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侍女萧儿叫下人们都退了下去。边拾捡地上的碎片,边劝道:“娘娘息怒,她贵妃今日只不过是想给新来的魏常在做做样子而已,娘娘何必与她置气。”
“我与她置气?本宫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样子,有皇后在上,她还天天打扮的跟成了精的花一样妖气。四处给人脸色看,可是怕宫里人不知道她协理六宫。”娴妃坐了下来。
萧儿将拾起的碎片小心的包了起来,又填了杯水,放在娴妃身旁,“娘娘,这种人骄纵惯了,他日定会因此而出差错。何不耐心等到这日的到来呢?”萧儿跟在娴妃身边也已多年,每每娴妃受了气,回到宫中便是忿忿不平,也多亏有了萧儿的劝导,娴妃才忍住了这口气。
娴妃气消了很多,“那我就等着这一日的到来。”
第二章 皇后忠告
接下来的几日,日子倒也平静。皇后及嫔妃隔几日便有新赏静如。每日的晨昏定省,也都是在听高贵妃在向大家炫耀皇上喜爱在她宫里吃的糕点。昨晚又侍奉皇上,睡的不好。倒是皇后格外关心静如,时常问几句在宫中是否还适应。
进宫这几日,静如也没闲着,和蕊心、云枚一起打点着自己宫中的物品。有些物品总是自己保管才安心。
这一日晚膳用后,蕊心陪着静如在院中散步,“小主,咱们都进宫有几些日子了,怎么都还没见过皇上一次?”蕊心随口问起。却不知,这一句话其实也正说出了静如的心声。
“这才几日,就耐不住性子了?皇上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见到的?”静如表面上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
“不是奴婢耐不住性子,只是咱们宫离养心殿也不算近,这储秀宫又就我们自己在这住,皇上本就少来这里,怕是时间久了,皇上都不记得小主了。”蕊心小声的说。生怕说错话,惹静如生气。
“那我又能怎样,皇上近日也不常来後宫,况且我刚刚进宫,各种关系打点的都还不到位。还是再等等过些日子吧。”静如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想见见皇上,进宫前,她曾无数次的幻想过皇上的样子,她想,皇上定是她这辈子唯一能够依靠的男人。可是她又何尝没有过害怕,因为这个男人,却又不单属于她。
静如想着,蕊心说的也是,後宫女人都在争宠,在她之上那么多嫔妃,争都争不来皇上,何况自己只是个常在的位分,不主动争取,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只是,自己要如何才能争取的到呢?
这就是後宫大多数嫔妃们的真实境况,皇上毕竟只有一人,後宫妃嫔越多,伤心的人也就越多,有人得意,必有人失意。
这一日早,皇后留住了静如。
“魏妹妹,天气转凉,不知妹妹宫中过冬的物品是否还够用。今年冬天不比往年,要多准备些才好。”皇后微笑地说。
静如知道,皇后留下她,定是有其他事要说,便回道,“多谢皇后娘娘关爱,嫔妾宫中这过冬的物品还富余的很,内务府送来的也很及时。”静如抬起头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今日留嫔妾在这里,想必定有其他要事吧?”
皇后依旧笑着说:“妹妹进宫也有一段日子了,按理说,应该得到皇上召兴,只是皇上近日忙于朝政,很少来后宫,妹妹不要怪皇上才好。”
“嫔妾不敢,嫔妾万万没有此念想,皇上贵为天子,一国之君,自当以国事为重,嫔妾怎能因一己之愿又怎能与国事相比。”静如急着说。
“妹妹快起来,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别拘礼了。”皇后起身扶起静如,“其实,本宫也无他意,前朝需要处理,后宫也需要照拂,本宫自会提醒皇上,不过妹妹自己也要努力啊。”
“嫔妾受教了。”静如听了皇后的安慰,眼睛里有些了泪水。这宫中的寂寞,只有身在宫中才有所感。静如又想起了在家的时候,母亲会每日和她聊天作伴,蕊心也会时常逗她一笑,如今虽还有蕊心在身旁,云枚打点的利落,可是这环境太过安静。静的让她感觉到孤独,这日子总是缺点什么。没有得到皇上宠幸,连奴才都待见自己。可是,怎么才能吸引皇上的注意力呢?静如想了又想……
“云枚,你的女工如何?”静如问了云枚一句。
“回小主的话,奴婢手笨,做不得什么好样式。”云枚回道。
“只要会就可以了,这宫中太冷了,我们得自救。”静如坚定的说道。云枚想了一下,领会的笑了笑。
“钟粹宫嘉嫔娘娘以有八个月的胎了,想必已近产期。我们给孩子做个肚兜吧。”静如平静地说。据她所知,皇上近些日子很少召兴嫔妃,不过白天倒是常去嘉嫔处,陪其用午膳。想接近皇上,似乎也只有这一种方法了。
其他妃嫔近些日子也是寂寞难耐,高贵妃常叫人去请皇上,却并没叫来几次,在宫中天天进食甚少。娴妃则还是老样子常去太后宫中帮太后抄录经文。纯妃向来不与他人相争,常在屋内闭门不出。看来皇上对後宫的心思也都用在有孕在身的嘉嫔身上了。
“妹妹给姐姐请安,姐姐万福金安。”静如给嘉嫔请安。
“妹妹不必多礼,快坐,雯儿,快扶魏常在起来。”嘉嫔回道,示意宫女前去搀扶,“妹妹今日怎么来本宫这了?”
