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是皇上让人交给倪姑姑的。”倪裳虽然还年轻,但因是乾元殿的掌事姑姑,宫里上下都尊称一声姑姑。
“哦。”
晚间萧颖拿脚在被子下踢李阁,“我说,你怎么刹住车的?”
“呵呵,只要你让我吃饱了,我自然就能。”李阁懒洋洋的说。
“我那会可在坐月子呢。”萧颖边说边伸手去戳他。
“颖颖,我怎么可能给你把我推开的理由呢。”
萧颖愕然,都生了三个孩子了,他们彼此好像还是不能全然互信。
“我从小见多了父兄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便是父皇也是如此,如果我的防备让你不舒服,我道歉。不过,你说的对。我是绝不能容忍和人分享的。如果真到那天,走肯定是不会的,我有孩子。不过,留下来也只为了责任了。”
李阁摸摸鼻子,“我知道,我不想要那样的日子。我更不想你跟我娘一样,在宫里枯萎掉。”
“我才不会像舅母过那么苦呢。”
“厄,我也不想你像姑姑那样,什么都不再上心。”他才不会像萧三通那样等到阴阳相隔了才追悔莫及。
萧颖知道,李阁是个心里拿定了主意要做什么,不管遇到什么也要达成目标的人。
“小阁,很高兴我是你的目标。”小阁在不停步的前行,自己也要赶上去才行,站在他身边才不会给别人可趁之机。
奉命处置宫女袭香的倪裳,心头却是百味掺杂。她对一世不可能再见到皇帝的袭香说:“傻呀,你以为爬上皇帝的床就能达到目的?即便你真做成了,灌你一碗药,不记档便是了。”
凭良心说,皇帝是个很吸引人的男人,时时见得,即便倪裳也不是全然没有心动的感受。但李阁那不顾情面的一巴掌把她心头那一点微澜也打掉了。事关皇后,皇帝是不会留一点情的。一贯对她有三分客气,不过看她是皇后的人罢了。
而且,皇后真正不是省油的灯呐。自己奉命处罚袭香,小纨来问端倪,还明里暗里的敲打了一番。
帮皇后做事,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知道外面人的消息。相对的,自己的消息也会传到宫外。
自己今年十九,皇后说再过两年找个由头让自己提前出宫。皇后用人恩威并施,叫自己看到了最有希望的一条路,也告诉自己随时可以掐断这条路。罢了,她安心在这乾元殿当差便是。到时出宫,这几年攒下的银子还有得的赏赐,足够后半生过小日子了
儿女绕膝
下雨了,长乐在小纨怀里闹腾着要如常一样出去散步。
“会淋湿湿的,小公主。”没奈何,小纨抱着她来找萧颖想法制止。
哪晓得萧颖正在教训箴儿和璇玑两个。这两只一人端了个小盆,站在屋檐下接雨,弄得一身湿答答的。
“看看,为人兄姐,一点不能做表率。是要长乐跟着你们学么?”转头问小纨,“长乐在哭什么?”
“小公主要出去散步。”
“扑”
“扑”
低头挨训的两姐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笑,都是叫你们带坏的。你们两个,想个法子让妹妹乐意留在屋里,就不用罚站了。”
璇玑走到小纨跟前,看着还在手指着外面的妹妹,苦恼的说:“跟她又说不通。”
萧颖安然的在椅子上坐下喝茶,方才训那两只浪费了不少口水。
“想想你们平常会被什么吸引?”喝了一碗青草茶,萧颖给出提示。
箴儿挠头想了会,就在长乐视线所及的地方,把丘壑平日里教的一套拳法耍出来,果然没一会就吸引了长乐的注意。专注的看哥哥比划。
箴儿打完一套拳,微微出汗,跟姐姐说:“该你了。”
璇玑抱着她的桃木小剑上场,表演剑法。不得不说,一招一式还是很到位的。至于有没有杀伤力,那是二话了。
总算,一早上就在两姐弟的卖力表演,和小长乐的捧场下过去了。两个大的这么比划一阵比喝姜汤的效果还好,完全没有受凉。
萧颖还不忘跟丘壑说:“好玩儿吧,不娶媳妇哪有孩子。”
“要是三个一起闹腾,吵都吵死你。”
“你不知道,做了哥哥姐姐,拿话一激很容易就被大人摆布的。”萧颖很有经验的说。
屋里长乐乖乖坐在摇篮里,半岁多的娃娃刚开始长牙,正微微张嘴让兄姐好看。
“母后,我们可不可以摸一摸?”
