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出去。”
萧颖翻过身来,摊开手掌,“我嫁给你五年,统共就出这一回门,你还给我使坏。我不就是想放过风么,还非得提醒我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
“两遭了。”李阁小声说。
“哼!”
最后李阁以大庆典后的一次举家出游,来抚平萧颖的怒气和双生子的不平。
长乐坐在李阁的肩膀上,箴儿和璇玑一人拉了萧颖一只手走着。
萧颖想起那日在外头听到的话,有趣的说:“我发现站在城楼下根本就看不清楼上的人。”何况还有仪仗、珠冕遮挡。
“怎么?”李阁不明所以的问。
“那日听到人说要早早起来,挤到这城楼脚下好看你我。”
“哪是那么好看清的,我小时候坐得远,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太认得父皇的脸,只会认衣服。”
璇玑遇险
箴儿趁着父皇心情好,抱怨老夫子讲课不好听,让人不乐意听。
李阁沉思了一下,笑着开口,“那父皇给你找个讲课好听的。”
萧颖稀罕,那个老夫子不都那样,孔夫子的门生难道还能出多奇葩不成?
“颖颖忘了,箴儿和璇玑还在你肚子里的时候,朕曾经拿过恩科的一张考卷,回来念给你们听。”
萧颖这才枉然大悟,为何听到南宫冀的名字觉得耳熟,原来是这位老兄。想起他那张妙趣横生的考卷,萧颖笑了出来。
箴儿看母后的反应,觉得这个老师可能真的有意思,便巴望着早早就见到。
长乐站在萧颖跟前念叨:“哥哥姐姐一起睡,父皇母后一起睡,只有长乐一个人。”
“不是有宫女姐姐长乐么?”
“不算,小乖乖要跟父皇母后睡。”
李阁蹲下身来,“那小乖乖想不想有个弟弟妹妹以后陪你睡?”
“想,会跟长乐长得一模一样么?”兄姐长得一样,形影不离,令长乐常常有自己是外人的感觉。
“会很像。”
“那要怎么样才能有弟弟妹妹?”
“父皇和母后单独一起睡,长乐就能当姐姐了。”
长乐点头,表示明白了,不忘交代,“要快点哦!”
李阁满口答应,让候在门外的宫娥进来带小公主出去。
同样的夜晚,樊老夫人心底颇不宁静,刚刚得到的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撼了。如果是真的、如果是真的……
“老夫人!”陪嫁过来三十多年的易嬷嬷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她,“夫人,您先冷静下。”
樊崔氏不可抑制的颤抖,她骄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他还承袭了爵位,居然、居然都是在给那个该死的女人做嫁衣裳。
当初二人差不多同时产子,前后只相差两天。可谁能想到孩子竟会在一个月上被那个女人调换过。乳母居然会是那个女人自小失散的表姐。她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鱼目混珠。初生婴儿原就差别不大,何况还是兄弟。这么多年,她含辛茹苦抚养成才的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而自己的亲儿子,却被那个女人教育成庸才。
这么件成年往事,当事人刘姨娘和当年的两个乳母都已经死了。两个乳母一个是刘姨娘的表姐,另一个被她重金买通。可是重金买通那位没有能守住这个秘密,告诉了自己的情夫。(她和她的男人都被庵堂里那位老太君灭了口,却遗漏了她的情夫)
刘姨娘自进入樊家一直受崔氏打压,尤其二人几乎同时受孕。生了儿子自然也会低嫡出的少爷一等,老爷常年不在,他又寄名在夫人名下,无人看顾得到。在与奶自己儿子的表姐相认后,她异想天开,做出这件事来。眼看着亲儿子得到嫡子的待遇,渐渐出类拔萃,刘姨娘暗暗欣喜,但也知不能漏了马脚,对假儿子也是呵护有加。她初时并未有谋夺爵位之心,因崔氏还有长子。
樊清遇害的消息几令这位亲生母亲痛不欲生,在他历劫归来后终是忍不住真情流露,为老于世故的老太君识破。老太君说:“你放心,你的儿子会袭爵,你的牌位会放到樊氏的宗祠里。”彼时,老太君以为知情人已尽数毙命,自己自然不会说出口。却不想已给樊家埋下日后衰败之由。
诚然,樊清的资质可令已逐渐势微的樊家重振声威,他比两个嫡出的孙子都优秀。可是,他的身世一旦揭露,那就是樊家欺君罔上。
崔氏问易嬷嬷,“那个人看好了么?”
