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于枕间,润湿一片。
    如今,她便是想死,也没有死去的理由了。
    上天,给了她生命,却忘了给她阳光,当初,在幸福到了极致的时候,她就担心是老天给自己开了个玩笑,如今,这个玩笑相之于自己所能承受的,已经是多出了太多太多。
    如此的沉重,让她害怕自己被这个世界给淹没了,没有了蝶舞阳,没有了殇聿,更没有了当初的记忆。
    可笑了不是,此时此刻,她仍然会想到当初,会想到那些日子。
    雨,不停的下,没有停下的兆头,明日的大婚,似乎注定不受庆祝。
    醒来,天空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断,如此的大婚,很多人不能接受,却没有任何办法。
    褚文珺很是体贴,知道蝶舞阳大丧刚过,也不讲求过多的排场,而是冷冷清清的朝臣前来参加。
    文武百官都知道,如今,要削弱殇聿的气势,唯有与邺鄣国的联姻,让两国联盟相抗,才能让殇聿不那么嚣张。
    行礼,仍然是一片的冷清,有些让人心碎。
    从始至终,蝶舞阳都是任人摆布。
    而褚文珺,却也不曾见怪,而是体贴的扶着她一起完成所有的礼仪。
    殇聿早已前来,一张脸姐沉如天边的阴霾,只差点上雨滴,便是另一片天空了。整个过程,看着褚文珺和蝶舞阳的相互扶持,他的牙齿都咬得吱吱作响,一直都在隐忍,一张黑着的脸上,拉长得能滴出水来,身边的侍卫都吓得远远的退开了一丈。
    ……
    当司仪开始让两人行礼之时,殇聿激动的向前迈了一步,却仍然是忍了下来。
    直至“夫妻对拜”之际,他还是没能控制住,猛地行上前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开口道:“竞文公主,你腹中如今有了本王的孩子,还怎样拜堂?难不成你想嫁给他?”紧张得出汗的双掌,深深藏于水袖之下,他如今,不过是孤注一掷。
    满朝文武,一听此言,当即吓得倒抽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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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七三章戴绿帽子
    唯独蝶舞阳,冷冷的回视着殇聿:“你觉得有用么?”以如此的方式,让文武百官容不下她,逼她回去,自以为有用么?
    殇聿心中掠过一丝快意,她果然还是不忍杀了他和她的孩子,当即正欲改口:“本王……”
    褚文珺上前一步,并肩站于舞阳身旁:“你以为这是你的孩子么?这是三个月前,我去宁城见舞阳时有的,你以为当时我就放弃了她么?”他的话,很体贴,很聪明。
    一个男人,一个身为王子的男人,若不是真的能把握那孩子是自己的,怎么会去主动戴绿帽子?
    因此,文武百官深信不疑,反倒更加的鄙视殇聿。
    那一刻,殇聿终于尝到了失败的味道,最爱的人,如今他却无法触摸,罢了罢了。此番,她是决定了不再理会自己,她是决意不会跟自己回去了。
    并未再次开口,他只是唇稍启,却不知要说什么,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离开的是舞阳的婚礼,是两个人的过去,前面是什么?是他无尽的思念,是不能预料的痛。
    眸间酸涩的厉害,他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哪怕是负尽天下人,他亦面不改色。
    对她,他却一直都是小心翼翼,曾几何时,他会做到如此?曾几何时,为了一个女人,他心情忐忑?
    可是,即便是做得再小心,再思前想后,她仍然远离了他。
    雨,不大不小,像人的泪珠子一般,轻轻的滴落。
    落入眼眶,涩涩发疼,和着酸楚,竟然慢慢的流了满面,看似雨水,仿若泪水,无人能分清。
    冷眉缓缓的跟上前来,看到如此的殇聿,吓得惊呼出声:“爷……”高高在上的人,竟然流泪了,雨水,经过一夜,是清澈的,只有泪水,因为放进去了心,所以有着心的痕迹,不会透亮,但却浑浊入琥珀。
    而他的脸上,便是带着心伤痕迹。
    “去跟着她。”冷冷的开口,不去擦拭雨水,就那么轻轻的经过冷眉的身旁,就那么一人走进那无尽的雨幕。
    风,乍然扬起,使得漫天雨势,飘飘洒洒。
    情,该是断去,如藕通彻,却无丝丝相连。
    边疆的秋末,伴随着凉雨,潇潇而下。
    整个世间,苍穹碧落,没有天日,却是洗得干干净净,包括那一路行来的情和爱,痛和泪。
    主帐里的婚礼,不曾停下,伴随着雨声的滴答,在整个天际弥散开来,悠扬了这个萧条的世间。
    时光荏苒,事过境迁,沧海桑田,属于过往的一切,已经不复存在,而慢慢滋长的,却以童年的快乐见证着。
    御花园里,此时正值春日,蝴蝶轻巧的煽动着自己的羽翼,翩然起舞,在园里的一丛丛花前,纷纷相绕。最显眼的该是那几株争相斗艳的牡丹,热情奔放,开得格外迷人。
    蜻蜓,在湖中的微卷着的荷叶上,顽皮的嬉戏着,时而跃上这边,时而闹向那边,在湖里,常见的不是那金鲫彩鱼,而是那四处游动的蝌蚪,小小的肚皮,白能浑圆。
    这里,似民间的淳朴,却又有皇宫的端庄,布置得煞是宜人。
    一个纤巧而又漂亮的秋千,上面坐着一名女子,凤眸微眯,手上拿着一本军书,仿佛要滑落一般,陷于半睡半醒之间。
    “娘,娘。”一名身穿玄黄色衣衫,头戴玉冠,眉清目秀的男孩奔至秋千,摇着假寐的女子:“娘亲,若翾欺负孩儿。”
    “笨蛋,那不是你娘亲,那是我娘亲,你应该叫姐姐的。”一个头扎粉色缎带,身穿粉色衣裙的小女孩,一双眼眸,分外的英气逼人:“娘亲,夜夜好笨的。”
    “若翾,你比较大,怎么就会让着些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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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亲,你偏心,老是帮着他。”小若翾不依,委屈的抱怨。
    “若翾不怕,不是还有叔叔来疼么?”一个爽朗的声音进来,抱起了若翾亲了又亲,宠溺的说道:“一个人疼一个不是更好?”
