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惹尘埃?赛飞本就打定主意不在意那些了,她又怎么会激怒赛飞呢。多说一阵觉得没有什么收获张婕妤蔫蔫地告退,那一群看戏的花蝴蝶也随着她飞出了晓月居,世界一下子清静起来。
赛飞陌然的态度在别人的眼里却成了大度,随着张婕妤一次又一次地挑畔,她贤德的美名从后宫一直传入民间。终于在六月十七张婕妤生产的这一天顽固的张婕妤被赛飞收服了。
话说张婕妤从六月十六早日就开始阵痛,一直都到十七日的中午,那盛着血水的盆子换了一拨又一拨,孩子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最终太医会诊得出的结论是,孕妇孕其营养过盛,导致胎儿过大,致使生产困难。宫口开了三四个时辰孩子就是出不来,众人皆束手无策。
赛飞见那张凤仙熬了好几个时辰已经气息奄奄,实在看不过最后还是站出来,让建议在张凤仙的肚脐下三寸开个口子。如此做法简直是前所未闻,众人皆反对,就连一向与赛飞关系较好的卢太医、肖太医都不赞同。赛飞莫法只得搬出“家师”来,扬言当年所住山下一妇人如张婕妤一般状况,家师就是这般才救得母子两命。
空灵老人何许人也,既然他老人家都说能行那肯定能行,虽说自己从未实践,秦太医还是学着赛飞述说的样子在张婕妤的肚子上开了个口,取出了一对双胞胎女孩。没有麻醉药下的手术肯定不会好受,张婕妤疼得哇哇大叫,大骂赛飞借此泄私愤,待女儿啼哭那一声后也感动得落下了幸福的眼泪。肖太医擅长外伤,他给赛飞缝合的伤口就很好,短短的数月就只有点淡淡的印迹而已,理所当然张婕妤被剖开的肚子还是由他给缝上。那经过当然也是痛苦的,许是做了母亲,那张婕妤并不像剖腹似的那样大叫,紧咬着牙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儿。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七十节
帝王喜得双生凤女当然高兴,太医们理所当然被例为功臣,一番赏赐少不了,爱妃的身子当然更不能不管不顾,严领太医好生调养张婕妤身体。许是皇帝帝星高照,许是太医院的医术太高,反正张婕妤两个月后翻开上衣,肚子上只留下了一道粉色的印迹,虽然不是很好看,倒也觉得值得。自此后对赛飞崇拜得不行,以前是天天想要找赛飞的茬,到现在却是天天向赛飞讨教,让赛飞好不厌烦。
这日赛飞坐在后院湖中小亭教着玮儿钓鱼,方正君愁眉苦脸地从外面进来。站得远远的也不进亭中歇凉,皱着眉看着赛飞若有所思的样子。虽然已经是中秋,可秋老虎还是晒人的,不一会儿那颈子上已经被汗水浸湿。赛飞看了看走到近前:“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进去歇着,多晒人。”
自从春初与方正君吵架后赛飞就一直称呼方正君为皇上或者陛下,刚开始方正君不是很习惯也不是很高兴,提了几次都被赛飞以礼制反驳回来,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方正君虽然听了她的话进得亭来,却一直不言语,仍旧皱着眉。赛飞就问:“什么大事让陛下眉头皱这么紧?”
方正君不答只是转头对玮儿说:“皇儿,好生在这玩耍,小心着不要掉进水里,父皇与母妃到那边走走。”也不等玮儿应答,只回头吩咐宫人好生看护着八皇子,见众人领命后不管赛飞疑虑就拉着赛飞外对面的水榭走。
进了水榭方正君一把将赛飞抱住,头埋在她的腹间听着她肚子里咕噜噜的响声。自从受伤那件事后方正君就不曾与自己这般亲近过,猛然间赛飞还真有些不习惯。
感应到赛飞拒绝,方正君收紧双臂受伤地低求:“别动。让我抱抱,就抱一会儿。”
赛飞觉得很奇怪,方正君以前虽说爱跟自己亲近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样子过,好奇到底遇着了什么大事,把这个人人口诵的明君整得这般无措?推了推他的脑袋,赛飞轻问:“怎么了?遇着什么事了?”