“夫人放心,堵了嘴捆在马棚里。只说他赌输了钱偷东西。”
乳母的情夫,正是樊家的打更人。他酒后向易嬷嬷的当家的说出此事,便被拿下了。
“不可以、不可以传出去,死罪啊,满门抄斩的死罪。”崔氏喃喃的说。
“你出去,让我一人静一静。”
对老太君老说,不管哪一个,都是她的亲孙子。可对崔氏来说,这个家只能是她的儿子的。从前最困扰崔氏的樊清没有子息的事,如今成了她心中最庆幸的事。迟早有一天,这个家会回到她亲孙子的手里。
这么一想,她对樊清续弦一事就再不那么上心了,也给他挑人,但总是挑不到合适的。最后想想,这不是长久之策。先随便娶个女人进来,要让她生不出儿子来,在这深宅大院有太多太多的法子了。
樊清只觉得母亲最近神神叨叨的,樊家现在是王氏管家,樊清还去拜托大嫂多照看母亲。王氏满口答应。
崔氏同老太君一样,只当这事也被掩下去了。她却不知,这件事会被抖搂出来都是有心人在背后谋划着。
平静吧波涛下藏着暗流,而坤泰殿中还是祥和一片。
长乐很关注有没有弟弟妹妹的事,屡屡问萧颖,把她问烦了,就让她去找李阁。
“父皇,你是不是还不够努力?”
李阁正在喝茶,直接呛到,“乖乖,这个除了人和,还要讲天时地利的。”
“长乐知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哥哥有说过。”长乐喜欢在兄长默书时呆在一边。
李阁揉揉额角,“那个是缺一不可的。”记性蛮不错嘛。
“缺了什么啊?”
李阁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萧颖,萧颖不理他,叫他给孩子胡说八道,遇到长乐这个较真的。
“这个要看老天爷的意思的,长乐平日可以多拜拜。”
“嗯。”长乐点头,她一定多拜拜。
李阁跟萧颖商量,“长乐已经两岁多了,可以再生一个了。”
“那你来生。”
“是咱们生,真的,颖颖,只有箴儿一个男孩子,还是得再有一两个才成。”
“嗯。”
“我下个月要沿着惠通渠巡视南北,朝中的事交托给方元明、樊清,孩子就交给你了。”
“要去多久?”
“约莫两个月。你放心,我不偷吃,你让倪裳跟着我去,回来就放她出宫。她可是让我那巴掌扇得有点怕了,绝不会勾引我的人。而且出宫在望,那丫头绝不会自绝生路的。”
十五日后,庄帝率一众人等登上龙舟沿着惠通渠南下,开始了他这一生中的首次巡视。
身边突然空空落落的,萧颖一时不能习惯。这是和李阁的第一次分离。
晨起,箴儿和璇玑临去上学前来向她定省。自从南宫来做老师,这两只的积极性就高涨。回来还时时学了先生给长乐授课。
萧颖让人打点他们出门,嘱咐小寿好生照看。这才转身看床上酣睡的长乐,父皇走了,她立马就抱着小枕头过来了。反正现在也不会耽误到生弟妹的大业。
李阁继位五年,朝中已基本清理干净,因此才放心出巡。只是他不知道,他前脚刚出门,十来日后一场针对樊清的阴谋就已经展开了。
先是打更人的儿子到衙门鸣冤,说父亲无故被害。选在赶集的日子,动静闹得很大。樊清这几年两次越级提升,朝中自然有不满之人,便设法让这事上达了刑部。不想却牵扯出二十多年前侯府嫡庶互换、庶子以嫡子的身份承袭爵位的大案。
这件案子立即震惊朝野,依律樊氏一族立即被下了大狱。方元明以八百里加急将此事向李阁禀奏,却苦等不到回音,只好把樊家两百多口人先关押着。朝野上的纷乱一力弹压着。
萧颖在深宫也知道了这件事,觉得这个时机太凑巧了。因此方元明递牌子请见,她便让人放下帘子请他进来。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丞相平身,赐座。”
“谢皇后!”方元明坐下后,便将自己的看法和盘托出,作为老江湖,他也觉得此时发生的时机有所蹊跷,而且,他等了七日还没有得到皇帝只言片语的回音,让人心头有些忐忑。
“本宫也没有皇上的消息。”起先还公私两便的送些书信回来,这几天,确实没有消息。
两下里正在狐疑,宫人急急来报,皇长子与长公主在课间用点心时出事了。
萧颖再顾不得礼仪,直接掀帘而起,急急奔出。
方元明面色凝重,也立马跟上。如果、如果这是一场针对皇帝的阴谋,皇长子在此时出事,非同小可。
到了课室,看到太医已在施救,箴儿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姐姐。看到萧颖过来,喊了声“母后!”
