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只是更加娇弱楚楚可人的妹妹。“我们可是堂堂北狄之国的国戚,有一个堂叔父的你,好歹也是个北狄国的公主,何必参加这种丢人现眼的选后大会,像是在市场赶集似的,待价而沽!我真不懂皇叔在想些什么!”
    “亲主殿下,您就别生气了。依公主的条件,自然不会输给在场的其他人。现下有哪一国不极尽手段的拉拢西琉皇帝,我们北狄国又怎么可以缺席,所以才派出晴绍公主来与会,好证明我们北狄不象外人所说,已经没落不振了。换个角度,如果公主能嫁给西琉的皇帝,不但对吾国而言如虎添翼,对公主来说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亲事啊!”陪伴在侧的北狄外政大臣努力吹捧说。
    “我就是高兴摆个臭脸。”
    摔下筷子,北狄晴甯不愉快看着坐在高台上的年轻男子说:“要我奉承那个乳臭未干的傲慢小鬼头,我宁可现在就回北狄去。那家伙可是一个能因为心情不爽,就当着朝廷众臣的面,活生生掐死小动物的残忍暴君,像这种人我才不想和他作姻亲,把自己亲妹妹嫁给他!”
    “大人!”大臣慌张地抹着额头汗水。“您这句话太无礼了。请您不要让他人听到!”
    “哥哥。”北狄晴绍把小手覆盖在他的掌上说。“你美酒喝多了,人也糊涂了。去外面吹吹风吧,或许会让你的脑袋清楚点。”
    “对、对、对,公主说的有道理,您到外头的皇苑去逛逛也好。传说这西琉皇苑可是难得一见的美景,建立在沙洲上却能克服所有天候障碍,满植各色珍花奇树,不看可惜。”
    忿忿不平的眼神在两人之间绕了一圈,却找不到半点同仇敌忾的气势,只好认命的接受自己被这两人当成大麻烦的事实,北狄晴甯自讨没趣的站起身说:“知道了,我不会在这儿阻挡你们去舔那小毛头的脚心。要是没见到我回来,你们不必找我,我自己会回迎宾行馆!”
    可恶!干么每个人都要看那小毛头皇帝的脸色办事!
    他听多了有关西琉飒亚这家伙的种种传奇,说他是明君却有着残酷的手腕,对待政敌从
    不手软;说是暴君,但西琉人民却满口都是称赞他的好话,说他如何减低税赋、革新吏政,让国家更清明廉洁,人人都有好日子过。
    可是晴甯知道,就算这家伙真是什么暴君,还是阻止不了这前赴后继为了成为后妃而来赴宴的女人们。 毕竟天底下哪儿还有如此年轻英俊,既没有肥肿肚皮与光秃头顶,还集权、名、利于一身的黄金夫婿了。
    一脚踹开旁边的石头,越想越郁闷的北狄晴甯走入宴会厅外的美丽花园,看见林荫处内隐约有一座湖上凉亭,想也不想的就移动脚步朝那儿走去。
    拨开飘荡在半空中的紫藤花条,拐个弯踏进凉亭的台阶处时,晴甯却被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女人浪叫声给吓退了两三步。
    “啊啊,司大人!别停!再来再来!”
    活见鬼了!晴甯愕然的张大嘴巴,居然有人当着皇宴正举行的时候,在这不过几尺远的皇苑内干起见不得人的好事?!而且还是在什么遮蔽物都没有的凉亭中?这个国家的人到底懂不懂理解与规矩啊!
    平常的晴甯会懒得与野蛮人沟通,但是今晚他已经有满肚子火,又听到这匪夷所思的淫叫声,甚至听得到那女人已经越演越烈,欲罢不能的叫得快把凉亭的屋顶给掀翻了,于是他忍无可忍的冲入凉亭内咆道:“你们知不知耻,这儿可是皇苑!狗男女!”
    “呀!”
    女人雪白的身子在月光下一闪,一把推开男人肩膀,从男人大腿上跳下来,捉起地上的几件衣衫遮掩着脸,还差点把晴甯撞倒,慌忙的离开。
    就在擦身而过的一眼,晴甯认出了女子唇边的一颗红痣,那不是东蛮国宰相的闺女?据说这次选后会中也很有希望的名门千金吗?那个据说是才色兼备、“会走路的贞节经史书”,居然在这种地方公然的和男人鬼混?!
