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般举动。当尾巴被提起来时还以为自己会被扔到边上去,哪曾想会有这种待遇。她的呼吸声是那么清晰,周身的温暖又是那么鲜明,就连紧贴着他颊侧的柔软也是无比地真实。
今晚真是撞大运了!
“呆子……”她似是梦呓一般地哼哼着:“以后可怎么办呐。”
它抬起头,微湿的鼻尖抵了抵她的,喉间发出呜呜的撒娇声。她闭着眼睛,脸上的笑意温柔,可声音里却带着一丝苦意:“你是妖怪,我是人……怎么也走不到一路。”脸颊贴着它的尖耳朵蹭蹭,“我会变老,会变得像风干的萝卜一样皱巴巴地难看。你却会像进了保鲜冰箱似地,永远是那副模样。那怎么行?我不要那样……”
它的爪子扑上她的心口,感觉到那处的跳动亦连着它的心脏,一下一下抽痛得难受。
“我眼光真的很差,你又傻又呆还不是人……可是没办法啊,这是没办法的事。”她在半梦半醒中含糊地低语着,还有些颠三倒四:“……不知道你会不会也把我变成狐狸精,又或者……学白娘子偷仙草给我。……一定要那样吗?”
耳朵里有热热的液体流了进来,连着她略有哽咽的声音,把它的小心肝都揉成了碎片。厚厚的肉垫贴着她湿漉漉的脸颊,有些笨拙地抹来抹去。
“为什么你会是妖怪?……为什么我会喜欢你这傻呆呆的连内裤也不好好穿、经常忘记拉大前门的笨蛋。”她感伤过后开始吐槽,有些不着三四地质问道:“说,你是不是把我的智商都吃掉了……”
它仰头呜呜了几声表示很冤枉,又将毛乎乎的脑袋往她胸前一阵地磨蹭撒娇。一直到她气息渐渐平稳并再无回应,应该是睡熟了。它稳稳地窝在她怀里,相互分享体温的同时也在思考着她刚才说的话。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她果然是纠结在这个地方。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也连同化都考虑到了,可见她并不是没有决心。
这么一想,它好不高兴。扭动着身子就想往被窝深处钻,可突然外面突然传来几声响动,它警觉地从被窝里探了脑袋来,尖耳朵动了动。看到门下缝隙间走动的黑影,它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她的脸,尔后动作轻敏地一跃而下,甩着蓬蓬的大尾巴便向外走去。
外面,红狐狸正蹲在沙发上吃香蕉。见它出来了便抱怨道:“好小气的人,就给这点点吃的。幸好刚才在外面吃饱了,不然这点塞牙缝也不够。喂,你也吃啊,就当饭后水果啦。”
白狐狸跳上沙发,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后,说:“阿璨,你搬出去吧。”
“休想。”它拒绝得很干脆,“你们是不可以的,死心吧。”
白爪子抬起,轻轻揪住火红的三角耳尖:“只要我想,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红尾巴甩了甩,略有些不甘地说道:“……果然是太早把元珠还给你了。”紧接着转了转眼珠:“那,就算要我搬走,也得给时间让我找地方吧。”
白爪子这才松了开来,它跳下沙发回房间,进去后大尾巴一卷,轻轻地带上了门。当门彻底地关上时,晏玳已经不再是白狐狸的模样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可是就是在这样的黑暗中,听觉,嗅觉,触觉还有味觉,都会变得无比敏锐。一个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觉察出来。
很快铺好了地铺,他翻身躺了上去。他并没有很快睡着,而是睁着眼睛回忆之前她说的话,每字每句每个细节。逐一细想之后得出的结论让他兴奋,原本黯淡的希望之光霎时明亮了起来。
他抬手伸进她的被子里一阵探摸,终是抓到她的手。同之前的夜晚一样,她的手掌温暖而略带潮湿,柔嫩的掌心微微下凹着。他总是喜欢用指尖在她掌心轻划,而她也从没拒绝。
