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得了急性感冒,高烧四十一度。”霄尘的掌心贴着纪迹滚烫的脸颊私语。“纪迹,我的心在哭,你知道吗?”
“尘尘!尘尘,对不起!”纪迹心慌意乱地抓紧霄尘游移的手,赶忙解释。“尘尘,我是不想你担心。也没想会病得这样厉害。”他本意是体贴爱人,可惜事与愿违。
霄尘取出纪迹口腔的温度计,看了看,三十九度八。他叹了口气,从床头柜面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次性冰枕,搁纪迹脑门上。
“尘尘,对不起。别不理我。”纪迹拽着霄尘的袖口,苦涩地哀求。
霄尘冷冰冰的视线,对上纪迹可怜兮兮的目光。半响,柔了柔眼神,语重心长道:“纪迹,我宁可担心,也不愿受怕啊!”
纪迹听得一阵心碎,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呜咽地保证。“以后不舒服,我马上告诉尘尘。真的,尘尘相信我。”
“嗯。”霄尘轻笑地压着激动的纪迹,点头道:“我信。来,纪迹躺好。肚子饿了么?医生交代,晚上还要吃一次药,纪迹先吃点东西,养养胃。”
霄尘弯下腰,提起保温杯,拧开盖子,挖了一勺递往纪迹唇畔。
“好香啊!”纪迹喝了口粥,情不自禁道。
霄尘含笑道:“童子鸡熬汤煮的粥。里面还放了纪迹爱吃的草菇和香椿。”
纪迹的舌头麻麻的,吃不出原味。但霄尘这么一说,顿时胃口大开,吃了半杯子热粥。他几乎可以想像,尘尘是怎样在百忙之中,抽空为自己熬粥。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端着保温杯,在昏睡的自己身旁等候的。
喝了粥,霄尘喂纪迹吃药,陪着他吊完盐水。回家前,替纪迹擦脸洗脚,并倒了尿壶。
霄尘刚走,纪迹便从临床的病号口中得知,已经午夜十二点了。他的心,一丝丝地抽痛着。回去的路上,尘尘一个人多冷多寂寞啊!今夜,尘尘独自一人,躺在那张大床上,他会哭么?
半小时后,纪迹不顾医院不许打手机的禁令,翻出霄尘特意留下的摩托罗拉拨号。“尘尘,到家了吗?”
“嗯。纪迹,我在床上呢。早点睡,别担心我。”霄尘顿了下道:“我爱你,纪迹,快些好起来。”
“好。尘尘,也快睡。再见,我的宝贝。”纪迹柔声道别,把手机搁枕边,轻笑着闭上眼睛。
第二天六点,霄尘提着塑料袋跨入纪迹的病房。他取了杯子牙刷,让纪迹坐床上刷牙,脸盆当洗脸台用。梳洗过后,霄尘拿出干净的睡衣,给纪迹换上。接着喂饭、递药、量温度、请护士为纪迹挂盐水。收拾完一切,霄尘九点离开医院。
“小弟,那是你亲哥?”隔床病人随口问道。
纪迹自然地回答:“我老婆。”对尘尘的付出,纪迹满心满眼皆是感动。喟叹着,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中午十一点半,霄尘准时来到病房。他捧着个大西瓜,手里拎着两个保温杯。
房内的病号,都好奇地望着纪迹夫夫的互动。
“纪迹,好些了吗?”霄尘摸摸纪迹的额头。
纪迹笑着点头道:“好多了,尘尘放心。”
“好像热度是退些了。”霄尘把西瓜放在床头,拉过椅子,坐纪迹身边打开保温杯。“皮蛋豆腐、抄三鲜、清蒸排骨,还有你爱吃的黑鱼汤。”
纪迹在背后垫了个枕头,满足的吃着霄尘喂到嘴边的饭菜。“好好吃!尘尘,豆腐好嫩啊!”
