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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现在不喜欢他又怎么样?不管她这会儿心里惦记的是哪个臭小子,他总是有一种感觉,她终究是该属于他的。
    他喜欢她,他那么喜欢她,怎么能让她不属于他?!
    须臾之间,大彻大悟的江子陌那颗“惨遭蹂躏”的脆弱心灵又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身边正有个美女哭得稀里哗啦,梨花带雨,他的一颗心却冷硬冷硬的,每一丝温柔都是专属于辛冉的,一丝一毫的温柔都不肯奉送他人。
    辛冉在床上换了几个姿势都没法静下心来休息,气闷之下干脆掀了被子起来,反正江子陌也已经走了,睡不着干嘛非要逼自己睡?
    辛冉扶着腰慢吞吞下楼,张雨菲还闲适地坐在客厅喝咖啡,听到声响就抬头看向她。
    “来来来!刚想去找你呢!”
    辛冉看她手里拿着一叠宣传画册之类的东西,好奇地凑过去,“什么事呀?这是什么?”
    张雨菲笑眯眯地把宣传画册给了辛冉一份,“哝,这次我在h市一呆就是好几个月,可不光是为了公事,我还在帮一个朋友筹备他的个人收藏画画展,我自己的收藏品也有放进去,忙活了好久,总算有那么点成果了,展出时间刚定下来,下周六,你和博予到时候都要来捧场啊!我可是指着你们帮我撑场子的!”
    辛冉拿着画册翻了翻,一脸趣味地点头,“好啊,好啊,还是小姨好,知道我在家里憋得难受了,来拯救我了!”
    张雨菲修长的手指头在辛冉额头上轻轻一点,笑嗔,“你呀!”
    作者有话要说:
    ☆、奈何情深(16)
    小姨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那周六容博予到底抽了时间陪辛冉去看画展。
    辛冉中途独自去了趟厕所,被张雅如堵个正着。
    张雅如今天打扮地很朴素,一整套阿迪运动装,板鞋,棒球帽,墨镜别在领口,散着头发,粉黛未施,乍看去有点像大学生。
    因为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张雨菲办画展的这个画廊不可能出现狗仔队,虽然开幕式上有记者,但也都知道该报道什么,不该报道什么,所以张雅如会大胆地堂而皇之地出现。
    辛冉原本见到她就不是很舒服,打个招呼擦肩而过已经是她容忍的底线,不料张雅如却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抓住了她的胳膊。
    “辛冉,是你吧,这些新闻都是你在搞鬼对不对?”
    辛冉一听之下,气得发笑,贼喊捉贼就是这样吧。
    正好这时候容博予走过来,隔着几步路喊了辛冉一声。
    辛冉微一侧头,张雅如已经飞快松了手,辛冉按捺住情绪,什么也没说,连看张雅如一眼都不耐,迎着容博予去了。
    容博予看到张雅如出现倒是有些意外,但从他微蹙的眉头上也看得出来,他似乎很不赞同她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只微微颔了颔首,算是打个招呼,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这样的反应,倒是有些冷漠了。
    张雅如心里明白,这意味着他大约是生她的气了。
    难道,他开始烦她了吗,还是他心里也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在暗中操控?
    张雅如眸色一暗,眼睁睁地看着容博予和辛冉相拥着离开,心头是从未有过的酸痛,这种无处可诉的委屈,让她险些落下泪来。
    容博予护着辛冉的腰身,状似无意地问:“在聊什么?”
