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发现了一扇掩映在梨花深处的木门。
    “有人吗?”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可是屋子里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人影。秦耘有些沮丧,再次为自己的路痴体质默哀,不会真的是走不出去了吧?秦耘坐在梨树下的小木凳上,现在真的是一分赏花的兴致都没有了。
    “你是谁?”
    秦耘赶忙站起身来,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一身青色长衫的人,眉目淡淡,气质很是清雅,若是真要秦耘形容的话,这个人就是雨前青茶,疏淡宜人。秦耘笑笑“不好意思,我迷路了。”
    “哦。”徐清宁点头,眼神又看向了那扇被打开的门。
    “这个,我看到有门,叫门又没有人应,所以就推门看了一下。对不起啊。”
    徐清宁走向前,将木门关上“去哪?”
    秦耘知道自己终于有了带路的人,于是很直接道“我要去找黄班主,您能带我去吗?”
    “跟上来。”
    秦耘赶紧跟上去,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却并不显得尴尬。秦耘看着前面那人不急不缓的步子,看着梨花落在他的身上,有种很安宁的感觉。他头一次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产生了好奇心。
    经过一番七拐八拐,秦耘终于被带到了黄班主的所在地。
    “黄班主,有人找。”
    黄班主是个看起来有些苍老的老头,带着一顶黑色的瓜皮帽,脸上有不少褶,很长的辫子搭在身后,黑白参半。他用有些浑浊的眼睛先是看了一眼徐清宁,然后才将目光转向秦耘。“不知您是哪家的少爷?请恕黄某无知,黄某好像不曾见过您啊。”
    “哦,我刚刚回来,我奉家母之命过来找黄班主。对了,家母是您这儿的常客,您口中的秦夫人便指的是家母了。”
    偌大的金陵城也只有一个秦夫人,就是秦焕秦将军的夫人。黄班主立刻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年轻公子的身份“原来是秦公子,老夫这就前去。”
    秦耘看了一眼徐清宁“刚才多谢您给我指路,我叫秦耘,不知可否得知您的尊姓大名?”
    徐清宁神色依旧淡淡“尊姓大名自是不敢当,徐清宁。”
    “多谢。”秦耘一时间也找不到话题,只好把刚刚已经道过的谢又说了一遍。
    “那秦公子,咱们现在走吧。”
    “哦,好。”秦耘抬步离开,发现徐清宁没有跟上来,心里说不出来的有种淡淡的失落感。他只好试图从这个姓黄的班主这里打听一些东西。“黄班主,刚才的这位徐公子,他是?”
    “您说清宁啊,他是我的一个远方表亲,来我这里暂住一段时间。”
    看着黄班主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秦耘也不好多问,不过他对徐清宁的兴趣却没有丝毫下降,他总感觉那个人单薄的背影里面有着厚重的故事。以后一定有机会再见的。
    作者有话要说:
    ☆、病娇四号三
    大部分时间的秦耘的真实状态其实是无所事事的,他一个人走在铺满青石板的街道上,意图感受几分历史的气息。百姓的日子其实还是很平和的,因为有秦家和贺家的庇佑,战火暂时还是烧不到这座城池上来。
    肩膀突然被重重地拍了一下,秦耘从神游中回过神来,他看着面前这个一身军装的年轻人,轮廓分明,笑容里面有着军人特有的英姿飒爽“你是?”
    对面的年轻人笑容立马垮了下来“你说什么?秦耘。”
    这副你敢说不认识我我就一定要你好看的表情让秦耘有些忐忑,大哥,你到底是谁啊?我只是个西贝货,不认识你才是合情合理,你这一脸我跟你没完的表情到底是要闹哪样?念及刚才面前这位兄台那随意的一拍,现在他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秦耘整个人都不好了。
    系统,你在不在啊?请求支援啊。你再不出来,你可怜的宿主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啊。
    “呵呵,宿主现在知道求本系统了吧。”
    求你,请求你。系统,你能不能告诉我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啊?你有没有看见他的眼神,我感觉我要是真的回答不出来的话他一定会把我揍上一顿的,以我的体质,那一定是死去活来啊!到时候还怎么去完成任务啊?是不是?