“姐姐有孕在身,皇上皇后更是免了礼数,妹妹进宫以来还未曾见过姐姐,这想着便觉得牵挂,只是前些日子妹妹身体不适,便未来请安,这些日子好多了,便急着来瞧见姐姐了。”静如笑着说道。
“都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见外。本宫有了身孕也是不便走动,否则也早和妹妹见面了。进宫有些日子了,一切都还好吧。”嘉嫔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对静如充满了好感。
“一切都还好。谢姐姐牵挂。”静如回道。
“也是,在这宫中啊,难免会有寂寞,找些事情来做,打发时间,这日子也就过的快些。”嘉嫔说道。
“是。”静如示意蕊心,“在宫中这些日子,妹妹闲来无事,想着姐姐的孩子快要出世了,便急着做了个肚兜。妹妹手拙,绣的一般,还请姐姐不要嫌弃收下才好。”说着,蕊心递了上去。
嘉嫔叫雯儿接了过去,“妹妹客气了,这做工一看就便知妹妹手艺精湛。难得妹妹还想着本宫,等孩子出世,也常来本宫这里坐坐吧。”听得出来嘉嫔是真的很喜欢静如。
走出钟粹宫,静如深吸一口气。蕊心说:“嘉嫔娘娘看来很喜欢小主做的肚兜呢。”静如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喜欢就好,看着嘉嫔很好相处呢,这几天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静如说。
“是啊,奴婢听闻嘉嫔娘娘性子温和在宫中向来受到众人尊重,这次有了身孕,一旦诞下皇子,想必皇上定会晋封的。”蕊心说道。
“希望我的心思皇上看了能懂。我们去宝华殿吧。祈求嘉嫔能顺利产子。”静如此刻比嘉嫔自己都想着能够生下这个孩子。那个肚兜算是自己的心血和希望。
第三章 初沐圣恩
乾隆四年正月十四日,这一日,不知静如盼了多久,终于等到了。嘉嫔要生产的消息是午膳过后。妃嫔们刚要午休。却得到通知,钟粹宫娘娘要生产了!
皇后最先赶到了钟粹宫。此时,太医们已经在诊治,产婆也都到位。由于是首胎,太医们都很小心。静如赶到之时,皇上已经来了。不过妃嫔们都站在她前面,所以静如并未瞧见皇上一眼。静如想通过缝隙看一眼,可前面挡着太多人,根本瞧不见。这是她第一次与皇上距离这么近,近的只隔了几层人墙。
皇上在宫中来回走动,皇后见皇上如此着急,便安慰道:“皇上不要着急,嘉嫔有孕期间一直胎相稳定,只是头胎的原因,所以要等些时候。”“皇后说的是,可是朕还是很担心啊。”
皇上握住皇后的手。这一幕,倒让在一旁的其他嫔妃瞧见了。高贵妃嘟囔道:“真是恩爱啊,後宫这么多人,也就皇后能在这么多下人面前主动握皇上的手了。”
娴妃却瞥了一眼贵妃道:“皇后是后宫主位,自然皇上格外重视。本宫听说皇上有好一阵子没见过贵妃了吧。”
高贵妃气的瞪了一眼娴妃:“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皇上没来看本宫,难不成去看你了吗?”