    “叔叔真好。”若翾趴在褚文珺的胸膛,亲昵的抱着他。
    蝶舞阳柔柔的笑了,放下手间的书本,抱起那一身玄黄的人儿:“镜尘夜不乖,怎么不随着右丞相去学习呢?”这个孩子,生下来便分外懂事,不若父皇的温和,反倒是格外的早熟,只是偶尔跟若翾那强悍的孩子在一起,才会稍稍的示弱。
    “舞阳,他年纪还小,让他玩玩也好。”在蝶舞阳的身旁坐下。
    是啊,五年过去了,若翾已经六岁,镜尘夜也五岁了,而她整个人,似乎也沧桑了不少。相之当年的冲动,已经成了冬日里的一潭湖水,静寂而又平静。
    这么些年,褚文珺兢兢业业的帮着自己,以父皇当年的遗嘱为凭,让镜尘夜继承了王位。
    其间,不少人认为褚文珺会将殇国便成邺鄣国,可是这一路走来,殇国慢慢的步入正轨。
    而殇聿,在五年前,也就是舞阳大婚过后,他便在宁城称帝,建国眷离国,自封元离皇,封王妃香菱为右心皇后,整个后宫,除却右心皇后,如同虚设,没有一个嫔妃。
    建国伊始,大力主张商业兴国,农业辅国,文开振国,如此三行,每一处他都不曾落下,发展的产业,相之于殇国和邺鄣国,有着日新月异的变化,短短的三年,成为最富庶、最强大的国家了。
    从建国第四年开始,便开始攻打邺鄣国。
    反倒是邺鄣国,因着殇聿不断的吞噬,已经是危机四起。每当这个时候,舞阳会让他派殇国的军队前去相助,然他却拒绝了,看似没心没肺的笑着,一个人的时候,难免还是会伤心,会难过,那是他的故乡,如今为了舞阳,他亦成为了殇国的一份子。
    不知不觉,孩子们又四下玩闹去了,褚文珺笑看着舞阳,这个女人,时光如水逝去,在她身上却未留下任何痕迹,毕竟,上天亏欠了她太多,才会在此弥补。
    轻叹一气,他拥她入怀:“舞阳,我们都在一起五年了。”很明显的,他感觉到了她轻颤一下,无论过了多久,哪怕是一个拥抱,她仍然还是不习惯。要将那个男人从她的生命里挖去,需要多长时间?长,他不怕,怕只怕倾尽一生,他仍然做不到。
    “怎么突然之间就感慨了?”人家说一种习惯养成只是很短的时间,可是她,经过了五年,还是不习惯每日晨起看到这张脸,不是不喜欢,不是不想喜欢,而是每每想要开始,心便会痛得无法呼吸。
    当年的那个男人,在心底种上的,不是思念,不是分离,而是一种噬骨的毒,除了他,还有他人,只能是他。
    “不是感慨,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对这个女人,只要她一时不曾放下当年,他便一日不会碰她:“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似乎都过得好快呢。”
    没有说话,蝶舞阳只是靠在他的胸前,平下心来,想要去学会数他的心跳,可是,数着数着,她的心便隐隐的抽痛。越是如此,她越是害怕,越是害怕,她越是强迫自己要坚持数下去,直到最后,脸色煞白,她仍然忘记了他的心跳的频率。
    感觉到了她在强迫自己,褚文珺当即笑道:“舞阳,五年了,还是学不乖么?”心疼的扶正她的身子,他和她之间,总是无形的隔着一道鸿沟,虽然如此,他却心甘情愿的等着她的回眸:“我不要你的强迫,只要你好,随便怎么样都行。”
    幽幽的叹息:“可是文珺,我好想喜欢你,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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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她的一句话,褚文珺竟然鼻尖微堵:“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舞阳率先问些别的:“如今邺鄣国那边什么情形了?”他,到底想做什么?是不是……
    “没事,父皇会处理的,你别担心就是。”
    远远守着的张总管上前:“丞相,邺鄣国那边传来紧急密令。”
    “好,我这就……”
    “传来此处。”舞阳打断褚文珺的话,他一直瞒着自己,不让她知道邺鄣国的事:“文珺,我想知道。”她不想总是让他舍弃,留在殇国,他已经牺牲了很多了,如今,好不想因为他的顾虑,让邺鄣国就此灭亡。
    轻轻的叹息,褚文珺摇了摇头,没有反对。
    “丞相,邺鄣国遣使臣前来,说是希望见丞相一面。”
    耸了耸肩,褚文珺看着蝶舞阳笑了笑:“瞧瞧,不是我不让说吧。”拍拍她的肩,不让她担心,褚文珺便随着前来的侍卫离开了。
    蝶舞阳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心竟然没来没的有些担心。总感觉这样的日子,似乎已经到了一种尽头,五年的时间,或许就是他给自己的时间。
    果然,夜里褚文珺回来,满面愁容,蝶舞阳问起的时候,他只是欲言又止。
    直到蝶舞阳说要去问使臣的时候,褚文珺这才皱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