精致的房间,发现墙角一个暗红檀木制成的阁架,在房间中显得有点突兀。
凌初渝好奇的走上前去,正欲打开一看究竟,却发现阁架上了锁。
凌初渝仔细一瞧,不由哑然失笑。
这种锁在现代很常见,但是在古代……金锁是由熟铁做成,锁上分别有四个圆环形状的小锁,小锁上标明一至九的数字,只要将四个小锁上的数字分别对上号,这大锁才能打开。
很幼稚的一个小游戏。
突然外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声响,凌初渝耳聪目明,听得清楚。
走出石室,便是厨房。
凌初渝看到一个瘦高的挺拔背影立在一众厨具面前自顾忙碌。
厉天邪把肉切成细细的丁,加好佐料在锅里炒熟,再倒入白米粥中熬,期间还不时的搅拌稀粥,尝一口味道。流程很熟,但是看他的动作有点笨拙,似乎从未下过厨般生涩。
不一会儿,一股淡淡鸡汤的香味丝丝飘扬。
男人下厨在现代不少见,几乎可以作为一个好男人的标准之一。但是在古代……很难以想象。更何况是武霸江湖,美霸天下的白衣天君!他残酷而冷漠,杀人如麻,双手沾满鲜血,天下人对他唯恐避之不及。而此时的他居然温柔又笨拙的亲自下厨洗手做羹汤。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凌初渝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不知何人总结过的一段话。
煮粥的男人将爱深化。
据说女人是一种有沸点的动物,只要弄清楚她的沸点在哪里,就不会让热水烫伤两个人的感情。
男人对待女人的感情就好像煮粥,一边加热,一边还不忘搅拌,耐心、细心并持之以恒。
他的偏执阴霾让她避之不及,但是当他用黝黯的漆黑瞳眸轻轻扫过,无奈的哀伤叹息,温柔的关怀呵护时却会不由自主的沉溺进他温柔的漩涡。
凌初渝就这样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整个心脏像是被什么勒住似地,微微的疼痛。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
心动了。
被凌初渝热切的眸光注视着,厉天邪心有所感,不由的回身一看,见到凌初渝怔怔地靠在门扉上。她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的手一缩,勺子啪的一声掉到锅里,墨玉般的瞳眸中闪过一丝赧然之色。
“没想到你还会煮粥。不错嘛,还挺香的。”既然被瞧见,凌初渝索性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看到砧板上凌乱的蔬菜肉末佐料,俊颜挑着唇畔悠淡一笑。
厉天邪很快就镇定下来,故作正经地呵斥凌初渝,“快去床上躺着,余毒还没清楚干净,又着了风,到时候连我都治不好你。”
凌初渝闻言兴味环胸抚颚,靠在梳理台上,宽大的衣袍罩了她一身,青丝散落肩头,脸上清雅俊逸,眉宇间有着一抹不属于少年的清秀神韵,倒是活脱脱的清丽女子。
“余毒?我中了毒?”不是一杯醉的酒醒太烈?
厉天邪无奈的瞥了她一脸,忙碌着手中的勺子,“你觉得自己的酒量真的这么差?一杯酒醉?还醉得一塌糊涂?”居然敢在别的男人面前脱衣服!厉天邪实在难以想象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阻止了一切,自己会不会亲手废了李君然的双目。
想至此,手中不由的一僵,回身狠狠地瞪了凌初渝一眼。
凌初渝被瞪得莫名其妙,微抿唇角,脸上尽显无辜之色,“也是,哪有真的一杯就醉。难道是赵其轩下的毒?”
“他不敢。”冷冰冰的一句话丢过来。
“不敢?为什么?”为何他如此确定?
厉天邪似乎对锅中的粥比对她还有兴趣,不断的搅拌。
“如果不是赵其轩那又会是谁呢?”谁会比较有动机?
厉天邪不看她,也不回答。
凌初渝清灵的脑海中一一浮现昨晚的事情一般人醉酒之后的事情会完全不记得,而她却正好相反,一个个画面清晰无比。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一口饮下一杯醉,皇帝吩咐内侍扶她下去公主的寝宫休息,然后自己燥热难耐乱扯衣袍……依稀记得李君然当时就站在眼前……然后自己似乎被李君然抱走……
心中一顿,她下意识一把拉住厉天邪的衣袖,“皇上他、他知道我女扮男装的事情啦?!”那可是欺君之罪,要砍头的。虽然自己不怕,有武功的,大不了脚底抹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是一直以来的努力岂不白费?
厉天邪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声音轻柔的可怕,“你觉得呢?”
脱的就只剩肚兜了还怕人家看不出来?不过幸好她有点笨,没有看出李君然对她的企图。
完蛋了——凌初渝在心中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