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家有牛车,便顺路载着家庆回了家,本来大柱就说要送送年纪较大的吴管事回去,但吴管事百般推脱,大柱也就没继续强求,想来吴管事家就在小镇的东南片,拐过几条蜿蜒的小巷子便到了,算是挺近的。
    夜深了,吴管事一人踱步晃悠着身体,慢慢行走在回家的路间,手中拿着壶方才从我家淘来的酒,哼唱着小曲,好不快活。
    “碰,啊,你们是谁啊,干嘛打我,嗷。。。。。。”本来极其和谐的画面立马转了调子,吴管事一手护着头部重点部位,一手撑着被重击的腰部,惨叫连连。
    “头,你看,还要继续打吗,她怎么不动了,会不会打死了?”其中一个蒙着面的黑衣女子踢了踢躺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吴管事,担忧闹出人命,急急的问着领头的女子。
    “哼,这老女人怎么这么不经打,老娘还没出手呢,好久没活动筋骨,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却是个不耐打的老不死的。啊呸,浪费老娘时间,走吧,买主说了给她个教训就成,闹出人命可就不好收场了。”领头的黑衣膏状女子一脸嫌恶地又给吴管事两脚才领着手下匆匆逃离现场。
    这夜深人静的,一时间也没人发现挨打的吴管事,直到小镇上一直打更的崔二娘如往常般摇晃着铃铛,瞧着锣,喊着:“五更天,五更天,额。。。。。那是什么啊,谁大半夜不睡觉躺着来,嗯?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崔二娘这没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手中的办事家伙都狠狠摔掉到地上,无头无尾的尖叫几声,发现自己太神经质了,人家伤员还躺在那呢,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笨脑袋瓜子,立马扶起伤重的吴管事,将人送到了最近的医馆。
    火烧小吃铺(一)
    等我得了消息赶到时,吴管事总算醒了,脸色有些苍白,腰部、颈部、腿肚子等各处被厚厚的绸带包着,看来伤势不轻。
    “看清是谁干的吗?”我扶了扶尝试着下地的吴管事,疑惑的问道。
    “夜黑,加上那几个人都穿着黑衣蒙着面,真是猜不出是何人干的,我在小镇上为人还行,没见得罪什么人呐。”吴管事要了杯水,连喝几口迷茫的说道。
    “我心中倒有人人,不知是不是她干的,那家伙居然还没死心么,好样的,让我查出是她做的,定让她好看。”我阴沉着脸,接过吴管事喝完的杯子,心中猜想着十有是那骆言干的好事,我最近也就和她交恶最深。
    “哦,是谁啊?既然你猜测是她,需不需要报官处理此事?”
    “多半是小镇上横行霸道的骆大小姐,我上次得罪了她,估计她心有不甘,派人做了这等下贱的勾当,敲山震虎,她这是向我下战书啊。当然,我们这边人家作案的证据,二是人家有钱有势的,还怕官府里头没人照应吗,所以就算报官也没人会管的。”
    “我一直对骆府大小姐有所耳闻,不成想你竟然得罪了这个恶霸,她真是无恶不作,早些年还强迫未婚的漂亮男子下嫁给她做小侍,这事后来闹得沸沸扬扬的。那我们可怎么办,难道让她继续猖獗下去。”吴管事愤慨的拍击着桌面,一脸的咬牙切齿。
    “现在只能先静观其变,她还没打击到我,怎么会就此罢休呢,接下来应该还会有大动作的,只要我们到时抓住她的把柄和可靠证据,把事情闹大,官府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不处理此事。对了,连累管事你遭罪,我这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分析完,抱歉的想着吴管事也真算倒霉,人家骆言针对我,却不曾想累及到无辜的她。
    吴管事算是替我挨打得打,医药费自然都是由我全包了,之后买了几坛子上好的陈酿佳酿,两条肥厚适中的猪肉做为安抚。
