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慢慢缓下动作。最后,嘟囔着说:“我没吃饱,你以后得补偿我。”
萧颖羞愧的捂住脸,他还好意思说,她都能听到床响的声音了。过了好一会,她才把手拿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旁边璇玑房间的动静。呼吸平缓绵长,练了三年的内功,算有点小成。
“还好璇玑睡觉沉得很,要是箴儿,我真没脸见人了。”
李阁呼吸平缓下来,“嗯,他们明明是双胞胎,性格差别挺大的。你守了一年,我这回也算勉强能还给你了。”
“要是没有那一年,你是不是早就抱着新皇后滚到床上去了?”萧颖的醋性又开始发作了。
“哪能呢,一开始着实气着了。那会儿小福不知从哪弄来个长得和你差不多的,我还让人把他打了一顿。”
“他活该!”
李阁回复力气,半撑起身子,“萧颖,你要再敢丢下我一次,我就和你把新帐旧账一起算。到时可不会这么容易就算了。”
这家伙,刚缠绵完,就威胁她。
“知道了。”
三更过了两刻了,小福在外头轻轻敲门,唤李阁起床。
李阁坐起来,抹了一把脸,感觉自己刚刚才闭上眼。
“别叫了,外面等着。”就得一个房间,他起身自己着衣,片刻便打理好了。然后就着凉水洗了把脸,洗漱。这破地方,他老婆孩子住的还挺开心的。
坐在床沿,萧颖的寝衣下摆翻起,圆圆的肚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吞口唾沫,把滑落的被子拉好。
“我说得出、做得到,你要再敢跑一次,我就真的把你关起来了。”倾身在她额上亲了下,昨晚顾忌着璇玑,还真是不够。要早点把人弄回去才好。
萧颖起了以后,有点心虚,早上喝粥的时候就留意着璇玑的表情。
“大姐姐,我昨天听到你打呼呼。”篅儿嘻嘻笑着说。
璇玑挺喜欢这里,她爬树也好,番强也好,萧颖都不太拘着她。而她每日活动量大了,便早早就睡下了。
“胡说,你睡觉流口水。”
“是真的,长乐姐姐也听到了。”篅儿寻求见证,长乐埋头吃东西,不出声。篅儿便拉扯她的衣袖。
“是在打,爹娘在旁边说话都盖不住你的声音。”
“嗯?爹回来了么?”
长乐奇怪的看她一眼,回来?她们家在宫里好不好。
萧颖这才放下心来,再次庆幸幸好隔壁睡的是璇玑。
“娘,我们什么时候回去?长乐想回去了。”
“那让人送你回去吧。”
“可是长乐也想跟娘在一起,娘带我们一起回去嘛。”
璇玑嘟囔,“回去站和坐都要被管着,有什么好?篅儿,你说呢?”
篅儿看看璇玑,又看看长乐,“篅儿喜欢和娘住,在哪都是一样的。”
长乐很想抽打他,昨晚是谁抱怨一大堆的。今天又在娘面前卖乖。可当着萧颖的面,她又不敢。背着也不敢,篅儿现在学会告状了。
“厄,再等等吧。”
李阁自那日以后,便时时跑出来过夜。对萧颖是软硬兼施,最后见她还不肯放弃出宫的自由。便借口要过年了,把几个孩子一并弄回了宫。
萧颖知道这回再跑进宫去看孩子,肯定就出不来了。两人第二次坐下来讨价还价,最后以每月出宫四次成交。当日,没有了孩子们在一处,李阁总算没再念叨他没吃饱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找个合情合理的说法了。
李阁散了朝,把樊清找到乾元殿,将萧颖未死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替朕想个万全的说法,要快。”当然得快,李阁想起昨天萧颖还状似好心的安慰他,不用着急,他就呕得慌。她还没玩够她。
樊清心道果然,“是。”
李阁见他接受的毫无犹豫,“你早知道了?”