    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诱惑……
    晴甯才想看清对方的长相,对方却抢先一步的拍拍衣服站起来说:“北狄的亲王怎么不在宴会厅中欣赏表演,反而在这儿打扰他人的‘好事’呢?”
    阴影遮蔽的容颜逐渐在月光下浮现时,晴甯倒抽口气。
    好漂亮的一张脸,美得几乎不象是真的,雕像般端整的五官给人冷冰冰的印象,特别是那双既不是纯蓝也不是真灰的细长眼眸,由单眼皮强调的锐利感,搭配修长的柳眉,几乎可说是神创造的完美杰作,哪怕是冬寒的大地也没有这双灰蓝眸子来得郁郁苍苍,勾人神往。
    漫长的一刻中,晴甯仅能盯着眼前的这张脸,压根儿忘记自己在何处、何方,又是何年、何月、何日。
    “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对吗?”美丽的男人冷淡地扬起眉,嘲讽地讥道。
    晃回神,晴甯好不容易从这张脸带给人的震撼中复原,他吐出好长好久的一口气说:“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封号,确实名不虚传,那个‘会走路的贞节经史书’会败在你手上,我看也不稀奇了。”
    别说女人招架不住,就连自己面对这张脸都还有点心跳不已,纵然对方是个比自己七尺身长还要读出两个头的高大男人,可是如此完美的容貌根本超越了男或女,单纯的让人只想追求美--身为男人能做的,就只好用眼睛欣赏。如果今天“他”是个女人,他也会当场跟“他”求婚。
    “‘会走路的贞节经史书’?那个女人?”顶着那张绝丽的脸,男子粗鲁的放声大笑起来。“见到我不倒三分钟,就湿了裤子的女人,哪一点称得上贞节了?那女人饥渴得连一根萝卜都能让她叫得像只发春的母狗。”
    对方出乎意料的底下猬语,再度让晴甯吃惊。
    “何必说这种话,就算她不该轻易的……拜倒在你的脚下,可别忘了她也是东蛮宰相的女儿,不是什么路边的妓女,你这个地主国的重要大臣,难道连起码的尊重与敬意都忘了吗?司法尔大人。”
    熟知西琉的人自然不会不知道,一路伴随在年少皇帝身旁,享有重臣之位,可说是皇帝不可缺的左右手的男人--司法尔。
    曾经听人说起他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封号,当时晴甯还心想一个满手血腥、出入战场的家伙能漂亮到什么程度,多半是以讼传讼的谣言,根本不可信。
    如今一看,自己倒要收回过去的话,世上真有这么漂亮的男人呐!
    不过,过去传言也说司法尔是气质出众、态度优雅的翩翩绅士,怎么今日一见却全非如此,这家伙哪里“和气”了?
    “呵,北狄国也派人参加选后大会了,让我想想--啊,是亲王的妹妹,晴绍公主吧?我想,晴绍公主得多花点时间,就定五分钟吧!她就会和那个女人一样,像只母狗大张开腿,哪里都不管的求我上她了。”
    一听这般侮辱的言词,晴甯整个脑袋中的血刷的逆流上涌,冲上前揪住司法尔的衣襟怒吼:“决斗!我要求决斗,你这句话侮辱的不只是我的妹妹,还包括我整个家族的荣誉,我要你以血来偿!”
    司法尔轻蔑地看着北狄亲王暴怒的模样。
    自找死路的家伙,他此刻的心境可不会有半点的手下留情。 管他是亲王还是鬼王,现在的他就算是死神站在面前狂笑都不会皱半点眉头。
    自从飒亚当着朝臣的面宣布他要挑选一名女子作为皇后后,自己内心的狂风暴雨就已经没有平息的一天了。
    其他大臣听到这消息皆欣喜若狂,从未对留下子嗣继承皇位表示过丝毫兴趣的帝王,竟主动提起要挑选一名皇后,对担心西琉后继无人的群臣而言是天大的喜事,于是他们迫不及待的为选后之事进行安排的工作,无视于阴沉着脸色的司法尔反对的态度,硬是要在今天举办了这场选后盛宴。
    皇后?妻子?伴侣?凭一个女人,就想要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司法尔不得不说这真是飒亚想过最愚蠢的行为。
    继逃跑、退位不作皇帝之后,下一个搬出来对抗的法宝,就是妻子吗?