    出了这档子事,我不得不处处留心着,提防着,骆言这周来倒是蛮安分的,既没主动上门找茬,也没暗地里使坏。
    离小花生产估摸着还有2个月多,这时候出不得半分差池,我请好了镇上小有名气的接生稳公阿琴,对方是个三十岁开外的男子,算不得老,但这方面经验足,算得上极为丰富,打听下来,才知道稳公阿琴家连着2代都是做接生生意的,他算继承了衣钵。
    小花最近越来越嗜睡,晚间这一躺下去,直到隔天午间日上三竿了,才会醒来吃个饭,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格外嚣张,平日我贴在小花肚皮听它声响时吧,它矫情的不动,我这头刚离开小花,有些失望的转身,它就连踢了小花几脚,暗示它的存在。
    当我看着小花高高挺起的肚子,紧贴皮肤下缓慢起伏的胎动,心情是又激动又无奈,显然这小家伙脾气拽的很,不待见我这个做娘的。
    “哎,你这个破小孩,等你出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打你小屁屁。”我恶狠狠地威胁着闹的不亦可乎的小家伙。
    小花睁着没有焦距的双眼,微扬着脑袋,幸灾乐祸的说了句:“你这个做娘的这么吓它,小心娃子将来见你就躲。”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小花肚皮间的动静真的消失了,难道着孩子天生有灵性或是也是个魂穿的娃,哎,不知不觉就想的多了。
    我发现小花很喜欢以前给他买的小鸡小鸭们,虽然那批鸭和鸡早就卖了不知进了谁家的肚皮里,但每次我还是事先留着些鸭蛋鸡蛋,孵小鸡小鸭用的,想着等小花生了娃子便在买的荒地那头圈养个小型养殖产,也让小花活动活动筋骨,也当回老板,当然繁重的活我自然会雇好人做的,真累着他我也心疼呐。
    过年前,各家做了会员的商铺掌柜都是要齐聚在宝坊斋议事的,主要商讨些日常的琐事和各家遇到的困难,还有就是每年的分红和缴纳会费变动问题。
    商会会长几乎每年都不露面,从来都是副会长出面传达她的意思,今年也是如此。
    “哎,陈老板听说前些日子,你那头看院子的吴管事被人打了呀。”
    “哈,还有这事,我最近去外县几天所以不知道呢。”
    “这事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是陈掌柜在外头惹了不该得罪的人,好像骆家当家的嫌疑最大呀。唉,这次她好像也会出席的。”
    趁着商会副会长没到,几个掌柜的不免开始闲聊最近的八卦,很有现代老巴桑们齐聚茶馆,边嗑瓜子,边聊谁谁谁哪条街发生了什么事的摸样。
    她们那头叽叽喳喳聊的起劲,我闲散的坐在一侧慢慢品茗着手中飘着清香的茶叶,也就喝完一杯茶的功夫,骆家大小姐骆言就以极为夸张的排场“驾到”,身后跟着3个趾高气扬的小厮。
    “哎,你谁啊,没看见我们骆府大小姐来了吗,快让座,一边凉快去。”领头一个黑黑壮壮的女子,对着一个卖杂货的穿的有些寒酸的掌柜大喝着。
    那个掌柜的虽然生意做得小,但志气很高,愣是不屈不饶地端坐着,一副雷打不动的姿态,还硬着口气回了声:“我先来,这位子本就是我的,凭什么你们后来的抢。”
    骆言对手下递了个眼色,手下几个女子啪的就一拳砸向那人,直接拎起对方衣领扔到地上。
    “你们,你们这群贼人,在商会重地居然还撒泼。”女子挨了一拳,捂着脸面狠狠的冲着骆言说道。
    “被你说中了,我家前几代都是做贼寇的,哼,不服气继续来啊,今天本小姐让你见识见识,骆家的脾气。”骆言嘲笑的口吻,挑衅的话语,让女子黑着脸,大有当场气死的可能。
    “你,你。。。。我,我。。。。。”女子不服气的想要反驳,出口的话因为过于激动而变得磕磕巴巴。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你就是个孬种。”骆言继续添油加醋的数落女子。
    “我和你们拼了。”女子羞愤的撑起身子,发狂的冲向骆言那头。