    “好了。本系统发现宿主还真是啰嗦唉,又没有说不帮你。”
    那你快说啊!你没看见对面那位爷眼睛里面都快要蹦火星了嘛!
    “嗯。这个小青年是贺豪,就是贺家的小儿子啦,跟你算是发小的关系,不过自从你远赴重洋留学以后,你们两个人也就没有再见过。所以,宿主完全不用担心。”
    得到系统准确回答的秦耘这才放下心来,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将表情调到极其欣喜的状态“原来是你啊!贺豪!”
    “这才对嘛。”贺豪一高兴,又免费送了秦耘一个脑瓜崩“你小子要是真敢忘了我,我就打得你,嗯。”贺豪还思考了一下“我就打断你的腿。”
    那个脑瓜崩差点让秦耘泪流满面,这到底是什么手劲啊?难道当兵的手劲都这么大吗?明明已经回答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打我!秦耘只能在心里进行无声的控诉。不过一想到刚才贺豪说到要打断自己腿的这件事秦耘还是打了个寒颤,到底是不是发小啊!我跟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你竟然要做出打断我的腿的这种丧尽天良禽兽不如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呢?表情怎么这么奇怪?”其实贺豪更想用的一个词是‘扭曲’。
    “哪有?”秦耘迅速咧开一个笑脸“你看错了。”这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还真的是糟糕透了。
    “你怎么回来也不来看我?嗯?”贺豪摘下自己的军帽,直接盖在了秦耘头上,一只手臂搭在秦耘的肩膀上,两人距离极近。
    秦耘有些尴尬,因为他前几个的攻略目标都是男的,尽管不记得具体过程,可是他搅基都搅过好几次了,所以现在他一看到这种用来体现男人之间友谊的只要稍微亲密一点的动作他都感觉到不自在。这应该算是搅基后遗症了吧。
    贺豪也注意到秦耘脸上不自然的表情,直接揽过秦耘的脖子,灼热的呼吸直接喷到秦耘的耳边“你怎么了?”
    秦耘更加不自在“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你怎么了?”贺豪还是依言放开他“是不是抱惯了外国的洋妞,现在直接嫌弃兄弟了?”
    “没有。不对,这到底是哪跟哪啊?”秦耘直接被贺豪的神逻辑给打败了。
    “我今天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
    贺豪白了秦耘一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没有良心的吗?一听说你回来,我就赶紧完成任务赶过来了。结果你个白眼狼竟然没认出我来。”
    眼看贺豪又要给自己一个脑瓜崩,秦耘连忙抱头闪开“我,我不是已经认出你了么?还不是因为你穿上军装太帅了!”秦耘不忘拍上一个马屁。
    “帅?”
    “就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貌若潘安。”
    “行了。净整些没用的玩意。”贺豪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你过来,我看看给你打疼了没有。”
    没用的玩意你还笑得那么高兴!虚伪!秦耘姨一脸警惕“你不会是骗我过去又要打我吧?”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贺豪看着秦耘警惕的样子在心里笑到不行“放心吧,你已经夸我貌若潘安了,我怎么会打你。”
    “真的?”秦耘还是不放心。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暴力的人吗?”贺豪故意板着脸“你再不过来我就真的揍你了。”
    “好吧。”秦耘只好过去。
    看了秦耘的脑门半天,最后贺豪得出一个结论“你就是太细皮嫩肉了,这样不好。”
    秦耘一摸脑门,哎呀好家伙,直接给整出一个大包。“你!”
    “哎呀,好啦。”贺豪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这样吧,哥们请你吃个饭,给你赔个不是成不?”