“回皇上,臣是相信皇后娘娘吉人天相,真凤现世,暗中必有天佑。”
“然后呢?”李阁知道他私下调动那么多人手,瞒得过别人,却难以瞒过这个心腹重臣,也就释然。
“皇家寺庙那边,皇上早让停了祭拜供奉,臣子们私下揣测的也不少。寿公公那日不是看到了皇后娘娘么,不如还是让他出面。就说、就说当日见有凤凰浴火,救出萧后。”樊清也觉得自己实在很能掰。
“那他为什么没有及时告诉朕?”李阁提出疑问。
“厄,寿公公见火中刨出焦尸,担心自己所见为幻象,招致杀身之祸。可后来,眼见皇帝悲怆难已,斗胆说出当日所见。而萧后当日在火中,损及容颜,担心不能再侍奉帝皇,故此隐居山间。皇上得了寿公公之言,派人遍寻天下将人找到。还请出楚神医的传人,为娘娘恢复容颜。”
李阁点头,“好,再想想怎么把这话说得更圆泛些。小福,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造势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奴才谢皇上。”小福一直在担心着萧颖回来以后,跟他秋后算账。忙不迭的把这差使接了下来。
凤兮归来
李阁下令,停了各地的祭拜。
起先,皇帝突然纳谏,改了皇陵的违制建筑,朝野上下还很欣慰。后来又停了皇家寺庙对萧皇后棺椁的祭拜供奉,朝中民间就有了很多议论。萧皇后在朝在野,都还是有很高的评价的。现在官方的祭拜也停了。炎夏人讲究生荣死哀,何况是一国之母。这实在于礼不合。
揣着折子要进言的言官们,便在值房得到了樊相面授机宜,将折子暗暗烧毁,另备了一份恭贺帝后重聚的贺表。
有些耳目灵通,和宫监交好的人,隐隐听说了些消息。说是宫中有人在说,那日坤泰殿大火,皇后没死,被凤凰救了。死的是被派进宫的女杀手。
浴火凤凰的说法从小寿嘴里传出来之后,越来越多人想着法的附和,“难怪,小的当日就见坤泰殿上方金光大放,有祥瑞之兆。原来是有灵兽凤凰现世。”……
“凤凰?上哪找一只来圆谎啊?还金光大放,分明是火光冲天。”萧颖笑得喘不过气来。
李阁不在意的说:“两百年前不是曾有过凤凰现世,那会能有,在民众心底就留下了世上果真有凤凰的念头。现在,再出来救你一救,有什么不可以。”
“我、我还毁了容,然后被丘壑又给我恢复过来了。呵呵!”这个说法好,众人都能理解皇后未死,却滞留宫外不肯露面的情由了。
“哼,他连着两遭帮着你哄骗我,再不按着这话出去散布,我叫他一辈子别想亲近老婆。”
萧颖看小纨正远远走来,推了李阁一把,让他住嘴。
小纨给他们二人行礼,“小姐,哦,娘娘,可以启程了。”
按照散布出去的说法,朝中派了人去迎由邱神医和派去寻访的暗卫护送归来的萧皇后。萧颖和丘壑现在就是要上路去装作是往京城而来。
扣儿无父无母,而且性子纯良,萧颖便留了她在此看家。也交代了她遇事该怎么说。当然,一个女孩子不安全,还有人作陪。
篅儿拉着萧颖的裙子要吵着要跟,李阁把他的手掰下来,“篅儿乖,母后很快就进宫陪着你了。方才教你的,记不记得?”
篅儿咬咬手指:“记得,篅儿没见过母后。”
“嗯。”
萧后进京当日,京城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争相来看历劫归来的萧皇后。
萧颖的马车,拢起十二串冕珠,路人可以隐约看到车里的佳人。
待到车驾扬尘而去,跪于地上的众人里爆出些声音:“难怪皇帝情深不忘,这皇后十年前进的宫,生了四个孩子。现在看来竟还似双十出头的样貌。”
“你知道什么,听说全是神医本事……”
邱神医在皇城外奉旨开了间医馆,行医一年。来看病的排成长龙,但不为看病而来的,也不在少数。
因为据说,萧皇后经邱神医治疗后,不但容颜恢复如初,而且是更胜往昔,甚至比从前看起来更为年轻,才令皇帝再度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所以,多得是捧着银子上门,为想再现青春的官家女眷讨药的下人们。
璇玑躺在小床上,脸上涂着珍珠粉,她是跟着萧颖来的。来的时候看见师母正在帮师傅试效果,她便也自告奋勇。
萧颖坐在一旁磕瓜子。
丘壑过去看看小纨和璇玑脸上的效果,边走边说:“先说好啊,这狗皮膏药我只卖一年。”萧颖真想得出来,居然让他这样来敛财。所得财物,官家拿七成,他自己得三成。
他家祖传了两百年的医术,居然用来做养颜之用。
“哪能这样糟蹋自己手艺,咱这可不是骗人的。一年就一年,回头我给你送个学徒来。你走了让他接着干。记住把你这些日子倒腾的方子给留下。”
珍珠粉刮下,璇玑摸摸自己的脸,“师傅,我怎么不觉得有什么效果?”