    辛冉耸耸肩,云淡风轻地说:“打个招呼罢了。”
    画展办得很成功,展出的画也大多是名家之作,却也有几幅无名作,虽然并不出众,但也别有趣味。
    尤其这一副,这是一副人物画,画的是一名跳舞的少女。
    少女正在作旋转动作,着一身粉色舞裙,脚尖点起,下颚微扬,唇瓣间暗藏着一抹倔强,双眸如冰雪般冷澈。
    画工精湛,极其逼真,少女冰冷的目光像刀锋一样凛冽,辛冉看得出神。
    冷不防回头一看,容博予的神色显得有些异常。
    没等辛冉开口,容博予就皱着眉,老实“交代”这副画是他画的。只不过是好几年前画的,早就不记得放到哪里去了,他也很诧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辛冉看着他,试探般打趣:“这画的是不是你妹妹呀?画得还不错。”
    容博予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是,却也没说不是。
    辛冉心里忽然就有那么点不舒服,扭开头,长久地看着画像里女孩那双冷澈的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博予拧眉,心里隐约觉得这件事有蹊跷。辛冉却不动声色。
    这个小插曲过去地很快,辛冉在画廊里转了几圈,总共也就这么几幅画,没多久就失去了好奇心,隐隐觉得疲倦。
    容博予被张雨菲叫走了,不知道是什么事。
    陈叔跟着辛冉慢慢朝画廊大厅的沙发走去,绕过大厅中央的罗马柱时,遇到两个在吵闹的孩子,围着柱子跑来跑去。
    陈叔眉头一皱,下意识就上前护着辛冉往边上去,旁边正好有清洁工在拖地,好像有人打翻了咖啡。
    两个小孩正闹得开心,大一点那个下手没个轻重,大概是弄疼了小一点那个,小一点的那个孩子扁扁嘴,捂着眼睛嚎啕大哭,哭着喊妈妈,大点的孩子大概怕把大人引过来,心虚地撒脚丫子就跑,边跑边回头做鬼脸,横冲直撞地也不看路,冲着拖地的清洁工就一头撞了上去。
    清洁工被撞了个仰倒,脚步的一桶水哗啦洒了一地。
    小孩摔得厉害,门牙磕在地上,一嘴的血,哭得稀里哗啦。
    清洁工也摔得够呛,一屁股砸在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估计是伤到腰椎了,脸上惨白一片,连话都说不出来,半天没有爬起来。但他心知今天来画廊里的孩子都非富则贵,娇贵得很,一看孩子满嘴是血,脑袋嗡得一声,只知自己大限将至,吓得连疼也顾不上,感觉爬起来扑过去看到底伤到了哪里。
    小孩哪里肯给清洁工看,哇哇哭着喊妈妈,这个大厅是用来休息的,人本来不多,两个小孩一哭,倒是把不少人吸引过来。
    清洁工大汗淋漓,又怕又惊,四五十岁的一个大汉,竟然也眼睛红红的,好像要哭出来。
    自来了这个大厅,陈叔眼皮就一个劲地跳,这种情况下,他越发如临大敌,急忙护着辛冉退到一边去。
    辛冉也大吃一惊,看小孩嘴里的血混着口水和眼泪,顺着下巴淌了一下巴,又滴在地板上,晕血症袭来,几乎眼前一黑。
    “陈叔,你快去看看,我去找容博予和小姨!”
    辛冉晕乎乎地扶着脑袋扭头就走,陈叔知道她晕血,根本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开,偏两个小孩都越哭越大声,那个倒霉的清洁工又一脸求助地看着他,他看看那几个人,又看看背影狼狈的辛冉,最后一咬牙,还是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把受伤的小孩抱起来,给他擦着脸,耐着性子温声哄了两句,眼光还一直追随着慢慢走远的辛冉。
    辛冉找到接待,交代好事情后就去找容博予,转了几圈一直没看到人,后来有接待说看到容博予去了长廊。
    按人说的找过去,果然看到容博予,但是也看到张雅如。
    不是说去找张雨菲的吗?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辛冉站得并不远,刚好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你一直都知道,从那时候起,我为什么不肯再叫你哥。”
    容博予没说话。
    辛冉听到这句别有含义的话,整个人都呆了,这时候就看到,张雅如捂着脸流泪,然后一头栽进了容博予怀里。
    容博予背对着辛冉,辛冉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看得出他有些纠结,但也没推开张雅如。