    长到这么大,他亲爹亲妈都没有这样打过他,秦耘顿时委屈得不行,一摸大包,生疼。
    贺豪看到秦耘委屈的小眼神顿时也是心疼到不行“好了,都是我不好,你别哭啊。”
    “谁哭了!”秦耘直接被贺豪气成内伤,差点郁闷到吐血。
    “你没哭。对了,你要是生气,你打我成不?”反正我皮糙肉厚,你那点力气还是伤不到我的。
    秦耘这下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他突然间意识到一个异常严峻的问题,系统,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谁是攻略目标呢?
    “宿主想要知道?”
    系统,是谁我都能接受,只要别是贺豪这个二货就行!
    “那好吧。系统告诉宿主,攻略目标你已经见过了。”
    秦焕?不对,他不仅有老婆了,还是自己的亲爹。他见过的还有那天接他的徐护,不过徐护一看就像是个路人甲,应该不是。那就还剩下徐清宁和眼前这个叫做贺豪的二货了,千万不要是贺豪啊!
    “行了。宿主不用太过担心,你的攻略目标就是徐清宁。”
    秦耘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贺豪啊!要是贺豪的话,自己有几条命也不够他折腾啊。不过攻略目标是徐清宁,秦耘又想到那个安然宁和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病娇的样子啊。
    “你又在想什么?”贺豪有些不满。
    “没什么。”秦耘回过神来“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现在还算不算数?”
    “你说呢?”贺豪极其自然地搂过秦耘的肩膀向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病娇四号四
    话说,一个不坑宿主的系统不是一个好系统,于是秦耘的第一个任务在他再一次陪着周湄听戏的时候终于被颁布。
    “娘,您先听着,儿子四处看一看。”
    周湄盯着戏台上的戏子,这次台子上演的是一出游园惊梦,周湄正为着戏里的男女伤神,挥挥手便让秦耘离开了。
    在系统的指示下,秦耘顺利地来到了当初一不小心见到的那个梨花深处的小木屋,门扉紧掩,秦耘想到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背过的古诗,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此情此景,一切都与诗句契合地不像话。
    “有人在吗?”秦耘明知故问。
    门扉吱呀一声被打开,徐清宁依旧是一身青色长衫,眼角有些红,秦耘可以看出上面是没有卸地太干净的胭脂,给他本来清绝的面庞多了一分不相符的媚色,如同那一蓑江南的烟雨,中间缠绕着一缕胭脂气,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混杂在一起,非但没有违和感,反而生出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他的声音如同清澈的溪流“秦少爷。”
    “不用这么见外,我陪娘来听戏,顺便来看看你。”
    “哦。”徐清宁态度算不上热情“请坐。”
    秦耘有些沮丧,徐清宁对他真的是看不出一丝喜欢的意思,他要怎么办才好,在这个世界里,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应该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吧,应该说在大部分人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这档子事。为了能和他多一分共同点秦耘今天还专门穿了一身青色的长衫,可是人家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他。
    “你的妆,没有卸干净。”秦耘想了想,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
    “嗯。秦少爷先等一下,我稍后就来。”
    徐清宁的背影很清瘦,秦耘想象不到他上好扮相又是怎样一种面目,是不是也是那种历尽千帆的媚态横生?这个时代的戏子没有女人,所有的角色全是由男人扮演,而从黄班主那里得知徐清宁主要的扮演角色就是青衣,还好不是旦角,他想象中的那人应该就是水袖一挽,只一个清冷的眼神就能将观众带入戏中,陪着他一起体味戏中人物的柔肠百转,生离死别。秦耘也不知知道自己对徐清宁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是每一次见到他,心里总会泛起涟漪,说不上喜欢,但就是特别。
    “秦少爷。”徐清宁已经整理完毕,刚才眉目上的那一分胭脂彻底消失,眉梢上浮现是是他特有的清冷。
    想到系统交给他的任务,秦耘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秦少爷有事找我?”
    秦耘此时不敢看徐清宁的眉眼,因为关于表白这件事,他从小到大只干过一回,还得到了女神是蕾丝的晴天霹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