虽然高贵妃盯着娴妃看,可娴妃并不瞧她:“皇上忙着朝政,自然无瑕来看本宫。太后告诫后宫不要干涉皇上朝政。不比有些人巴巴的派人去请皇上来。”
“你……”高贵妃刚要回话,只听屋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只好收回了这口气。
雯儿从里屋笑着跑出来,跪在皇上皇后面前道喜:“恭喜皇上,嘉嫔娘娘诞下皇子。”皇上顿时眉头舒展,脸上绽开了笑容,急切问道:“嘉嫔现在如何?”雯儿回道:“嘉嫔娘娘安好,小阿哥安好,请皇上放心。”皇上高兴地对着皇后说:“太好了,太好了。朕去看看嘉嫔。”皇后也高兴地说:“这真是件喜事啊,臣妾这就叫人去通知太后。”
皇上放声大笑,这笑声让宫里的每个人都应和着笑来。产后的嘉嫔看似虚弱很多。看到皇上,刚想要起身行礼,便被皇上拦住,“诶,免了免了,嘉嫔你给朕生了个阿哥,朕真的是非常高兴啊。”嘉嫔也笑着回道,“皇上高兴,臣妾就心满意足了。如皇上愿,臣妾不敢不生个阿哥啊。”说着同皇上一起笑了起来。
“嘉嫔,你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如今产下小阿哥,母子平安,想着本宫心里也踏实了。”皇后回道。皇上笑着看着嘉嫔。握着嘉嫔的手。
“臣妾恭喜皇上,恭喜嘉嫔,诞下皇子。”皇后与众人一同向皇上道喜。
“哈哈,好好好,钟粹宫上下各赏半年俸例,所有妃嫔也各有赏。这是朕登基以来出生的第一个阿哥,朕定要大赏。”皇上高兴地看着众人。
趁着众人行礼,静如微微抬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皇上,虽然只是侧面,虽然是对别的女人。但是这第一面,却是在皇上最开心的时候。而这个面前见到的英俊男子,却是和自己想象的基本吻合,静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静如看着皇上背影,出了神。
这对嘉嫔来讲是件大喜事,可是对于高贵妃来讲,却是打击,高贵妃无子嗣,嘉嫔诞下皇子,定能封妃,保不准还会协理六宫。高贵妃想着这就气的直瞪眼。
嘉嫔诞下皇子,太后也甚是高兴,亲自来看了嘉嫔,还和皇上商量着给阿哥取名永珹。皇上也是对永珹也很是疼爱,可能是登基以来第一个阿哥的原因,所以基本上天天下了朝就来看望他们母子俩。皇上也特意准许四阿哥永珹由嘉嫔自己抚养。这对后宫的妃嫔来讲已经是极大的恩赐。
这一日,用过晚膳,皇上逗着永珹,直到小阿哥睡熟。回头看到嘉嫔在收拾小阿哥的衣服,一件肚兜在衣服之中格外显眼。皇上拿过那件肚兜,“这件肚兜做的倒是精致,针线房的奴婢们手艺是精进不少啊。”
嘉嫔坐了下来:“皇上真是好眼力,针线房的奴婢们手艺是不错,但这件肚兜还真不是他们做的。”嘉嫔给皇上倒了一杯茶。
“哦?後宫竟有如此心灵手巧之人。”皇上问着。
“是魏常在。臣妾怀孕期间,魏常在经常来看臣妾,听说还常到宝华殿祈福,让皇上再得皇子呢。”嘉嫔对皇上说。
“魏常在……”皇上努力想着这个人,是的,前些日子,宫里却是进了一位包衣秀女为常在,只是还未曾见面。皇上顿了一顿,“啊,嘉嫔,你好好休息,朕前朝还有事,明天再来看你。”说着起身。
“臣妾恭送皇上。”嘉嫔送走皇上。心里想着,魏常在,这次是熬出头了。
是的,以静如的姿色和气质,早该出头了,只是她一直未争取。
皇上回到了养心殿,内心对这位魏常在充满了好奇,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为何进宫这么久却并未引起她人注意,如此懂得韬光养晦,定是个不凡女子。
“胡世杰,传李玉。”皇上对太监胡世杰说。
不一会,太监李玉便来到了养心殿:“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李玉,朕问你,魏常在现住在何处?”
“回皇上的话,魏常在现住在储秀宫的雅歌堂。”李玉一听便知皇上意思。
“你今晚不用过来了”。李玉抬头瞧了一眼皇上便问道:“皇上的意思是,今晚……”李玉没再接下去。“去传吧。”皇上说了一句。
静如正在宫中用晚膳,传旨太监来的时候,静如着实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