“不可以,不可以把手放到妹妹嘴里去,会害妹妹拉肚子。”萧颖赶紧说。小纨对丘壑的心意她看在眼里,有心成全。可姓邱的油盐都不进。
魏姑姑劝萧颖,“这事要看缘分的,或许什么机缘下就成了。娘娘不要太心急。”
南边传来消息,樊清一直和朵娜王妃保持着保持,事态的发展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女人果然对南越王有影响力。当然,根本原因还是南越眼见炎夏渐渐起衰振颓,不敢再轻易挑衅。但有个人从中牵线效果是不一样的。
带阿黛还有一个好处,朵娜祖辈也有摆夷血统,对阿黛自然多了三分亲切。樊清也希望朵娜能把阿黛开导出来。他在朝堂拼杀,回家也希望有人能说到一块儿去。他的本心是想和阿黛好好过日子的。只要她能有儿子,母亲也不会挑剔别的吧。
一切谈妥,签订合约只是形式上的事了。樊清躺在驿馆的床上,想起临行前皇帝坦言的那件事。他能怎么样,只能把这件事放下。其实皇帝不告诉自己可能还好一些。
在故乡,樊清又看到了阿黛脸上久违的笑颜。她与阿嫂穿行林间,与小侄儿一起在河里捉鱼,村里的人以极大的热情欢迎这位远嫁的姑娘回娘家。到走的时候,阿黛一步三回头,直到看不到门前那条小河流才沉重的上了马车。
朝夕公主来找萧颖,和她说及自己的思女之情。看着那两个叫‘姑婆’的小人儿,眼都不愿意转开。
“皇后,你也是姨母看着长大的。你就跟皇上说说,让小曼和玮儿回京城来住吧。”
“她在那边过的不好么?”
“是姨母想闺女了,你看看,姨母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小颖,你是知道曼曼的性子的,过得好她才会出声。”
“我只能提一下。”如果李玮在棋盘上还是最适宜放在蜀地,那是回不来的。
没想到李阁倒是爽快应了,“蜀地已经平静得差不多了,本就要他上京来住。你告诉姑姑,我应了,让她记你的情。”
李玮和侯小曼回到京城立即便来拜见帝后。萧颖看到李玮在侯小曼身后小心注意着,惊喜的说:“小曼你是不是……有宝宝了?”
侯小曼点点头,看了萧颖那三个可爱的孩子,她对肚子里这个充满了憧憬。
“上了路才发现的,所以才多走了半个月。”
李阁扑哧一声笑出来,想起侯小曼抱着个假襁褓哄着的模样。
侯小曼这个孩子来得忒不容易,当年太医都说了,她日后难以生养。现在能怀上,当然是喜出望外。李玮成日家跟前跟后的,就怕出点什么意外。侯小曼也敛了所有小性子,配合地保养安胎。
临走的时候小福手托着一个做工精致的木匣子呈给侯小曼,说是李阁送没出世的小侄子的见面礼。萧颖叫她,“打开来我也看看。”
侯小曼放小几上打开,满满一盒的金豆子,啪的一声合上,起身一福:“臣妾代没出世的孩子谢谢皇叔!皇上,我爹年纪大了,他还要在军前效命多久啊?”
李阁轻咳一声,“朕也不想姑父这样,可他宁舍命不舍财有什么法子。”侯驸马没有纳妾,可是有外室,这个朝夕公主也知道。
“你回去同姑母说,叫你爹外头那个把窝藏银子的地方说出来,你爹就能回来了。”楚灏的人倒腾了两三年也没能找出地方来,甚至把那个女人领到刑部大堂各处用刑的密室转了一圈也没用。看来还是要朝夕公主出马才行。
萧颖看着李玮一手扶在小曼腰上,一手握着她的手,配合她的脚步慢慢的走着,笑嘻嘻叫李阁来看。
李阁摸着下巴沉思,方才说起才知道自从蜀地乱起,就没人再见到过顾嫣。
箴儿三岁,李阁寻思给他请老师授课了。萧颖瞠目,“才多大点?”