    “博予,我知道,你其实喜欢的是我,你娶她,不过就是因为她长得和我很像。”
    辛冉抿抿唇,转身就要走。
    容博予皱着眉,正觉得张雅如这句话没头没脑,不知道在说什么,忽然听到她用一种类似于惊讶和恐慌的声音喊了声姐。
    容博予心头一震,猛地推开欧雅如转过身去。
    辛冉在听到张雅如叫她姐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她从来不知道被人叫一声姐,有这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等她回头去看,两个人已经火速分开了,这倒让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张雅如的情景。
    辛冉看也不看张雅如,对容博予说:“大厅里出了点事,所以我来找你。”
    容博予皱着眉上前去,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在酝酿怎么去解释。
    张雅如眼眶里还蓄着泪,默默站在一旁,神色不明地看着两个人,表情是哀怨中带着丝愤恨。
    辛冉笑了笑,没等容博予靠近,就转过身走开。
    容博予脸一白,心里大概急了,大步一迈就追上去。
    辛冉想也没想就加快脚步,心头烦闷地不得了,直觉就想要躲避,不想让容博予碰到自己。
    容博予在后面喊辛冉的名字,辛冉懒得去顾虑是不是会被张雅如看笑话,觉得心底压着一团燥火,没头没脑地烧着,让她心里憋闷得很,大脑也一片空白。
    辛冉小跑起来,画廊长长细细的,转弯特别多,过道又修得窄,辛冉跑得急,心也慌,容博予越是在后面喊着她要追上来,她越是跑得快。
    看着辛冉扶着肚子跌跌撞撞地跑在前面,容博予吓得额头冷汗都冒出来,牙一咬几次要快冲上去把她一把抓住,可是又怕伤到她,只得收住脚步,不敢靠得太近,不停地急声让她慢点。
    听说自己孩子在大厅里伤着了,孩子的父母也慌了,一得到消息就二话不说小跑着往大厅去。
    可巧不巧,辛冉从左边路口出来,孩子的父母刚好从右边路口出来,都往中间那条路上去,三个人谁也没注意到谁,一下子撞成一团。
    原本撞得不重,可是那位太太穿的是细跟的高跟鞋,脚蹩了一下,一个没控制住身体,就把辛冉扑到在地。
    容博予眼皮一跳,一见之下,脸上血色全无,连忙上去把压住辛冉的人拉开,把辛冉扶起来。
    “你怎么样?摔到哪里了?”
    辛冉忡怔了一下,她仰面倒地,屁股着地,肚子被人压了一下,摔得不重,可是心里下意识就觉得不好。第一感觉是恐惧,三两秒钟后被一脸震惊的容博予扶在怀里时,她才反应过来,好像是疼,越来越疼,肚子在疼。
    作者有话要说:
    ☆、奈何情深(17)
    那孩子的父母一看这情形,都吓住了。边上人上前七手八脚把两人扶起来,那两人都脸白白的,站在边上不敢说话。
    刚才容博予把人从辛冉身上拉开的时候,下手的确有点重,那位太太的手腕上还有两个清晰的指印,她惊惧地看着容博予露着恼意的侧脸,惦记着据说摔伤了在前厅的儿子,心里又急又怕,抓着丈夫的手几乎要哭出来。
    那位先生是知道容博予的,看到他脸色沉下来,心里也是追悔不及,只好按捺着悄悄安慰妻子,垂首站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容博予看辛冉脸色不好,握着她微凉的手,连声音都颤抖了,“小冉?摔到哪了?疼吗?”
    辛冉咬着唇,浑身微微发着抖,不是她不说话,是她根本说不出话,疼,太疼了。
    肚子越疼,她心里越慌,心脏也开始紧缩,胸闷,心慌,气急等一系列症状紧跟而至。
    边上有人看到辛冉脸色发白,又一头虚汗呼吸困难的样子,连忙说:“糟糕,应该是动了胎气,赶快送医院!”
    容博予也是大惊失色,上一次辛冉被绑架,心脏病发作差点动了胎气的时候,他并没有在场,却也能想象得到那种情况会有多骇人,现在眼看着他就要切身经历一次,他才知道这种恐惧是多么骇人,头皮在发麻,心跳得又急又猛,几乎是魂飞魄散。
    有几个人热心地拥上来要帮忙,眼看着要碰到辛冉身上。
    “走开!”
    容博予冰寒着脸冷眼一扫,所有人都立刻呆住,被容博予那种冰冷的气场激得怔住,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容博予深吸一口气,弯腰去抱辛冉。
    “小冉,别怕,保持呼吸,我们马上去医院。”
    有过上一次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