“用豆花合着嫩豆腐绊的,加了早上回去时买的皮蛋。你喜欢就好。”霄尘扯碎大排,挑了块香喷喷的粉蒸肉,夹入纪迹嘴里。
“排骨,很入味啊!尘尘,再来一块。”
“好。”霄尘伸手擦了擦纪迹嘴边的油渍,送上美味的排骨。
纪迹与尘尘说说笑笑间吃完饭,霄尘让他端着鱼汤,慢慢喝。病房内,充满了黑鱼汤幽浓的香味。
“真鲜啊!”纪迹夸道。
一旁的病员受不住,嚷道:“小弟,你别说啦。把我们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有的病号,先前还瞧不起同性恋人,此番一看,恨不得自己就是纪迹。他们的眼光,不由自主地揪着纪迹怀里的鱼汤,心痒难耐。
二号病床的中年男子,忍了忍,没忍住,对来院探望自己的老婆央求。“春花啊,医院食堂的东西太难吃了。你琢磨着,给我做顿好的吧?”
女人听了,立马丢了个白眼道:“你知足吧。我还要挣钱养家呢!有什么时间伺候你?”说完,拎起皮包出了病房,连告别都省了。
四号病员见对面战友失利,瞄了瞄床边的女友道:“小莉,我还没尝过你做得饭呢。明天,能不能给我带点儿?”
女郎拉了拉裙子,抿着鲜红的嘴唇道:“我不会做。你要吃什么,给我钱,我替你买。”
>_<////全军覆没,男人们内心飘着无言的悲哀。
纪迹吃过药,霄尘看了下手表,从塑料袋里掏出西瓜,一切为二。半边给纪迹,另一半分成六大块。一片自己吃,余下的,分给房里的病员。在他人的道谢声中,霄尘笑着请对方多照顾纪迹。
“小弟,你老婆呢?”隔壁五号床的青年问。
纪迹翻着杂志回道:“尘尘,回家补觉去了。”
对床的男人翻身疑问:“他怎么不多陪你一会儿?”
“尘尘从医院到家,要来回三次,还得做饭。他不多休息,得了病,谁来照顾我?”纪迹反问。
众病员纷纷附和,当即说了霄尘不少好话,其中不乏酸溜溜的羡慕。
傍晚风云突变,窗外下起漂泊大雨。纪迹发了一个又一个短信,病员们皆道霄尘不会来。谁知,当执勤工分发晚饭时,霄尘竟披着雨衣,挂着背包踏入房门。
霄尘脱去湿淋淋的雨衣,雨水顺着霄尘的脸颊滴落。他走到一言不发的纪迹跟前,从背包里翻出一道道鲜美的小菜。“怎么?生气了?”
“尘尘。”纪迹握着霄尘冰冷的手,痛心道:“我不是叫你别来吗?”
霄尘回握纪迹的掌心,笑道:“我是开车来的,只是车库到这里披一披雨衣。”
纪迹深深地凝视着霄尘道:“尘尘,你太累了。”
霄尘摇摇头,以同样认真的目光看着纪迹,沉声道:“纪迹,你明白吗?我要你得到最好的照顾。如果,今天病的是我,你会在意外面是什么天气么?”
纪迹闭上眼睛,一把揽过霄尘,紧紧拥了他片刻,亲了亲尘尘的耳垂。而后,在病员一致暧昧的哄笑中,放开霄尘,静静享用沾染了霄尘体温的美食。
饭后,霄尘竟还准备了夜宵骨头粥,水果沙拉,和一大杯红豆汤。并殷殷叮嘱纪迹,多喝水,饿了吃保温杯中的点心。
午夜十一点,纪迹目送着霄尘步入雨中。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亦追随着尘尘离去。纪迹不听流行歌曲,但此刻却想起朋友唱过的一首歌——
情深深,雨蒙蒙,
多少深情在我心中,
从今难忘此时此刻,
即便是走过春夏秋冬。
情深深,雨蒙蒙,
整个世界不在眼中,
唯对尘尘情有独钟,
盼来盼去只希望携手天涯到永久。
至此,病患们对纪迹只有一句叹服。“娶这样的老婆一辈子值了!”