丘壑白她一眼,“你这样的年纪,涂着好玩罢了。”转首跟萧颖说:不过,皇后您回宫这段日子,变化真是不小。”
萧颖牵起璇玑,挥手道别。李阁那家伙,在宫外倒还好,一进宫居然就嫌弃她皮肤手感没从前好,她到沙漠里转了一圈,她皮肤能像在宫里的时候保养的那么好么。
不过,她还是很有危机意识的,让御医开了养颜的食谱,又让人磨了上等珍珠粉。宫里的东西,丘壑这里的肯定是比不了。
萧颖将纱帽戴上,璇玑也戴了个小帽子。母女俩牵着手在街上逛。对于爱出门这一点,她们是相当的合拍。
“娘,小忧阿姨什么时候才会在家啊?”
“我也不知道,她一向来去不定,这几年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萧颖眼尖的扫过经过小忧家的一辆马车,看车上的徽章,是樊清家的。
还是没人,阿黛正要放下手里的车帘。看到路旁有人在看自己,定睛一看,那身形像是刚回宫的皇后和长公主。
萧颖回宫,各家女眷自然是要进宫拜见的。阿黛作为丞相夫人,当然也去了。却不想在街上看到她,忙喝止了马车,携着女儿下车走过去。
萧颖看她下车,索性走过去伸手把小忧虚掩的大门打开,“来,我代小忧尽地主之宜,里面请。”
阿黛车上带了酒水、瓜果,让人搬了进来。
“皇后,您怎在此呀?”
“出来探望旧友。”萧颖抿了一口樊家的茶,唇齿留香。“你这是打哪来?”
阿黛脸红了一下,“臣妾去了白马寺求子。”
萧颖看一眼旁边跟璇玑说着话的小女孩,阿黛还只得着一个孩子。听说樊清时时让人攻击不孝,一则是说他身居高位,却不奉养嫡母;二则就是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说到奉养嫡母,崔氏始终持不合作的态度,反正你们没让我好过,我也不叫你们好过。死活是不肯受樊清奉养的。
“何必呢?难道她还认为是樊清把她亲子的位子占了。她的儿子可不是能当丞相的料。不过,这样子终究是不好听就是了。”清官难断家务事。
“你不用担心,既然能生女儿,自然能生儿子,急什么。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璇玑牵着小女孩过来。
小姑娘站在萧颖面前,口齿清楚的说:“回娘娘话,臣女叫樊芷若。岸芷汀兰的芷,若无其事的若。”
萧颖捏捏她的脸蛋,“好伶俐的丫头。”从荷包里拿了个小金佛出来,“拿去玩儿吧。”
樊芷若双膝并拢跪倒,两手平抬起,接了过去,“谢娘娘赏。”
“母后,您和樊夫人说话,我带小芷若去旁边玩儿。”璇玑也蛮喜欢这个懂事的小大人。
过了月余,阿黛带着女儿进宫请安。正巧箴儿也过来,正褪了外衣在里间试穿萧颖做的一件新衣。
殿内光线暗,樊芷若没瞧真,就走过来拉他的手,“长公主姐姐!”
殿内的人都失笑出声,奉命带樊家小姐在坤泰殿走走的宫人忙上来告诉她:“樊小姐,这是太子殿下。”
樊芷若赶忙把李箴的手放开,墩身一福:“臣女失礼,殿下恕罪。”
李箴笑看着蹲在他面前的小不点,“起来吧,没关系。你多大了?”
“回殿下话,臣女将满四岁了。”边说边伸出四