    以被他抱过的劲瘦身子,去抱别的女人;以他占有过的双唇,去亲吻别的女人;以他曾经含过无数次的欲望,进入别的女人身体,在她肚子里播种,让她孕育子嗣--用这种手段,施展报复?飒亚这招确实够狠。
    还没有亲眼看到那幕景象,司法尔光凭想像就快被自己的妒火给弄疯了。
    所以他才会说这是飒亚做过最愚蠢的事。在饥饿的野兽面前,散发血的气味,却不让他接近猎物,这只会让野兽失去理智,彻底疯狂而已。
    飒亚没有深思熟虑的行动,导致全天下的女人都成了他司法尔眼中的敌人,他要不是尚有一丝理智,他会杀光所有目前适婚年龄的女子,好永绝后患。此刻只不过是骂那些女人为发春的母狗,还算客气的!
    “你说话啊!快挑武器,你是想死在我的刀下,还是枪下或剑下,快说!”再三咆哮的北狄亲王再也忍不住的动手。
    司法尔歪过头,闪开他的拳头,反手从他颈部劈下,对方惨叫一声往往地上跌去。“想要取我的命,再回头去练几年拳脚功夫吧!亲王!”
    “混帐!我跟你拼了!”
    两人立时就在凉亭内打斗起来。
    这场骚动很快就惊动了原本在宴会厅上的人们,当司法尔正扣住亲王的手腕一个反转,眼看着亲王的胳臂脱臼的时候,一声夹带凛冽的叱喝,让司法尔不得不松手放开他。
    “给我住手,司法尔!”
    飒亚跨大步走进凉亭,一张俊脸气的发白。一名女子也飞奔到亲王身旁,扶着北狄亲王
    叫哥哥,亲王狼狈不堪的借助少女的力量,好不容易才再度站稳。
    “咳!咳咳咳!”
    “哥,你要不要紧!”
    望一眼来自北狄国的贵客,飒亚夹着怒气说:“你竟对来访的他国使节动手,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吗?司法尔。朕命令你立刻道歉,现在!”
    高压的眼神,仿佛他若敢说一句抗辩的话,就要他的命。司法尔牵牵唇角,给飒亚一抹神秘的冷笑,转过身朝那对兄妹低头说:“北狄亲王,恕我先前无礼的冒犯,请接受我的道歉。”
    如何?这样您就没话说了吧!,司法尔挑着眉看回飒亚,无言的表示着。
    “不必,这人先是口头侮辱了我家人的名誉,又似这种方式让我尝尽屈辱,依照我北狄国的习俗,我要求和这人对决,我要和他公开决斗,时间、地点与武器,就由他来决定。我要以血的荣耀,洗刷这份耻辱。”晴甯气愤难休的道。
    “哥--”
    “不要阻止我,晴绍。这家伙太可恶了,我不能原谅他,我不曾尝过如此的奇耻大辱,要是不用决斗来解决,我口窝囊气是不能消的!走!”
    北狄亲王才强行把妹妹拉走,飒亚便扣住司法尔的衣襟说:“你说了什么话,惹得人家这么生气,给我交代清楚!”
    “只不过是告诉他,要让他妹妹甘心被我上,得花五分钟时间,他就不高兴的说要决斗。可是刚刚依我看,他妹妹似乎比想像中要来得容易到手,早知道就改说一分钟了。”
    “你!”灰眸难以置信的圆睁。
    司法尔舔舐着唇说:“不过这些女人都太枯燥乏味了,我反倒担心自己能不能站起得来呢!”
    脸色青白交错着,飒亚深呼吸了好几下,才说:“朕命令你即刻再去道歉。”
    “为什么?他想决斗,我就顺他的心意给他个爽快的死法。”他冷酷地笑。
    “不许你接下决斗的请求!”怒喝一声,飒亚眼中有丝惶恐。“这也是您的命令?陛下。”
    “当然。”
    司法尔看看左右围观的人,低下头在飒亚耳边低语。“很可惜,我拒绝,陛下。原因您慢慢去猜想吧,希望在北狄亲王死在我手里前,您能想到答案。”
    挺直身,司法尔不忘行告退之礼,擦身从飒亚面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