方正君将脑袋在赛飞的怀里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式,嘟啷着:“愁死我了。”
“呸!大好的日子,说什么混账话?”赛飞被方正君低迷的情绪吓了一跳,说起话来也口不择言了。
方正君这才慢慢将事情始末说出,原来崇德12年不像11年那般平静,中原大旱,黄河中下流几多处断流,沿河数州受灾严重,有些不法之人借此散布不利于朝廷的谣言。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几十年的太平日过久了,各州府腐吏横行,赈灾的钱粮到了州府就不翼而飞,到了老百姓的口袋就所剩无几了。因为赈灾不力,几处府县都闹起了民变。
赛飞一听吃惊不小,二十一世纪的电视里经常演民变就是朝代更替的先兆啊,这事可大可小。她想了想问方正君:“这灾是怎么赈的?这受灾的民众又是如何安置?”
方正君也不避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灾情一起各州府就瞒着没报,后来等朝廷知道了已经就很严重了,当时我就下领让各州府开仓放粮赈灾,各州府报府库存粮不够,我就让户部开三大营仓放粮,不想还是不够。”
赛飞听他讲了半天一句灾民的也没有不由得打断完:“那灾民呢?”
方正君看了赛飞一眼说:“允其乞食。”
赛飞皱皱,方正君瞧在眼里立马问:“怎么?有什么不对?”
赛飞想了想说:“放粮肯定是没错,只是光放粮可不行。大灾必有大疫,若有瘟疫随灾民四处漫延可如何是好?就算是没有瘟疫,那灾民在本土是灾民,出了本土可就成了流民。流民易生变哪!”
方正君听她这般说立马起了性子,也不再躺在她怀里,端正地坐直问赛飞:“那现在怎么办?”
“皇上,臣妾说这些可不合规矩!”赛飞眨巴着眼说道,气得方正君哎呀呀地叫。
“都这时候了你还说它干什么?若要论规矩,我还不该跟你说呢?再说这世上谁不知道我有一个善良、贤德的祥妃,说吧,说吧!”方正君摇着赛飞的胳膊央求着。
这个时候的方正君让赛飞想起了在汾州府的他,看着实在赖不过只好开口:“我听人说,前年和去年黄河沿岩川河都有不同程序的决堤?”
方正君以为赛飞要扯开话题不由得有些不高兴,皱皱问:“这跟这次旱灾有什么关系?”
赛飞微微一笑说:“当然有关系。以为看当务之急应该派钦差下州府赈灾,这赈灾嘛,不能光赈。”
方正君听着觉得有意思急急地问:“那这灾怎么赈?”
“以工贷赈!”赛飞扯了扯嘴角笑着说,见着方正君有些不明白,赛飞解释道:“黄河内泥沙多,经年沉积河床欲高,今年虽说是大灾之年,也大喜之年,多处断流虽说是灾却也是喜,陛下可着人疏通黄河河床,开凿支流川脉。所需民力全为灾民,参与河工者免劳役、免兵役、免赋税、放钱粮皆可。若不参与河工者不享有上述利益,朝廷只需要把握住钱粮流放那一关就够了。”书包网
第七十一节
方正君听完咧嘴叫道:“妙哉!妙哉!”叫完又问赛飞:“你说让谁为钦差合适?”
赛飞心想已经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用装了,索性建议道:“单新耀吧,他现在高居二品,官位足够,后宫有我,身份足够,这人人品嘛还算得上不错。让青叔、秋晏也去,你再派几个青涩点有冲劲的青年去,不过份量不能太低。”
方正君点了点,觉得赛飞安排得很不错,单新耀这次惩子侄之事让群臣臣服,官品先不说就人品来讲还是不错的,那个马丈青虽是五品知事,虽是书生意气,却也不死板,满朝的皇亲国戚就数赛飞这房合自己的意。这次新进了些进士,刚入仕冲劲正大,正急于立功,这个时候派出去办事正合他们的意。只是有一点,他觉得赛飞没有想到。“整饬贪官之事该由何人来办?”
赛飞不答只是看着他笑,笑得方正君毛骨悚然才说:“这事你还得去求太后,太后那边有钟馗的将军剑,陛下可去借来。”
方正君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也不气恼,毕竟大的方向已经有了,至于何去扮那个黑脸嘛,就依她言问自家老娘去。
方正君也不嫌日头大,顶着火般的骄阳兜兜转地去了延福宫。
“皇上怎么来了?”太后正在午睡,被宫女唤醒,说是皇上来了像是有事与她商量,她就觉得奇怪,这儿子都有多少年没有跟自己好好说话了,这会儿子能有什么事跟自己商量?