“箴儿调皮,今日和姐姐换着穿衣服,想要一会儿捉弄南宫先生。不想姐姐吃了点心,不到一刻钟就喊肚子痛。”因为是来念书,萧颖把璇玑也打扮得比较男孩子气,没让她装长裙,与箴儿的打扮差不多。两个孩子第一堂课不同课室,第二堂才是一处。
晚一步进来的方元明看皇长子无恙,悄悄舒了一口气。命大内侍卫重重围住此地,严密保护。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员一律隔离看守。
萧颖扑到床边,璇玑口眼皆闭,太医正在扎针。
“怎样?”
“回禀娘娘,小臣没有把握。”太医头顶尽是虚汗。
萧颖从脖子上扯下一个东西,这是丘壑临走送给她的晶珠,可缓解百毒,塞到璇玑嘴里。她平素也曾让她们姐弟服食微量毒素,希望可以争取时间。
风起云涌
“来人,立即给本宫以最短的时间联系上朝天门丘壑,不管他在哪里,要他立即全速赶到宫中。太医,你必须撑到丘壑赶到。”丘壑是楚偭一脉单传的嫡传弟子,楚神医一向精于此道,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方相,你随本宫来。”萧颖想到最坏的可能,牵起箴儿到了房间另一侧,此时,她不只是一个母亲,她无法守在璇玑身旁,守着她脱险。
“方相,利用你手中所有途径,设法与皇上取得联系。还有,皇上走时兵符交由何人掌管?”
方元明也知道事情的急迫性,“锁在兵部,钥匙在兵部尚书席仲宣与老将魏无衣手中。”
“让人去传,就说皇长子急召。”
“是,老臣立即去办。”
席仲宣与魏无衣赶到,听了方相所说事态紧急,尊皇长子令起出兵符,号令京城与京郊驻军,阻拦诸条进军水陆路。京城的防卫就由林鸿负责。而皇宫的守卫,萧颖让通知二哥萧顼等人立即入宫,替换神机营统领。
“严密监视京中诸皇亲贵戚动向,让贵妇还有三品以上的诰命夫人带着孩子全部进宫来相陪本宫。”
“是。”宫监立即去传懿旨。
小福随皇帝出巡,萧颖命小寿暂代大内总管一职。
贵妇、诰命和孩子入宫了,清和和楚哲也在入宫之例,楚灏守在户部。清和受命安抚众命妇,让她们安心呆在宫中。
萧家几个兄长也入宫了,可是,神机营拒不交权,说皇后勾结方相,趁皇帝不在要谋反。萧顼直接杀了不肯交权的神机营统领,奉皇长子之命,暂时接管皇城防务。
一家子的安危,萧颖此时只愿意放到萧家人手上,因为他们与她母子四人利益是一致的。此刻绝对会和她一条心。一时忙完,已近入夜。
军中朝中一时都被这场动乱搞得人心惶惶。到底是萧后勾结方相造反,还是另有其人?所有官员都接到了次日上大朝的指示,第二次俱都着官服按时到宣武门外集结。
朝上,五岁的皇长子坐到了帝座旁的太子专座上。群臣哗然,虽则庄帝只有一子,但毕竟没有下诏正式立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