    我这刚打算插手阻止女子不明智的行为,只见女子冲跑太快,被骆言手下狠狠推了一把,重心不稳的急速撞向对面白花花的墙壁。
    “碰”的一声,女子一头血溅当场,旁边站立着看好戏的掌柜都吓得魂飞魄散的,众人慌了手脚,大喊着:“死人啦,死人啦”
    骆言抖了抖因为赶路而沾在身上的些许尘土,一副事不关已的摸样,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愧疚和惊慌,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真的是铁石心肠,作恶多端到习以为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风灵儿和家庆不知遇上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慌里慌张的在商会外要求见我。
    我猜测一定发生什么大事,立马转身踱步而出,扭转身体刹那,我瞥见骆言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看来她又做了件“大事”啊。
    “掌柜的,不好了,小吃铺被烧了,索性掌柜夫郎没伤着,但小吃铺就。。。。。”风铃儿惊慌失措的话语让我心中一紧。
    “快走,回去瞧瞧。”我急忙跟着风灵儿他们赶回铺子,一路上思索着用什么计策来对付那个乖张跋扈的小人骆言,她现在居然猖狂到如此境地,不好好让她得个教训,将来还了得。
    火烧小吃铺(二)
    沿路聚集着一大帮子看热闹的男女老少,眺望的方向正是小镇北边的小吃铺,熊熊火光映红了小半边天,让晌午的日头看起来不那么显眼了。
    等我急匆匆的赶到,小吃铺早已浸染在灰蒙蒙的烟云中,四周火光冲天,火势蔓延至相邻的几个商铺,受波及的各家掌柜哀嚎哭闹不休,承受能力低的直接当场昏了过去。
    官府派遣的一批差役竭力维持着秩序,虽然不少人纷纷加入救火行列,但依然无法阻止火势的增大。
    我眼睁睁的望着火光中自己大半年的心血化为灰烬,心中难以严明的愤慨与伤痛。索性大火发生后不久,风灵儿第一时间将躺在后院休息的小花及时转移,送到了阿青家,不然今日我一定会做出极为疯狂的举动,甚至杀了那个纵火的元凶骆言!
    大火足足烧了1个时辰才渐渐熄灭,小吃铺面目全非,基本就剩下个空架子摇摇晃晃地苦苦支撑着,连着后院相交的偏堂也烧了大半,后院因为与前堂隔得较远,才侥幸逃过一劫。
    清扫残破的大堂时,不经意间让我在角落发现一块刻有骆府字样的腰牌,小吃铺门外不远处又找到一坛撒了大半的酒,一罐子煤油。
    有了这些赖不掉的证据,我倒想看看骆言胡诌什么理由搪塞悠悠众口!
    我让风灵儿将事件缘由细细说与为首的女差役听后,坚决报官查办此事,女差役为难地看了我一眼,还想说些让我息事宁人的话语,但周围几家铺子的掌柜哪能善罢甘休,都与我统一战线,吵着要县官出面处理。
    女差役心知肚明这些掌柜都是有些背景的,个别几个甚至与文国都城的大官有牵连,她一个小小的差役,哪敢得罪,立马露着白花花的牙,嬉皮笑脸的打着圆场,点头哈腰的奉承着。
    “哎,你听说了么,商会那头的宝坊斋出了大事,卖杂货的金老板被打死了,听说是骆府的人干的。”
    “是啊,骆府干坏事也不是头次了,谁让她是钱县令的义女呢,咱们惹不起这条地头蛇。”
    “这次陈家掌柜的十,好像也和她有关呐,我早间还看见骆家总管,一路鬼鬼祟祟的张望着小吃铺的动静,看那贼眉鼠眼的狗样,一定藏着一肚子坏水,准备对陈家小吃铺使阴招。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
    几个布衣女子站在小吃铺前一阵交头接耳,说者无心听着有心,我正巧听了墙根。
    “好一个骆言,你以为得了个有势力的干娘就能逍遥法外,继续猖獗吗,那咱们就好好斗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