“可以开始启蒙了。”
“再等一等吧,好不好?小阁。让孩子多玩两年,炎夏祖训皇子可是六岁才用进学的。”
“我是看他们姐弟俩整天太好动,想让他收一收心。还有璇玑,也不能太由着她的性子。甚至路都不太走得稳当的长乐,没事也迈着小步子跟在后头。大的带小的,以后都活泼过头了怎么好?”
“我把他们拘在屋里,每天念半个时辰的《幼学琼林》给他们听,也算个启蒙了。先不要那么正儿八经的去进学。”一进学就连觉都睡不足了,好可怜的。
“好吧,如果再成日闹腾……”
“不会、不会。”
前些天,箴儿和璇玑把翠微轩的一个三层多宝格推翻了。这里是书房,平素都是关着的,结果那两只乘着小寿打扫的时候钻进去藏着。后来发现锁了门出不来就在里头瞎胡闹。
当时,长乐泪汪汪的来跟萧颖说:“哥哥、姐姐,没、没了。”
不是在午睡么?
萧颖走到他们的寝房,小宫女在打盹,掀开的被子下并排放着两个小枕头。
后来发现,小宫女小碟居然是喝了璇玑下了点药的茶水才一直瞌睡。药粉是在萧颖的小药房搭着凳子拿的。她听萧颖说过药性,就记住了。
然后就是翠微轩里传出来动静。萧颖过去的时候,箴儿还在设法拼着一个摔碎的花瓶。那是李阁平素很喜欢的。
萧颖后怕,这要是掉下来砸在头上可怎么得了。当即罚二人站在庭院中,看着小碟和小寿还有看管小药房的小萝挨板子。然后当着长乐的面打那两只的手板心。
“呼呼!”长乐捧着箴儿的手呼呼,璇玑看了把手背到身后,她不想被小妹的口水洗礼。
李阁一回来,长乐就跟他说‘痛痛’。
“哪痛痛?小长乐。”
“哥哥、姐姐。”长乐把手举起来。
翠微轩的事李阁已经知道了,瞪那两只一眼,“好大的胆子,父皇的书房你们也敢溜进去玩。”
小纨想帮他们把手包扎一下,箴儿客气的拒绝。他记得小福小寿被包成粽子的手。
“那是奴婢故意的,稍微包一下,拿东西不会那么痛。”
“不要,不好看。”
萧颖抬眼看他,“嫌不好看,那母后下次打屁股。”
侯驸马的事件,侯小曼说动朝夕公主出面找了那个女人,许诺让她进门,掏出大半家资上交,然后侯驸马得以归来。骂几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朝夕大怒,那些钱是留给外面那个女人的儿子的,她干嘛要帮忙守着。
西陵女王
樊清和阿黛和离了,阿黛说她真的不喜欢京城,她要回摆夷去。
于是萧颖的好心办了回坏事。回家不但没让阿黛顺利怀上宝宝,反而坚定了她离开的心。
樊清虽然惆怅,但他有正事要做,容不得伤春悲秋。西陵的女王已经照会,要来参加炎夏庄帝继位五年的庆典活动。这个庆典是刚升任礼部尚书的樊清,目下的主要工作。如何才能不堕了了炎夏的威风,怎样才能让八方宾朋宾至如归,都不是小事。但对樊清来说,住在值房不回家,更多是为了避开母亲急于为他续娶。一场婚姻经营失败,也是伤筋动骨的。
四岁的李箴小朋友还是进学了,请了天下名师来启蒙。无奈这小子在位子上就是坐不住,甚至还回来央着璇玑去帮他上学。
“我才不去呢,我要跟着邱叔叔玩儿,母后说他就要走了。”
“哥哥,我去。”
“你跟我长的又不一样。”李箴看着花骨朵一样的小妹,闷闷的说。
李阁回来怒气冲冲的找李箴,“你过来,谁叫你擅自宣布放学的?”
“那些老头儿好讨厌哦,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讲。”
“还敢顶嘴?”李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小时候想进学还拖到了六岁不能再拖了才被允许去旁听。这死小子!
李箴见势不对,拔脚往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