一股躁热从身体里升起,克制不住地冲动。他颇为难耐地翻了翻身,用躁动不安的身体摩擦着身下的垫褥。呼吸渐渐地沉重起来,在这个寂静而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忍了又忍,终是抵挡不住内心渴望的驱使,肥着胆子蹑手蹑脚地攀上了她的床……
35 布偶的真相
很难以形容再次在他怀里醒来时的心情,有别于第一次的震撼与惊诧,除了淡定外她甚至还有种放松的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看他的睡脸,不知为何他睡着时候的脸却是比清醒的时候要严肃上几分,眉头微蹙眉心一道淡淡的痕迹。
他无疑是漂亮的,但不是那种处处吸引人眼球的绝顶漂亮,也不似晏璨那般狂妄张扬的跋扈。他的五官极清俊,自有一种浓浓的古韵气息,显得典雅而庄重-重要小*说网-当他低首垂眸的时候,嘴角总习惯带着浅浅的微笑。仿佛古画中描绘的雅绅儒士,别有一番的沉然安定。
果然狐狸精都有一副好皮相,而崇奉‘食色性也’的人类也总是在这上面栽跟头。虽然到后期总是要靠更深层次的感情交流来维持,可不能否认的是第一眼的眼缘也是很重要的。
到底是陷进去了。
她轻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地揪住他的耳朵:“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原本严肃的表情渐渐融化开来,他嘴角边的笑涡浅现,含着忍俊不住的笑意。他的眼睫浓密如鸦翼,睁开眼睛的那瞬间她仿佛能听见气流被划破的声音。
他的笑容明净,声音却是带着些许羞涩:“早。”
她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看得他心头一阵小鹿乱撞,问道:“怎么了?”
“我在想,你怎么有胆子爬上来?”她锐利的目光扎在他脸上,诘问的语气:“不怕我揍你啊。”
听了她昨晚的话,他底气已然很足,大言不惭:“是你抱我上来的嘛。”见她只是表情微滞,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便继续说道:“你抓着我的尾巴把我拎上去,然后抱着我亲了好几下,还说什么‘肉肉的……很好吃!’。”
隐约记得昨晚是有说过这样的话,甚至除此多外好像她还说了很多很多。不过印象太模糊了,真记不清楚。她扭头干咳一声,“我那是睡迷糊了。”
“所以嘛,我说的是真的。”他的手指在她的臂弯划啊划,“真的不是我偷爬上来。”
“我又没说不相信你。”她很不自然地拉开距离,腿不小心碰触到某处坚硬饱实,顿时全身通红地弹起,“变身也不知道穿个衣服。”
他很委屈,“你抱得那么紧我怎么穿啊?”
“胡扯。我要真抱得那么紧,你怎么变身?”她大脑还没短路呢,“你别糊弄我。”
他眼珠一转,“就是因为你抱得那么紧,我快憋死了,所以才要变嘛。”见她还是一脸的狐疑,干脆咬牙将被子一掀,“而且我也不是什么都没穿,我有穿内裤啊。”
好死不死的妖怪,怎么又挑那-重要小*说网-条大象内裤!乔稚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冒烟了:“谁要看你的内裤啊。”怎么觉得这妖怪自打变成狐狸后连性情都来了百八十度大转弯。虽然平常还是囧萌囧萌的,可经常发生让她吃鳖无语的事。
“那我真没干坏事嘛。”他委委屈屈地将被子拉高到颈下,用‘我才是被强迫的受害者’的表情看她,“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她的睡衣完好无缺,身体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所以推测他确实没干坏事。可这么只身心发育正常先前表现还很‘出色’的狐狸精,和她同床共枕了一个晚上却什么都没做……矛盾而又心胸狭隘的人类马上就邪恶了——这货是不是病了啊?