在霄尘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纪迹很快复原,三天后退房出院。然而,霄尘这几天里的点点滴滴,对病友的影响是深远的。五个病员中,结了婚的以霄尘为目标,每时每刻提点妻子,进行改造。还没伴的自我庆幸,把霄尘这般的定为结婚首选,并不局限男女,大江南北地网罗搜寻。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正文:意外收获]
纪迹病愈出院,霄尘正琢磨着给他补一补。这天上午九点,从保安室捎来电话,说有大件快递。霄尘跑去一看,顿时傻眼。那快件三三两两用木箱密封,堆积在一起,简直就像座小山似的。
霄尘签过名,撕下箱子上贴了四五层透明胶的信封,瞧着乐了。原来,是童鑫童德他们四个大小子寄的。真难为几人离了民宿,竟还记着当初纪迹为防袁媛狗急跳墙,预备的地址。不知,是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四人居然没打个电话通知。
霄尘身无童鑫等人的联络方式,自然没法子道谢。他赶紧给纪迹发了个短信,叫他尽快回家,把亥稔靖也捎上。自己干脆坐保安室等着,上千斤的东西,一个人怎么对付?
纪迹一瞅,尘尘急召。三十分钟的路程,任是让他在一刻钟内赶到,后边还拖着个气喘吁吁的尾巴。
没等纪迹询问缘由,霄尘把手里的信塞入他手中。
纪迹两眼扫完纸上的内容,挥手招呼保安室的警卫,把成堆的木箱搬入十二单元302室。尘尘不知道,社区的保安早被他换成纪氏保全,自家的员工不用白不用。
警卫不仅帮忙搬东西,而且为他们拆了箱子才离开。亥稔靖盯着客厅厨房内,满堆的食物发愣。
“六百斤大米,一百斤糯米。大白菜、小黄瓜、丝瓜、扁豆、土豆、番茄、卷心菜、菠菜等等,一共是三大箱。昨天晚上寄出的,瞧,上面还带着露珠。”霄尘整理着散乱的快件,一边与信上的内容对照。
纪迹劈着冰封的牛肉,笑道:“这种天气,幸亏都是冷冻装得。否则,今天就不新鲜了。”
“嗯。”霄尘答应着,继续数。“半只牛,十斤牛百叶、二十斤牛筋、四条牛腿、三百五十斤牛肉、七十斤牛骨。还有一对牛角。”
ooo~“天啊!这么多?当你们猪啊?”亥稔靖嚷嚷道。
霄纪二人互觑着看了眼酸溜溜的亥稔靖,不睬他,各自顾着手里的活计。“三只猪肚、五斤猪鼻猪耳朵、两百斤猪肉、一百条猪尾,外加三十斤猪骨。”
“四百斤羊肉、二十斤羊肠、五十斤羊骨,八条羊腿。”纪迹处理好牛排,接着分羊肉。
◎0◎~~亥稔靖帮霄尘收拾着,听了双方的报告,呆了呆说:“这要吃到猴年马月啊?”
纪迹笑着补充道:“还有三十只土鸡、二十只童子鸡、十五只鸭、八只鹅,不多不少各色顿肝五十斤。看这儿,小箱子里用海绵隔开,放了二十只鹅蛋。”
>o<///“还有什么?一次性报完。”亥稔靖吞了吞口水,满眼皆是妒忌。
霄尘掀起脚边附有通气孔的箱盖,指了指其中撒丫子乱跑的活物。“没了,就一百只大闸蟹。”
“乖乖!这能叫没了?”亥稔靖看得不错眼珠,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质问:“你们知道现在的螃蟹要多少钱一斤吗?这么大个的,每只起码有四两不止吧?我琢磨着,光这些螃蟹,就不下五千块。更别提,全部的东西,还有这运费了。”
纪迹把霄尘挑拣出的食物一样样送入冰箱,斜眼揪着恨不得分一杯羹的亥稔靖,讥诮道:“你不用替他们担心。童鑫童德,打祖辈就开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