“儿臣来向母后请将军剑来了!”方正君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外衣给老太太披上,自己一屁股坐在老娘腿边的榻上坐上,开口就奔主题。
“什么将军剑?”老太太刚睡醒脑子里还有些迷蹬,不太明白皇帝说的是什么。
“中原旱情不知母后可听说?”方正君替太后拢了拢外衣问道,见太后点头方接着说:“近日有臣向儿臣进言如何赈灾,各关节都已经顺畅只差一子就可定乾坤,儿臣无他法,只得向母后求助来了。”
太后听完了然点头,问方正君:“皇帝想要哀家做什么?”
方正君把大概的意思说一了遍,太后点了点头说:“你三舅家的二子前几年不你不是将他外放了吗?前两日进宫来见过我,说是被你调回了京?”
方正君眼睛一亮,太后见了笑着说:“他是庶出,从小就不得大喜欢,还是我看着也是王家脉香火的份上才给谋了个官职,听说这些年他在外面干得不错……”
不待太后说完,方正君插言道:“派他去最好不过,几位舅父也不会有何异议,正好朕还不知道该怎么升他的官呢!儿臣这就出去安排,母后快些歇栖。”
太后无奈地笑笑说:“去吧,别耽误了朝事。”然后又心疼地对宫人说:“去给皇上端碗酸梅汤来解解渴!”
方正君喝完酸梅汤后就朝外宫走去,急忙招来相关人士议定了新的赈灾方案,安排好新的赈灾大员后已经是亥时已过,劳累了一天让众人服侍着就在勤政殿内寝下了。
赛飞让人在后园中置了一个秋千,这几日天气转凉,赛飞常常带着玮儿荡秋千。今天赛飞坐在秋千上轻轻地荡着,玮儿在不远处跟着赵家两兄弟武刀弄棍的,夕阳的余辉洒在她的身上,平静的脸上显着淡淡的忧愁。方正君进得院来正看见赛飞脸上微微愁绪,稍稍有些得意地笑笑,快步走过去,路过他儿子跟前时还将玮儿抓起来当哑铃地举了两下。笑盈盈地走到赛飞的身侧,将秋千轻轻一推,用轻柔得像晚风一样的声音说:“谁惹你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赛飞早在玮儿欢笑的时候知道方正君已经到来,听他的温言细语也不作答,暗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方正君见她不语也不恼,反而趴到秋千上与赛飞并排着坐着,自然地揽过赛飞略显粗壮的腰肢说:“咱们出去玩吧!”
赛飞不明白地“嗯?”了一声,方正君亲腻地刮了她的鼻头一下说:“我想去闹灾荒的几地看看,你陪我去可好?”
“真的?”听说可以出去转转,赛飞眼睛都亮了。可转眼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又一暗。
“怎么了?”方正君轻声地问着。
“玮儿怎么办?”赛飞撅着问道,好不想让玮儿离开自己哦,可他那么小带出去也不是很方便。
“母后这两天念叨他得紧呢!让他跟母后呆段日子。”见着赛飞还是高兴不起来,连忙又说道:“咱们只出去十多天,很快就回来。”
听他这样说赛飞神色才稍稍缓和,嘴里还是说道:“我得跟玮儿商量一下,他要不愿意我还是不去了。”
方正君再发现自己将玮儿过继给赛飞是一件很不明智的决定,明明是自己的老婆,出个门还得听儿子的。咬牙切齿地瞪了眼正笑得欢的儿子,暗自决定,如果那个臭小子敢不同意,自己一定打烂他的屁股。心里这般想嘴里倒还说:“好,好,我去给玮儿说。”
赛飞瞪了他一眼说:“不用,我自己跟他说。”他的小把戏赛飞岂会不明白,说是跟儿子商量,其实就是去威胁,哼!
被看破心事的方正君尴尬地笑笑,揽着赛飞的手更紧了。
今天点击量超过了500所以再补发一章,实在是存粮不多了不敢发,若不然就多发些章。不过我敢肯定我会每天更新的。
第七十二节
晚上方正君非要等着结果才走,赛飞没法只得当着他的面跟玮儿商量,玮儿已经快四岁了,早就知道心疼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