几乎是在她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晏玳脸色一变,差点就冲口而出否认。好在是忍了下来,他曲膝坐起下巴支在膝头,一脸郁闷地看着她。乔稚觉得他嘴里要再多咬个被角,这怨妇相就十足了。
目光落在床头的时钟上,她立刻就找到了抽身的由头:“我该上班了。”他裹着被单慢吞吞地爬下床往门边走了两步,回头欲言又止。她有些心虚地催促道:“我要换衣服了。”他鼓了鼓双颊,略有些赌气的模样,可最后还是乖乖地出去了。
等她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时,他已经衣着整齐地从厨房转出来。手里提着个袋子,里面装着牛奶和面包:“早餐。”
她讷讷地接过,“我走了。”他脸上找不到先前一丝的失落沮丧,而是充满了期待欢喜:“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一阵‘噗噗’声,晏玳的脸顿时就有些扭曲。乔稚有些尴尬地回头看去,只见红狐狸正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客厅的新沙发上,火红的大尾巴像是被吊起来,直直地竖着。
“别理他,”晏玳难得咬牙切齿,“他是吃多了撑着。”乔稚嘴角抽搐几下,胡乱地点头表示赞同。等人走后他大步走向沙发,一把拎起晏璨:“就算是故意要打断我,也不要这么恶心吧!”
红狐狸在半空中乱蹬着小肥腿,肉乎乎的爪子左右开弓可反抗无果。它气呼呼地嚷道:“谁故意了,谁故意了!都是这里的香蕉不好,硬硬的不消化,我不过多吃几根就胀胃!”
“你还敢赖香蕉,分明是你昨晚吃多大鱼大肉,荤腥油腻得消化良。”晏玳气不打一处来,“下次再不听你的了,净胡来!”
乔稚有些心不在焉地分订着会议要用的资料,因为走神得太厉害连着两次被钉书机给钉到,虎口处上下两排,四个孔都在冒血。中午吃饭的时候被王一一看到了,摇头:“乔妹,你今年是不是犯太岁了,怎么老是不顺。”
乔稚用筷子戳着烧土豆,无精打采地点点头表示认同。是啊,今年家里光是妖怪就来了两只,想不犯衰都难。
“要不这周你和我一起去某庙求个签,拜一拜呗。”王一一怂恿道,“对了,那里的斋菜也很好吃,我和徐冉试过的。”用手肘撞了撞男人,“是不是啊。”自打上次被王一一判定精神出轨后,徐冉被嫌弃了好一阵子。后来也不知道这对欢喜冤家有了什么样的来回纠缠,和好后甜蜜更甚。
“确实如此,而且也不远,开车的话来回不过两个半钟,”徐冉刚买了辆高尔夫,新鲜劲头还没过,“不如这周末去好了,预报说天气很好。”
乔稚本有些意兴阑珊,可看好友兴致这么高也不忍扫兴。而且自打晏璨来了之后,她也鲜少外出走动。毕竟这只鲁狐狸不比晏玳听话,三五不时出状况。所以她除了上班外就很少出去,这阵子也憋得够呛。
“那就定周六早上六点半出发,内容就是拜拜和吃斋菜。时间要充裕的话还能去附近的碧龙潭走走,那里的景色也很好。”王一一正说得兴起,可突然声音一下小了下去,冲乔稚呶了呶嘴:“乔妹,快看波霸,啧,眼大无神脸色发青,是不是病了啊。”
自打知道白蓉蓉尴尬的人妖-重要小*说网-身份后,她便有些同情她,也就没回头:“少八卦了,吃你的饭吧。”
王一一不减兴致:“我总觉得她最近很奇怪,仿佛打了鸡血似地天天处于亢奋状态。听业务部的人说她最近疯狂拉单,那个拼命劲啊,都快喝成酒国狂花了。”
“她确实很努力,也很有实力。”徐冉肯定道,“集团上面也很看好她,擢升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是……”
王一一最恨别人说话说一半,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她最近好像手头很紧。”
王一一嗤笑道:“不是吧,我听财务部的安安说她的月奖金比我和乔妹的年终奖加起来还多,怎么可能缺钱。”
“她换车了,”徐冉加重语气:“新买的奥迪tt换成了二手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